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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有些罕见的戏谑。
就算是看不见他也能想象到梦吟的脸色,一定……十分可爱。
“哦?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梦吟一脸悲愤的瞪着眼前少年的脸,不对啊,宁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了!
“你根本就没有睡着,你一直是醒着的!”梦吟向来伶牙俐齿,此刻却觉得自己是茶壶里煮饺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宁夜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睡着了?”
梦吟气结!他明明躺着那么肆意,还好意思说自己没睡着!知道他没睡着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话。
话说,宁夜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
她有些赌气的转过头,不去看少年有些得意的脸。
谁知宁夜却揽过她的肩膀,十分认真的说:“阿吟,我不愿意醒来,是因为不想看到你的挣扎。我更期待你做出我想要的选择。”
他顿了顿,明显感受到了梦吟身体的微微僵硬。他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同行十载,他太了解她,正如同她也太了解他。
爱情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要有彼此的心甘情愿。这不仅仅需要一个人的伸手,更需要另一个人的回应。所以当时在雪洞中,纵使心字成灰,他也选择离开,因为这是对所爱之人的一种尊重。
这些日子,他住在甄晓仁的客栈,在这昏暗的房间里醉生梦死,他从不曾这样肆意和放浪,因为他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绝望。
十年之中,似乎梦吟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今,她却同他天各一方,绝情的走向墨儒风的怀抱,无论是出于哪一种原因,都是对他精神的凌迟。
当时的他还在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当初他把她弄丢,如今她将他遗弃。兜兜转转,怨不得任何人,怪就只怪这无常的命运。
所以,他选择醉生梦死,如果在酒精的麻痹之下可以暂时忘记那个烙印在他心头的少女,就算是这样的死去,他大概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
只是,他终于发现,酒精并不是治疗一切的良药,当思念自然而然的决堤,感情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酒精愈发肆虐,思念愈发疯狂。最后,他倒在冰凉的地上,感受着胃里灼热的痛处,终于发现,情到深处,连忘记都是一种奢望。
就在他濒临崩溃的临界点,房门却被一个人悄然打开。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在他的脑海中瞬间放大,然而他却不敢去求证,他怕这不可触及的人影又是他神志不清时的一个梦境。就像之前的太多次,梦吟在他梦境中巧笑倩兮的来,又在他绝望的目光中毅然决然的走。
所以,他不记得自己终究做了些什么,只是在听到耳边传来梦吟带着哭腔的喘息时,才微微一愣。脑海中如同一道闷雷轰然炸响。炸醒了他有些混沌的神经。
眼前的这一切,或许不是梦,而是让他几近疯狂的现实。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真实感。
在这一瞬间,上百种念头从脑海间流过,却终究化作眼角的热泪。
你看,梦吟还是爱他的,还关心着他的死活。
那么此时此刻,触手可及的幸福,他又怎能再一次放任她硬生生的逃走呢?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梦吟:“所以,阿吟,你要不要选择和我一起走。”
梦吟的心中百转千回,理智告诉她,不要陷入宁夜普通夜空般的眼眸中。然而,这样的念头却一丝也留不住。
或许是体会到了他不在身边时的入骨相思。或许是十余载的陪伴已然成为一种习惯。亦或是看到了宁夜因为她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忽然想放弃那些所谓的挣扎。
就让她自私一回,好不好。
梦吟迟疑的片刻,宁夜却觉得好似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终于,在他有些忐忑的目光中,梦吟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只有一个字,却好似难以诉说的万语千言。她只觉得心中猛然一静。仿佛外界所有的喧嚣与复杂都与她无关。
相信他,追随他,和他相依相守。
无论前途是锦绣前途还是穷途末路,并肩走下去,就不会孤独。
把自己的身心全部完完整整的交给他,连同梦吟的跨越了少年的承诺。
梦吟的话音尚未落定,只觉得身子一轻,毫无准备的,竟然被宁夜一把抱起,她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搂住宁夜的脖子。
“你做什么!”
宁夜的目光灼灼,沉声说道:“既然答应了,就要对我负责。”
看着少年有点傻气的话语,梦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泛着一丝难以言状的心疼。
她微微勾起宁夜的下颌,低声说到:“好,对你负责。”
“不许反悔。”宁夜的声音微颤。
“嗯,我不反悔。”
“不要对我,始乱终弃。”
梦吟轻轻笑了笑:“好啊,我养你一辈子。”
宁夜亦是失笑:“这个不要。我养你。”
梦吟只觉得心头暖意融融,她从来不知道向来沉默寡言的少年竟然这么会说情话。说好的清冷孤傲,沉默寡言呢?
宁夜大人今天的心境就如同过山车一样,极速翻转,好在结局是完美的。所以现在的宁夜大人心情很不错。
他将梦吟姑娘塞回柔软的被子里,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两只红烛,顺势点燃。
这样温暖而柔和的光亮,让她很有安全感,再加之宁夜大人熟悉的气息就在身边。她不禁放下了满身的疲惫,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似乎睡的很是香甜,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屋子内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惊醒。
于是趴在被窝里的梦吟姑娘便一直这么看着宁夜大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在忙着着什么。
半晌,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哈欠:“你在干嘛?”
宁夜回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把你吵醒了?”
梦吟无语:“废话,就算是一头猪听到你在这里来回折腾也会被吵醒的。”
宁夜顺势坐在她的身边,摸了摸她没有多少肉的脸颊:“嗯,可没有你这么瘦的猪,该补补了。”
梦吟气急,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宁夜没有躲闪,被枕头砸了个正着。
他当然不会躲闪,老婆大人好不容易发一次火,自己还不乖乖的受着?
被枕头砸了的宁夜大人心情显然不错,乖乖的把枕头放回原处。
梦吟坐起身,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你到底在搞什么?”
宁夜道:“收拾东西,回家呀?”
梦吟惊讶:“回家?”
“不然呢,咱们一辈子住在这个小破客栈里?”
在柜台闭目养神的甄晓仁忽然打了一个喷嚏,那声音浮夸的让身边忙忙碌碌的伙计好悬没打碎一堆盘子。
这客栈招谁惹谁了啊!
梦吟撇了撇嘴:“还破客栈?不知道是谁一天天的有家不回,天天在人家这个小破地方蹭吃蹭喝!”
宁夜笑:“这不是为了等你吗?”
梦吟冷哼道:“你知道我会来?”
宁夜摇了摇头。
“那如果我不来呢?你就这样,一直醉生梦死下去吗?”
宁夜顿了顿。如果她不来……
那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他摸了摸梦吟如云的长发:“谁知道呢?或许不会吧。”
透过宁夜温暖的笑意,梦吟敏锐的感受到了他眼角一闪而逝的悲凉。在这一刻,她明白,如果她真的没来,或许眼前的少年真的会终其一生的沉沦下去,用他的一生去忘却她在他心头的痕迹。
她忽然间抱住宁夜的腰身,下颌抵在他的肩头,有些闷闷的说道:“宁夜,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宁夜哑然失笑,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我所不傻一些,你又怎么会来?”
索性,你不曾真的抛弃我。
梦吟拉开厚厚的窗帘,窗外的阳关终于透过透明的轩窗,轻轻浅浅的照射了进来,再推开轩窗,弥漫的酒气被呼啸的寒风带去,空气中的气息霎时间清爽了许多。
梦吟伸了一个懒腰,不禁问道:“我来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怎么现在天都亮了。”宁夜却把梦吟一把从窗边抱了过来,顺手一把把窗子推上。
梦吟微微一愣:“你干嘛?”宁夜的表情略微严肃,他皱了皱眉:“刚醒来就在窗前吹冷风,你这身子是铁打的吗?”
他昨天就已经发现,梦吟的身子现在差的很。虽然经过谭叔细致的调理,表面的伤痕虽然已经看不太出来,但是她的内里亏虚的着实厉害,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
此时此刻,看着她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禁心头微沉。她身体虚弱的样子显然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忆。想起了,那个初雪迷蒙的绝望夜晚,他将她一个人遗失在原地。
梦吟显然不会在宁夜大人心情不爽的时候和他叫板,于是乖巧的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裳。
宁夜看着少女温顺的模样,眼底的自责化作不可言说的温柔。时间越久,越是纯粹。
宁夜带着梦吟走出了房间,来到了甄晓仁所在的柜台前。
甄晓仁显然还在打盹,没有意识到有人现在他的面前。
梦吟不禁有些惊愕。她并不知道甄晓仁和魏君知陪同宁夜一起去黄泉渡找她的事实,当然也不知道他们曾身受重伤几乎死去。
此时此刻,看着气息萎靡的明显不同于往日的男子,她的心不禁微微一顿。
下意识的看向了宁夜,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一幅样子。
宁夜笑了笑,却没有说出那段有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年纪大了,身体总会不如从前的。”
这是他和“真小人”与“伪君子”打成的默契,谁也不说,谁也不提。
梦吟有些半信半疑,下意识的觉得,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故事。当然,既然宁夜没有说,她也没有继续问。
而趴在柜台之上的甄晓仁似乎是听见了二人的对话,睁开了眼睛,看到二人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梦吟姑娘啊,看上去气色不错呢,昨夜睡的,可还好吧。”
梦吟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把她弄进宁夜房间的“罪魁祸首”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是啊,好的很,本想着今天来把我们这几天住店的银子给算了。不过看掌柜的最近好像不缺钱,既然这样,便算了吧。”
甄晓仁一听这话可不干了:“呵呵,梦吟姑娘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久闻梦吟姑娘义薄云天,恩怨分明,惩恶扬善,救苦救难。所以,你应该不会住这霸王店的吧……”
梦吟点了点头:“嗯,说的有道理啊,姑娘我一个这么通情达理的人,怎么可能欠人家钱财呢?”
甄晓仁笑笑:“就是就是,所以这银子……”
梦吟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管我要银子?”
甄晓仁:“……不然呢?”
“可是我又没住你的店!”
“昨晚……”
梦吟挑了挑眉:“昨晚是你强拉我进去的好吗?”
想起这件事,她就一肚子气,感情这甄晓仁绝对是故意的。
“可是……宁夜大人的酒钱和住宿钱呢?”
梦吟耸了耸肩:“那你去跟他要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甄晓仁愣了愣,然后看向宁夜,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宁夜大人把自己的钱袋扔到了梦吟的怀中。
他对着甄晓仁耸了耸肩:“抱歉,我没钱。”
甄晓仁好悬喷出来一口老血。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位,绝了。
真小人和伪君子的名号应该让贤了……
在甄晓仁气急败坏的目光之中,他终究没有敲诈出宁夜和梦吟的一分钱。
于是,他们手牵着手,在他面前鞠了一躬,然后愉快的扬长而去了。
甄晓仁急的直跳脚。他容易吗他容易吗?要死要活的来了个客栈,管了一桩闲事给自己折腾的半死。最过分的是,他们竟然不给钱!
叶宁怎么也算是一国的皇子加王爷,就算是再不济,杀手宁夜想必也有不少的私藏,凭什么,凭什么不付账!
然后,他的目光忽然在柜台的角落定格。
在那里,有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瓷瓶。他不禁微微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致的瓷瓶。
把它拿在手中,拔出瓶塞。一股清香直直的冲入他的脑海。因为重伤所遗留下来的后遗症似乎也好了许多。
他惊愕,再向里面看去,竟然是二十多玫散发着芳香的丹药。
甄晓仁在江湖浪迹了大半辈子,当然也是识货的主儿,所以当他看到这样的丹药时,不禁微微动容。
这丹药的原材料十分珍贵罕见,其中至少有三种是只有皇室才有的域外贡品,珍贵程度可见一斑。当然,它对于人体的诸多好处却也不言而喻。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宁夜会出手这么大方,一送就是几十粒……
他的眼角微微湿润,他横行江湖数十载,这笔买卖是他最值得的一次。
小镇的街道上,宁夜牵着梦吟的手,缓缓的行走着。天气依旧寒冷,不过,或许是身边有人相伴的缘故,梦吟只觉得,似乎身边的寒风也并没有最初那样的肆虐了。
“所以,你昨天晚上是在为甄晓仁炼制丹药?”
宁夜点了点头:“嗯。”
梦吟道:“我上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大叔,怎么这一次,他的变化会这么大。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夜摇了摇头:“谁知道呢,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们都无法避免的。不过,就给他的一瓶丹药,应该可以保证他的身子无恙了。”
梦吟想了想:“他的伤势那么重吗?需要二十粒丹药?”
她对宁夜的丹药可是自信的很,在她看来,二十粒,足够两个人服用了。
宁夜道:“他的妻子,身子也不大好。”
梦吟一愣:“你是说魏君知?”
宁夜点了点头。
“不对啊,你怎么认识魏君知?”梦吟有些刨根问底。
宁夜心中微微一顿,他怎么忽略掉了这个细节?以宁夜的身份,是不应该和魏君知有过交集的。
于是他只好不动声色的说道:“当时着急去找你,就见过她,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梦吟停住了脚步:“你说,你去黄泉渡找过我?”宁夜的心“咯噔”一跳。
他没想到梦吟竟然会如此敏锐,这样的细节都被她捕捉到了。
于是他不得不承认:“是啊,当时怎么都找不到你,所以我来到了这里,向他们打听你的下落。”
梦吟忽然收敛起了自己的眼神:“然后呢?”
宁夜顿了顿,知道隐瞒不住,只好微微的笑了笑。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前后,我就去黄泉渡找你了?”
梦吟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自己一个人去的?”
宁夜摇头:“不,他们二人陪着我。”
梦吟笑的有些苍白,她早就该想到的。 帝王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