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长空神色复杂,旋而露出一个笑脸,道:“我猜他会很喜欢这个礼物的。”
卫良进入死亡游戏之中。
依然是一处幽闭空间,四周都是坚固的墙壁,上面贴着彩色墙纸,描绘出一幅诡异的油画,那是一个人,头顶裂开,生出一颗参天大树,蜿蜒的枝杈蔓延开来,结出无数花朵,每朵花里面又蕴含着一处怪异的世界。
在正前方的墙壁上有一道门,上面没有贴墙纸,而是纯洁的白色。大门紧紧闭合,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除他以外,还有另外三个冒险者。四人围成一个圆,被固定在座椅之上,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就像在打麻将。
塔灵漠然的声音传来。
“游戏名称:心迷宫。”
“游戏规则:逃离迷宫。”
“任务完成:奖励五千猩红币。”
“任务失败:抹杀。”
四人奋力挣扎,根本不能挣脱。想要发动异能,却发现被封印了。
排除异能因素,游戏变得相对公平,对弱者而言是件好事,对强者而言则是坏事。比如说卫良,诸多能力,统统化作废纸。
四人很快就镇定下来,经历的多了,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简短的客套之后,便直切主题,交流起对这场游戏的看法。
“很显然,我们处在一场迷宫中。”史飘香说。她是个瘦的像排骨一样的女人,父母很有文采,给她取了个过目不忘的名字。
“这是密室,并不是迷宫。”庞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你看那扇门,这不是密室,而是与外界相连。”刘产说:“我们可以走出去,只是身子动不了,一旦离开椅子,就能获得自由。”
卫良道:“塔灵不希望我们离开座椅,得满足某种条件才行。”
塔灵淡漠道:“想要从椅子上离开,你们要先玩一个小游戏。”
卫良本想问什么游戏,嘴巴张合,却不能发出声音。再看另外三人,同样变成了哑巴。
音波被阻绝,密室变为静谧的世界。
卫良沉吟,塔灵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防止四人相互交流?
房间开始缩小。
卫良本以为是幻觉,再仔细一看,四周墙壁果然开始挤压,缓缓逼近而来。如果不加以制止,结局显而易见,大家都会被压成肉饼。但身躯被束缚着,又不能发动异能,甚至彼此间都无法交流,该如何应付?
另外三人同样想到此点,纷纷焦虑,飞速思索对策。
史飘香忽然神色一怔,歪着头,似乎在聆听什么。
刘产与庞光只顾观望墙壁,倒是没有察觉。卫良却看到她的变化,露出个询问的神情。
史飘香没有理会,仍旧怔然出神。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嘴巴大张,奋力呼喊,但因为声波被隔绝,三人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卫良本想读唇语,因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加上史飘香没有刻意放缓说话速度,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墙壁越来越近,按照这个势头,不出三分钟众人就会被挤死。
刘产挣扎的更为剧烈,目光灼灼望着那扇门,焦急的就像一只发了情的公猴子。在他看来,那是唯一的生机。
他猜测的不无道理,此地密封,没有窗户,仅有一扇门,从那里逃离才能避免被挤死的命运。可问题是,四人身躯都被束缚,双腿与双手都不能动,仅仅是躯干和头颅能稍稍行动,那并没有什么意义。异能被封印,想凭肉体挣脱根本是痴心妄想。
一分钟后,刘产气喘吁吁,无力瘫倒在椅子上,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庞光比他聪明,只是挣扎几秒就知道此路不通,开始思索其他对策。他与卫良纷纷将目光落在史飘香身上,这女人又吼又叫,神色激动,莫不是吓疯了?
这种可能性很低,毕竟是第四层的人物,经历许多死亡游戏,比这还凶险的也不是没见过,不至于如此过激。
可随后,史飘香更加激动,甚至用头撞击桌面。因身子被束着,弯腰的举动极为艰难,可她咬着牙却那么做了。
桌子一阵阵颤动。
她的头狠狠撞在上面,直起腰,又再次撞下去,周而复始,就像个磕头虫。
刘产惊骇望着她,不明白这是闹哪样,难道知晓求生无望,想自尽?
史飘香额头都冒出了血,这才堪堪停下来,环视卫良三人,不断使眼色。因为脸上全是血,一张嘴喷的血沫飞溅,溅了三人一脸,真有点恶心。
如果换做一个宽松的环境,刘产或许会静下来思考,但现在形势无比紧迫,墙壁每分每秒都在靠近,哪里有心思考虑其中门道,只觉得她疯了。
他狠狠啐了一口浓痰,便四下环顾,寻找新的出路。
庞光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应该是想要表达什么,只是无法出声,众人隔阂太深,相互间不能理解。
史飘香见他们没什么反应,更加焦虑,又开始磕头。
卫良有些明白她的目的了。
很多综艺节目中经常会出现猜谜游戏,主持人先展示一个命题,只有嘉宾A能看到,其余人看不到。然后嘉宾A不能讲话,仅靠肢体语言来阐述这件事,其余嘉宾如果猜出来谜底,游戏就算胜利。
此情此景,与节目中的猜谜游戏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嘉宾输或赢,都只为博观众一乐。而冒险者输了,会被碾成肉泥。
史飘香就是嘉宾A,还记得最初墙壁挤压时,她出现短暂的愣神,应该在接受塔灵的信息,那条信息可以让大家活下来,却只有她一人知晓,必须要转告另外三人,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
那么,她究竟想要暗示什么?
卫良将目光看向石桌。这是一张很普通的桌子,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摆设。时间紧迫,他来不及细查,匆匆瞥了一眼没发现有价值的信息,就不再纠结。
看来机关不在桌子上,而是在冒险者身上。
史飘香一次次磕头。莫非将脑袋贴到石桌上,墙壁就会停下来?
卫良弯下腰,也开始那样做。
庞光见他如此,也想明白了,同样开始照做。
刘产觉得他们都疯了。
房间被压缩成边长三米的正方形,危在旦夕,他们却还有心思逗闷子。
他又气又急,真想过去将三人抽醒,奈何身子动不了。
史飘香不断给他使眼色,越发焦躁。
刘产本不屑一顾,亏得他还没有蠢透,脑海中灵光一闪,莫非她在暗示什么?
在墙壁临近两米之时,他终于明白了,暗骂自己愚蠢。赶忙也低头,脑门对着桌面磕了起来。
卫良磕了几下,感觉效果不大,墙壁仍旧在压缩。他扭头看向女人,目露疑惑。
史飘香焦急不已,拨浪鼓一般摇头。
卫良沉吟,难道理解错了,她根本就没打算让众人磕头?
庞光与刘产也不再磕,疑惑望着她。
史飘香表情愤懑,几乎要气炸了,猛地弯下身去,又是一脑门磕在石桌上。这一次格外用力,脑袋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大片鲜血流淌而出,染红了桌面。
卫良幡然醒悟,磕头不是目的,鲜血才是重点。
为了印证,他咬破嘴唇,将一口血水吐在桌面之上。
史飘香大喜,赶忙点头。
庞光也明白过来,学着卫良的样子,一口血喷在上面。 猩红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