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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和平分手

暗香 容锦 9111 2021-04-06 07:34

  茶碗里还有茶,碗身落地四分五裂的同时,里面深色的茶水和茶叶都迸溅了出来,有一些沾到了白荷的金粉的旗袍裙边,还有她白色的皮鞋上。

  白荷低头看了一眼,复又掀起眼帘看着堂屋里面,白月薇正站着那儿发疯,这只茶碗就是她丢出来的。

  “小姐,你没事吧?”知了跑过来给她擦了擦旗袍裙边的水渍。

  “这又是怎么了?”白荷问道。好好的又在闹什么?

  知了看了眼白月薇,小声地说:“小小姐偷偷溜出去找那位祝先生了,回来就一直发脾气,快一个小时了。”

  白荷听了就冷冷地走进去,她什么也没说,白月薇看见她就重重地‘哼’了一声跑回了房间。

  四姨太气得胸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挺凉快的个天,她却用手使劲给自己扇风,看得出来是真的很上火。见白荷冷漠地看着自己,四姨太就说:“她去找祝森山,人家没见她。这下好了,我看月薇是彻底让人给玩弄了。造的什么孽啊!”

  这都是纵容的结果。

  白荷不想过多理会她,只说:“尽快找人安排月薇回学校。”有点事情做白月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闲得慌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白月薇也没出房间,只得四姨太端了饭菜给她送去,但白月薇房门紧闭,在里面不声不响,被四姨太不停地敲门烦了才大吼一声:“我不吃我绝食!反正也没有人爱我了!饿死算了!”

  四姨太才平息的怒火‘噌’地又蹿了起来,说:“那就饿死你吧!全当我没生你这个女儿!”把饭菜交给丫环让拿去喂狗。

  “这是干什么呀!”白正廷看着生着气坐回到饭桌旁的四姨太无奈说道。

  四姨太拍着桌:“你女儿我是管不了了!以后你去管!”

  白正廷“这这”地结巴了半天,最后脸一转问平静吃饭的白荷:“要不,白荷,你去劝劝?月薇不是最听你的吗?”

  “一顿不吃饿不死。”白荷轻描淡写地说道,继续吃她的饭。白月薇不吃饭说明她不饿,等饿了自然知道出来吃。

  白正廷呵呵笑着说也是,被四姨太暗地里狠狠踩了一脚。

  “哎哟!”白正廷痛呼了一声,饭桌上的几个人都面无表情地看他,他干笑道:“咬着舌头了,没事儿没事儿。对了,白荷,你跟祝九爷……你们俩怎么样了?”

  白荷说:“什么怎么样?”

  “你们不是闹别扭了吗?我都看出来了。但是你可别借着这个机会就和傅大人走近了啊,这要让祝九爷知道了可不讨好!还有啊……呃……”白正廷欲言又止,似乎有别的话想说。

  “还有?”白荷微微挑眉。

  白正廷先极为慈爱地笑了笑,随即说道:“还有就是,点心铺的方老板想托我帮个忙,就是祝九爷不是开了一家面粉厂吗?他也不想再舍近求远了,就想着能不能和祝九爷订面粉。但是他又怕自己的需求量没那么大祝九爷不放在眼里,就托我帮他说句好话。嘿嘿,我就答应了。”

  白荷放下碗筷,说你既然答应了那你去找祝九爷就是。

  “这,这跟祝九爷我哪里能说得上话?人家方老板之所以找我不就是因为你和祝九爷的关系吗?”

  “我帮不了。”白荷擦了擦嘴。

  白正廷哀求道:“可礼我都收了,上好的燕窝啊。”

  “那就退了。告诉他我跟祝东风已经分手了。”说完白荷离开了饭桌。

  安静了好几秒,白正廷才后知后觉地问:“白荷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绝对是假的。她都跟祝九爷那么些年了,哪能说分就分。糊弄我们呢!”四姨太自信地说道。

  白正廷觉得她说的都很有道理,松了口气。

  他笑着说:“闹别扭说的话,不能当真,是吧?吃饭吃饭。”

  大太太若有所思,三姨太依旧沉默。

  到了夜里,白荷发现自己失眠了,她明明有困意,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逼着自己不要去想任何事情,不论是和祝东风有关的还是和白月薇有关的,她都不去想。

  可越是如此她脑海中这两人的身影就越清晰,白荷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变换着睡姿,后来甚至把枕头挪到了床尾去睡,但都丝毫不起作用。

  她依旧是无法入睡。

  白荷终于体会到了失眠的痛苦,她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喊,愤怒地把头蒙进了被子里,但很快她就因为呼吸不畅而重新把脸露了出来。

  也许她可以想办法让自己晕过去,前提是她要对自己足够残忍。

  “烦死了!”

  白荷忍不住坐起身,在床上躺的她腰酸背痛,她干脆打开了台灯看书,她在睡前看的书都是晦涩难懂的,催眠效果绝佳。她想应该很快就能睡过去。

  但强撑着枯燥无味地翻看了一个多小时,都过了零点了,白荷依旧醒着。

  她合上书使劲儿闭了闭眼睛,把台灯关了,又慢慢躺下。

  她也不再强迫自己入睡,顺其自然地去想祝东风,想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想今后他会不会再对白家出手。

  他会的,一定会的。

  白荷想祝东风是那样吃不得亏的人。

  然而自己却偏偏喜欢上了那样的人。他还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太过分了。

  白荷想,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

  在刚意识到自己对祝东风的有了感情上的转变时,白荷很不能理解。她在想为什么她会对祝东风产生了‘喜欢’?

  祝东风不过是一个‘金主’,但他不给白荷钱和物,他给白荷赚钱的机会和通道,这比给她钱更大方。

  而作为交换的,就是白荷的身体。毕竟在最一开始,她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

  之前三年里白荷都把自己当作祝东风养在家里的宠物,而他则是要外出工作的主人。偶尔主人回家了,逗弄逗弄宠物,等主人又出去忙了,宠物就在家里撒欢儿。

  直到祝东风决定不再跑商后,白荷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与日俱增,两人除了在床上,平时也常会有一些对待事物的看法交流。

  这让白荷渐渐觉得祝东风虽然生性冷淡,但的确看事透彻,头脑过人。

  再加上黑风寨绑架一事,祝东风真的去救了她。

  也许‘喜欢’就是在这些过程中一点一滴积聚起来的。

  可当白荷准备直面这份特殊的‘喜欢’时,却又陡然发现她不能喜欢他,因为他是令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她一边喜欢着,一边又痛恨着,这两种感情复杂交错在一起让她几乎迷失。

  她嘴硬地对祝东风说她正在纠正对他的喜欢,但其实白荷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是纠正?是不是远离他就可以了呢?

  白荷很茫然。

  一夜白荷都没睡,她全在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喜欢祝东风,当然到最后她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

  知了起床后来拿白荷前一天换下的衣服准备去洗,她轻手轻脚地进去,却发现白荷醒着在发呆。

  “小姐,你那么早就醒了?”

  “嗯。”白荷随便应了一声,也没说她一夜没睡。她问知了今天天气怎么样,知了说天很好,是个大晴天。

  白荷起身洗漱,换了身运动服去跑步了。

  路上又遇见了李焰,不过这次李焰没搭理她,迎着她的面就跑走了,看来还在记着她隐瞒和祝东风的关系一事。

  回到家里吃早饭,知了问她待会儿要不要去哪里逛逛,白荷摇头说不去,就待在家里。

  她瘦了挺多,合身的旗袍都有些空了,她要把肉养回来。

  于是在除了把自己关在房间的白月薇,其余白家人都出门后,白荷就在前院躺在摇椅上吃东西,蜜饯干果糕点甜品,吃到再也吃不下。

  后来困了她也在躺椅上睡,知了怕阳光刺眼还去拿了把伞给她撑着。

  这一觉睡得挺好,白荷到下午两点才醒来,她正准备回房去接着再睡一会儿,管家王福就跑来说有位姓郑的老板来找她。

  “姓郑?”白荷并不认识姓郑的人,她有些疑惑,她走到门口去看,发现来人一身西装皮鞋,手里拿着个帽子,是张完全陌生的脸。

  这人看见白荷立刻笑开了花:“你就是白荷白小姐吧?哎呀果然是倾国倾城啊,真不愧是……”

  “你哪位?”白荷直接打断他毫无营养的赞美。

  这人一顿,笑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姓郑,叫郑秉。特意从燕安赶来想见祝九爷一面。”

  白荷淡淡地说:“这里是白府。”

  “我知道。我去祝九爷的公馆找过,但是祝九爷无暇见我。我就想,白小姐能否受累帮我引见引见?我带了点儿家乡特产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算我的一点儿心意吧。”这人一边说一边从车里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要送给白荷。

  王福和知了都不敢乱接,看着白荷。

  白荷说:“东西我不要,我也帮不了你。我和祝东风现在只是陌路人。请回吧。”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那人有些傻眼,怀疑自己消息打探错了,愣在原地。

  白荷原以为这是个意外,没怎么放在心上,却不想隔三差五地就会有人拿着东西找上门来,希望她能帮忙给祝东风牵个线搭个桥,或者是帮忙说说好话。

  白荷每次都会说她和祝东风已经没有关系了,但都没人信,还是有人固执地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白荷感到奇怪:“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事,这几天是怎么了?”

  知了说:“之前有过一次的,就在祝先生从看管所里出来后,也有个人来找过小姐帮忙的。但您那次不在,我就让他改天再来,本想着等您回来告诉您的,结果事情太多就给忘了。”

  难道是白荷帮祝东风打理生意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些人就以为白荷在祝东风心里很有分量?

  白荷想不通,也不想再想。

  但也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

  白荷略一思索,提笔写了一篇声明,接着让知了拿着去随便找一家报社刊登出去,只要要价不是很离谱都能给。

  于是第二天,这篇声明就见了报,还被破例挂在了头版。

  毕竟是和祝东风有关系的新闻,又由白荷亲自攥笔,自然是很吸引人眼球的。

  很快金洲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白荷跟祝东风已经分手了,他们不再是恋人关系。

  阿南看见声明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祝东风,祝东风拿过报纸才看了一眼,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要他马上回老宅,一刻都不许耽搁。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祝东风顿了顿才放下听筒,随即他把那篇声明读了读。写得很简略,没有可读性,但其中‘和平分手’和‘各自安好’这两个词让祝东风疑惑,白荷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写出与事实截然相反的声明的?

  祝东风把报纸随手放到一边,起身穿上外套出门。

  到了祝家老宅后,祝锦绣告诉他老爷子在房间里等他,还叮嘱他:“不管爸说什么你都少顶两句嘴,这件事本来也是你没做妥。知道吗?”

  “我从来不顶嘴。”祝东风笑了笑,迈着平稳的步子上楼。

  老爷子在床上半躺着,沈聘婷坐在床边正在喂他吃葡萄,见到祝东风,沈聘婷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

  祝东风说:“找我有事?”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就冲着他的面门而来,祝东风侧了侧身,‘咚’地一声闷响,门板上被砸出一片水迹,葡萄的果肉四溅,一塌糊涂。

  “躲得倒是挺快!”老爷子冷冷地说道,“做事要是也能这么干净利落,也不至于现在给人看笑话!”

  “谁敢看我的笑话?”祝东风微微一笑。

  老爷子混浊的双眼透出精光:“怎么?你以为你姓祝就没人敢看你的笑话了?你都快让人笑掉大牙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个蠢货!”

  祝东风面无表情地听着,左右也不是第一次挨骂,他会说些什么都能预想得到。

  “怎么不说话?”老爷子眯了眯眼。

  “您说的对。”祝东风点头道。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你还真让个女人给蹬了?”

  祝东风想老爷子一定是快瞎了,要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声明写得那么清楚,“是和平分手。”

  “狗屁和平分手!”老爷子直了直身子,手一拨沈聘婷让她别挡着自己,怒道:“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蠢!这个女人写的这篇声明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再无瓜葛,你就是被她给一脚蹬了!”

  祝东风点头,说您说的也有道理。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问:“你打算怎么解决?”

  “解决什么?”

  “当然是这个女人!”

  祝东风看着生气的老爷子,淡声说道:“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

  老爷子拍了拍床头柜,怒道:“我问你怎么处理?处理一个人的方式多了!她让你成为全城的笑柄,让祝家被人议论,你不能轻易地放过她。”说完看了看沉默的祝东风,他似乎很不满意他的态度,道:“算了,你别管了,我安排人去处理。”

  站在一旁的沈聘婷闻言便掀起眼帘看他。

  祝东风就笑了:“那您想让人怎么处理?浸水?还是刮肉?”

  老爷子一摆手,很不耐烦地说:“你走吧你走吧,处理完我会跟你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祝东风怎么可能走,他若是走了那白荷就活不到明天早上。

  “我自己能做好的事,还是不劳您费心了。”

  老爷子定定地看着祝东风,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怎么?你还舍不得这个女人?”

  祝东风心知是瞒不了他的,索性也就顺其自然道:“多少有那么一点。毕竟她也跟了我三年。”

  “三年了,你还没玩儿够?也该换个人玩玩了。”老爷子拍了拍床铺,示意沈聘婷坐下,他的手从她的腿上到胸前,沈聘婷都始终像个没有感觉的木偶人一样任他揉弄。

  祝东风也见怪不怪地看着这一切,目光平静地好像在看两只交媾的狗。

  老爷子享受地说:“这女人啊,你就得常换,常换常新。你要总跟一个女人玩,时间一久她就老了,脸皮松了肚皮松了哪儿哪儿都送了,松垮垮地就像个面口袋一样,还有什么意思?你看我,几十年里我就没摸过一个粗糙起皱的女人,她们永远都是紧实的。这才叫享受。”老爷子的眼神逐渐变得兴奋,他似乎是回想起了年轻时雄姿英发的自己,他根本不在意眼前陪了自己十几年,也在慢慢变老的沈聘婷听到他说的话会作何感想。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大约是觉得有些热,他踢开了被子。

  祝东风看了看他,垂下眼帘,无声地退出房间,

  他没有关门,也没有离去。

  他就站在走廊里等着老爷子办完事儿。

  最多也就过了十分钟,沈聘婷衣衫褴褛地走出来,她看见祝东风没走,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有听人闺房之乐的癖好?”

  “别人的我可不感兴趣。”祝东风视线扫过她脸上的牙印和颈上的掐痕,叹道:“老爷子的习惯还是这样。也亏得你叫的出来。” 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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