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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宗真听探子回报,发现叛军,便一马当先追了下去。韩绍勋以防有失寸步不离在随在身侧。
大军又追出数里,果然见前面不远外溃逃的叛军,其中一匹高头大马上所坐之人,看其服饰正是大延琳。
那些叛军正在没命地往前跑,忽听到身后马嘶人喧,回头一见,见追兵已然追近,更是吓得魂魄出壳,仓皇地四散而逃,有的逃入林中,有的手脚并用地往山坡上爬。
当耶律宗真所率大军追到时,那些叛军已然都消失在树林内或山脊后,一个也找不见了。耶律宗真觉得奇怪,连忙止住前进的大军,对身边的韩绍勋说道:“叛军逃到这里怎就会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
韩绍勋因上次中过一次埋伏,心里犹有余悸,提醒耶律宗真道:“谨防叛军有诈,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耶律闻言心下一动,再一打量四下情形,只见群山围绕,树高林密,已方不知不觉中已然追入山中。
耶律宗真顿时暗叫一声:“不妨!”急忙高声叫道:“大军后队变前队,速速后退。”当他话音未落,就听四下锣鼓喧天,杀声震天,在群山之中回荡不绝。耶律宗真闻声陡然色变,大叫道:“中计了!”
果然就见四下的山坡上,树林中旌旗招展,人影重重,一下子涌现出数万叛军,其中还间杂着数不清的虎豹熊狼等猛兽,将耶律宗真所率数千骑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耶律宗真见到一下子涌出数万叛军,数倍于已方,心中即惊且骇,暗道:“叛军大部分主力都已被歼在东京城中了,这里却如何还有这么多的叛军?”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耶律宗真所率的这数千骑军乃是辽军中精锐中的精锐,都是久经战阵,经验丰富。见已方被叛军包围,先还是一阵慌乱,但很就镇定下来,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厮杀。
左首山顶之上,一杆纛旗下立着四人,那大延琳与“棋绝”立在当中,胡胡儿和邵华分立两旁。四人都是脸带笑容,状似悠闲,正对着山下指指点点,有就有笑。
耶律宗真与韩绍勋看到山顶上的四人,心里更是震惊,俱暗道:“杨一曾提醒没看到胡胡儿和邵华两人,要小心这两人,不想果被他言中了。原来两人早在这里埋伏好了,由大延琳诈败出城,故意引我们入伏。”
耶律宗真又暗道:“东京城被攻破之后,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也没注意到叛军人数的变化,见到大延琳逃城而出,也没多加考虑便追了下来,以至中了敌人的埋伏,都是我粗心大意。叛军数倍于我,又占着地利,我方想要冲破重围,怕是难比登天了。”随即又想自己追来时也没派出后继部队,现在数千人被叛军重重包围,孤立无援,皆因己过,心里即愧又悔。当下对身旁的韩绍勋说道:“现在我们被叛军包围,且又孤立无援,我们唯有拼死一博了,能冲出便好,若冲不出去,与要与他们鱼死网破。”
韩绍勋道:“这里离城也不太远,我们放出求援信号,城里当能看到。我们在这里尽力抵挡,只等援军尽快到来,当还有一线希望。”耶律宗真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当他悄声吩咐手下士兵放求援信号时,却得知由于追得仓促,竟没来得及带求救信号。耶律宗真与韩绍勋彼此看了一眼,都彻底绝望了。
这时就听山顶之上的“棋绝”一声哈哈长笑,对着山下耶律宗真说道:“老夫早就在这里设下埋伏,等着你入瓮了,你果然中计,没使我的心血没费。”随即又道:“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尔等倾刻间便烟消云散,尸骨都会无存。你也休要心存侥幸,城里不会分兵来救你了,就算出兵来救,到这里也得一二时辰。你们自信在这一二时辰里,能抵挡得我们的攻击吗?”他目注着耶律宗真,又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不甘心,一定很奇怪我们城破兵败,却为何这里还有这些兵力吗?”
这个问题果然一直都萦绕在耶律宗真的心里,也很想知道答案,当下也毫不避讳地点头道:“正是!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棋绝”点头道:“我当让你死也死得明白!在我大军撤退东京城时,我便料到此城必不能久守,当在你大军围城之前,我已然将我军一半兵力悄悄分散到了城外,并早早在这里布下埋伏,等到一旦城破,便将你等引来,然后一网打尽,转败为胜。我们之前在城里已然留有退路,之所以苦苦守了十数日,还有种种动作,都是为得迷惑和麻痹你们。果然你们上当追了来,入了我的埋伏,插翅也是难逃了,服还是不服?”
耶律宗真越听越是心惊,暗道:“那‘棋绝’果是老谋深算,这局早就布好了,可恨的是我一直竟也没看出来,棋错一着,满盘皆输呀!”嘴里却兀自强硬道:“虽是我一时失察,中了你的奸计,但我手下个个都是辽国里最勇敢的战士,骁勇能战,以一抵百。你们虽人数上数倍我们,又占着地利,但想将我们一口吃下,也不那么容易,定将崩掉你们满口的牙齿。”他的话音方落,却引得山上四人都是了阵哈哈大笑。
大延琳说道:“你已然被我军重重包围,死到临头,却还在那大言不惭,真个不自量力。”
耶律宗真对他戳指骂道:“你这无耻叛徒,卑鄙小人,我父皇又何曾亏待了你?给你高官,给你厚禄,不想你却叛上作乱,现在你又有何脸面与我说话?”
大延琳果然被骂得脸涨如猪肝般红,嘴里更是一句话也就不出来。
“棋绝”对耶律宗真说道:“你现在被我军重重围困,只有死路一条,若你肯下马乖乖受缚,并写一封书信让你父皇禅位于我,我便可饶你一命,如何?”
耶律宗真怒道:“你现在的野心已昭然天下,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你如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大辽之有站着死的勇士,没有跪着求活的懦夫。”
“棋绝”脸色铁青,陡显杀气,右手一挥,口里狠狠道:“杀!杀!”旁边的兵丁将手里令旗一挥,顿时就听喊杀天震天撼地,数万叛军从四面山坡和树林里如排山倒海一般直冲过来,中间还有那些虎豹熊狼等恶兽。
辽军摆开阵式,以拼死决心严阵以待,脸对汹涌而来的叛军,众兵士面不改色,沉着应战。
当叛军迫近时,先射光了手里的箭矢,然后便是近身肉博。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连天,整个战场变成了修罗地狱。
叛军人数众多,且又有恶兽从中相助,辽军人数本少,个个娆勇又如何能敌,很快便显败象。
辽军将耶律宗真紧紧护在中间,一面应敌,一面缓缓地向东京城的方向撤退。
韩绍勋一刻也没离开耶律宗真的身边,即要自己御敌,还有保护他的安全,手中长剑运剑如风,将逼近的叛军一剑一个,转瞬间周身堆满了叛军的尸体。
山坡上的胡胡儿见韩绍勋当者披靡,那些叛军又如何是他的对手,上去多少死多少。当下嘴里怪叫一声,就见那些恶兽俱都转攻向韩绍勋方面。
韩绍勋浴血奋战,杀了足有一百多敌军。任他武功高强,怎奈叛军众多,前赴后继,竟不畏死,想护着耶律杀出重围,却也不能,便何况又有那些恶兽从旁相攻,凶猛更甚叛军,韩绍勋应付的更显吃力。
再看耶律宗真,也是手舞弯刀,疯了一般拼杀着,脸上身上全是鲜血,也不知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辽军拼死向东京城方向冲杀,冲杀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过再冲出一里多地,所过之处尽是双方敌死的尸体和兽体,鲜血更是汇成了一条河。
耶律宗真战了这长时间,已是精疲力歇,偷眼看去,己方已然死伤大半,周身只剩下千余人,且仍深陷叛军包围之中,且叛军的攻势如潮似浪地一波猛似一波。耶律宗真见状,自知突围无望,暗叹道:“天亡我也!”
这时就听山坡上又传来“棋绝”的话音,说道:“耶律宗真,你若现在投降还来得及,老夫保你不死!”战场上虽然喊杀震天,耶律宗真听得还是清清楚楚。
耶律宗真当即对周身的辽军高声叫道:“众将士,你们都是大辽的真正勇士,我们大辽的勇士没有一个贪生怕死,屈膝投降的。我们就是战斗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也绝不投降!”所剩上千辽军齐声高呼:“战斗到最后,绝不投降!”声震四野,回响不绝。 新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