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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呵呵...”我望着殷临浠黑着脸的样子讪笑了两声缩了缩肩膀。
趁机岔开话题看着张施道,“对了,你还没说清楚呢,当初那十几个壮劳力为何会被人放干血?”
“这...”张施面上一副有所顾虑的样子。
殷临浠瞧了他一眼,“直说吧!”
“那臣就斗胆了!请问殿下可知道皇上一直在服用一种叫做寿丹的药丸?”张施微微俯下身以表虔敬。
殷临浠听了他的话以后皱了皱眉头,“寿丹?”
看他不太明白,张施又解释道,“寿丹乃为宫里那教士炼就,还妄言说这是一种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的仙药,不过臣怀疑...皇上此次无缘故的病倒就是因为长期服用了这药丸所致。”
“那寿丹又和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
听我这样问,张施面色有些为难了起来,“其实这还得从臣听说过的一件事情说起,那事是臣自一个蜀人老前辈那里听来的,说的内容便是西南边有个部族名为滇族,那里的人们信奉着一个叫做巫教的组织,而巫教中人个个追寻的便是所谓的长生之道,可凭区区凡人之躯如何炼就长生不老呢?巫教人冥思苦想了以后自诩是得了神的点拨,若要做到长生便要收了他人的魂魄注入青铜鼎内炼就长生丹药,服下便可延寿千年...”
张施的话说完,我和殷临浠纷纷沉默。
只因这话...其实我早就和殷临浠说过了,只不过当时他并不相信而已。
但张施不知道我和殷临浠为什么沉默,还以为我们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于是苦笑道,“臣知晓这话听起来十分无稽,可就算是道听途说,如今却让人不得不有所怀疑。”
“但那说的不是收集他人的魂魄吗?又不是说收了他人的血或者是肉躯。”
话说到这,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随后瞟了眼泥坑里那失去了血肉之躯的铮铮血骨。
收集血...或是肉躯?
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
我的脑海里立时浮现出了一副诡异的画面,随即猛地摇头。
不...不会的吧,该不会有那么邪门的事情吧?
张施似看出了我的心悸,略点了点头,“臣也不敢断定,但臣猜测会不会是巫教人在用无辜的百姓做试验?”
“实验?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张施看了眼远处正冷眼瞧着自己的独孤岙,又望向殷临浠道,“回二皇子,臣也只是猜测那巫教之人会不会也不知晓该如何提取人的魂魄,所以先是将那十几个壮劳力的血放干企图用那些人血炼就丹药,可惜后来失败了,故此现在又换了个办法?”
“那这么说的话...”
我瞧了眼表情冷峻的殷临浠。
如果真的有这个可能的话...那我当初有可能就真的没有猜错,殷临浠他爹估计真是在追寻长生之道,否则当初怎么可能任由那个怪人手持御令,领着一个民间的孩童肆意穿行在皇宫内呢?
只是若这个猜测无错的话,那些死去的人岂不是被殷临浠他爹给...吃了?
想到这,我浑身止不住的犯了个激灵,然后背脊竟也开始泛起了一阵阵的寒意。
“事情还未定论,先别张扬出去!”
说罢殷临浠皱眉,向不远处跪成一排的樵夫走了过去。
那些人何曾见过面前这如地狱般的画面,此时早已崩溃得个个目光呆滞、面如土色,就连殷临浠走过去瞧他们也毫无知觉。
“他们就是发现了这个尸坑的人?”
殷临浠的目光落在张施的身上。
见张施微点了点头以后沉吟了片刻,最终问那几人道,“你们几个人在发现这个地方之前,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樵夫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眼中充满了愁云惨雾,摇头道,“我们都是附近的百姓,今天早上本是来伐木的,没成想竟遇上了这样的事!”
殷临浠凝眸瞧着满是血色尸骨的泥坑,突然蹲下身...
“这泥土还是蓬松的,就说明这些尸骨埋下去的时间并不长。”殷临浠修长的手指拈了拈地上的泥土,随后起身朝独孤岙喊了声,“独孤大人!”
那边冷眼旁观的独孤岙一听殷临浠喊自己了,连忙上前。
面上装作十分虔敬道,“殿下叫老臣?”
“我问你,你身为府衙主事,今天出了这事有没有查过城门出往记录?可有问守将见没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这...”独孤岙这老狐狸的眼珠子飞快的转了一圈,随即俯下身子朝殷临浠拱手道,“老臣惶恐,还未来得及去问。”
“那出往记录呢?”殷临浠眯着眸子,眼看独孤岙干脆跪在了他面前。
“殿下明鉴,除了运货的马车需要记录在册以外,其他的都是无需登记的啊!”
“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尸骨他们都是自己走来的?”
殷临浠语气里的温度骤降,连同那双漂亮的漆黑眸瞳竟射出了点点寒光。
“老...老臣惶恐!”
“惶恐?”殷临浠冷笑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独孤岙缓缓道,“我怎么瞧着独孤大人的本事很大啊!竟敢如此的玩忽职守,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了?”
“老臣有罪啊!”
老狐狸眼见情形对自己不利,开始没命的给殷临浠磕起了头。
是时,我走了过来,挽住殷临浠的手臂朝地上的独孤岙问道,“对了独孤大人,还有一事我想问问你...听说最近畿城又开始有小孩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事你可派人去查了?”
“你说什么?”殷临浠面上一动,侧眸瞧向我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见他不明白的样子,我朝其挑唇一笑,“你这二皇子未免也太不关注小道消息了吧,现下与其来问我,倒是不如先问问这位独孤大人!”
我的话说完,殷临浠果然瞧向了地上的独孤岙。
“这...”独孤岙先是以衣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片刻待心情镇静下来以后,才抬眼瞧着我和殷临浠道,“殿下,这事老臣却是未听人提起过。”
“这样啊...那我怎么好像听说失踪孩童的家人跑去府衙告状,府衙的大人却拒不受理呢?”
独孤岙见我若有所思的模样,眸底隐隐闪过一丝阴狠,随即面上装作无比委屈的样子,“二王妃,这话可从何说起啊,老臣真的从未听人提起过,又何来拒不受理这一说呢?二王妃只怕是听信了市井谗言,受人蒙骗了!老臣实在冤枉啊!”
“哦?”
这老狐狸还死不认账?
我略瞧了他一眼,也罢...现在就暂且先放你一马,等有了人证看你还怎么狡辩。
“不过究竟是谁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敢在君王脚下行凶将这么多人都给活刮了?这种人若是被抓住,一定要让他比活刮更痛苦百倍千倍的死去!”
我故意说出这句话,再仔细观察独孤岙那老狐狸。
那双狡黠而阴晦的眼中果然渐渐浮现出了一丝丝嘲讽。
是时,张施走过来瞧了眼独孤岙,又朝殷临浠拱手道,“殿下,这些尸骨血肉已经被人削了,如今臣只能验出这些人是被人施了凌迟之刑,除此之外...”
张施未将话说完,只瞧了瞧泥坑里那些堆积在一起的血色尸骨。
此刻风中弥漫了血腥臭味,那些浓烈的气味夹杂在这阳春四月底的风中竟是惹来了无数蝇虫。
殷临浠皱紧眉头,对张施道,“死者已矣,如今既变得面目全非了,那就让人把这些尸骨抬去好生埋了。”
“是!”
张施领命,正欲退下。
殷临浠又道,“对了,你顺便去查一下看看究竟失踪了多少人,等查到了再一一上报给我!”
“可是这...”张施欲言又止,瞟了眼地上的独孤岙。
殷临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故意问独孤岙道,“独孤大人对我这个提议可有何异议?”
独孤岙那老狐狸低下脑袋,脸上的表情很是阴沉,声音却装作惊慌道,“殿下何出此言,既然张大人肯帮老臣排忧解难,老臣自当是感激不尽的,不过还是劳烦张大人了!”
“独孤大人言重了!”张施朝独孤岙作了一揖,又与殷临浠互交了个眼神。
最后才退了下去。
“那这样...”殷临浠瞧向我,修长的手指揽上了我的腰间对独孤岙道,“就请独孤大人留在这里善后吧,我和王妃就先行一步了!”
“是!”独孤岙深伏身子以表敬意。
殷临浠便牵起我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不过才将将走了两步,他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定住脚步,“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独孤大人去做的!”
独孤岙抬头,无比“谦虚”的瞧着殷临浠道,“殿下请吩咐。”
“嗯!”殷临浠看上去十分“满意”的点头,“最近贼人猖狂,为了不节外生枝,张大人和那几个樵夫就劳独孤大人保护了!”
“这...”独孤岙有些迟疑。
“怎么?独孤大人这是要拒绝我?”殷临浠微眯了眯眼眸,一丝不悦立即从那双清澈的瞳孔里生了出来。
见状,独孤岙只好连忙摆手,“不,殿下误会了,老臣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张大人和樵夫。”
“那就好!不过若是被我发现有人玩忽职守的话,独孤大人该知道下场!”
说罢不等独孤岙再回答,殷临浠便牵着我的手往马车方向走去。
彼时,独孤岙从地上爬起身,眼中的阴狠毒辣再也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帝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