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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葛金朗睁了睁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葛玉槿察觉到似乎有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那捏着白玉坠子的手猛地一颤,再抬头,便正对上葛金朗的双眼。
稳住了心神,葛玉槿遥遥的对着葛金朗一笑,不动声色的将那白玉坠子放回了衣衫内里。
翌日,大年初一,葛家正堂。
葛金朗稳稳的坐在那主座上,葛海威和葛玉槿一左一右站在一旁,看着正堂内未曾回去过年节的下人,葛金朗那张略有褶子的脸也是掩不住的心中的赞许,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原本安静站着的下人听的这一丁点儿动静,也是左右看了看,咧着嘴角笑着,心里都在盘算着,这一大早的,葛家老爷的红包能有多少银子。
各种各样的反应落在葛金朗的眼中,让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也是不自觉的有了一丝的笑意。
“咳,咳……”葛金朗身子一正,道:“辛苦了,海威,赏……”
这铿锵之声落地,一旁的老金头和金婶子便将手上的两个盖着的托盘揭开,笑眯眯地站在了一侧,下人们看着托盘上那分好的一个个红艳艳的钱袋子,脸上笑开了花。
“金婶……”冲着金婶子点了点头,葛金朗便是不再说话。
只一个吩咐,排成了三排的下人便是依次到了葛金朗跟前,接过金婶子递过来的钱袋子,弯腰拱手道了一声“谢葛老爷。”
直等到所有的钱袋子都没了,老金头和金婶子这才转身对着葛金朗道了一句,准备离开。
“老金头,金婶。”葛玉槿将二人喊住,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两个钱袋子,递了过去,莞莞的道:“辛苦了。”
二人也未推辞,眉开眼笑的道了谢,这才离开。
一时间,这葛家正堂只余下父子父女三人。
“爹,这正月末就是您的寿辰,怕那时候人多,这热闹不好凑,赶着这大年初一,您的寿礼我就先送您。”葛玉槿笑笑,便是正身的立在葛金朗的跟前,示意清珏将从杂货铺取回来的西洋钟搬了出来,道:“望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葛金朗看的眼前这个女儿温婉聪慧,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若她死男儿身,怕所作所为也不会输于参与掌管着开泰木号的儿子葛海威。
“好。”
“爹,玉槿她就是想向你讨赏的。”葛海威含笑的看着葛玉槿,故意拿这话呛着,惹得葛玉槿眉眼一瞪,脸色微红。
等三人瞅着那西洋钟,葛金朗满是欢喜,葛玉槿便是指着后面道:“这是发条,拧紧了便走,上面两格,便是我们一个时辰。”
简单的介绍完这西洋钟,葛玉槿这才不满的拉着葛金朗的手,一副小女儿的模样,道:“爹,你不能老带着大哥去,也要空些时间给我。”
虽说这话有些矫情,可是葛金朗却十分受用,一年到头虽说不在杭州府,就在这嘉兴府,可是即便在嘉兴葛家,却也有一大半的时间跑那木号或者是读书,加上葛玉槿表现的一直都格外的温婉柔和,何曾有过这幅模样。
“好,好,好!”葛金朗拍着葛玉槿的手,满足的吹着自己嘴角的那两撇胡子,一时间,竟是父慈女孝的模样,倒是把葛海威给搁在一边。
不过葛海威却也没闲着,这西洋玩意确实有很多精致的地方,比如这西洋钟上的雕花,完全就是金属所制,葛海威敲了敲,只听的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却半点都看不出来是何材质。
原本一直成熟稳重的他,此刻也是面露迟疑,又是敲了敲,这才转过身来,看向葛玉槿,道:“玉槿,你可问过那铺子老板,这东西是何材质?”
葛玉槿听的大哥问话,也是睁大着眼睛凑了过去,瞅着刚才葛海威敲过的地方,仔细的看了半晌,皱着眉头思索着,想着自己那同文书局里介绍的那些西洋玩意,似乎又那么一本曾经说过,当下便道:“不知道是不是铝。”
“铝?”葛海威一边扣了扣那西洋钟,一边重复着这一个字。
倒是那葛金朗见兄妹二人在这里嘀咕这个,便是爽开了嘴角,笑道:“管它什么,总归是个稀奇玩意,据说那洋人送到皇宫也就这么一个东西,我们葛家,也不差。”
听到爹爹如此说,兄妹二人相视而笑,毕竟这玩意在这大清朝也是稀罕,葛玉槿买回葛家,虽说也花了些银子,可是终究抵不过父亲一笑。
正当葛海威的视线从葛金朗那里回到葛玉槿跟前的时候,眼尖的他便瞥的葛玉槿颈脖间一点乳白色,模样却像是一朵梅花,顿时眼睛一亮,问道:“玉槿,你何时买了一个白玉梅花坠子?”
葛玉槿听到这话,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摸向那玉坠子,眼神闪烁了几下,刚敷衍着想要说话,便听的葛海威说道:“你不是常带着娘给你的翡翠坠子吗?”
葛玉槿心中一惊,头皮便是一阵发麻,虽说这换坠子的事是自己的事,可是奈何葛金朗比较严谨,尤其在对待儿女的事情上更加古板,若是让他知道这白玉梅花坠子是莫海音从莫兆堂那里抢来带了一两年又换给了自己,怕不用等到明日,今日就会让自己去莫家拿回自己的翡翠坠子。
葛海威的话引起了葛金朗的注意,便是转头看想葛玉槿。
这一下,两个人齐刷刷的看着自己,葛玉槿面色一紧,就算是想要给葛海威使眼色也一下子来不及了,当即半真半假的说道:“前几日,海音来这,说要和我交换姐妹直接的信物,所以就换了,这是莫家老夫人给海音的。”
一听这解释,葛金朗也是没想太多,毕竟这么多年,莫海音经常跑葛家,和葛玉槿的情感却是非同一般。
看着葛玉槿将那白玉梅花坠子放进里衣夹袄中,葛海威总觉得这梅花有些眼熟,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见过,虽然心中有着些许的疑惑,可是却没有再细问。
见这事就这么简单的糊弄过去,葛玉槿的心也落回了胸口,当即拉着葛金朗说着些其他的话,免得再提。
待得一家人热闹完了,葛玉槿乘着午时过后,便回了自己屋子里休息,可是这一刻却怎的也睡不着了,只得将那被自己养在瓷盘里的一盆子盆栽倒腾起来,看着那盆栽,葛玉槿的心神却不知不觉地思索着在莫家的一个人。
冬日的竹林总是有些萎黄的,藏在泥土之间的冬笋深深的将根扎在内里,只等一开春,天气回暖的日子便蹭蹭蹭的往上长。
大年三十的头一天,莫兆楠坐着马车,滚着那车轱辘,带过去一车子的年货,将魏宛溪从娘家给接了回来。即便那一车子年货让魏家人高兴了好一会儿,可是魏宛溪上车之后就和变脸似的,那笑容半点都未曾留下,好在到了莫家宅子,那魏宛溪也知道分寸,对着莫宗庆和宁莲英二人,佯装出了几分恭敬,让莫兆楠即便无奈,也只能藏在心底。
同样的大年初一,一众人等分了那打赏的红包,那魏宛溪便是一个劲的对着莫兆楠使眼色,要他回房去。
莫兆楠迟疑了许久,一直等到莫兆堂和莫海音嬉闹着都离开了,这才踌躇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拿来!”一回到屋子,莫兆楠的身子还未坐到那火盆子前,魏宛溪那一只戴着玉镯子的手便伸到跟前晃了晃。
莫兆楠抬头,自家媳妇那张瓜子脸上的眼眸格外利落的刮在自己的身上,叹了口气,半晌,莫兆楠终究还是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服里,从里面摸了几张银票出来。
魏宛溪一件那些银票,眼神里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伸出的手立马要去接,不料那莫兆楠将那银票捏的紧紧的,用力拉了拉,魏宛溪见莫兆楠不松手,眉眼一瞪,便道:“怎的?”
“这是今年爹给我们的银子,你好生收着。”莫兆楠虽然不喜魏宛溪这模样,但依旧劝道:“若兆堂真找了媳妇,我们这大房和二房肯定是要分开的,到时候这些指不定这些日后就有大用处。”
说罢,莫兆楠便是将银票松开,任由魏宛溪将它们叠起来,仔仔细细地藏进了衣橱子的匣子里,落了锁。
“兆堂何时做的媒?”魏宛溪将东西藏好,这才拍
了拍手,满意的坐在莫兆楠的跟前,挑了挑眉头,磕着一旁下人端过来放在这的瓜子。
火盆子的火烧着魏宛溪丢落的瓜子壳,啪啪的响着,偶尔爆开的瓜子壳落在火盆子外,竟带着一点点的火星子,转瞬便灭了。
“就年前,娘找的周婆子。”莫兆楠见魏宛溪打听,也不愿多说,想着莫兆堂和葛玉槿的事,便觉得有些难,便道:“毕这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情,谁也说不上个准,你也别瞎猜,回头下了定,才知道。”
一听八字还没一撇,这魏宛溪脑子里便闪过一个人影,眼睛立马一亮,手更是直接搭在了莫兆楠的手腕上,精着声音道:“既然如此,我这倒是有个合适的人,要不和娘商量商量?” 木槿花开风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