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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小心翼翼的逢迎着歌谣,生怕她一生气,就将他给抹杀了,他解释到,虽然他贵为河神,但法力极其低微,只能控制红河水,不让它泛滥成灾,偶尔救起溺水的孩童,他是离不开红河的,只能终日躺于红河床底,看着月阴晴圆缺,世事变幻,着实寂寞得很。
歌谣瞧见了紫宸在扭扭捏捏的藏些什么,便开口问道,“你在藏什么?”
“这个。珍珠项链,我可是撬了几千个河蚌,才能串成这么一串,若是那女子戴了,想必很好看”紫宸拿出了那串项链,一脸憧憬的说道。
“那女子唤雪儿。”歌谣鄙夷道,这个像白痴一样的河神,怎么老是让她妥协,她认命的说道,“罢了,罢了,我带你去,你亲手送给她得了。”
“真的。”紫宸激动得大喊,清澈的眼睛里闪着亮闪闪的睛光,随即他就又变得失落起来,低声道,“我。我离不开红河。”
歌谣又开始头疼起来,她注定是烂好人要做到底了,“听我说,你想着你要离开红河,我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这红河之水全靠你的意念掌控,你控制不当是因为你意念不够集中,记住,一定要驱除内心杂念。”
紫宸一听,已经跃跃欲试了,他将信将疑的闭上双眼,缓缓朝岸上踏来,身后掀起一道滔天大浪,歌谣心中一慌,她无奈的看着紫宸,心里狠狠的骂了他几千次,这紫宸到底有无想过要控制水势,还是想着这样很有气魄,正当她胡思乱想时,紫宸已快要踏上岸来,再不阻止水势,恐怕又是一场劫难,歌谣心一横,祭起魂天珠,以它之力将数十米高的巨浪挡了回去,歌谣被反弹得向后飞去,适时被紫宸一把抱住,两人被余下的浪浇了个全湿。
歌谣从紫宸怀中挣脱出来,拧着衣服上的水,对一脸无辜的紫宸怒目而视,最后她实在受不了紫宸,大吼道,“不是让你控制河水吗?你根本就没有。”
紫宸眨了眨无辜的大眼,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淡淡的说道,“既然河水喜欢跟着我,就让他们跟着好了。”
歌谣气得眼珠都要爆出来了,这么蠢的河神,她第一次见,仔细想想,的确也是第一次见河神,她铁了心不想理这令人抓狂的河神,她愤愤不平的朝前走去,无视紫宸的纳闷。
“等等我,等等,你说过,要带我去见雪儿,你怎么可以反悔呢”紫宸在歌谣身后大喊,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歌谣无可奈何的站定了身子,怒气冲冲的转过神盯着喋喋不休的紫宸,她怎会招惹上一个这么麻烦的河神,不仅胆小如鼠,又幼稚得可笑,外加不可理喻。
“你再说话,我就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歌谣恶狠狠的说道,要制服这个紫宸,只能耍狠。
紫宸立马闭上了嘴,乖乖的跟着歌谣身边,温顺得像只绵羊,倒弄得歌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仰天长叹,只能自认倒霉了,带着紫宸去寻雪儿的家。
这么偏僻的村落,突然来两位生人,整个村落都沸腾了,雪儿闻讯出来迎接歌谣,一见到她,就如同见到了救命恩人,一个劲道谢,整得歌谣坐立不安,而一旁的紫宸就像平常人一样,很快就同村里人熟络起来,当晚,两人就暂且在红河村住下了。
简陋的房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西家的送来一盘瓜果,东家的送来一些手工制的特产,热情得让歌谣目不暇接,雪儿看歌谣身上衣物又脏又皱,愣是不顾歌谣的拒绝拖她去里屋,给她换上一套新作的衣物。
待人潮散去后,雪儿终于发现她忽略了一个人,羞涩的整理下易容后,指着紫宸抱歉的说道,“姐姐,这位是。”
紫宸在旁已呆了许久,这些村民都当他透明人一样,把他忽略了,如今雪儿同他打招呼,情绪甚是激动,一个箭步走了上去,激动的握着雪儿的双手,又激动的说道,“雪儿姑娘,我叫紫宸,你从小到大。”
“雪儿,这是我家弟弟,这里有点不太正常。”歌谣一把将紫宸拽至他身后,用凌厉的眼神阻止了紫宸后,又赔笑着看着雪儿,显得难为情又抱歉。
雪儿一看就明白了,眼睛有着浓厚的遗憾,这么美丽的男子,居然脑子有问题,真是可惜了,“不碍事,不碍事,倒是有个这样的弟弟,姐姐是受累了。”
紫宸见雪儿误会了,立刻想解释,结果又接到了歌谣愤恨的眼神,他讪讪的缩回歌谣的身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独自在一旁生闷气,歌谣见紫宸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若任由紫宸这样口无遮拦的说下去,那还了得,凡人若得知他为神的身份,又不知扯下多少麻烦。
“雪儿,婚礼何时举行?”歌谣假意关切的问道,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得越远越好,她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也不能同任何扯上关系,也不能回忆过去,因为那样,离开的时候,心会痛,眼泪会止不住的流。
“姐姐,是有急事么?”雪儿疑惑地问道。
“雪儿唤我百草就是,老是姐姐,姐姐的,显得生分了”歌谣淡淡的一笑,轻轻的说道。
“是,百草是从哪来。红河村一向外人罕至,像百草这么漂亮的人来到我们村,还是第一次,真是唐突了,可没吓着你吧”雪儿颌首轻笑道,她用这句话解释了今日的村民们的行为,是太久没有人来了,所以歌谣勾起了村民们的好奇心。
歌谣扑哧一笑,她也称得上漂亮,若是神旭以来,岂不是,歌谣的笑容顿失,一想起神旭,她就觉得再也笑不出来,他们在幽海过得如何?她不能再给别人带来伤害了。
“雪儿,我真的有要事在身,只能说声抱歉”歌谣抱着万分歉意说道,她不顾雪儿的极力阻拦,愣是奔了出来,疾步朝村外走去,她再不走,就会被巫神族追查到她的行踪,到时候就给红河村惹来麻烦,而她却不知道,早在之前,蓝日就已经下令让刑天来红河村追查她的下落,然而蓝日不信任刑天,又暗地派了暗黑监视刑天。
“这么匆匆忙忙,是所谓何事?”歌谣避开了村民,刚至村口就看见紫宸带着满眼玩味的笑对她说道,紫宸斜靠着歪斜的枣树,把玩着腰间的佩玉。
歌谣脚步一滞,她狐疑的盯着紫宸,想看看他究竟玩什么花样,先前她只顾着离开,都忘了有紫宸这么回事,结果他抢先到达了村口,若真像他所说,他法力低微,那么这样就显得奇怪了,歌谣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歌谣,你是真有要事在身,还是避人追杀”紫宸扬起危险的双眼,不依不饶的问道,“是同你身上的魂天珠有关?”
歌谣回身走近了紫宸,这个河神,身上的气场同之前的大相径庭,她还是惹了不该惹的麻烦,歌谣紧紧的盯着紫宸说道,“你到底是谁,区区一个小小的河神,还不至于知道魂天珠的下落,更别说知道我的名字。”
“别这么凶狠,说到底,我是神族之人,初次见你,便得知你拥有魂天珠,我不点破,可这并无代表我浑然不知”紫宸逼近了歌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含着无法理解的恨意。
歌谣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能感受到紫宸身上隐隐的恨,那股恨意藏得如此天衣无缝,若不是望进那双眼睛,她决然发觉不到,歌谣突然间想到冥王,这股恨同冥王太过相似,先是冥王,再是神族的王,然后是这个装疯扮傻的河神,歌谣冷冷的笑了,现在,连神族都要来染指魂天珠。
“你大可放心,魂天珠对我可是毫无用处,我本是无欲无求之人,只求能离开红河,这样就已足够”紫宸向后退了一步,同歌谣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再这样看下去,他会起杀心。
“无欲无求,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若我没猜错,你犯了戒,是被神族囚于红河,生生世世永不得离开,而你却感知了魂天珠的接近,便就演了这么一出戏,编出这么令人唏嘘的故事,你在赌我的多管闲事,我不但祭出魂天珠解开了你的囚禁的封印,还信了你的一派胡言”歌谣恨恨的说道,她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她当真被这个河神逼真的表演给骗了彻底,而这个骗子居然没有半点负罪感。
“不甘心,这世间本若如此,尔虞我诈,我不过就赌了一把,赌你并非传闻中那样冷血无情,看来,我赢了”紫宸恣意妄为的言语彻底激怒了歌谣,她静静的看着紫宸,微微颤抖的右手已覆上了腰间的剑,她想杀了紫宸,这个初次相识的男人,居然令得她起了杀心。
“百草,你们在这里,找得我好苦”身后传来了雪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歌谣顿时冷静了下来,不着痕迹的放下了右手,浅笑的转过身看着雪儿。
“百草,真的谢谢了,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可这个实在太珍贵了,雪儿承受不起,还是请收回去”雪儿一本正经的说道,把珍珠项链塞回歌谣怀里,在歌谣离开后,她就发现桌上的项链,便立刻追歌谣而去,谁料歌谣速度太快,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害得她寻了许久。
歌谣狐疑的瞟了一眼紫宸,这串项链分明是他留下,难道,他编的故事是真的,歌谣微微一笑,拉过雪儿替她戴上了项链,又自我欣赏的说道,“恩,好看,雪儿,收下吧,作为我们的贺礼。”
“百草,真要走么。”雪儿依依不舍的问道,脸上尽是失望。
“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歌谣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她已没有时间逗留。
紫宸见雪儿一副失望的模样,立刻撒了个弥天大谎,说家父病亡,不得已才离开的,当看到紫宸伤痛欲绝的神情,雪儿似乎感同身受,由失望转为了担忧,立马为她的莽撞而懊悔起来,她朝歌谣的背影大喊了几声,对不起,随即又催促紫宸快些上路,别耽误了事。
听到雪儿的呼声,歌谣的身体震了震,紫宸的话语她听得一清二楚,虽知道这是个谎言,内心深处却被雪儿的话语给温暖了,歌谣折了回去,歉意的朝雪儿笑了笑,拧着眉揪着紫宸的衣襟将他拖走。
“好啦,好啦,都离开这么远了,就放开我”紫宸不满的大喊道,他一个大男人被女人这么拖着走,实在有违了风度。
歌谣没好气的白了眼这个谎话连篇的紫宸,不再理会他,她立于山顶,冷眼瞧着巫神族的人在红河村里挨家挨户的搜查,她不过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巫神族就到,歌谣突然瞥见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身体便如遭雷击般踉跄了几步,她痛得浑身战栗,在那熟悉的脸上,浑然看不见一丝柔情,只有冰冷无情的面容,歌谣抹去了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去,紫宸见状,也没有追问,沉默着跟了上去。
“有无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刑天冷冷地问道,他派人搜遍了全村,就不信找不到那妖女的下落。
“没有发现”一手下立刻跑了上前报告到。
“你过来。”刑天对着刚回到到村子的雪儿问道,而雪儿哪见过这等仗势,当即吓得腿脚发软,哆哆嗦嗦的连看都不敢看刑天,在她眼里,刑天就如同可怕的恶魔。
“最近有无陌生的女人来过村里”刑天的话语依旧冰冷,他命人打开了歌谣的画像,逼着雪儿上前看。
“是这个人么?”手下见雪儿吓得瑟瑟发抖,特意放柔了声音。
雪儿鼓起勇气探头一看,心一惊,这不是百草么?雪儿僵硬的点了点头,声音小到如同文字飞舞的声音,“有,她来过。”
“那她去哪里了”手下欣喜的问道,这么多天连夜的追赶,终于有了点眉目,这下可好向族长交差了。
“前些日子走了,说要去北方找人”雪儿沉思了一阵,又迷惑的摇了摇头,最终信誓旦旦的说道,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告诉她要护着那名自称百草的女子,而这些身着奇装异服的人看起来不像好人,百草,她惹了什么麻烦,雪儿不禁替百草捏了把冷汗,也不知道她的谎言会不会被识破。
刑天微微看了一眼雪儿,冷冷的下了令,带着手下已最快的速度离开红河村,去的方位正是歌谣离开的方位。
雪儿双拳紧握,知道她的谎言被识破了,却也没得办法,只能希望歌谣能够逃出生天。
刑天拧眉陷入了沉思,方才盘问的女子显然撒了谎,那躲闪的眼神,不自然的小动作,都泄露了她在心虚,为何那名平凡女子会袒护素不相识的妖女,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撒谎,而他更疑惑的是,每次属下打开画像,他都有莫名的熟悉感,莫名的心疼,然而这种感觉总是稍纵即逝,在极短暂的时间后,他连画像上的人是什么模样都记不起来,他将这股疑惑深藏在心底,或许,找到画像上的女子,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一切都清晰明了,刑天抓紧了手中的缰绳,策马狂驰而去。
“你要这么一直跟着我跟到什么时候”歌谣强忍着怒火平静的问着像没事人一般的紫宸。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只不过是顺路而已”紫宸立刻谄媚的笑着答道,无视了歌谣的怒火。
歌谣气结,自打离开红河村,这个谎话连篇的紫宸便不肯再回红河,不但抛弃了治理红河的职责,反而赖在她身边不走,在红河村近郊的森林里,亏得紫宸的引路,让歌谣多花了几倍的时间才绕了出来,怒火烧得一次比一次旺,然而紫宸总是睁着无辜的双眼告诉歌谣,他没有记错,就算紫宸再怎么道歉,她都已经忍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你要去哪。”歌谣是铁了心要得个答案,只要紫宸指个方向,她立刻朝相反方向走去,从此,两人形同陌路。
紫宸委屈的低着头不说话,用沉默对歌谣进行抗诉,在僵持了一阵之后,歌谣率先败下阵来,她拿紫宸完全没辙,这个可以称为古人的神仙,居然老是故扮可怜兮兮的模样,引人同情,明明他有错在先,到最后成了别人的错了,歌谣懊恼得直摇头,难道她真的甩不掉这个包袱了,算下来,她已经被这个紫宸利用不下好几回了,每次都花言巧语引她上当,不但替他教训了因他被囚红河时而恣意挑衅他的喽啰,就连红河村的土地神,都被她一时大意给教训了一顿,歌谣不禁打了个寒颤,紫宸是多么的记仇与小心眼,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为晚矣,土地神不就只嘲笑了他一句,结果被报复了,想到这,歌谣顿时觉得,紫宸与冥王是同路人,两人同样难以捉摸,不好应付,紫宸会读懂别人的心思,从而加以利用,到最后,别人死得很惨。
“紫宸。”歌谣不耐烦的催促道,她刻意拖长了声音,警告紫宸快点给予回答。
“歌谣,你想我几百年来未出红河,世事变幻早已超脱我的记忆范围之内,像我这般无心机,纯良之人,肯定遇到诸多困难,我就去前方不远的荒村,你反正也无处可去,就随我走一趟如何,只要去了那里,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我绝对不会跟随。”紫宸说道这里他停顿了,看了歌谣几秒之后,才继续说道,“在那里,或许,你能找到毁灭魂天珠的方法。”
歌谣拼命的深呼吸,将想要痛扁紫宸的念头给压了下去,纯良之人,紫宸还当真能说出来,除了相貌还算上等,没哪一点与纯良沾边,动不动就摆出那副可怜委屈的模样,实在不服他都不行,不过,若是能找到毁魂天珠之法,去一趟也无妨。
歌谣白了一眼紫宸,应允了他,看见紫宸笑得比狐狸还狡黠,歌谣就反悔了,又中了圈套,歌谣懊恼的狠狠的咒骂自己,愤愤不平的往前走去。
将近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达紫宸心心念念要来的地方,歌谣狐疑的望着这座荒无人烟的死城,她立于城墙上,俯视着这座死寂的城,这里阴森得有些诡异,满地的狼藉,地上堆积了将近巴掌厚的枯叶,寒风一吹,便刮起一阵落叶雨,就连天空灰霾得压抑,不知何处飘来的枯叶和着风打了个卷又飘落在地,同尘埃结为一伍,凝视着这座城,歌谣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这里。这里是怎么回事”歌谣拍掉浮在眼前的枯叶,疑惑的问道,眼前的景象让她浑身不自在,这座城她认识,这些千疮百孔的残疾在哀嚎,向她哭诉着过往发生的悲惨往事。
紫宸并不搭理歌谣,径自从城墙上飘了下去,往一条幽静的深巷里走去,歌谣心一沉,提气跟了上去,她偷偷看着沉默得有些冷漠的紫宸,心中的疑惑越聚越多形成了个巨大的漩涡,为何之前还一路笑兮兮的紫宸竟会露出这样凝重的神色,歌谣试图唤了几声紫宸,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歌谣沉默的跟在紫宸身后,绕了不知道多少巷弄,他才停了下来,呆呆的立在那里,歌谣疑惑的凑了过去,看着这座残旧不堪的寺庙,上面朱漆大字几乎辩不清模样,天落寺,歌谣一下子念了出来,她僵硬的转过头看着紫宸,这里她来过。
紫宸默默伫立了一会,便走进了寺庙,朝一窄小的偏门走了进去,歌谣立即跟了上去,她新奇的左看右看,冷不防撞上了突然停住脚步的紫宸,她刚想责骂,发现紫宸不对劲,便讪讪的住了口,顺着紫宸的方向望了过去,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
眼前的透明的圆形结界里竟困着一名女子,闭目合十,盘腿而坐,似乎在修身养性,歌谣难以置信的望着紫宸,他来荒村的目的,就是为了她。
“歌谣,救她。”一直默不吭声的紫宸开了口,他愤恨的看着歌谣,眼里的恨意似要将她给燃烧了。
“不救”歌谣连想都未想就直接拒绝了,紫宸莫名而来的痛苦与恨,让她轻易不敢答应。
“此话当真。”紫宸似乎想再次确认,于是又追尾了一句。
“没错,我不想救她,也不知道如何救她”歌谣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给紫宸任何希望,她定定的看着他,不知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次,紫宸没有跟以往一样对她死缠不放,而是直接转过身,心疼的看着结界中的女子,右手往空中一划,一柄银色的冷枪便出现在他手中,这柄银枪散发出来嗜血的欲望让歌谣皱起眉,她不想理会太多,便干脆的退至一旁,冷眼看着紫宸疯了般朝结界刺了过去,一次次被反弹了回来,又因不甘心又再次冲了上去,结界分毫未损,倒将他弄得遍体鳞伤,无数次的尝试之后,紫宸撑不住了,他颓然的倒在地上,手中的银枪咕噜噜的滚至一旁,发出不甘心的咆哮。
歌谣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蹲在紫宸身边,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露出了戏谑的笑容,低声道,“怎么,不试了?”
“用不着你管”紫宸将脸撇至一边,恼怒的说道。
歌谣见紫宸恼羞成怒,不由得扑哧一笑,将一旁的银枪给紫宸拾了回来,用眼神示意他再去试试,紫宸赌气的将银枪扔至一边,不知是愤怒他自己还是愤怒歌谣。
歌谣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幽幽道,“这结界中的女子放不得,至于为什么,紫宸,你比我更清楚。”
“等等,只要你帮我放了她,我告诉毁魂天珠的方法”紫宸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急切道。
歌谣正欲离开,听到紫宸的声音,她回头苦涩的一笑,摇了摇头低声道,“为何又是一个执迷不悟的人。”
“你不也是么?”紫宸冷冷的笑了起来,歌谣一惊,紫宸何时变得这么阴冷,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紫宸的杀气是冲她而来。
“紫宸,这女子放不得,便是放不得,这座城成为死寂之城,难道不是因为她”歌谣指着结界中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女子美得倾国倾城,论姿色,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只可惜戾气缠身,煞气太重,想必是人奈何不了她,无奈之下,便将她困于结界当中,以免生灵涂炭。
“想听故事么?”紫宸扬起眼冷冷道,这句话生生牵住了歌谣的脚步,她回过头直视着紫宸,不知为何,她打心底感到恐惧,想逃避,这故事,绝对不是她想要听的,紫宸眼中的嘲讽却让她动不得。
“说”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心,歌谣虽心有担忧,但是若能得知事情的真相,便不是逃避能解决的问题了。
“这事还得从神族说起,几百年前,当我们还是忆星园的时候,落凡,泪痕,雨露,冷轩,我便是师兄妹,从我出世起,便就与他们在一起,在毫无感情可言的神族里,我们是异类,可是我们却过着与世无争,其乐融融的日子,直到落凡私自下凡救人,因扰乱人界秩序,从而被神族责罚,贬入了轮回之道,落凡是如此痛恨神族的冷漠,甘愿受罚,落凡被罚,第一个为他求情的便是泪痕,泪痕在圣殿长跪几天几夜,可是神族的王对她的请求视若无睹,更是视她的行为为大逆不道,泪痕一气之下,私下凡间,初降于世时,便来至荒村,由于她戾气太重,村民又将她视为妖魔,失控之余,愤而屠城,被天落寺的得道高僧封印于此,我本因想阻止泪痕,然而被追踪而至的神族给押了回去,更将我贬至红河,永世不得离开,而雨露乃是天真无邪善良之人,神族竟派她去平定雪山之妖,凭她一己之力,是完成不了,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失败告终,雨露因此受了责罚,被贬入了轮回,而冷轩忍了数百年之久,在百年前的瑶池之宴,神族并未邀请冷轩,他的怒火在那刻便点燃,不惜与人鱼一族开战,损失惨重之余也被贬入轮回思过,最终,待雨露重归神位之时,冷轩的轮回也到了头,神族竟然派冷轩摧毁魂天珠,这世间,再也没有比神族更加卑鄙无耻,自私,冷漠,自以为高高在上,便可以蔑视一切,不可原谅。”
歌谣静静的听着,在说到忆星园的时候,紫宸那双如星的双眸里竟有隐隐的温柔,想必是想起了令他有深刻记忆的过往,令他历经数百年都无法遗忘,是什么样美好的回忆,让他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又是经历了什么,让他恨到无法控制他的情绪,紫宸的恨,不止争对神族,他对神族的恨没那么痛彻心扉,他对她隐瞒了什么,这与她什么关系。
天落寺里一片死寂,歌谣与紫宸在凌厉的对视着,若谁率先开口,谁就在这场对峙中就输了。
“冷轩可是冥王。”歌谣咬着牙问道,右手仍旧在兴奋得颤抖,这是嗜血的欲望在作祟,她再次起了杀心,初次见冥王时,听得水月唤过他一声冷轩,歌谣不禁心寒,想起了之前冥王对她的话语,十有八九是假话,什么心系苍生,都是他的搪塞之词。
紫宸低头一笑,再次扬起头,对歌谣露出鄙视的笑容,嘲讽道,“你可有曾想到,落凡的转世是今世的水月。”
紫宸的这句话如惊雷劈中了歌谣,脑袋霎的空白了,嗡嗡直响,她难以置信的紧盯着紫宸,受打击般踉跄了好几歩,几次想开口都找不到措辞。
“为何你心甘情愿代水月受苦,为何舍不得水月涉险,为何你容不得水月受丁点伤害,为何明明你早已痛不欲生,还对此毫无怨言,为何你会爱上刑天,为何你与刑天注定了生死两难存,你对这些都没有疑惑,前世种下的因,今世来偿还。”
“紫宸,你想说什么。”歌谣喃喃道,面对紫宸的步步逼紧,内心铸造的防盾即将要崩塌了。
紫宸对她浅浅的一笑,歌谣怎么看都觉得紫宸的笑容里暗藏嘲讽,他在嘲笑她的无知,在嘲笑她的懦弱。
“你当真以为你用魂天珠窥探了冷轩的内心,你看到的不过是冷轩给你的幻象罢了,你已不是罗曼,又怎么能纯熟的利用魂天珠,你还义无反顾的相信了,你还当真变了,变得如此相信别人,还甘愿为不相识的人付出一切,心软又懦弱,为何你不再是之前那个冷血嗜杀的罗曼。”
罗曼,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歌谣就如坠入冰池一样寒冷,难道那天冥王给她看的不过是假象,那么为了天下苍生是假话,可是她深切感觉到冥王的不忍与后悔,她对此还心存感激,而如今看来,冥王与紫宸不仅来往密切,还将她的弱点全告诉了紫宸,她之所以会不断遇上觊觎魂天珠之人,又不偏不倚朝红河方向逃去,这大半也是冥王的杰作,紫宸利用她脱离红河这个囚牢,又带她来荒村,目的就为了救活这个女子,可是,冥王明明几次三番都可以夺她的魂天珠,却放过了她,冥王与紫宸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看出了歌谣的疑惑,紫宸玩味的一笑,轻轻说道,“同你做个交换如何,我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真相,你用魂天珠救泪痕出来。”
“不了”歌谣一口回绝,强烈的不安笼罩着她,她不想知道事情真相,也不想牵涉太多,泪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相救,她已被人利用了一次又一次,不想再成为引起所有纷争的源头,歌谣微微皱起眉头,对错愕的紫宸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不是不想知道真相,还是害怕,知道了真相,她就真的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歌谣叹了口气,看了眼紫宸,转身欲走,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两人让她再也迈不动脚步,歌谣警戒的退了一步,轻轻踮起脚尖,握紧了手中的剑,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安。
看到歌谣如此紧张,冥王坏坏的一笑,未将她的戒备放在眼里。
“歌谣。”蒙着面纱的女子颤巍巍地唤了一声,语气含着心酸与难过。
歌谣浑身一僵,那天救了她的果然是青莲,她,没有死,歌谣怔怔的看着青莲摘下了面纱,呈现在她面前的还是那个绝世美艳的青莲,在短暂的失神后,歌谣艰难的唤了一声,“是你,青莲,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早已不是青莲,现在她是神族之人,雨露”冥王戏谑道,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歌谣的双眼湿润得发红,她愤恨的紧盯着冥王,恨不得将冥王千刀万剐,将他一脸得意的坏笑撕碎,这样,至少她不会像个小丑一样被冥王玩弄于鼓掌之中,那时冥王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悔恨在此时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歌谣。”青莲担忧的唤了一声,下一句话便卡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语,她无法同歌谣解释这一切,她恨的是罗曼,不是歌谣,她放不下他们五人的牵绊与仇恨,既然他们注定了相遇,也注定了悲伤。
沉默了阵后,歌谣抬起头,认命的说道,“说吧,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泪从眼眶里滑落,跌碎在风中,歌谣无言的望着紫宸,她在等待他说出真相,因为就算她现在逃避了,事实永远在那里,永远等着她。
紫宸倒是陷入了犹豫,歌谣悲切的神情,落寞的眼神,明明害怕得浑身发抖,明明恨到彻骨,却仍旧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这样的歌谣,哪有如嗜血狂魔的罗曼半点影子,他突然记起冥王有一次来探他说过的话语,现在的歌谣,让他有些后悔将她拖入这场战争,而如今,紫宸竟也有这种感觉,在他眼前的歌谣,是个拿他的谎话没辙的人,一次次说麻烦,却仍旧选择帮他,这样的歌谣,根本就不是罗曼,歌谣在遭受一次又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却仍然能够坚强,宁可她一人受苦,也不愿牵连别人,或许几百年前神族的选择是正确的。
冥王见紫宸走了神,并干咳了几声,引回来紫宸的思绪,紫宸歉意的朝冥王一笑,娓娓的说起了真相。
“几百年前,人界的国家为了争一席之地纷争肆起,而当时最大两个国家,乌国与女邑国,俗话说,两国相争必有一亡,为了使人界尽快归于平和,神族派了罗曼下凡,转世为女邑国公主,并赠予魂天珠,助她灭掉乌国,一统天下,罗曼,身为女邑国公主,嗜血残暴,冷血无情,喜好杀戮,根本不适合作为一位君王,故此,神族的七叶殿下擅自下凡,投身于乌国之王,乌国的王,仁德兼备,绝顶聪慧,善于用人,也深得民心,可惜罗曼有魂天珠相助,七叶殿下节节落败,在他们最后一次在战场上厮杀之时,落凡私下凡尘,助七叶杀了罗曼,从而统一天下,罗曼归于神族之后,不甘心落败,便向神族之王禀报此事,王大怒,命人捉拿落凡,将他贬入轮回,更是迁怒于我等身上,自此,我们五人分离东西。”
“落凡私下凡尘,逆反天命,受责罚是理所当然,你们不过是执迷不悟,从而受连累罢了”歌谣冷冷道,这就是真相,怎么隐隐觉得些许不对劲。
“执迷不悟。雨露枉死,落凡被贬堕入轮回,泪痕被封印,我被囚于红河,这等仇恨怎么忘记”紫宸愤恨道,歌谣轻描淡写的态度惹恼了他,若非冥王阻止,说不定他早已动手。
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冥王故意挑起人鱼之战,目的是为了堕入轮回,找到命书,查出他们所有人的转世,在她再次转世前,便先她投生于百家,在她应死之时代她而死,改了她的轮回之路,再将她引往天狐山,与水月相遇,又引她至巫神族与刑天相遇,再引她相救青莲,启动了命运的轮盘,在那战场上,百衣最后充满恨的眼神,不是对于这不公的人世的恨,而是对于她,那时的冥王就想杀了她,所以特意在她身上种下自我毁灭的术,冥王都已恨到不想下手杀了她,是怕玷污了他的双手么?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来承受这些。
“为何过了几百年才来寻罗曼的转世,若你们恨她,不应该早动手才是,为何要迟迟等到这一刻,你们想拿魂天珠有何用,听你们说,那是罗曼的东西,为何要抢夺”歌谣疑惑的问道,若是恨她,他们为何不早杀了她,让她灰飞烟灭,那不是更好,而她也不用这么痛苦。
“怎可轻易让你消失,你可是至关重要的棋子,你若活着,神族之王便会放松警惕,罗曼可是神族之王的得力助手,整个计划里,人和,地利,如今天时也已经有了,这可是绝好的机会,若是有了魂天珠,料神族的王有百万大军,也抵不过魂天珠的力量。”
“你们想与神族开战。”歌谣惊得呆若木鸡,冥王的决心是真的,他真的想与神族开战,哪怕玉石俱焚,眼前的三个人都在强忍心中的痛苦,他们的痛不亚于她,几百年前神族到底做了什么彻底毁了他们的忠贞,更将仇恨的种子深种,心早已痛得麻木,眼睛干涩没有了眼泪,这一切,若是没有仇恨该多好。
歌谣苦笑,她突然怨恨神族,那些所谓的神,对他们而言,何谓正义,若是她能麻木不仁,冷漠冷血那该多好,面对冥王他们的仇恨,已经避无可避,就一如一座沉重的山压在她的心上,她该如何做,才能化解他们的仇恨,与神族开战,冥王他们注定凶多吉少,若是如此,她就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他们。
今后的她该何去何从,突然间她想起紫宸说过,为何她刑天注定了刀刃相见,这一切皆因前世种下的因,所以便尝今世得到的苦果,若她真是罗曼的转世,那么紫宸口中的七叶殿下的转世便是刑天,冥王在此时才找上她必定有其重要的原因,因为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对她多活了几百年是相当的憎恨,冥王与青莲,一齐出现在此,再加上紫宸,她今天算是凶多吉少了。
青莲挡住歌谣的去路,她直视着歌谣,低低颤颤的说道,“歌谣,救救泪痕。”
歌谣无言,青莲救了她,她心存感激,可是无论如何,她不能放了泪痕,放了泪痕,这一切就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歌谣跃过青莲朝外走去,几乎下意识的,青莲出手将她逼了回去。
歌谣心寒的看着青莲,为了泪痕,青莲不惜对她动手,她冷冷道,“为何不肯放过我,若想要魂天珠,杀了我便可,以你们三人之力,杀了我也并非难事,夺了魂天珠,你们便可拿去救泪痕,也可以为所欲为,与神族为敌也好,与全天下为敌也好,都通通与我无关,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救出泪痕,我不会救,也休想逼我。”
“歌谣,求你了,你救救泪痕,她被困了几百年,这个阵法除了你,无人能解”青莲万般不忍的说道,她后悔她竟冲动到对歌谣出手,歌谣她是燕归楼的老板娘,是那个在她垂死之际对她相救的人,是为她落泪的人,不是罗曼,她不是罗曼,青莲在心底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她自己,她恨的人只有罗曼。
歌谣苦笑,又是这个措辞,永远都不会嫌腻,普天之下,难道只有她歌谣能解开这些难解之术,真是可悲。
“当日罗曼自甘堕入轮回,第一世,便托生于荒村,为天落寺的和尚,他以血作为结界困住了泪痕,我早已试过千万种方法,都不能解开”冥王慵懒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歌谣顿时大悟,泪痕会狂性大发竟而屠城,起因皆因为罗曼降世于荒村,起先她还有些同情泪痕,现在只有愤怒。
“泪痕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没有理由救她,也不可能救她”歌谣斩钉截铁的怒斥道。
“歌谣,今日,由不得你自己决定。”
冥王的轻声软语让人感到无边的惧意,歌谣到反而释然了,合眼前这三人之力,她就算侥幸不死也会身受重伤,但若能死去,也无非不是件好事,就让她再懦弱一回,歌谣冷冷一笑,抽出了剑直指冥王,眼睛里既毫无惧意也毫无杀意,就这般淡定自若的笑着,让青莲看得心里发麻。
歌谣无所畏惧朝三人冲去,剑锋横扫三人腰间,就连青莲也没有放过。
青莲一惊,不解歌谣竟会对她也毫不留情,当下退后几步,将腰间的软剑抽出,痛苦的说道,“歌谣,不要这样,你不是我们的对手,你救了泪痕,不就不关你事了。”
歌谣冷冷看了眼青莲,心揪在一起,绞痛得厉害,她垂下眼,再次提剑迎了上去,竭尽全力的抵挡三人配合默契的攻击,青莲的担忧,她懂,可是救出了泪痕,水月就会毫无悬念的被迫加入他们的复仇计划,神族被毁无所谓,人间被毁她也无所谓,可是她有重要的人,神旭,桃妖,九叔等等,这些无辜的人若是牵连其中,不就太可怜了。
歌谣一个走神,便被冥王一掌劈落在地,她迅速爬了起来,警戒的盯着三人,将涌上口中的腥甜吞了下去,在紫宸银枪刺过来之时,她挑剑拨开,又反身将青莲的攻击逼了回去,迅速退后几步避开冥王凌厉的攻击,歌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思索着该如何逃脱,可是事实上也由不得她多想,因为时时刻刻,冥王等人都瞅准她的空当而攻击了过来,几十招过后,歌谣身上已有不下十几道伤口,她的攻势缓迟了下来,明显占下风,歌谣的眉头皱得死紧,全神贯注的阻挡三人攻击,直至被紫宸的银枪刺中而跌至了结界上,歌谣闷哼了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一道彩光闪过,结界顿时破裂。
歌谣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泪痕已似鬼魅一般掐住了她的喉咙将她顶在腐蚀斑驳的墙上,撞下大块大块的土块。
“罗曼,是你。”
阴冷的声音刺得歌谣头皮发麻,她用力想扳开泪痕的手,嘴里发出难过的呻吟声,空气的稀缺让她的脸色涨得发紫,额上的青筋暴起,她想将泪痕逼开,但步入疯狂的泪痕哪饶得了她,手越发用力,歌谣都快窒息了。
“泪痕,住手,她不是罗曼。”青莲一急,连忙大喊道,见泪痕无动于衷,便想冲上去解救歌谣,谁料被紫宸一把拽住,无法挣脱紫宸的她只得看着歌谣哭泣。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刑天突然现了身,一剑便劈向泪痕,泪痕突遭偷袭,无奈之下只得松开了手,退回冥王身边,没有桎梏,歌谣顿时跌倒在地,突入的空气冲得她连连咳嗽,连眼泪都逼了出来,她抬眼看着刑天,心情顿时五味杂陈,她还未平定气息,便飞快的窜上墙头,将那四人丢给刑天,迅速逃离了。
刑天暗自咒骂了声,好不容易得手下通报,得知那妖女藏身于落日寺内,他便下令包围了落日寺,一举将妖女擒获,而他一入落日寺,就见那妖女陷入了危险,他明知他与那妖女是敌非友,却立刻出手相助,他冷冷的看了眼冥王,见他们对他的态度毕恭毕敬,心中疑惑之余,立马朝歌谣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见歌谣趁人不备逃命了去,冥王没来由得松了口气。
“泪痕,没事吧”青莲轻轻问道,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泪痕歉意的一笑,收敛了戾气,轻轻的抱住了青莲,感叹道,“雨露,紫宸,冷轩,再次见到你们真的是太好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封印解了就好,泪痕,落凡他。也找到了”紫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泪痕身子一僵,美眸顿时溢满了晶莹,她被困于结界几百年之久,忍受着孤独与相思之苦,如今一获救,便得知落凡的下落,她该如何感激紫宸他们对她的情谊,心中无限欣喜还夹杂着隐隐的害怕,她垂下冗长的睫毛,轻轻问道,“他在哪。”
“幽海,今世的他名为水月,是天狐山一名半妖”冥王顾及到了泪痕的感受,考虑了半天,才简略的回答道。
“半妖,落凡乃神仙,怎会沦落成半妖,罗曼,决不能轻饶了她”泪痕怒道,美眸里含着愤恨,她将一切罪过都怪在罗曼身上。
“泪痕,今世已不同往日,罗曼已经死了,歌谣,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她成了我们的目标,能不能放过她,我们的计划没有她也能成功,不是么?”青莲扬起眼坚定的说道,她害怕泪痕的戾气,更害怕泪痕会将歌谣置于死地。
“雨露,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罗曼绝对不能放过,神族的王更加不能放过,是谁害我们成今天这种境地,是谁,难道你都忘了。”
面对泪痕的咄咄逼人,一向温顺的雨露竟然怒了,“泪痕,是落凡擅自插手人间的事才导致如此结局,你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就迁怒于罗曼,紫宸,他因你也受到责罚,泪痕,到现在,你还不肯认清事实,一定要杀了罗曼你才甘心,可是,罗曼已经死了,死在落凡的手上。”
泪痕被青莲的话激怒,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重重顶在墙上,历经风霜的墙因这股力道而倒塌大半,青莲痛苦的呻吟了声,泪眼婆娑看着泪痕。
“泪痕,放开雨露,她没错”紫宸抓住泪痕的手,用力将她推开,青莲几近虚脱跪倒在地,她绝强的扬起头看着泪痕,宛若绝强的莲花,一字一顿的说道,“泪痕,有我在的一天,我便不会让你伤了歌谣,绝对不会。”
青莲干干脆脆将她的立场摆上台面,也不惧怕泪痕的恨意,冥王隐忍的愤怒,紫宸的不解,头一次,她想护住那孤单的歌谣,“所有的罪孽在罗曼死去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冷轩你数次设计让歌谣死去,还不是在最后时刻救了她,紫宸,你不了解歌谣,她比任何人都要善良,都要有担当,冷轩,你还不明白吗?歌谣那么誓死护住魂天珠,还不是为了落凡,为了让落凡平静的生活,而我们却又要硬生生将落凡拉至痛苦的深渊,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么?”青莲哭诉道,她不相信她的同伴当真会若瞎子看不到这一切,更不相信她的同伴宁愿复仇也不顾情谊。
“别说了,雨露。”紫宸打断了青莲的说话,这是他们的自己决定的路,就算再后悔,再痛苦也要走下去。
“雨露,若你们不愿意,我独自一人便可。”泪痕冷冰冰的说道,她实在难以置信,青莲会护住罗曼的转世,就连冥王都动摇了,那么就由她来结束这一切。
“泪痕,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青莲哭道。
冥王叹了口气,大业未成,先起内讧,实在令人头疼,他冷冷道,“泪痕,别冲动,现在落凡在幽海,若是擅闯幽海,这绝非易事,倒是不但神族有正当理由诛杀我们,就凭凶残的人鱼一族也够我们头疼了,如今之计,得引落凡出幽海,倒时我们便与他相认,再夺得魂天珠,完成我们的大业。” 巫神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