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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渡并没有从这个世界彻底的消失。
只不过,她已经彻底的沦为了别人的傀儡。它由天光城,地藏宫和玄清教联合管制。
在这场斗争中最重要的四个人却从此消失匿迹,纵使他们付出了最为惨痛的代价。
繁星或许死了,或许生不如死的活着。朗月带着繁星不知所踪。宁夜和梦吟从江湖中隐退,
甲组不复存在,这一次,是永远的不存在了。
又是一年乍暖还寒的早春。
一队年轻的男女身着便装来到了黄泉渡附近的一个小镇上。
此时的黄泉渡,已经不复最初的阴森荒凉,在三大宗派的联合治理下,寸草不生的地方渐渐变得葱郁。有生机的地方就有人群,这里现在热闹非凡,似乎没有人再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惨烈。人关注的更多的是自己的生活,至于那些生活在故事里的英雄们。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
此时,这一对男女正坐在一家客栈里,掌柜的吊儿郎当的斜倚在门口,半打着哈欠。
两人的面前,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男子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身边的女子,女子的小腹已然微微隆起,脸上,却依旧是少女清纯无邪的模样。
这两个人正是宁夜和梦吟。
待到风波尽散,岁月静好,那些故事中的人物不经意的走向了人群,其实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
他们又一次来到了甄晓仁的客栈
昔日不大的客栈已经翻然一新,越来越多的客人让这位财迷掌柜赚了个盆满钵盈,他们依然记得,这里是一段故事开始的地方。
甄晓仁若有所思的盯着梦吟的肚子,眼神中的神情好奇间带着一丝猥琐,被宁夜的一记眼刀飞过。立马变得老实了。
吃饱喝足,宁夜牵着梦吟走上了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峰,梦吟在一方墓碑前驻足,宁夜在不远处静静守望者。
这是最初是墨儒风别院,如今,是墨儒风的墓碑。
黄泉渡一夕之间崩溃,作为墨天河的儿子,墨儒风自然不会被怎样好的对待,梦吟却强忍着身体的痛楚,将他的尸首默默地埋入了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宁夜并没有阻止梦吟的所作所为。
他甚至感谢墨儒风,如果不是他在最后手下留情,他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的梦吟。就像朗月或许再也看不到繁星。
他本该是痛恨他的,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资格。
每一次,在梦吟命悬一线的时候,墨儒风总是比他更迅速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九幽殿,别院,还有最后一次的生死之间。
他杀了繁星,重伤了他们亲密无间的伙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他坚信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坚信梦吟最后的选择会是他宁夜。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于梦吟的爱情无人可以超越,但在那一刻,他却忽然发现,那个叫做墨儒风的男子似乎并不比他爱的少。
玩弄他的,是阴差阳错的命运。如果梦吟从小的搭档不是自己,而是他,那样的结局,宁夜不敢再想下去。
这一刻,他竟然无比的庆幸。
梦吟站在墨儒风的墓碑之前,那是一块光洁的石碑,并不华贵,透露着一丝低调暗暗敛的光华。
墨儒风最终死在了梦吟的手里,输给了自己的恻隐之心。在梦吟痛下杀手的那一瞬间,并不比墨儒风好受。
墨儒风对于梦吟的感情,她知道,却从来没有回应过。但是,她也从来没有怪过这个执着的少年。
就像她可以选择拒绝,墨儒风有选择爱的权力。
对于墨儒风的感情,梦吟是复杂的,不可能如同宁夜一样死生契阔,却也绝不可能波澜不惊。
毕竟,被一个人爱了十年,耗尽的,却是他的一生。
梦吟对于墨儒风更多的是感激和回避,感激他在她生死一线之际的不顾一切的相救,回避他那份令她避之不及的感情。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生都不对他下手,她欠他的太多。
然而,她却必须那样做。
世间不允许另一个墨天河的出现,而身心饱受重创的墨儒风只会比墨天河更加疯狂。
更可况,他杀了繁星,于是,朗月也死了。
梦吟默默地将酒水洒在了石碑旁的空地上,祭奠了男子一生的荒凉。
墨儒风,若有来生,你不要在遇到我。
从山上下来,两个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渐渐地,日薄西山。他们也并不着急赶路,而是在渐渐升起的阑珊灯火中慢慢的驻足。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宁夜轻轻地揽着梦吟的腰,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
“梦吟姐姐!”
忽然间,一道惊喜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
梦吟微微一愣,转身回首,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林舒禾。
此时的林舒禾,身影窈窕依旧,只是多了几分更加成熟的风韵,在他的身后,是一个温润挺拔的男子,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正是当初生死未卜的齐振鸢,南齐曾经的摄政王。
“舒禾?”
梦吟十分惊喜,一把抱住了飞扑而来的女子,此时的林舒禾,兴奋地像一个孩子。
宁夜的眼皮不禁一跳,有些惊悚的看着梦吟的肚子。
不过好在,林舒禾是有分寸的。
齐振鸢亦是对着二人微微施礼,他明白,自己的死里逃生,甚至和林舒禾再次重逢,多亏了面前的两个人。齐振鸢不是一个将一切都说出来的人,却是一个将一切都默默铭记在心的人。
宁夜和梦吟还礼,看向齐振鸢怀中的孩子,那孩子生的雪玉可爱,继承了齐振鸢的英武和林舒禾的柔和,一看就是个会祸国殃民的主。
“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已经成为妈妈了。”
梦吟一边说着,一边在路边买了一个糖人,逗着面前的孩子。
梦吟颇有几分艳羡,或许是即将做妈妈的缘故,她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柔软。
林舒禾的脸色微微红润,她盯着梦吟微微隆起的小腹。
“梦吟姐姐,你不用羡慕我呀。你和宁夜哥哥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呢。”
感受着身旁男子熟悉的气息,再感受着体内生命微小的悸动。
在这灯火阑珊的夜晚,梦吟忽然心满意足的笑了。
回到东黎的宁王府,梦吟累的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
宁夜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抱着自家媳妇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温泉,换了身柔软的寝衣,把她塞进了温暖的被褥里,梦吟舒舒服服的睡了。
他本想陪着梦吟睡一会,谁知忽然有家丁告诉他皇宫来了人,宁夜只好出去了。
梦吟这一觉睡得通体舒坦,醒来之后,一大群侍女捧着她最喜欢的水果茶点走了进来,被伺候的舒舒服服,梦吟大人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太堕落了。自从肚子了多出这么个小东西,整个王府都要炸了,尤其是孩子他爸,这间接导致了她各种各样待遇的提升,只不过,梦吟姑娘并不想这样,这算是母凭子贵咩?
当然,当宁夜大人稍微察觉到自家夫人的小心思后,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亲爱滴,放心吧,不会滴。
于是乎,梦吟姑娘的地位又上升了。试问这府中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的。
梦吟大人觉得这样太腐败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岂不是真的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了?她看着自己逐渐有些圆润的身材愁眉苦脸,这要是忽然来个杀手,失去小蛮腰的她还能面无表情的和人家大战三百合吗?
知道她真实想法的宁夜大人打量着她腰间多出的二两肉十分无语。这和梦吟口中的身材发福好像差的蛮有距离的。
再说了,谁家孕妇不是养的白白胖胖的,抱起来也更有手感不是吗?
午睡之后的孕妇总爱胡思乱想,梦吟就这样一边胡乱想着,一边走进了宁夜的书房。
宁夜的书房是有专人看守的,一般人是不被允许接近的。
不过梦吟却是畅通无阻的。这王府中梦吟不能接触的地方,还真找不出来。
本来想到书房看看宁夜大人在做什么,没想到,他却不在这里,梦吟却发现了另外的一件东西。
那时一套裁剪的异常精致的锦衣,从上面的龙纹上不难看出,那是属于太子的。
梦吟微微一愣,心中不知所云的出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却终究化为一声轻笑,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臭小子,你爹,要当太子了呢。”
纵使不愿他卷入这样的纷争,到此时,她忽然觉得,或许都不重要了。
即将身为人母,梦吟发现,自己的心境其实变了很多。那些所谓的是是非非,都变得不再重要了。那些她所讨厌的血雨腥风,又能怎样呢,他在身边,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想到这里,梦吟摸了摸锦衣之上细腻的纹理,微微笑了笑。
与此同时,宁夜正跪在叶中庭的床榻之前,这位饱经沧桑的老者终于还是病倒了。不过,能坚守到现在,看到自己的国家和指明日复一日的强盛,已经了无遗憾。
“你真的要放弃太子之位吗?”
“父皇,我答应过阿吟的。我不会食言。”
叶中庭倒是没有太过生气,反而笑了笑:“那个丫头呀,到底是和别人不同。世人都向往权力荣华,能轻而易举放弃的,又有几人呢?”
宁夜道:“这也是儿臣的意识。权力是把双刃剑,掌控万物的同时,也会束缚自己,儿臣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任何杂质。”
叶中庭点了点头:“也罢,或许,你们是对的。”身为权力的受害者,他也真的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经历自己曾经的痛苦。
“记住了,好好对梦吟,不要,向我对待你娘亲一样。”
宁夜顿了顿。郑重的颔首。
宁夜从皇宫回到了王府,带了梦吟喜欢的饭菜,饭桌之上,却见梦吟有些心事重重。
他不禁捏了捏梦吟的鼻子:“又在胡乱想什么呢?”
梦吟拍开他的手:“你都要当太子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浮!”
宁夜挑了挑眉:“我当太子,你愿意吗?”
梦吟耸肩:“升官发财,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她说的轻松,宁夜却没有忽略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沉寂。
宁夜一把拉住了梦吟的手腕。
“你干嘛!”
梦吟的话音未落,便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撞入面前男子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时光似乎并未在他的身上留下沧桑的印记,他依然是初见是那个沉默而倔强的少年,只是眼底,多了一丝柔情和一抹成熟。
褪去青涩的少男少女成长为彼此相依相偎的爱人,这是这个世间最浪漫的约定。
“阿吟,你记得我对你的约定吗?”
梦吟一愣:“什么?”
我说过,我不做叶宁,我只做你的宁夜。
梦吟看着眼前少年笃定的神色,心中的某一个角落柔软的一塌糊涂。
半晌,她温柔的笑了笑,捧住宁夜的脸颊,落下轻盈的一吻。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都要当娘的人了,不能再那样任性了。”
她不愿那样自私的活下去。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是有梦想的,她不愿意爱人的梦想,因她而破灭。
宁夜显然很享受自家娘子的吻,眉眼弯弯,如同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他说:“阿吟,我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太清楚人性的薄凉。一瞬天堂,一瞬地狱一瞬地狱,你真的舍得我在那样的地方孤独终老吗?”
梦吟微微一愣。
没错,有权力的地方就有争斗,它不会因为一时的风平浪静而完全消失。
或许,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权力垂涎,比如她,也比如宁夜。
宁夜继续说道:“阿吟,我希望你在我的面前可以一直任性下去。因为我说过,要守护你一辈子。”
千万种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却一个也留不住,梦吟的眼圈渐渐的湿润了,在宁夜含笑的注视下,她将脑袋埋入了男子的怀抱。
她不禁微微感慨,大概自己是患了孕期抑郁症了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三天之后,东黎皇帝叶中庭宣布,立皇室旁系郡王叶卿为储君,天下哗然。
人们纷纷猜测这这道圣旨背后的深意。
此时的叶中庭,斜椅在床榻之上,看着窗外千变万化的云霞,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想自己的孩子幸福。
半个月后,叶中庭退位太上皇,太子叶卿理政。
又三天,叶中庭消失了。此时的他正在宁夜的府邸,静静地等待着他孙子孙女的降临。
东黎的局势日益明朗,并没有因为新上任的皇帝而发生怎样的变化。
一代明君兢兢业业,成就一代传奇,而叶宁也渐渐地退出了历史的痕迹,宁王在新帝登基后不久便带着王妃四处游历。走过他们年少时期那些只来得及惊鸿一瞥的角落。
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就像多年前黑衣少年对身边少女的承诺。
“阿吟,你想当王妃吗?”
“想啊。”
“那,你想当皇后吗?”
“不想。”
于是,为了她,他曾权倾天下。
为了她,他放弃四海荣华。 帝王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