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揉着已经熬红的双眼,和莫南百里一起起床忙碌起来。
山上没有其他人,除了师父和做饭的老王之外就是我们四个徒弟,所以大师兄的后事只能由我们四个来操办。
山上物品短缺,一切也只能从简,他三人为大师兄净身沐浴之后,便将他放入一口薄棺,一身崭新的道袍穿于身上,莫南找来了大师兄生前所用的道家法器,放在了他的身边,使他能带入地下,陪伴其左右。
在我家,无论是县城或是乡村,丧事都会摆宴席,亲戚朋友都会前去吊唁,场面再小,也不至于无人到场。
但是大师兄的葬礼,却是寒酸至极,没有道场,没有法事,没有亲戚子嗣亲来吊唁,没有朋友前来察看送他最后一程,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西山得烈日和微风……
三位师兄都是学过道法的,选一出风水宝地自然不是难事,为了大师兄不至于地下也是孤独一人,莫南将坟地选在了道观东边不远的一处小山,面朝旭日,毗邻一处小溪,离道观很近。
下午卯时一切都准备完毕,棺木也抬到了墓穴墓穴旁边。
在我们将棺木放入墓穴,将土填平,将要立碑时,小路上出现了师父孤独的身影。
他走的很慢很慢,直到我们一切手里的活都做完,师父才走到跟前。
青色的墓碑直立在土堆之前,师父蹒跚的走上前,右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抚摸着那冰冷的石碑,夕阳打在师父的脸上,不禁在我生出一种悲秋之感。
“为师不知该恨你还是该可怜你啊!”师父虽然十分的悲痛,但并没有哭出来或者是流下一滴眼泪。
“你天资聪慧,如若走那光明大道,何愁大道不成呢?为师心如刀割,你可知晓啊!”师父情绪虽然没有失控,但所说之言实在是太过感伤,我也不愿再在旁边打搅,便转身准备回道观早些休息。
我一转身莫南柳萧百里也纷纷跟着我掉头,把最后的时间留给师父和大师兄。
三日之后,莫南三人纷纷分批离开紫阳观,下山各司其职。
道观之中又一次只剩下我和师父还有老王三个。
几天后的早上,我照例到大殿给祖师上香,师父突然进了大殿,示意我坐下,转而开口说道:“你入我山门已有些时日了,前些时间为师心境难平,因此未提及授道之事,今日突觉心情已然舒缓,便决定从今日起教你道家道术,你当用心谨记,刻苦练习。”
我赶忙点头,虽然我当初上山,乃至于后面拜师,初衷都不是为了学什么道术,但在见了真正的道家法术之后,心里早已经是痒痒的紧了,就像那最为基本的飞掠,虽然不是电视上演的那样腾云驾雾,但一个起身便是几里地,而且听莫南说他们的飞掠这还是最为初级的,要是以后能修道有成,使灵气变为深紫,便可以更加厉害,真正做到和仙人一样般的飞渡。
师父见我急忙答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道家玄妙法术甚多,我上清一派也是如此,但无论何种法术,却都离不开对灵气的操控和淬炼,灵气乃是最为基础的修道条件,如那造屋之地基,但常人体内无有灵气的存储,若要使灵气发生储存,便需要打通身体的任督二脉,任脉在胸前,督脉在背后,这二脉其下又分各小穴,修行的最初便是要打通这任督二脉,使灵气游走入四肢,此为最基础之法门,但万事开头难,自今日起,我便教你打坐练习吐纳。”
我一时也听不懂师父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里产生的激动之情让我不住的连连点头。
“道家之士盘坐和常人打坐不同,你且坐于蒲团之上”师父再度开口。
我连忙走到神像前的空地上,伸手拿来一个草编成的蒲团坐在上面,眼巴巴的看着师父。
“道士盘腿与其他不同,多是双盘,左脚压右膝,右脚搭左膝,此种盘坐姿势特殊,初学很难做到,你且一试”师父见我坐在蒲团上的姿势不对,出口说道。
我一听是左脚压在右膝上,右脚搭在左膝上,便试着双脚挪动试了一下,谁曾想我试了半天劲就是做不到这种姿势,最后算是勉强这样做到了,但也是几分钟就感觉整个胯骨腰部酸疼难忍,坚持不住。
但这毕竟是第一堂课,我也不能第一步没迈出就轻言放弃,只能忍着痛处坚持。
但这却只是开始的开始,等我稍稍能在蒲团上静坐时,师父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开始诵经。但这诵经和和尚不同,十分的有节奏,在诵经讲经的过程当中,师父示意我跟随着节奏练习吐纳,我本身屁股腰身十分已经的难受,脑子里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听那讲经的声音,因此一天下来只觉双腿变成了罗圈,稀软无力,便再无其它。
好在师父倒也没责怪我,只是让我早些回去休息,明日继续。
次日清晨我再次迈着沉重的细稀软的双腿进到大殿,和昨天一样,一整天下来都是师父在旁边讲经,我在旁边练习吐纳之气。
不觉一日又过去了,和昨日一样,一天下来什么收获都没有,就只感觉腿疼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过了数天之后,双腿盘坐已经习惯了,就是静静的坐一天也不会有什么感觉,这时师父诵经我开始一点一点听了进去。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新的问题出现了。
刚开始听经的时候感觉新鲜,即使听不懂也能端坐在那里听上一会儿,慢慢的情况开始变了。
师父所讲的经文都是古籍所载,所用的汉字都是古字,发音拗口,听起来也没什么趣味,时间短了还好,时间一久我便有点无聊了,无聊但是又不敢动,只能挺直腰身干坐着。
又过了几天,慢慢地连无聊也忍受不了,心里开始窝火,情绪开始烦躁,心中的这团烈火慢慢的在燃烧,师父所讲的经文我连一句也听不进去了,脑海中只是怒火,只是不满,你既然答应让我修习吐纳灵气之术,就应该来点实际的啊,这每天坐在那里念我听不懂的经文是何意思?
又过了几天,心里的憋闷感觉更甚,我开始内心有些厌恶身旁的师父,实在难以忍受这种煎熬。
而后这种厌恶更甚,变成了憎恶,终于在一天的午后,我忍受不了这种憋闷,“蹭”的从蒲团上站立起来,怒目圆睁看向师父!准备将这几十天来的憋屈一倾而出,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糊弄的,别一天老整这些没有用的。心中的怒火终于要爆发了!
#####近段时间琐事缠身一日一更 过些日子加更补上 道门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