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产其实不算笨,只是心理素质不好,受到惊吓才失去正常逻辑思维能力,现在调整过来,也明白其中门道,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沫。
至此,四人鲜血都烙印在石桌上,史飘香身子瘫软,总算放松下来。
卫良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差不多成了。
石桌将这些血液尽数吸收,变成鲜艳的红色。
挺进的墙壁戛然而止,缓缓后退。没一会,房间恢复成原来模样。
史飘香三人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真是一场惊险的体验,只要再慢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卫良倒没什么反应,此情此景就像当初坐过山车一样,周围的人纷纷尖叫,唯独他古井无波。
扭了扭身躯,竟然能动了。他起身,毫不费力的离开座椅。
禁锢消失。
他试着发动恶魔形态,一团幽蓝光泽浮于掌心。异能的封印也解除了。
卫良脸上挂起人畜无害的微笑。一旦能用异能,他的优势就体现出来,死亡游戏不仅需要斗智,武力压迫同样重要,血腥擂台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他实力超绝,结局还未可知。
隔绝声波的诡异力量消失,众人也可以相互交流。
“你怎么知道破解方法?”刘产问。
“塔灵告诉我的。”史飘香磕头最多,脸上血淋淋的,头脑又晕又沉,状态很有些低迷,缓缓道:“在石桌上凝聚我们四人的鲜血,墙壁就会退去。”
“你他妈是不是傻!”刘产听闻此言火冒三丈,道:“真要用血,你犯得着磕头?直接咬破嘴皮不就行了?我们费了半天劲,丢人不说,差点都被你害死。”
史飘香自觉理亏,没说话。刚才也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下意识便用了这个较蠢的办法。话说回来,没人能在危急关头保持理智,她认为自己做得不错了,别管怎样,大家都活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能出去了?”
卫良和声细语说出这句话,一幅老好人模样。他早就想离开这里,却不会第一个去推门。死亡游戏充满太多意外,天知道外面有什么,必须得找一个挡箭牌。
“走,出去瞧瞧。既然游戏规则为走出迷宫,我们就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庞光分析的有理有据,自己却没动,缩在后面指点江山。
史飘香坐在椅子上,揉着脑袋,一幅虚弱的样子,时不时呻吟两声,也别指望她做先锋。
“走啊,怕什么!”刘产有点愣,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奋力一推,门却没动。他不信邪,又推了几下,还是没什么效果,晦气道:“打不开。”
庞光提示道:“你别认死理,这门可能是拉的。”他伸手,做出一个拉的动作,道:“你再试试。”
刘产一拍脑门,倒是忘了这茬。他发动异能,紧紧吸附住大门,奋力一拉,依然纹丝未动。他面有愠色,道:“还是不行。”
卫良沉吟道:“看来此路不通,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说话的同时,他在房内四处转动,时不时敲打一番,触感十分厚重,墙壁也好,地底或天花板也罢,都是实心的。他召出恶魔之手狠狠挠了一下,连痕迹都没留下,很显然,这里不能用蛮力冲破。
密室面积不大,四人分头寻找,很快就探了个遍,没有暗道,没有机关,那门似乎就是唯一的出路,却打不开。
刘产皱起眉头。他长得很有特点,分外老苍,明明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抬头纹却一道连着一道,皱眉时显得更加密集。他道:“这不合理。塔灵既让我们逃离迷宫,又布置一间无法逃走的密室,本身就相互矛盾。”
“别着急,游戏才刚开始。”卫良道:“墙壁上那幅画会不会有特殊含义?”
“也许那只是装饰物。”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卫良仔细观察画中的内容,企图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画上有一个人,头顶裂开,生出一颗参天大树,蜿蜒的枝杈蔓延开来,结出无数花朵,每朵花里又蕴含着一处怪异的世界。
“也许这幅画就是冲出迷宫的线索。”卫良说:“大家都来研究研究。”
“你快得了吧。”刘产道:“我最讨厌这种抽象的作品,自诩艺术,艺他姥姥个腿。我认为真正的艺术理应以人为本,为大众服务,所有人都能看懂,而不是搞这些荒诞的怪玩意儿。”
“你扯远了,我没空与你探讨艺术,仅是分析这幅画。”卫良道:“如果没猜错,它是寓意人的精神世界。”
刘产三人见他说的煞有介事,开始重视,可横看竖看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然后呢?”他们齐齐看向卫良。
卫良耸耸肩,道:“我本以为你们会有更好的见解。”
异变突起。
四周墙壁上突兀的裂开六个孔洞,一道道火蛇从中喷出,直逼四人而来。
这间密室竟然暗藏杀机。
火蛇狂舞,热浪滚滚,密室成为炽烈炼狱。
卫良瞬发了个二级魔法护在周身,形成一道水之屏障,抵抗着灼灼烈焰。他服用四支魔力之泉后精神力暴涨,已经达到四级魔法师的程度,对魔法的掌控更加巧妙。
这火焰温度奇高,且不停喷涌,根本没有停顿的趋势。水之屏障冒出大片白气,越来越稀薄,随时都会破裂。
卫良从储物袋拿出青色道袍披在身上,压力骤减,一层光晕浮现在体表,将灼热尽数吸收,转化为清凉生机。
再看另外三人,因没有法器护体,相对而言艰难许多。对火焰能躲则躲,躲不过唯有硬着头皮抗下。
庞光是三人里处境最好的,异能是冰属性,正好与火焰相克。但再怎么克制,异能储量有限,火焰却无穷无尽,说不定能烧上一天,那时候唯有等死。
刘产与史飘香就比较狼狈了,两人的异能一个是风,一个是控制植物,对火焰没有太大的效果。
危难关头,人的天性暴露无遗,刘产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发动狂风将周边的烈火吹到一边,自己倒是暂时安全了,旁边的史飘香却遭了殃,要承受双倍的烈焰灼烧。
一朵巨大的白莲升起,将她包裹,抵抗外界灼热。这白莲最初很美,渐渐就被烧成了烤红薯,黑且粗糙,没一会就化成了灰。
史飘香愤懑无比,她本就受了伤,又被陷害,指着刘产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刘产不说话,只是鼓起嘴一个劲吹风,就像西游记里的大妖怪。
史飘香没一会就坚持不住,异能亏虚,头发都被烧成了焦毛,只好对庞光与卫良投去求助的目光,凄厉喊道:“帮帮我!”
庞光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理她。
卫良倒是能用水系魔法暂时缓解她的危机,但精神力有限,凭什么浪费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除非她能给些好处。
史飘香是个聪明人,呼喊道:“一千猩红币!”
卫良掏出魔法杖,道:“先给钱。”
烈火愈演愈烈,史飘香人如其名,身上竟然真的飘出一丝香气,那是烤乳猪的味道。她表情痛苦,先转了五百,道:“给你一半,活下来之后再给你另一半。”
卫良施展二级魔法,水之屏障将其包裹。
史飘香蓦然轻松,神色陶醉且销魂,就像沙漠里快热死的人找到一处水源,也像个正在被日的荡妇。 猩红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