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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单刀赴会,自投罗网

他从黑夜走来 铜雀惊鸿 5926 2021-04-06 04:32

  董筑临有个习惯,夜间手机自动切换勿扰模式。

  只有那么一两个重要人物,会放行。

  所以我已做好了电话没人接的准备。

  但很快的,传来他慵懒的声音:“絮铮,怎么了?”

  他知道我是个生活规律,并且很有分寸的人。如果不是有事,一定不会半夜不睡,还给人打电话。

  我顿了顿,“你明天有时间吗?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他困意消散,又恢复了冷淡的语气,“我们之间,没什么可商量的。”

  “就占用你五分钟。”

  “抱歉,我很忙。”

  他显然要挂电话,我急促尖叫道,“跟柳沐烟有关!你也不见我吗?”

  他沉默三秒,开口,“明天,上午十点。D.L门口咖啡厅。五分钟。”

  我嗯一声,挂电话。

  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又淌了满脸。我心酸的是,自己三年全身心的付出,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拼不过。

  我起了个大早,告诉戴夫我和董筑临见面的事情。戴夫连连夸我办事效率高,为人靠谱。

  我向戴夫戴夫一再强调,他不能让董筑临死刑。

  戴夫是有这个权利的,只要检察官同意,并且和嫌犯达成量刑合意,那么,董筑临就不会死。

  戴夫自然答应:“我和你前夫又没仇。何况,一能出名,二能立功,三来,你前夫的能力摆在那里,以后说不定还有仰仗他的地方。我干什么要把他逼死?”

  我这才放下心来。

  董筑临是个十分守时的人,我刚找到位置,隐藏好录音笔,他就出现在了咖啡馆门口。

  几日不见,身形清减了不少,黑色的呢子大衣,身形挺拔颀长,锐利的眸光一下就看见了我。

  脱下皮质手套,落座,“说吧。”

  我知道拐弯抹角没有用,董筑临那一双睿智漆黑的眼睛明锐而洞察力惊人,所以我开门见山:“我就问你一句,吴格金,是你杀的吗?”

  他露出一行瓷白的牙齿,笑得格外妖冶。

  “我为什么要杀吴格金?”

  “因为柳沐烟。”

  “我为什么要亲自杀吴格金?”

  “我等你告诉我。”

  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挺括的衬衣领,贴近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声道:“絮铮,你的这种问询方式,还真是不客气!”

  我一愣,见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盆栽上一捻,微型录音机就丢进了烟灰缸。

  我伸手要去拿,他点了一支烟,直接碾烧在录音机上。

  那录音机,立刻就蜷缩成了灰烬。

  他抬起头来,目光灰暗至极,沉默地望着我,仿佛是在等我一个解释。半响,却又笑了出声,“几日不见,长进不少。”

  我一时又羞愧又难过,简直如坐针毡:“我……”

  我不知该怎样解释,怎样解释都是多余。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无可挽回。如今,竟开始兵戎相见、互相残杀。

  他低头,拨号。

  不屑的眼光又扫过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屏幕亮起,并没有录音的标识。

  他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眸光仿佛结了冰,“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离开A州。”

  “不可能。”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他就这么讨厌我!宁愿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也要我离开他的地盘!

  想到这里,我抑制不住地胸腔起伏,连发出的声音都在战抖:“如果你是不想见我,想让我离开你的视线。那么,我可以保证,这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我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他笑了笑:“说到做到?”

  “嗯。”我顿了顿,“那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

  他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支烟,指节轻敲桌面,“你想知道的……柳沐烟的丈夫,吴格金,就是我杀的。”

  虽然做了无数遍的心理建设,但是由董筑临亲口告诉我,我还是很震惊!

  “所以,就是那天你处理紧急公务的半夜?”

  “我知道你会跟踪。所以那辆卡车,就是我设计的不在场证明。”他笑了笑,“监控、手法都是小菜一碟。只要我不承认,州检永远找不到证据。”

  “那块表是怎么回事?”

  他一顿,“那是我和沐烟的情侣表。”

  瓷杯烫得我手心疼,热气氤氲得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所以你杀他,也是为了柳沐烟?”

  “不用这么惊讶。”

  他云淡风轻地呷了一口黑咖啡,笑,“絮铮,娶你只是因为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而柳沐烟,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包括性命?”

  他掸了掸烟灰。

  “是。”

  吧嗒一声。

  我的眼泪大颗落在杯中。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再坐不下去,起身就走。

  一出咖啡厅,戴夫就迎上来,“干得漂亮。”

  一边说话,一边将耳朵里的微型监听设备取下。

  我将手心的监听器交给他:“录全了吗?”

  他挑眉,“那当然。我做事,你放心。”

  我心里惴惴不安,我并不想将董筑临置于死地,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可真相原来如此难堪。

  戴夫得意洋洋地将含有录音的存储卡放进塑料盒中,转身要走,被我一把攥住袖子,我知道这个盒子一旦上交,董筑临就会面临万劫不复!

  可我的心还隐隐作痛,我强忍住眼泪,疾切道,“你答应我的!一定要给董筑临留一条活路!他不能死!”

  “就算我想让他死,他也死不了!他可是是刑诉第一人,跟检察官谈判了多少场!你根本不用担心!”

  我的手,这才放开他。

  当晚,又一次失眠,好不容易入睡,噩梦又循环往复。董筑临的胸口插着刀子,攥住我的手,大声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置他死地!

  我尖叫着惊醒,屋内黑黢黢一片,到处寂静得可怕。董筑临对我再不好,至少离婚的时候,也没有亏待我万分。

  如今我优渥的生活、富足的财产,也都是他打拼下来的。

  我舍不得他,我也不忍心,真的就让他身败名裂、身陷囹圄!

  我要把那份录音带要回来!

  戴夫的电话始终没人接。

  我有些狐疑,因为他是个非常敬业的人。为了工作,可以不吃不喝不睡,电话全天待命。

  不会关机,不会静音,不会调成勿扰模式。

  怎么就接不通呢?

  我立刻换衣服,驱车前往戴夫的住处。

  按门铃,没人应。

  不在?

  他白天可是跟我说了,晚上会在家里分析证据,争取早日结案。

  所以不应该不在啊。

  我又拍了拍门,吱呀一声,门竟自己打开了。

  屋内黑黢黢一片。

  我打开手机背灯,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喊了一声,“戴夫?”

  一片寂静。

  我找到灯掣,打开。

  客厅没人。

  我推开卧室的门,书桌前立着一个黑影。

  我深呼吸,走过去,推了推那个黑影:“戴夫?”

  咚一声。

  那黑影直挺挺从板凳上倒下去!

  是戴夫。

  我大着胆子去摸他的鼻息。

  已经凉了。

  死了。

  我只觉两耳轰鸣,世界天塌地陷!

  我拿起电话想要报警,可整个手已经不听使唤。戴夫是我在A国唯一的朋友,我们工作搭档三年,他照顾我最多,教导我最多,也是除董筑临之外最懂我的人。

  他怎么会死,怎么这么突然,就死了!

  他平时与人客客气气,不会有仇敌,而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凶手,只有那个人!

  后背发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整地讲清楚了时间地点和事情经过,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董筑临的脸,他微笑的、愤怒的、严肃的、冷漠的脸,都是英俊而熟悉的。

  怎么都和杀人犯两个字挂不上边。

  可……

  白天才拿到了录音,晚上戴夫就死于非命。

  我怎么相信?又怎么能不信? 他从黑夜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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