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番外云清迟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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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人一拥而上。
少年先前一人打三个,还算游刃有余,可脸上却也挂了彩,胳膊被踢了一脚现下还隐隐作痛,此刻七八个打手招呼过来,将他去路全截住了,只能留步硬拼。
渐渐,少年体力不支,动作缓慢下来,接着每一招反击挥出去,已经不带几分力了。
流氓们嘎嘎看着瓮中之鳖一样,满身挂彩的少年。
断胳膊挤进来,坏笑着掏出一把刀子,明晃晃的刀尖,直指少年那条右胳膊。
道。“跟我们回去,让响哥好好安顿安顿你,不然,留下你一条胳膊!我们三堂口……”
“鸡眼。费什么话?把人带回去!”响哥挥开人群,看也不看聒噪的鸡眼,朝站在少年身后的几个弟兄使了个眼色。
少年还要挣扎,却被直接从后头打中头,晕了过去,被响哥手底下的人声势浩大地拖回了三堂口。沿路的人都不敢说话,自动退让。
他们才走,云宅的门就推开了。
云清迟的小脸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忽听身后一声喝——
“清迟!”
这句话的尾巴还未落到地上,云清迟已然像只受惊兔子般窜出了门,咬着牙,憋着一股气跑向了西街。
站在一脸不悦的馄饨摊主面前,将十块钱递给他。
摊主不情不愿地接过,转头咬牙道,“婆娘,把镯子拿过来。”
那婆娘正蹲在地上洗碗,撸起的袖子底下,左腕赫然是那只脆生生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
那镯子,像长在了她身上,挨到云清迟面前,怎么都褪不下来,倒把胳膊撸红了。
见云清迟满脸稚气,一看就是个没出过世的富家千金,那婆娘忽然一发狠道,“这镯子是褪不下来了。要不把我胳膊砍了,不然,就敲碎了拿走吧。”
说着,拿着重物就要砸下去。
云清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忙制止了,道,“别!摘下来,您就戴着吧。您戴着也挺好看的。”
这样的镯子,云家多得是,若不是奶娘要求,她都懒得戴这种沉甸甸的东西。
这会儿,她满心想的,是那个救她,还请她吃了馄饨的少年。
她准头问和老板娘挤眉弄眼满脸占了大便宜的摊主,“我想问一下,那个……我朋友去了哪,您知道吗?”
她想感谢那个少年,也想带他回去上药。
摊主一惊,先是以为她又反悔,要把镯子要回去,继而听见这小丫头只想着她同伴的去向,又松了口气。
正要说见到三堂口的人把他带走了,却被身后摸着镯子眉飞色舞的婆娘拉了一把。
老板娘走到云清迟面前,连连摇头,“我们一直在这,没见着。他会不会是去找你了?要不你去他家找找。”
想打发了这个傻丫头。
云清迟眸涌窘色,她根本不知道那个住在哪,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还没来得及问呢。
她悻悻低着头,往东街回家。
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腰间。她除了把馄饨钱带出来,还给少爷带了些钱,毕竟他的钱包是在救她打架的时候丢的。
可没想到,她回去后就被奶妈发现了,说她不该在那时候跑掉,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在未婚夫面前跑出了门,离家出走,说爹很生气,要立刻去告诉爹,还叫管家关了门,省得这种丑事被传出去叫人笑话。
她趁奶妈去回禀的空档,拿了钱,偷偷跑了出来。却没想到,他并没有在馄饨摊上等她。
“我的大小姐!您今儿到底是怎么了?老爷过来没看到你,又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您赶紧跟我走吧!”奶妈同管家,并两三个随从满大街在找云清迟,却同低着头走路的云清迟撞了个满怀。
云清迟被奶妈拉回去,家里正门从里头上了锁,她也被勒令这些日子只能呆在后院,连早约好的第二天要和同学去学校参加周年庆典的事也被否决了。
书桌的匣子里,装着云城寄来的信。
茜红燮龙纹的笺纸,从到她手里,就没有被打开过。
奶妈说是苏家姑爷叫人送来的,送信的再三嘱托,“说明了一定让大小姐亲启。”
“您抓紧看,看完好好写一封回信,我叫人送去云城。苏家姑爷人品优秀,家世又同咱们家匹配,亲家老爷和咱们家老爷也是莫逆之交,这是一桩顶好的姻缘,您可千万仔细斟酌回信,别……”
奶妈没有说完,又被匆匆叫走,让去清点嫁妆的礼单。
云清迟抚着笺纸上端雅秀逸的字——
云清迟。
她一点点摩挲,不敢用力,又不舍得不将它们刻进心里。
可看到‘亲启’二字,她忽然又百忧从中来。
密密麻麻,像游动的藤蔓一般将她紧紧勒住,她害怕地猛然缩回手,又抓起它,像烫手山芋似的扔进了书桌上的一只匣子里。那里头存着她和要好的同学的来往信件,向来珍重,隔三差五,便要拿出来重新看上一遍。
可自从苏知凤的信放进去,她便再也没有打开过那只匣子。
好似里头关着一只可怕的魔鬼。
她不敢细想那封信。
可到了晚上,梦里,那封信却清晰地跳进她的脑子里,一字一句,都是写信人委婉恳切地要求退婚的话,她所有对于那道疤的恐惧,都在梦里,用她心悦人的手,一点点撕扯开来,压得她接连几夜都在混沌黑暗的噩梦里挣扎,压得她每回从窒息中惊醒。
出了房门,满院子却都是为婚礼准备的红红喜色。
落在她眼里,像针扎一般疼痛。
那日苏家带来的聘礼,并未拿走,奶妈说收在库房,只等她出嫁那日,随人一同再带去云城。
她笑笑,苦涩婉转,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家里人也都忙得热火朝天,没人再催她回信的事。
云清迟偷偷贪图着这份拖延,缩在自己的小心怯意里,始终不肯去翻开那份苏知凤手写的笺纸。
苏知凤每日在倾云山忙,雨季,山洪难测,这里的路基才砌好,那头乌云便驮着暴雨连绵打得他们慌忙撤离。雨停了,路基也再次垮了。
他被困在倾云山里,与外界的信息彻底断了,每晚近凌晨才能睡下,累得连梦都没有。
一日清晨,山雾阑珊,他拿着杯子毛巾去小溪边洗漱,远远,便听到一个女人哀求的声音从溪边的一颗密树后传来,软得,像他头顶细碎的流云,更比叮咚的泉水更清灵脱俗。
“族长,已经三天了。你有十三的消息了吗?”女人的声音清越柔弱,十分怯懦。
苏知凤正犹豫还要不要走过去,便听族长恭敬又克制怒火的声音传来——
“倾云啊,你……嗨!同你讲了多少次,苏家有人来的时候,让你千万在自己家里呆着,不要出来招……哎!十三的事,我们也很着急,那天一知道他偷溜出山,立刻派了王麻子和刘西瓜出去找了,这不是这些天大家伙忙得饭也没工夫吃,王麻子和刘西瓜也没人回来报信,你就再等等。十三那聪明劲儿,就算在外头遇到什么事,他也吃不了亏。你就安心。但有一点,赶紧回家去,不要出来。苏家长……”
苏知凤拿着东西,预备去东面坡上用溪水。
正转身,便听到族长似乎提到了自己,可族长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很低,远远听来,和着鸟鸣风响,轻烟般散在了溪水潺潺的细响里,袅袅冥冥。
苏知凤没有再听,加快步子往东坡去。
山风徐来,吹动树荫。
邵倾云清秀绝丽的面容从扶苏羽叶间露出十分之二三。那是一张怎样清丽不似凡人的脸,好像这世间最清澈的泉水,同世间最浅淡柔弱的一朵花,融在一起,幻化成了眼前的女人。
她哪里,有半点为人母的样子,年轻纯净的,比十八九岁的处子还要像处子。
风花树影之下,她近乎透明的脸,写满压抑的焦急。
一双世间最纯的水之精锻炼出的两颗盈透的眼睛,含着水雾望着族长。
却没有激起族长半点怜意,反而像避瘟神似的匆匆走了。
不耐烦地说了第三次,“你赶紧回家,好好呆着,待会儿让周嫂做好了中饭送到你家里。这些日子,不要再出来了。我的祖宗!”
“族……”邵倾云眼中的雾光更盛了,想喊住族长再求他帮忙去找儿子,可族长跑得比倾云山坳里最快的野兔还要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好像背后有鬼在追他。
邵倾云咬着嘴唇,眼中薄薄的一层泪光流转。
眼前溪水汤汤,被连日大雨冲刷得透亮欲滴的翠树矮草,蓬勃生机。她的心里,却滔天连日,接连三四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十三……你到底去了哪里?”邵倾云的腮边,落下一滴泪来。
泪水,从她透明若银的脸上了无痕迹地滑下,栽进溪边的碎石间,没有一丝痕迹,仿佛,这滴泪,从来不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邵倾云缓步离开,身上与倾云山的其他妇女格格不入的轻衫软绸,被细风撩起,软若轻雾。
飘进了倾云山最便宜,修建的也最新奇华丽的一间平房里。
苏知凤洗漱完,回到自己暂住的房间。
族长早在屋里等候,见到苏知凤回来,脸上的愁色瞬间化为谄媚,热情地跟苏知凤说了今日修路的计划,又说了那些修缮的材料需要多少,请苏知凤去安排申请物资。
那脸上,一团无边和气,同苏知凤在溪边远看见的,判若两人。
苏知凤不喜这样市侩的人,可他到倾云山,不过是奉了父命,代替父亲过来监工而已,这件事告一段落,他也不会再同这里的人有什么交集。族长说完,苏知凤已在心中与实际用量比对过,确定没有大差异,便点点头,提笔写了申请,让人送进来。
当笔落在纸上,他脑中突然想起了云清迟柔软的像糕点一般的脸庞,不由自主地勾了笑。
族长诧异,秉着呼吸,小心问道,“苏大少爷?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苏知凤缓收了笑意,忽而又不禁笑得比先前越发温柔,柔声淡道,“没什么。”
笔尖飞舞,很快,写成了一封抗灾物资申请书。让亲信从唯一一条没有被冲垮的小路出山,送回云城。
又附耳嘱咐,“问问家里,收到凤临的回信没有?如果有,立刻带过来。”
“诶!”亲信带着申请书离去。因为山路难走,回来的时候又遇上暴雨,两天后才能再次进山,把消息告知苏知凤。
苏知凤微微沉容,喃道,“没有回信吗?”
得到亲信的肯定后,他眼中沉默越发浓了,可眼前正事一大摊,也没工夫去纠结男女间的小事,说句“知道了”,便又投入了灾后重建的工作,好几天,都没有再有空闲,去置喙这件事。
凤临云家,这短短几日,已经将四处的喜窗花都贴上了,家里各处连同数年不用的闲楼都修缮得差不多了。
云清迟将这些看在眼里,一日比一日发愁。
终于,决定忍着巨大的惧意,打开那封被她深藏数日的信件。将信件拿给父亲看,也让他们提早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到时出大洋相。
五分钟后……
“怎么会这样?”云清迟呆呆似青竹般站在书桌前,捧着那张信笺的双手,颤颤巍巍。
几乎要拖不住一张轻若鸿毛的纸。
这纸轻得没有半分重量,里头的一字一句,却字字千钧。
一滴薄泪打在信纸上,晕湿了信末的那个“凤”字。
云清迟慌忙伸手去擦,生怕眼泪毁了这封信。
正手忙脚乱。
忽而,身后想起奶妈的声音——
“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呢。大小姐?您怎么哭了?”
“没!”云清迟连忙收起信,快速擦掉流到下颚的泪珠,红着眼,对奶妈笑道,“爹让我取书房有什么事吗?”
说话间,已将装着信笺的木盒子盖上了盖子。
神容平静,心里,却有花开的声音。
一朵一朵,将她连日浸于阴霾的心,扯破霁云。
奶妈狐疑地看着云清迟,“老爷说有东西要交给你。是先前太太陪嫁的嫁妆,让你过去清点,到时候一并带去苏家。说,还有话要同你讲。”
“哦。”云清迟点点头,指尖擦过仍湿漉的下眼睑。
声音微哑,“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见奶妈还在盯着自己的脸瞧,她笑道,“奶妈,我有些饿了,中午没有吃饱,你帮我去准备下午茶吧。我想吃玫瑰芸豆卷。”
奶妈这才收回视线,往厨房去。
云清迟怕父亲看出自己刚才哭过,到时候平白担心,到梳妆台前对镜整理了一下,这才往书房去。
“爹,您找我?” 两只萌宝:总裁爹地快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