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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钱旭和殷临浠这两人一直知晓柳豫派了人暗中盯着他们。
这些日子他们暗自谋划,忙忙碌碌全都是为了扳倒柳豫。
故此才故意在柳豫面前上演了这么一出养药蛊骗手印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让柳豫掉以轻心,从而使柳生能拿到那封最关键的信件作为证据。.
而且,养药蛊根本就是作为殷临浠为了改变西北经济的手段。
但其实光证据而言,那封信件是远远不够扳倒柳豫的,所以这些日子他们一边钻研养蛊之术,一边暗中在收集柳豫的罪证。
亦是后来柳豫被抓,殷临浠和钱旭带兵私自查抄了柳豫的府邸我才知道,原来殷临浠他早知道在州县府里藏了许多金银财宝和还未来得及被送去东赢的西北少女。
最后那些数量为西北百姓无法想象的金银财宝被尽数用在了西北兴建上,那些未来得及被送去东赢的少女则作为了柳豫一切罪行的见证者。
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此前西北尚陷在殷临浠养药蛊的茫然中。
众人虽知悉了这药蛊的神奇,但却不太理解殷临浠的做法。
只因西北土壤贫瘠,气候寒冷,百姓体弱多病,多半人的心态极其消极,他们都认为有人养那东西,能够治病救灾也就行了,何必又要他们自己学会这门技艺呢,而且那些人只要一听这东西幼时有一定的危险就一个劲的拒绝,无论怎么劝说都没用。
但其实他们不知道,药蛊这东西虽有危险性,实际其幼虫对人的威胁性并不是很高。
加上这东西对西北的气候并不挑剔,且这里毗邻郑国,药蛊一旦在西北盛行开了,首先面对的便是郑国的人群。
而郑国富庶,药蛊一旦成功能为西北带来的价值,可想而知是非常可观的。
我最先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直啧啧感叹,因为没想到殷临浠这厮...竟然把算盘打到了郑国人的身上。
不过这算盘还是要等,毕竟西北民众接受药蛊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等看热闹的我一蹦一跳的回到府里时,却是再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了。
此时我正蹑手蹑脚的进门...
“你去哪了?”
背后蓦地响起一道凉凉的嗓音。
回过头,正是殷临浠双手抱在胸前半倚在门后,一身紫色的深衣衬的他俊美的容颜胜雪。
不过紧紧盯着我的那双眸瞳里却是充满了薄怒。
“呃...我没...我就是出去逛了逛!”
我略带着心虚的转身。
预备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般就往里面继续走。
殷临浠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硬是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既是出去逛逛为什么要说话结巴,又为什么不带桃心她们一起?从实招来...究竟带我儿子去哪儿了?”
这...
对上殷临浠璨若繁星的眼睛,我的老脸不禁一烫。
脑袋里正飞速运转,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来合理解释我的外出,殷临浠却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一般。
“你这小脑袋里是不是在想找个什么借口搪塞我呢?”
我错愕,随即嘴里先飘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殷临浠若有意味的笑了笑。
我才猛地捂住了嘴巴。
适时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说是怀孕使人变傻,这么一看倒是真的!
在心底我已经将自己骂了个遍。
殷临浠那家伙看着我的傻样,干脆薄唇微微上扬。
随即对外面说了声,“都出来吧!”
他的话音落下,四个侍卫般模样的人就突然从房上跃下,齐刷刷的跪在了殷临浠的面前。
“殿下!”这几人齐声道。
其中一人我倒是认识,正是被殷临浠从天机楼“收为己有”的赵舟。
不过其他三人却全是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他们是我从钱旭那里借来的!”殷临浠十分平淡的解释。
然后低下眼眸,满是宠溺的看着我不解的样子道,“我知道你这女人在府里歇不住,可如今你又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才向钱旭借来了几个人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们母子!怎么样...夫人在州县府门前的那段戏看的可还过瘾?需不需要为夫现场再给你表演一段?”
“瞧你这话说的...呵呵...”我很是心虚的移开视线。
彼时,殷临浠又瞧了眼外面那四人。
等他们心领神会的退下以后,殷临浠的语气才颇为凝重道,“往后你就算是要出去也最好是多带些人!”
我自是能明白他的担忧,于是道,“你就放心吧,我能出什么事啊?”
“你难道忘记了那个叫姜杳的女人对你做过的事了吗?”
提及这件事,殷临浠一双美眸中再次带上了愠色。
我被他瞧得心里毛毛的,只得低头小声嘀咕道,“可姜杳不是已经被送进州县府牢了吗?”
“她逃走了!”
殷临浠沉着的说出这一句,倒是我被惊的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会逃走?”
“柳豫是这么说的!”殷临浠拧眉,“而且州县大牢里也确实没有她的人影。”
怎么会...
我的心底起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是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柳豫当然得那么说!”
进来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
“柳生?”
我疑惑的看着那张与公孙子都如出一辙的面庞,正想着他怎么来了。
柳生抬起眼眸看我的样子先是迷茫。
片刻以后想起什么般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天街市上的那个酒鬼!”
“呃...”我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才想起,这人貌似还不知道我和惊云偷偷听过他和柳媞儿的墙角。
“秦长风,你怎么来了?”殷临浠瞥眼看了看柳生。
又若有意味的瞧瞧我,眼中甚至没有一星半点的惊异。
那样子仿佛他早就知道我见过柳生一般。
难道...我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他知悉的一清二楚了?
这回柳生有些尴尬了,只抬眼略瞧了我一眼,便迅速低下眼去干咳道,“秦长风是特来向殿下致谢的,感谢殿下能让我为父母报仇!”
柳生朝殷临浠拱手。
殷临浠只是轻轻一笑,终于将我放了下来。
“你现在感谢是不是太早了?虽然证据到手了,但柳豫还活着不是?保不准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这个...”柳生的面上亦划过一丝疑虑,随即脑袋更低了些声音笃定道,“长风相信国法会还我秦氏一个公道的!”
“说的简单!”殷临浠挑起桃红色的唇角,瞧了柳生片刻,“对了,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柳豫当然得那么说?难不成姜杳的事情另有蹊跷?”
“姜杳?”柳生一脸茫然。
我连忙干咳一声,解释道,“就是唐映怜!”
柳生面上恍然,“唐映怜可是柳豫放走的,为了让自己身上少沾些污名他自然得那么说。”
“放走的?为什么?”
柳生见我激动的样子,微微诧异。
随后才道,“我记得,好像是有个叫什么沈相的人来过,当时柳豫还极尽谄媚姿态的讨好他来着,恰好在西北出了名的唐姑娘又在牢中,为了讨得高官欢心,柳豫便下令让唐姑娘靠接待他来将功折罪!不过柳豫未料到的是,那二人竟然还是旧识,加上唐姑娘一个劲的向那个沈相求情,最后柳豫做了个顺水人情干脆就将唐姑娘送给了沈相。”
“沈相...难道说的是沈霄?”我喃喃了声。
与面色沉重的殷临浠对视一眼,我的心里不禁怀疑,若是沈霄的话,他来西北做什么?
柳生不知道我和殷临浠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但他明白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问,遂再次朝殷临浠拱手,“既然谢意已经带到,那么殿下,秦长风就此告辞了!”
说完话,柳生便转身欲离去。
“慢着!”
我出声唤住他,引得二人纷纷诧异的看着我。
可此刻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要不然我始终不得安心,所以也顾不得许多便开口向柳生询道,“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和公孙...”
再提及这个名字时,我略苦笑,随后摇摇头,“你和郑国公族大夫可有什么关系?”
柳生听了我的话略愣住,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自嘲笑道,“你是在说我的这张脸吧!”
我沉默,对于他的话却有些惊讶,因为我没有想到他竟会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我原来并不长这样哦!”柳生抚上了自己的脸,目中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几许恨意,“这都是因为柳媞儿,两年前她曾和她母亲去郑国的新郑游历,那时有幸得见了公孙大夫一眼,自此以后便时常茶饭不思的想着公孙大夫,她母亲为了解自己女儿的相思之苦便以重金请人求了张画像来,最后甚至丧心病狂的让人在我的脸上下毒,活生生把我的整张脸变得面目全非,最后请了懂得易容的术士硬是将我的脸变成了公孙大夫,只可惜她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柳媞儿并没有因为我的脸变得和公孙大夫一样而对我刮目相看,反之对我倒是愈发的苛刻了起来,因为她认为这都是我为了博得她欢心所做出来的事情,真是可笑。”
柳生的目中满是讽刺。
而得到了答案,我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为什么...明明我早就知道了他不是,如今知晓了真相的我,整颗心反而变得异常沉重了起来。 帝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