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孛花,是靺古贵族强奸波斯女奴所产下的私生子。
对于孛花来说非常重要的母亲,在父亲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泄欲工具。
而且,这个可怜的女人很年轻就死了。
所以严格来说,孛花从小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也不明白什么是家的温暖。
所以,每当夜晚,他走进一座城市、一个小镇甚至只是一片小村庄,看到窗户里流泻出温暖的黄光,听到屋内人们的欢声笑语,总让他浑身不舒服。
一把火把房子烧了,看里面的人们哭喊着跑出来,气急败坏地求人帮忙救困在火场的家人,他打从心里感到莫名满足和愉悦。
打从兀国伐荣开始,他初尝烧人家园的快感。
一路烧杀淫掠,这个年轻人渐渐上瘾,然后又渐渐麻痺,接着必须做出更残忍的事,才能再次激活快感。
就这样,他手段愈来愈狠,口味也愈来愈重。
拥有喷火飞龙卓戈,他忽然觉得自己到达人生的巅峰。
翱翔天际,还能烧掉触目所及的村落市镇、人畜和森林。
看着陷入熊熊烈火的诺夫哥罗德城和东岸平原那上万帐金鞑兵营,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神!
消灭一座城市和金鞑大汗的军队,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事?
现在,腐烂的半边脸、惨死的法师舅舅、被搜龙军盗走的龙鳞甲、甚至是芒哥帖木儿头上那顶唾手可得的金龙盔,他都懒得计较了。
在空中冰冷而强大的气流吹拂下,一切似乎都已经远去而变得不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达到最强!
这本来是征服报达后,才慢慢要做的事。
“如果不是舅舅被阿武乱杀了,我也不会提前来完成这个任务。”孛花在空中摘下金面具和牛角金盔,让自己的那张散发腐肉臭味的残脸重新接触新鲜空气,即使这风冷得他刺痛发疼也无所谓。“这五年来,天天戴着面具,呼吸自己脸上烂肉发出来的臭气,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一个人敢直视我的脸!不过现在,在这空无一人的天空中,我终于能自由自在,不怕别人看了。”这时候,第一道曙光从东方地平线上射出,照亮了他的脸。“现在的我,还需要在意谁的眼光?我有这龙,想要灭哪一国就灭哪一国,天下已无敌手,我还要在意谁吗?”
想到这里,一个美丽的脸孔、温柔的话语掠过他的脑际。
“银袖?”孛花两手抓着自己随风飞舞的长乱黑发。“明明知道她是假情假意的,为何我总是忍不住要想起她?这就是所谓的爱吗?”他迷惘地看着愈来愈亮,被旭日的光芒染成粉紫色的天空。“我这么爱她,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爱我?好吧,此刻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如丧家之犬的孛花,而是天下最强的飞龙骑士。银袖不爱我,还能爱谁呢?”
就在那个名字在脑海赫然浮现时,从地面的茫茫雪原中突然射上来一道冲天炮一样的光芒;孛花连忙用力拉龙脖子上的骨刺,卓戈感受到主人的意愿,左翅一抬,右翅下压,巨大的身体向右侧一转,侧身避开那枝流星般的光箭。
虽然避开了,但擦过的强大气流让卓戈震动了一下,牛角金盔和黄金面具没拿稳,都掉下去了。孛花还得死死抓住龙肩上凸起的两根肉刺,不然也要差点落下。
这一吓,让孛花清醒不少。
“阿武乱?”孛花咬着牙说,但却面露微笑。“你自己来了,省得我到处找你!”
虽然很想直接一口龙焰就消灭这个宿敌,但不知道为什么,孛花忽然直觉告诉自己不可以这么做,会伤及自己珍视的东西。
他往下仔细一瞧。
果然,日夜思念的“银袖”,正和他这宿敌混在一起。
“可恼啊!可恼!”孛花在风中咆哮着。“天下人这么多,为何我最爱的人偏偏要和我最恨的人在一起?银袖啊,妳真是气死我也!”他撕心裂肺地喊着这个假名字。“银袖!妳睁大眼睛看看,我已经骑上飞龙,是真正的龙骑士了。天下再没有任何一个汗国胆敢不臣服于我。跟我一起骑上这龙吧!感受它巨大而恐怖的力量,而我们却是这力量的主宰!多么不可思议的感觉?妳想要灭哪国呢?金鞑汗国?伊力汗国?还是咱飞回东方,烧了汗八里城,灭掉大兀国?哈哈哈!到现在我才明白,传说中的龙念速烈士,原来就是我自己!我要取代靺古人,建立一个只属于我俩的王朝,我做全天下人的大汗,而妳,银袖,可以是我的皇后,帮我生几个白胖可爱的小皇子,让咱的王朝千秋万代统治下去!”
“我可不要,想着就噁心。”银刹女拒绝得超级干脆。她对天空喊道:“而且,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哪配做龙念速烈士?滚!我们家的阿武乱才是。”
“阿武乱?哈哈哈哈!”快接近地面时,孛花用力一扳巨龙肩膀上的肉刺,那龙再度倏然冲向空中。尾随一阵强风,差点把阿武乱和银刹女吹落马。“还龙念速烈士呢!别做梦啦!我的大卓戈要烧死阿武乱,那是弹指之间的事。妳也一样。如果不做我的女人,那么就别做女人,做死人吧!再用尸油把妳复活,或许那时候就会听话多了。”
“变态!”银刹女大骂道。
孛花大笑着,骑着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便朝阿武乱和银刹女冲下来了。
龙未到,一股剧烈的杀气已经袭来!
而且,杀气里劈劈啪啪爆出火花,瞬间变成一股烈焰。
“龙焰!”
凭着武人的本能反应,阿武乱感觉到巨大的危险。他伸出猿臂,把银刹女从玉皮儿的马鞍上抱过来,同时急踢马镫,披着龙鳞马甲的雪沐以快过凡马九倍的速度跑起来,躲开了那股洪流般的大火。
银刹女被阿武乱挟在腋下,回头一看,大火吞噬了玉皮儿,湖冰也瞬间融化。
火焰过后,玉皮儿也消失了。
在一块浮在水面的冰块上,躺着小小的玉卧马。
不再称“白”玉的原因是,原本洁白温润的玉质已经被烧得又红又干,再也不白了。
“啊呀!小玉皮的法力被破了,可恶啊!”虽动弹不得,但银刹女还是气得挥手跳脚。“我要替皮皮儿报仇!”
说着,她手指一划,蓝色的火焰便在红龙腹部烧起来了,但一直烧不大,而且就在红龙再次展翅飞回空中时,便后劲不足地熄灭了。
“啥?”银刹女既吃惊,又沮丧。“居然…我的魔焰烧不动它?”
阿武乱拎着银刹女,骑到旁边一处森林边,把她放下。
“接下来,交给我了。”阿武乱解开颈子上龙鬃斗篷的系绳,把白毛那面反内,金皮的这面外穿。“据说这面金皮抗热,不知道效果如何?”
“你不会想跟龙焰对冲吧?”银刹女有点害怕。“不会这么笨吧?”
“怎么会?”阿武乱笑道。“我只是以防万一。”他弯身下来,伸手捏了捏银刹女那张被冻红了还是很美丽的脸庞。“妳先躲进树林里,别让他看见了。我身边没有牵挂,才好施展身手对付他。” 龙与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