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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和殷临浠赶到那个发现尸体的地方时,独孤岙已经背着双手神情冷厉的在等殷临浠了。
然而见殷临浠拉着我来,独孤岙先是一愣,而后才朝殷临浠拱手,“二皇子!”
殷临浠并未应声只是略看了他一眼,便带着我走向人群包围的中间。
我则不经意看了眼旁边,发现此时不远处正有人在呕吐。
真的有这么恶心吗?
我不禁怀疑,却还未能临近那个尸坑鼻尖就嗅到了一股子浓烈的恶臭,而且随着脚步越往前那种恶臭就越是浓烈了起来。
我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前行。
殷临浠则是将眉头皱的越紧。
围观的众人见是殷临浠来了,纷纷让出路。
这才使我远远的瞧见了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只见面前一个巨大的泥坑里横七竖八的堆满了暗红色的人骨,而我知晓正常死尸的骨色绝不会如此诡异,加上之前那个报信侍从说的话,莫非这些人真的是被人削去了血肉?
是谁这么残忍?又为何要这么做?
还未想明白,我的脚步已经随着殷临浠来到了泥坑旁边。
而在彻底瞧清面前巨大泥坑里躺着的大大小小数十血色骨架时,我的身子便很是诚实的干呕了起来。
“呕!”
“素儿!”
殷临浠连忙扶住我的手臂,漆黑的眸瞳里映满了关心,“我就说让你别来吧!怎么样?你还行吗?要不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不!”强忍下心头那极为不适的感觉,我轻笑了笑,“我没事的,当初凤城那场人间炼狱看起来可比这惨烈的多了!”
殷临浠心疼的看着我,“可你如今还怀着身孕呢!”
我摇摇头,挽住了他的手臂,为了让他安心又故意调笑道,“没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在的吗?只不过是要劳烦夫君好好接着我这个包袱才是啊!”
“什么话!”殷临浠无奈一笑。
是时,一个头戴着黑色巾帻的男子走了过来,朝殷临浠行礼道,“臣张施拜见二皇子!”
“张施?”殷临浠打量着面前的人,微微挑起下颚,“你就是仵作官?”
“回殿下,正是!”那叫张施的男子低首。
“那么你便说说...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那叫张施的男子抬头,似有疑虑般瞧了瞧身边。
殷临浠便朝围观的人群喝了声,“所有人都退下!”
围观的众人纷纷应声退开,却唯有独孤岙原地不动。
“独孤大人,我记得我说了让所有人都退下,你是没听见吗?”
独孤岙冷冰冰的瞧了眼殷临浠,十分虚假的一笑朝其拱手道,“殿下有所不知,老臣乃是主事府衙的,这畿城大大小小的事情老臣都得知悉了才能给皇上一个交代不是?”
“退下!”殷临浠并不听他的诡辩,只面无表情的盯着独孤岙。
独孤岙的面上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殿下...”
“我说让你给我退下你没听见吗?还是说你对父皇让我重新管理国事有何异议?”
眼见殷临浠搬出皇上来压制自己,独孤岙恨恨的捏紧了拳头,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后只得咬咬牙,低头拱手道,“殿下误会了,老臣绝无此意!”
“那就给我退下!”
“是!”
独孤岙目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懑,可却只能就此退了下去。
“现在能说了吧?”
那个叫张施的仵作略点了点头,表情无比凝重道,“这些人都是被凌迟处死的!”
“什么!”殷临浠的眉宇间有丝叫做惊异的东西闪过。
张施沉着脸继续道,“不仅如此,而且这些人中多数还只是孩子!”
“孩子...”殷临浠喃喃了一声,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表情越发的冷峻,继而望向我道,“你说钱旭失踪的那天你见到了巫教人是吗?”
“嗯!”我稍点点头,“而且那天...我瞧见的那个巫教人他还捉了一个小孩,不过再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殷临浠颦眉未语,只将目光移向泥坑里那些堆积在一起的血色尸骨。
彼时,那个叫张施的男子面带难色的又道,“二皇子,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得到了应允,张施的表情略轻松了些,“相信殿下知晓宫里有位教士吧。”
“教士?”殷临浠思量了片刻,直到脑海里蓦地撞进一张古怪的脸庞以后才微扬起眉梢。
张施故意压低声音道,“这教士在宫里神出鬼没的,臣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见了他一面,殿下恐怕不知道...十万精兵血洒钟离以后皇上在宫里组织了告慰仪式,而主持那个告慰仪式的祭司便是常住宫里的那个教士,亦是他想出了如是阴损的祭奠方式才令殿下你差点丢了性命。”
“哦?”殷临浠的目中飘过一丝恍然,又问,“那他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张施瞧了我一眼。
殷临浠摇摇头,表示我听见也无妨以后,张施才继续道,“事实上,臣说偶然一次见了那教士一面是因为去年在护城河畔捞出了十几个壮劳力,臣奉命验尸查找那些人真正的死因,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而那教士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在查那件事就找到了我,并威胁我到...若不想落得和那十几个壮劳力一样的下场就得乖乖闭嘴,按是因为祭河神才被淹死的名头将那十几个人安置了,否则他一定让我死的比他们难看一百倍,臣当时为了能保住性命只得暂时答应了他,不过如今看来这事...”
张施未直言这事大概是和宫里的那个巫教人有关。
但殷临浠也不傻,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于是默了片刻,他才向张施询道,“那你说在那十几个人身上发现了一件惊天的事情是什么事?”
“是...”张施有些迟疑,见殷临浠面上毫无波澜,才硬着头皮道,“那些人都是被人放干了血,死了以后才丢下的护城河。”
“放干了血?”我心下一惊,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若那十几个人的死和宫里那个教士脱不了干系的话,那么...当初在鹤千秋手里咬舌自尽的那个天机楼的杀手为什么要我找十个善男善女交给他?难道说天机楼和巫教之间彼此是有什么联系的?”
我想也是,否则曾经身为天机楼杀手的赵舟怎么会说刺杀我的密令还是他们楼主亲自下达的呢?
殷临浠听见了我这一句话以后,脸色渐渐黑了下来,“你说什么?什么叫天机楼杀手要你找十个善男善女交给他?这都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帝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