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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回 助重华率军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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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重华要带兵去平叛乱军,黄二郎心乱如麻,担心娥儿设局谋害重华。思虑之下,在王师出征的前夜,黄二郎终于敲响了重华的房门。

  重华一见是黄妈,便立刻将其让进屋内。给黄妈让座倒茶之后,重华方才坐到黄妈身边,道:“妈妈此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黄妈看到重华肩膀落了根头发,便一边伸手轻轻的拂去头发,一边道:“我担心你来日征战会有危险,危急时刻,身边连个救命的人都没有,便将我那内侄叫来陪你一同上战场,如此,也好有个照应。”重华一听,即刻道:“我知道妈妈心疼重华,可这上战场绝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刀剑无眼,多少人有去无回、战死沙场……重华此去已是抱着必死之心,妈妈何必再让亲人骨肉陪我一同赴死。妈妈的恩德,重华记在心里,此生此世怕是不能再报答妈妈一二了,望有来生再图相报。”言罢,重华便跪倒在地,俯身就要跪拜。

  黄妈一把拉住重华,道:“不必行此大礼,你且起身,我与你慢慢说来。”重华被黄妈搀扶着坐到一边,听黄妈继续道:“我这内侄,名唤黄二郎,天生一表人才,足智多谋、武艺高强,会参观星象,有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术,是十里八村姑娘们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然而他却对这些姑娘万般柔情的种种示好毫不动心,只一心渴望能够建功立业,博取功名。此次听说驸马要带兵平叛乱军,便不顾那些姑娘的伤心阻拦,几次三番央我寻个门路来投军。啧啧,真是辜负那些姑娘们的一片深情了。”

  重华道:“如此,他是当真要随我从军吗?”

  黄妈肯定道:“当真!就让他跟着驸马爷,鞍前马后、冲锋陷阵,保护驸马周全吧。”

  重华见黄妈如此争取,便不再推阻,道:“那就让他明日跟我一同出发吧!”

  黄妈当即抚掌,道:“极好!”

  第二日清晨,重华便发兵启程,娥儿一并相随。兵行未远,重华便远远看到路口处站着一个人,横槊而立,英姿卓绝。待重华率兵走到近处,此人忽然双手抱拳,俯身下拜,道:“侍婢黄三朵之娘家内侄黄二郎拜见将军。”言罢,便将头抬起望着重华,一双英目炯炯有神,其桀骜凌然之气直逼马前。重华觉得这张脸好生面熟,可正迟疑着,身子却忽地向后一仰,直将坠落马下。

  原来,重华坐下的战马并未见识过如此气概,遂一时间惊厥吁鸣,腾空而起。而重华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黄二郎身上,并未抓紧马缰,马儿突然腾跃使得重华措手不及。慌乱中,重华死死抓住了马鬃,方才没有一下堕马。那马儿惊起后,双蹄在空中踢了几下,便载着重华风一般冲了出去。

  重华将手抱住马的脖子,在马背上颠坑仆谷,身子被惊马甩来甩去,眼看随时就会坠马。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在此危急关头,只见那黄二郎,将槊尖点地,借此顿挫之力,一下跃到空中,赶在重华落地之前,将重华抱在怀中,手脚利落得令众将无不咂舌。

  娥儿欣赏地望了黄二郎一眼,便狠命策了下马,追赶重华脱缰而去的惊马。骏马疾驰之中,娥儿轻巧的立到了马背上,待要赶上惊马之际,娥儿一个飞身脱兔,便骑到了惊马之上。娥儿不慌不忙一手掣住缰绳,另一手将那马鞭狠狠抽打马尻,打了一会儿,那马方才安静下来,跟着娥儿回到了队列。

  娥儿将马交给身边的士卒,对众将道:“此番征戎,若有不服重华命令者,当同此果。”言罢,便举起手中的宝剑,对着马的咽喉一剑刺入,鲜血直溅到众将士兵的脚下。顿时,队列中发出齐齐的山呼声:“誓死效忠,听命重华!誓死效忠,听命重华!”娥儿将重华重新扶上一匹新的战马,大声呼喊道“天降重华,王师必胜!”“天降重华,王师必胜!”众将振聋发聩的呼喊声,如海啸一般向重华涌来,重华感到有些眩晕,在娥儿果决的目光中,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宝剑,也跟着高声呼喊道:“天降重华,王师必胜!”

  就这样,重华在娥儿与黄二郎的拥趸下,率领众将,一路南下,不日便途经一个名唤“四元”的村子。重华下令不得惊扰村民,从大道快速离开。然而走着走着,重华忽然看到前路上跪满了老老少少的村民。重华立即勒住马头,下令军队停下,询问老乡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满头白发、瘦骨嶙峋的老者颤巍巍地跪上前道:“求兵老爷为百姓除害,铲杀‘四凶’!”

  闻听此言,重华、娥儿与黄二郎不禁面面相觑。娥儿即转头对身后众将道:“重华有令,就此安营!”言罢,又让众乡亲起身,带着重华、黄二郎听老乡细诉款曲。原来,距此“四元村”不远处,有一座大山,名唤“飞来峰”。据老辈讲,早些时日,此地并没有山,忽一日,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座大山,便被周围百姓唤作“飞来峰”。当地百姓眼见此山郁郁葱葱,险秀非常,都以为是天降的一座宝山,从此可以靠山吃山,多些物产可以糊口。可谁知,那些进山砍柴、打猎的村民全部有去无回,而那些上山寻人的村民同样神秘失踪。直至后来,有个村民侥幸逃回来,大家才知道:原来,这飞来峰并非什么宝山,在那山中藏有四头极其可怖、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从前,这“四凶”对于百姓的祸害,还止于飞来峰内,自从人们不敢上山之后,那“四凶”没了吃食来源,便干脆直接下到村子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来,这飞来峰周围有远近大小十几个村子,每个村子都有近百户人家,人丁兴旺,六畜昌盛。可如今,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这些终日惶惶的老弱妇孺。

  “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遇到能够斩杀四凶的人吗?”娥儿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继续道:“来过不少壮士、兵爷、猎妖师,每个都豪言壮语,说区区几头凶兽不在话下,然而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

  “是什么样的凶兽这么厉害?”娥儿不解道。

  “我想我大约知道这四头凶兽的来历”,黄二郎若有所思道:“老人家,您所说的‘四凶’,可是其中一个特别能吃,见到什么就吃什么,没有身体,却只有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的?”

  “对!对!听那逃出来的人说,有一头凶兽就是那般,大头阔嘴,没有身体。”老人连忙道。

  “嗯,这么说来,就没有错了。此凶兽名为饕餮,前身乃是人世轩辕黄帝的劲敌——蚩尤。此人天生神力,生就三头六臂八脚,且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十分骁勇善战,系古时九黎氏族的部落首领。曾与轩辕帝争夺天下,轩辕帝率虎豹熊羆与之作战,都未能取胜。后来轩辕帝请来天神帮忙,方才将其俘获。轩辕帝斩其三首,一首被用来祭旗,一首化为血枫林,再一首则化为此‘饕餮’。因由蚩尤戾气所化,此饕餮十分贪婪,见到什么就吃什么,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吃掉了,永远不知餍足。说‘吃人不吐骨头的’,应该就是它了。

  这第二只凶兽,名曰穷奇,前身乃是西方天帝少昊之子。其形状如牛,有翼能飞,音如獆狗;能通晓人语,善蛊惑人心,生性极为狡黠,喜制造战争,而厌食死人。如果看见有人打架,它便要将正直有理的一方吃掉;倘若听说某人忠厚老实,它则要去吃掉那人的鼻子;而要是听说某人作恶多端,它却要捕杀野兽加以馈赠。穷奇吃人时总是从头部开始,而被吃的人总是披头散发。”

  “而说到这第三只凶兽,恐怕还与公主你有亲哩。”说着,黄二郎调皮的将眼睛望向了娥儿。

  “我?你是说这妖怪跟我有亲?你可知你说这话的后果!”娥儿一听黄二郎戏谑自己,显然有些怒了,遂将威仪端了出来。

  黄二郎是何等人物,娥儿的这番举动当然没有震慑到他,继续不慌不忙道:

  “别抬举妖精,妖精里面可出不了这样的人才。我且问你父亲放勋帝的王位是从何而来?”

  娥儿抱拳道:“乃是传自祖父姬俊帝。”

  “那你祖父姬俊帝的王位又是从何而来?”

  “娥儿再抱拳道:”传自我祖父的叔父颛顼帝。”

  “那就是了!你可知那颛顼帝为何要将王位传于你的祖父?”见娥儿不言,黄二郎继续道:“因为颛顼帝一世英名,却偏偏生了个不才子,品行顽劣,终日为非作歹。且不可教训,不知诎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嚣,平素傲狠成性,为天下万民所厌弃。后来这个不才子,逐渐失去人形,,变得人面虎身,猪嘴猪牙,周身长有一尺来长的毫毛,尾长丈八尺,能斗不退,被百姓称其为‘梼杌’。这个梼杌,是颛顼帝此生最大的污点,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颛顼帝才将王位传给了你的祖父姬俊。如此说来,论辈分,这梼杌还是你爷爷的叔伯兄弟,需要公主殿下唤上一声‘大爷爷’呢!”黄二郎继续调侃道。

  “你大爷爷!”黄二郎的表现明显激怒了娥儿,娥儿立即抽出腰中宝剑,对着黄二郎的身背就刺。黄二郎头都未回,不慌不忙的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娥儿的宝剑,道:“你这般爱冲动,大约就是像了你大爷爷。”言罢,黄二郎夹剑的手指微微一动,娥儿手中的宝剑便断成了几截。此举,惊得娥儿、重华等大惊失色,娥儿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看看黄二郎,又望了望身边的重华,便不再作声。

  黄二郎继续道:“这第四凶,名曰‘浑沌’,前身乃是三苗族首领驩兜,在世时既混且乱,不辨善恶是非,祸乱部族,死后怨气则化为‘浑沌’。这浑沌其状如犬,有头无面,通体火红,四翅六腿,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有两耳而不闻,有腹却无五脏,行走而足不开。”

  说到此,黄二郎忽然一脸疑虑的望着村民老丈,道:“你是说,曾经有很多兵将、猎妖师都去捕杀四凶,却大都有去无回?而且这四凶还下到村子祸害百姓?”

  老者叹了口气,道:“是啊……”

  “这就奇怪了,按说四凶之中最难对付的,也就只一个饕餮。虽说难以对付,但若碰到一群少壮,或者法力高强点的猎妖师,也会顷刻就范,不会到了无法制服的地步。而且那四凶,前身皆为人世厌弃,化为凶兽后更是畏人,如何还敢进到村子里伤人?这实在说不通!”黄二郎道。 劫妖录(三)灵枢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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