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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占元看着那护士往房间里去了之后,心里想着她应该很快会去通知女恶霸的家属来吧,于是眼下转身就去了孙语沫的房间。
“你打水怎么打了那么久,水呢?”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孙语沫的脸色便比之前吴占元所见到时的模样要差了许多。
吴占元转身想出门去提回水壶,可孙语沫说不必要了!后见他还站在那儿,于是又接着说道:“你回去吧,应该告诉你的,我都说了。如果你没有怨气要出的话,……”
听到这话,吴占元内心不禁叹息了一声!看来语沫还不知女恶霸所受的并非是普通的伤,现她如此相说,无非是怕一会儿女恶霸来医院看她的事被自己撞见了吧。想到此本来不想说但还是顿了一声后说出了口:“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听人说有人吃了老鼠药,那人不会真是你吧!?……你是有什么地方想不开?”
因为这几年一直都在强调要除四害,所以老鼠药很是轻易就能得到。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儿,你没有必要打听,你快走吧,水,等会儿会有其他的护士重新提来,”孙语沫说完后就是做出一副欲要入睡的样子。
兴许是说话也费力气,突感略有倦意的吴占元刚退至门口时又听孙说孙语沫道:“把门掩上,外面太吵了。”
在回家的路上,吴占元听了些随路人的对话。他们所说的正是孙语沫的事,说她是因为与她爸吵了一架后,而想不开才要寻死的!她父女俩从前关系都是很好的,怎么会突然闹至这般地步呢?
大伙儿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如果说是不能理解她的做法倒还不如说是觉得她本身就让人觉得不可理喻!因为啥?还不是语沫不同意那门亲事呗,她父亲本来与王媒婆都商量好了的。好在那老鼠药毒性还不是很强,人是暂时救过来了,只是不知道别人男方家还接不接允,毕竟名声上已受了些损!你可知那男方家也是个不差钱的户头啊。
然等吴占元回到家时却发现玲玲居然在厨房里做饭,尽管看她手脚慢之又慢,但吴占元还是很惊讶!因为今早出门的时候,他还想着要在这房子里再另修一个灶,主要是为了给她与顾念生用。“这……”
玲玲先是迟疑了一下,后是笑回道:“念生说都是同在一个屋檐,再说另修灶也得要好几天,她想了个法子!每顿煮饭之前呢,我和她要是在家里吃,不就是各自拿自己那一份出来,也用不作那么麻烦。你不用担心!我们吃得没有你父子俩多,你不会吃什么亏的。”
“不是,……我……”吴占元话语停顿,最后说不下去了!只想着别人两姐妹都不计较,他自己又还担心什么呢?
等到吃饭时,顾念生又提议说做饭和洗碗的活儿都轮流着来做,除吴轩外,大家一人一天的来!吴占元虽笑着答应且还表示今天的碗就由他自己来洗了。可是当他在洗碗之时,突又是想到了什么?后出门见轩儿还没去睡,当即走了过去。然走近时才发现他居然在看自己前些天从镇上买回的那本书,于是坐下与他一起看了起来,从闰几月到生肖和八字婚配,吴占元大致都解说了一番!所说的话里潜意思就是说轩儿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因为从现在起对他的期望都很高。“这本万年历,是那天我在镇上无意间看到的,当时拿起看了一会儿,我觉得书上也写得比较全面,一想你将来长大后也用得着,你能用到2050年呢,那时候我肯定是早不在人世了,你啊说不定也老得不成样子了呢。这书上说你妈的命很好,只是……你的命也很好,为父希望你将来能出人头地。”
那后半句话,吴占元本是不想这么早就说于轩儿听的,只是因突想起那天在镇上听得人说自己现在就如是那缝衣服的针,只有针尖没有针头!另有些人还劝他因尽快续弦。当时,自己虽然说此事往后再说,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感慨,要不然之后也不会抢车撞人了!还记那天被人扶至家中时突见轩儿正坐床上缝着裤子,而自己当时迷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现在你妈不管你了,这缝衣做饭的事儿,你确实是要学着自己做了。”
所以现在看着轩儿坐在身旁,所说也算是心中唯一的愿望。
第二天,吴占元并没有直接去畜牧站而是去找到了大队长,跟他提议说让顾念生她俩搬出去的事儿,也说 了如此做的缘由是因怕大家风言风语,二呢是因她姐俩都是清白之身,且莫因自己而落下了不好,但自己不好明与她姐俩说,所 以现只是来让队长找个合适的时间对她俩人说了,但千万不要说是自己出的主意了。现在看着队长想了一会儿后又点头的样子,吴占元心中那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因为昨天洗碗之时又是念了上官燕的名字,当时还以为接碗的人是她呢!可是人都死了,又怎会是她呢?是自己没能接受,是自己没走出来而已。
田园土告诉吴占元说,现在他可以不用再去做兽医的事了,因为队上各方面的经营都不是很能让人看得下去,所以现在的人员安排也与之前大不相同!现在齐心努力的是要搞粮食收成,如果秋收时节的收成不好,只怕大伙明年都得过上啃树皮挖野菜的日子,待到那时只怕再无人愿意上工了。
在播种的时候,吴占元听人都在传女恶霸死掉的事情,说是她喝水用的那杯子里有安眠药成份,最后你猜怎着?那水壶里也有安眠药!她脸上还有巴掌印。她这人虽说生前做恶不少、且也还害了上官燕,不过现在死得有点便宜她了!听那从医院里回来的温庆年说,本来安保团的人是要下来抓她的,可是医院的人说她也活不了几天的话后,那些安保团的人才就此作了罢。现在,人果然还是死了。害人精,死不足惜!这人品行不端,在镇子里横行惯了。也不知她是在哪里网络的一帮子为她出力卖命的人,大家都怕不小心招惹了她,你看那老于一家都躲得远远的,那老于也是个傻蛋,躲哪儿不好!偏要跑镇上去,以前她一家人在这村子里的时候,至少那人还会忌惮温天佑;这说不定老于两口子的死,也跟那恶霸有脱不了的干系呢。…………
“安眠药!?”吴占元心里自语着,只是不知他们所说的是哪个杯子?不过那一壶水确实是自己提进去的!难怪自己当时喝了那水不久,便会有倦意!吴占元想着昨天的事,不过眼下好在大家并不纠结那女恶霸脸上的巴掌印是如何来的,要不然啊,可能现在早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只是那水里的安眠药是如何来的呢?吴占元还没来得及想其缘由,大伙又是说起了温庆年的事,说他此次回家乡来是为医治他老婆的病!他老婆患得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上犯了痒病,在外面寻了好多大夫都没治好!他最后把事情写信告诉了他大哥,是他大哥告诉他家里确有大夫有土方子能治那种病。
下午的时候,大伙儿议论说王婆在处理她女儿的身后事。火化的事与大家并无相干,只是她像是要搬离马家镇,现在在变卖家当。那恶霸在世的时候就穿着一直都比村里人好,再加上她人长得皮光肤润的,这些年来又一直是一个人过活,现家里面一定有很多可用的东西要处理的。因而说着说着,便有好些人弃了手里的活儿,一个跟一个地上镇上去了!吴占元被人说得也有些心动,但他并没有此时候去,而是到了收工时候才去的。
打听了王婆的住处之后,吴占元在朝那方向去的同时,路上见还有人扛着家伙事往相反的方向走。眼下禁不住猜想着:她家里的东西当真是多啊。到时才见,是一座独院!不愧是如白天人所说的那样。此时候,仍还有三三两两的人从里走出,吴占元刚走近不一会儿,屋里的人像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只语道:“东西都卖完了,你来晚啦一步。”
这是王婆的声音,但是她的语调并不像那刚死女儿的母亲,倒像是如释重负的年轻人!
吴占元不知自己此时为何仍还要走近,直到立定时才想出了一个理由,兴许是出于对那一巴掌的愧疚吧!可是自己又愧在何处呢?明明是她先杀了自己妻子在前啊!想了一会儿,吴占元总觉着此时应该说点什么?但决不是关于她女儿的事,或许她真如她女儿所说的那样:她们娘俩的关系,外人甚是费解!
“我想也是,都这时候了。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是孙越林吧,我听语沫……”吴占元还要说下去时,只见王婆突是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喃道:“死了!哪怕就算是洗过胃了,可药差不多都已分解进血管了。她爸刚才来,是……怪罪于我的。”
王婆说话时并无任何委曲,她像是很接受这一切。让反倒让吴占元很惊讶!“她爸是在为那门亲事而……”
“可能吧,”王婆冷声打断道。
吴占元觉得那孙语沫虽不是王婆所生但她到底与孙越林曾是有过情意的,“你也知道你女儿的事了?”吴占元此时所指是女恶霸与孙语沫的关系,只想着她俩人关系那么好,她应该能体会得到孙越林痛失爱女的心情。
王婆白了吴占元一眼,道:“我原本是无心意让她俩人相认的,”
“无心!?”吴占元想了想,道:“是不打算告诉她,她的父亲就是孙越林吗?”
王婆没有再于此事作回答,只说道:“那年是因我少不懂事,才会被孙越林给诓骗了!当时还以为他是家室甚好,原来不过是个穷小子!嗯。发现真相后,我离开了,然在那之后的我才发现自己已有了身孕!可那时的我年纪小,第一次身受这样的事,我吓坏了!我不敢把孩子打掉、甚至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我每天都会照一遍镜子,我听说女人有了身孕之后,身体会发胖。终于,我的肚子一天天的变大,我渐渐失去了经济来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回去找他了。然而,不知何时开始?他已为了人夫。我在他家门前哭闹了许久,现在回想,我都不敢想像自己居然会做到那种地步!不过他也蛮好的,做得够狠!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就如是忘了当年我与他相好过的事!我不再哭闹,最后识趣的离开了。不得已的我决定去把肚里的小生命杀死,但是大夫告诉我说需要很多钱,她怕我负担不起而且还叮嘱我说如果将这八个月大的孩子打掉,那对我将来的再生育会有很大影响。我不怕,只想着将来大不了不嫁人了,只是这钱要如何凑?无亲无靠的我几乎走遍了整个平江县,但都没有一处肯收留我,可能是他们觉得这样的我不但做不了事,反而会增添一些让他们意想不到的麻烦吧。
不久,我的身体除了肚子以外,其它的地方都是皮包骨,我摔碎了随身带着的镜子!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如是个怪物。肚里的孩子是个早产儿,提前了一个半月落了地,替我接生的人并不什么好人!是我在将要临盆时才求到她的,而那时,她没有告诉我:我将要付出的代价。我无处可逃,被她半哄半骗的带进了妓院!我不想做那样的事,几乎每一天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心里默念好几十遍:是他不爱我在先、我没有错!是他对我不起。于是后来,我想到了报仇……是报复!在初初沦落风尘时,有人对我这样说道:你生得这么好,出来卖真是可惜了!不如我把你这一生尽数买下,可好?
近在咫尺地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对我一人讲。我当然会动心了,然而越是有人这样说,我越会禁不住去回想当初带我进妓院的人叮嘱过我的那些话!她说:千万不能跟自己的客人产生了留恋感情,那些人都是来寻刺激的,人在发狂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雨干得出!你千万不能也跟着失去了理智。入了这行,你大概有三个阶段要度过:迫不得已、喜欢、麻木、假装喜欢,只要挨过了第一个阶段就好了。而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三个阶段,但我并不如其她人那样,我找到了依托!为了女儿,我就是要气他,我就要告诉他:没有了他,我一样能把这肚里的孩子养大。
我再回去时,听人说他已经搬走了,他像是知道了我的事儿,他搬到了落孤村!我不知那是个什么地方。就在这时候,日本鬼子打了过来!监视我们的人被打死了,最后我只得带着女儿去谣城投奔熟人。后来我遇到了一个男人,我虽不介意他身份、也还跟着他去了很多的地方,但后来才明白!……你见过刺猬吗?就是一种浑身长满刺的家伙,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兔子,但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脱下了那层外衣!而兔子到刺猬家时,她只看见了一个血淋淋的丑八怪,奇丑无比。最后,兔子走了,因为而那家伙再也变不成刺猬了!她想要的 只是被保护却并不是刺猬所认为的那种爱,没有了繁衍,那还能算是爱吗?是同情吧。”
只不一会儿,王婆便收拾好了行礼!吴占元还以为她会明天才走,于是道:“以后不回来了?”
“不了。听人说……是我女儿害了你老婆,是我没有管教好她,我为她的事给你说一声抱歉了!”王婆说着就是要跪下,吴占元之前确实是对王婆有极大的反感,之所以会来这里,也全是因为想看看自己妻子的死是不是有人因受了王婆的指使!来时还没来得及问,她觉却先说了其它的。现在看来,两者是没有关系的。不过当想到刚才她所说的那些话和现在的道歉时,眼下不禁发了闷!“如果不是因你早年时离她而去、没好好地陪伴她,她又如何会落此下场!你替人说媒这么些年,就没考虑过你女儿的婚姻大事?”
王婆叹息地答道:“当然有说过,只是她很反感。这若大一院子,我难得与她同住,自从我回来后,她便很少时候着家,后来我才知道:她多数时候都是与她妹妹呆在一起。就在你没来之前,我还把孙越林给反问了一通!他即知当年是我让人放蛇杀了语沫的妈,他为什么不告诉她!?没想他回我说:他早就告诉她了。当年,我之所以把女儿留在马家镇,为的就是想让她将来有机会能杀了孙越林!没想后来,他却告诉我说大人的过节尽量不要扯进小孩子他们,到现在我都还难说服自己,那话居然会是从他口中说出。”
王婆走了,去了哪?无人知!那院子也被她变卖了。
再回到家时,吴占元见到了喜好出现的一幕!玲玲和念生都在收拾东西。看着她们很忙的样子,吴占元忍不住走了过去,玲玲抬头先是招呼了一声!待到他想要帮助念生拿包时,念生却抢过了包,“我自己拿。”
吴占元再看玲玲的脸色,现已瞧出了端倪,歉意说道:“并非是大哥我要赶走你们,而是这村子里的人风言风语惯了,我担心你们年纪轻轻就……”
如此说只是因吴占元觉得自己在这村里也呆了些年头,这些城里来的娃不是个个都能受得住的,这不……去年还调了几个知青去别的镇上了吗!虽说她们文化程度很高但是农村里的人还是会有出口成脏的人,这个避免不了,什么时候都会有的。 旧城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