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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赶!是我们自己要走,”念生收拾好行礼在将要搬出大门时,又回头丢下了一句:“好心无好报!当谁愿意留在这房子里似的,”
此时候,轩儿恰从学校回来,他本是上前拉着玲玲的手,嘴里说着求她们不要搬走的话,但是话后还是立时被顾念生伸手给扯了开!“这么大个人,要躲在树下到什么时候!”
后再听玲玲蹲身安慰的话语,吴占元才知原来她姐妹俩并没搬去太远的地方,而就是在隔壁不远的一座小房子里!现一想到将来轩儿的学习还要依托她二人时,吴占元再次歉意地说道:“反正也不是太远,你们姐妹俩以后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招呼一声就是了。”
这话,吴占元觉得自己都觉着说得是别扭。不过一想到那大队长也真是气人,自己是有叫他说,但也没有让他这么快就说啊,搞不好他可能直接跟顾念生说了实话呢!
之前明明都还是见了面有话题可聊的人,到现在却没有了,甚至在知道将要碰面之前就故意避了开!然越是有这样的情形出现时,吴占元便越觉得周围的人多半会在背后说些什么闲话。因知道念生经常会有信件从别处寄来,而她本人又没太多时间去拿,以往都是抽时间一起去拿,现在正好自己时不时会采草药到镇上去卖,这倒也有了机会。然而好几次去时,那收信的人却回说没有,直到吴占元听那收信人在他背后闲语时,他方才此事作罢。
孙语沫死后约莫过了三个月,一件关系她的强奸事件在马家镇 镇上发生了!说事关于一个死人,是因每个人在提到这件事时都会禁不住联想到孙语沫。事情是这样的:那温霜华不是有两个女儿吗,大女儿在前年时就嫁人了,这小女儿现在本来要嫁的是马家镇上一老中医的儿子,因为两家相隔不是太远所以决定被招婿上门也无所谓了。因为男方家要求说要办得体面,所以女方家宴请到场的都是镇上有名面的人!吴占元没有去,他只是到了晚上从镇上路过那房门外时,觉着里面很是热闹!待要回到自家门口时便听人说那新娘在闹洞房的时候被人给摸了!因为是碰到了不该不碰的地方,大家都言说形同于强奸!主要是因为动手的人喝醉了酒。事情很快被人叫来了安保团的人,人当晚就被带走了!验明属实后,人也被定了罪!要关四年。
四年!大家都说只怕等四年后,那人再出来时,外面一切都已经变样了吧。他家也不差钱,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难道就因酒壮怂人胆?可他平时也不见有怂的时候啊。大家为此议论纷纷!唯独温霜华就此事没有说明原由,她只是在那人被抓走的时候,破口大骂了那人好一阵子!当时还有人让她嘴上说说就算了、没有必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可是她丝毫没有软声!就坚持说是要为自家的小女儿讨回个公道,大不了这婚不结就是了,就算女儿再不能嫁,大不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养她半生!也不劳烦他人为之担忧,贞洁什么的都去它吗的!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为小女讨回个公道,难道越是过上了太平日子就越可以不讲天理了吗!?这王法怕还是得要有人来守吧。
婚,最后当然还是结了的,且现在都已是半年过去了。温霜华当初的气也是正常的,因为那犯事人一家与温家也算是内亲了,两家都姓温,闹出那样的事情也实不应该!现在犯事人的父母亲已经搬离了马家镇。之后,大家议论出了头绪!说犯事人的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为他家里这个儿子说亲事了,至于没成的原因当然可由众人随意编说,但也不由地统一了口径!说他家的那个儿子是个大话连篇的人、为人不可靠、做人不务实。虽是有编造的成份但也是有所依据的,审理案情的真相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被整理了出来!因是犯事人亲口所言,所以众人不信也得慢慢相信!况且犯事人在那些话语中提到最多的一个人就是孙语沫。
孙语沫之前就被犯事人一家上门提过亲,但是被孙语沫直言给拒绝了,还是用的是一点都不委婉的那种言辞!犯事人觉得没有脸面,于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她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但她却有许多被人跟踪的机会,直到后来,他发现孙语沫居然宁愿去喜欢一个女人也不喜欢他!他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身体上的污辱!于是他想到了泄愤。“既然得不到,那你一生也否想好过!”这是犯事人说的。哪怕他知道孙语沫现在人已经死了,可是他说话之时还是带着很大的恨意!他说曾有朋友告诉他说要他霸王硬上弓,可是他一想到孙语沫与那女人拥抱并吻别时候的情景时,他就忍不住想要呕吐!他说自己下不去手……不!是下不去嘴。最后他选择了下药,他想到用安眠药,并从别处找来了一个流浪汉。只是他没想的是,那被投了药的水壶被吴占元给提到了另一个房间!没过多久,水壶被投药的事情便被人传了开!这时,一个人找到了他,他想恨却又恨不起来的人,是小红!因为当初就是找她拿的药。被小红问及为什么要拿药害人时?他怒了!但是他下不去手,这个他多年后第二次见面时,还以为她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毕竟当时自己当了那么多人面说小红就是白送予自己,自己都不要的话。而现在,没想到她没有记恨;可现在越是被这样对待,他越是怒不可止,因为他自认当年那句话,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他现在竟会落到连小红也要同情他的地步了。
孙语沫死后,他便跟他父亲说自己要尽快结婚,最好是越快越好!然而因为家有资产所以他父亲对于此事也不敢胡乱安排。这王媒婆一走,说媒的人也只得从远地方去请!然而并不是每一个媒婆都是那么尽心尽责的,至少他本人是这么认为的!他说这后来的媒婆虽然说办事能力很强,但是却为了多拿钱而尽瞎拉对子。自从孙语沫死后到温霜华嫁小女为止,他差不多相了近四十次的亲!有时甚至一天能见三到四个,而且差不多的都还是媒婆提前透露说对自已多有爱慕之意的人;他不想像女人那样扭捏、爱还又说不出口,他觉得爱慕都是假的!至少是敬畏他父亲的名号而不得不这么说罢了。相亲时,大人通常时候都会给两个小年青单独相处的时间、及地方,两个小年青在初初见面时,相谈也无非就是各自爱好各自性格、对各自的印象、各自将来生活理念等等一些言语上就可以暂时敷衍过去的话!不过好些人通常时候把相亲一事进行不到后面,大部份是只在了解决各自性格之前就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聊不下去了!剩下的一小部份是在聊到一半时,便互觉得:“就你了,其它的都抛却脑后!我们互托终生吧。”
而他很好,每一次的相亲,他都和对方聊到了生活理念!他说自己活着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没有别的、也不为别的,如果生不出儿子,那就休妻再娶。虽说男女已经提倡平等,但是传统观念还是在父辈们的心里烙下印记,身为学识不深的她们自然能理解,也觉得男人会那样想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只是……只是在面对每一个对象时,他都能可圈可点的直言道出她们的不是之处,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性格上的、甚至家庭背景上的,都有!一语道出、毫不委婉。有时,他甚至会在这一个对象面前又提及上一个对象、还与之相对比!当然,并不是每一个人对自身羞处还仍能继续就此谈笑如初的;还能顾忌往后会再遇见而摔门而去的人,那算是好的了!因为其中好大一部份都说他是视婚姻大事为儿戏。就在这之后不久,温霜华招婿一事也宴请到了他家门上,他在宴会上见得那男的后才忽想明白了一件事!难怪男方家的钱明明要比女方家钱多,那男人还仍会同意上门,原来是那男人本就长着一副奇形怪状的模样啊!这么做,原是想祸留外人呐。他说:“会做出那样的事,可能是因为我有一段时间没近女色了,我知道……这话可能站不住脚但是我当真是第一次看见女人在结婚的时候穿着国外的白纱裙!不得不说当真是好看。可叹的是,就在我赞不绝口的时候,有一人居然对我说我要不是因为当初在相亲时候,挑来挑去挑花了眼的话,现在不要说是白纱裙了、就是想要其它颜色又有何难?样式什么的还需用怕做不来吗。听到这样的话,你可能会认为那人是在安慰我,可我当时的内心是气、真气!而且我的父亲还一旁帮腔说让我那事过后就好好地跟他去相亲,还说如果我真是想着为温家传宗接代的话。我当时是气、真地好气,气到无以言表!我看清了他,他在乎自己名声比过在乎我!的确,他一点也没有高看我,我就是他手中的挡箭牌,可他一定不知,我……我也有挡不了的时候啊。”
今年秋季的收成与往几年没什么差别,一样的不好!大家也只能自谋营生,用田园土的话来说就是:大家都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吴占元现在一天挖草药的时间也比以前更多了,就因看着轩儿越长越大,再想他将来去城里念大学会花些钱。然而计划并没能赶上变化,轩儿居然说自己不想继续念书了,现就想出去找个事情做!之后的话,轩儿没有再往下说,只是吴占元看他那笑后,就是已猜出了个大半!想他定是在半月前看到温良辰上家里来玩时说过他在外谈了一相好的事后,他这才会有此打算的。
不过因想到上官燕生前遗愿,吴占元还是想让轩儿继续念下去,可是眼下又不能再三追问他不念书的原因是细出于何处!?因为经过这些年的同床,吴占元发现儿子竟身带有一个怪毛病!凡事不能逼得他急了,一急了,他就会晕倒!所以现在他一回到家,自己几乎都是把他当小太爷给供着,就怕他冷着了、饿着了,他一喜欢什么,自己也是尽其量力的去满足他。
虽然现在的吴占元也未完全从“上官燕已死去”的阴影中走出,但是他这几月的每天夜里几乎都会回想到同一个问题:“将来的生活应该怎么办?”纵是每每到最后都会不由的去臆想另一番景象:她如果还活着,现生活也许就是另一番模样了!她如果……。然而天亮时,上官燕已离开的事实又会再次袭上心头,直到再次这样心里暗示自己:她母亲的角色,现得由自己去扮演了。终于慢慢才明白地过来:屋里屋外,事情繁多!能顾上这头却忽略了那头。尤其是这黑脸、白脸都由一个人来做的时候,定然会有拿捏不当之处的时候!因为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能事先预料的,再加上做事情拿主意全都得经一个人的脑子里过。
对于儿子的提议,吴占元嘴上说着过几天再说,可是他在第二天便换衣去了镇上的学校。他并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就在校门口与人打听的,最后终于见到了主课老师!一询问才知:轩儿的成绩自从他妈过世后,成绩就一直下滑!从以前的“优”到了“良”,原本都准备要叫家长的了,可是后来见他成绩又都稳在了中等之后,老师就打消了那个念头。不过这次,老师在听到吴占元说出儿子有不想念学的想法时,老师也是表现很惊讶!他说轩儿在学校也没有过什么异样的举动和言辞。
吴占元出了校门后见天色还早,于是去了茶馆叫了碗茶。他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轩儿这不念书之后的去路!一想总不能让他跟自己在地里干活吧,现在他们这个时代跟自己那时候可不一样了,现在虽然温饱还是有些困难但已要比自己小时候好出些许啊!总之只要你有一股子力气在手上,别说是到琉璃城、就是在这镇上也能找到事情做,总之饿不死人。只是人总不能靠力气吃饭一辈子吧?那要是到老了之后又怎么办呢,跟人学艺……
吴占元刚想到此,眼前突然一晃!不知什么时候侧身处竟然坐了一个年纪约莫三十一岁的女人,这人脸已浅有皱纹但等自己发觉时,她还是手毫不顾忌的欲要搭过来!并甜语道:“大哥,要不要耍一会儿?”
“不了,不了。”女人的话意,吴占元自然是瞬懂!只是眼下,他还是条件反射的忙站起了身。环视着四周!怀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当确认这里就是茶馆后,他方才回眼看着不远处的女人,此时才发现:她手挎着一个小包,衣服也穿得确如住街边的人!不过现眼下来不及再多想,只是赶紧付了茶钱就退出了茶馆去,虽还是不得已要再次从她身边过但却没再看她一眼。
回去的路上,吴占元没心思再去想轩儿的事,只是不解今天怎么会遇到窑姐?虽然以前在谣城、鸡河湾时,也见到过不少,但是像今天这样主动与自己搭话的人,倒还真是第一个!难道说现在的自己长得就像个天天逛窑子的人?还是说自己最近犯了桃花运?只是这桃花……
到家后,吴占元先是照例进到堂屋,抱起酒壶喝了一小口高粱酒!这样的习惯是自上官燕离世后开始的事,每天差不多会喝上十来次的酒但每次也就一小口,不会感到醉!这样做只是为了提身上的力气。坐着抽了烟后,要准备做饭时却忽然听得那柱子上栓着的老狗向着大门外不住的吠叫着!这狗就是当年从老于家带回来的那只。只是它现在老得当真是不成个样子了,身上的毛在十天前就开始一块一块地往下掉,它两个眼角也起了一坨一坨的眼屎!照这情形下去,可能是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在大半月前别说吃食吃得少、就是声也难得吭了,若有外人进家门,它偶还会抬头看一下!但它决没有像今天此时这样站起身的。明明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但病却又突然全愈!就连神态也如是一下子回到了它年轻时候的模样!这……,吴占元只是刚转过头便想到了了“回光返照”这四个字。
狗的叫声,使得吴占元不得不把锅放回灶上去,当狗叫得越加的凶时,他又把手里欲要点燃的柴火又放进了灶内。直起身几步踏出门时,一看,的确是有人来了!一颗头从那大门缝处伸了进来,要不是后又见得半个肩膀,那样子也当真是让人提神的。那四处张望的样子,像是在找人,但细瞧时,那眼神却又带着丝丝胆怯! 旧城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