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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为了符合林牧的口味周大花带着他们去了一家蒸菜馆,那家蒸菜馆装修的很好,一进门就是小桥流水人家,甚至有的餐桌都是直接在水里的船上的。
服务员领着他们走进去,林牧很明显有些不自然的靠着另一边在走,路过设在船上的餐桌时周大花正欲抬脚上去时又被程安安拉住。
“我们坐其他地方吧。”
周大花看了林牧一眼,又看了看程安安,到底还是收回了脚。
最后他们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整个餐厅最角落的地方,也是离水最远的地方,远到只能看到水上的船。
落座后周大花一直拿着手机抬着手在四处搜寻信号,来回转了几次无果后干脆放弃了。
“可以啊,这里还自动设置免打扰啊。”
程安安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同样也没有信号,于是凑到周大花耳边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大花,林先生畏水。”
“知道了知道了。”
虽然话说的小声,可是还是被林牧说了去,正在低头倒水的林牧手上的动作一滞,然后抬眸看了一眼程安安,情绪不易捕捉,但是不差的。
从蒸菜馆出来,程安安去了洗手间,周大花跟林牧就站在外面等她,两个的距离拉得足足有三米那么远,也不曾互相看一眼。
有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女孩洗了手一边走一边摊着手在甩水,路过周大花时甩了周大花一脸,周大花措不及防的就想骂人,不过还是忍住了没开口,自认倒霉的用手背擦了擦。
擦另一边时侧过头刚好看见林牧背靠着墙在看手机视频,视频上那人正将一张印满内容的纸放到水里不知道做什么用。
今天在餐厅看见林牧周大花就承认这人是出众的,不然自己也不会一下就被他吸引住了目光,可他跟程安安的关系也肯定不止是他口中朋友那么简单。
斟酌三后周大花将两人间的距离从三米挪到了两米,林牧也察觉到她的靠近,关了手机视频先开口道:“有事?”
虽说林牧的气势是有些压人的,开口的情绪也是有些冷漠的,可是周大花还是开口说:“林先生,程安安这人虽精明,可对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却是毫无戒备甚至可以说是愚蠢也是没问题的。”
林牧没说话,只是将手机收回到了裤子口袋里等着周大花继续说。
“程安安上一个对他那么好的人是程时,林先生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
“我对于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发展到哪一步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可林先生既然出现在她身边,也肯定是知道你于其他人对她是不同的。”
“我知道这年头说爱与喜欢都太过于轻松和虚伪,可是程安安的喜欢和爱绝对是有质量保证的。”
……
作为多年好友周大花怎么会看不出程安安是喜欢林牧的呢,更何况程安安到底是不会隐藏情绪的,只要林牧一出现时她总是笑意直达眼底,就连情绪也会被这个男人牵着走。
认识程安安的时候是她人生最低落的一年,母亲离世,弟弟病重,自己还得靠着陌生人的善意维持才能继续得以维持学业。
那时候的程安安对所有人都是冷漠和疏离的,也是不爱笑的,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是学习就是照顾弟弟,不过也是,自己都无法顾及自己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呢。
后来她去了江城,周大花大学去了帝都,她们就很少再见面了,可也是时隔多久的见面让周大花突然惊觉程安安也是爱笑的,她笑时虽说眼中都是这个男人,可也是满心欢喜的,周大花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欢喜。
周大花一直觉得都程安安最好的样子大概就是站在阳光下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吧,
周大花在止了言语之前最后说了一句:“林先生,像我们这种从福利院里出来的孩子是最为冷漠的,可程安安不一样。”
她想说的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到底是别人的人生,自己不适合说太多,倘若那人不是程安安,她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两人间再次陷入了沉默里,周大花再次将两人的距离挪到了三米,不过在站会原地时林牧开口说话的声音。
林牧朝着周大花走近几步,然后伸出手:“林牧。”
周大花抬眸看他笑,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白天问他的问题,于是也礼貌的伸出手:“周大花。”
林牧半握住周大花的手指,然后放开后说:“程安安现在是我的妻子。”
周大花是真的吃惊了,她想过一百种关系,甚至连两人是不是包养关系都想到了,结果没想到林牧却说程安安是他的妻子。
吃惊之余,周大花突然想到了什么,程时的医药费,程青松的突然松口依旧程安安的改变,若真是随便找了一个金主爸爸且不说对方有没有那么大方,怕也做不到这么坦荡荡。
如果是换一种关系,这是程安安的丈夫,似乎也不是说不通,不过想到这里周大花再次换了种眼神打量起林牧来。
上下来回扫了个遍后开口笑道:“所以你是怎么看上程安安的。”
林牧唇角微扬,大概是在产生幻觉的某天夜里,大概是放纵自欲望的某天夜里,大概是在阳光正好的某天里,大概是在笑容正好的某天里。
虽说突然些,可也不得不承认,程安安是敲响了他的心门。
……
程安安从洗手间出来时周大花跟林牧依旧是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的,她洗了手下意识的想甩甩的,结果刚有动作林牧就递了一块手帕给她。
“用这个。”
程安安接过来道了谢,然后擦了擦手想再还给林牧,可手刚伸出去就又收了回来,她用过了再直接这么还回去总归是不好的。
在送周大花回去的路上,程安安总觉得周大花的眼神在冲她飞刀子,还是很明目张胆的那种,可是她一脸的不明所以。
于是拿了手机悄悄给周大花发消息:“周周,怎么了?”
周大花没有回她,只是在看到消息后冷哼了一声。
程安安又发:“周周?”
结果周大花再次冷哼了一声,甚至还哼得有些大声。
林牧在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样子,周大花继续在用眼神给她飞刀子,程安安看看林牧有看看周大花只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去上了个洗手间就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送周大花到了住的地方后程安安原本想跟着下车的,可被周大花按住头又塞了回去。
“再联系吧。”说完就关上车门朝着小区里走去了。
程安安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一朵白莲花,真想捂住嘴无辜的嘤嘤嘤,可周大花没有给她那个嘤嘤嘤的机会背影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
回酒店的路上是程安安开的车,林牧接了个电话,是宋延打来的,似是在说工作上的事情不方便开车。
一路上林牧几乎是没怎么开口的,就握着手机全程都在听,是不是的应上几句。
车内空间封闭,再加上林牧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两人的距离离得近,时不时的程安安能听到宋延的声音说什么设计图,永州,拆迁之类的字眼,倒不是程安安故意想听的,她天生听力好。
快到酒店时这通电话才结束。
林牧先开口问程安安:“你跟你朋友认识很多年了吗?”
“周周吗?也没有很久,到现在五年了。”
见林牧主动提起,程安安不由得说了起来。
周大花这人永远都是积极乐观的,她爱笑,爱说笑话引人笑,并且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她高考的那一年是永州的第一名,成绩刚出来的时候福利院的门差点没有被清北的老师挤破了。
周大花是院长到的那年来的孩子,她也把周大花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院长也是很高兴的,不过倒是周大花很冷静,甚至还因为中午福利院的包子有点馊气得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福利院的伙食不好是常态,可是周大花也不是每次都会生气,大概她自己也意识到了长大就是要离别的,院长也好,福利院也好,她都会离开的。
后来周大花还是去了帝都,在领到奖学金的时候回了一趟永州,原本奖学金并不是很多的,可是周大花是从福利院出去的孩子,在加上永州地方给予的奖励加起来也高达近百万了,可她把这些话全都给了院长。
院长自然是不要的,可周大花执意要留下的,只说:“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要让孩子们吃那些有味道的饭菜才好的。”
那时候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并不多,加上两个额外聘请的阿姨一起一共也只有五个人,可却有三十几个孩子,有像程安安这样快到成年的,也有还需要喝奶粉的襁褓婴儿。
虽然说他们上学跟看病是有政策都是不需要钱的,可是衣食住行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每年给到福利院的经费都是入不敷出的,再加上总是有意外支出的。
做饭的阿姨们也是想着省钱的,有的阿姨家里是农村的,偶尔还会从自己家里拖几口袋大白菜来福利院的,可阿姨们都是节俭惯了的人,菜要是坏了就把外面的扔了剩下里面好的。
今天的菜要是没有吃完,收进冰箱里明天总归是还能吃的,可这样的东西给孩子吃总归是不好的。
就比如像程时那样的情况,某一些进口药或者是特效药都是需要自己单独花钱的,院长是个善良的人,为了维持福利院的日常开销进度还卖了自己在永州的房子,可那会儿永州的经济不好,房子也是不值钱的。
为此还跟妻子离了婚,孩子也跟了妻子,自此就以福利院为了家,成了三十几个孩子的爸爸。
最后那笔钱院长还是收了,在收下那一刻却崩溃得哭出了声,或许他也曾经快要坚持不下去过,可也正因为有周大花这样的孩子存在着,让他无法轻易的说出放弃两个字。
……
那笔钱周大花也不算是全都给了院长,她给自己留了些,好可以保证大学四年可以维持完成学业,还塞给了程安安两万块。
那是程安安第一次见到两万块那么多钱,甚至还特别没有见过世面的坐在周大花面前一张一张的数着那些钱,整整两百张,数的她手指都被划了个小口子。
可那些钱程安安没有要,程时看病的钱都是她从林牧补助哪里省下来的,她上学是不要钱的,吃住也都是在福利院的也花不到钱,那时候她单纯的觉得每个月三千块的费用是足够程时的医药费的。
周大花执意要塞给她:“多给小时买点营养的东西,你自己也是,还有女孩子大了就不要再穿小背心了知道吗?”
程安安拿着那些钱突然再没有了拒绝的勇气,程时真的太瘦了,再加上病痛的原因,他的眼窝几乎都是凹陷下去的,程安安一把就能把他抱起来。
“我以后会还你的。”
周大花看着她笑,然后推了推她说:“我知道的,你会还我的。”
压下那股泪意后良久程安安问:“周周,你会想你妈妈吗?”
周大花很认真的考虑后说道:“我以后一个人会过得很自由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人羁绊住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多晚睡就多晚睡。”
程安安抬头看永州的夜,那天的月色是十分的好,旁边的金星也十分的明亮,程安安低声喃语:“我很想我妈妈呢。”
眼泪到底是没有压住落了下来,顺着眼角滑落掉入布满水泥灰的地上,那是母亲离世后程安安第一次那么想她,想告诉她自己和弟弟过得都不好,过得很辛苦,辛苦到一度都快撑不下去了。
后来她从福利院出来,把程时也带到了江城才发现三千块或许连一个星期都是难以维持的,所以她只好卖了老家的房子用来维持那些无法进医保的高昂费用。
拿着那些钱时程安安也回了一趟福利院,不过她做不到像周大花那么大方,她拿了二十万。
想着自己的情况想着院长肯定是不会要的,所以她去菜市场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就把那张卡放在袋子的最下面,用铅笔在上面卡的背面写了密码。
十八岁的她跟那个曾经有着父母的房子做了告别,十八岁的她也跟十八岁的周大花一样也跟福利院做了告别,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的从这两个居住过的地方一点点的整理出去。
她曾经的家会有新的人住进去,她曾经睡过的床位也会属于另一个被家庭抛弃的人。
到江城那天周大花打来电话,开口就在笑,问她:“程安安,你还会回去吗?”
程安安也笑:“不会回去了。”
“我也是。”
那些曾经都太过于鲜明痛苦了,她们都不想再回去了,哪怕是不经意间想起都不想了。
……
程安安话音落时刚好到了酒店门口,她特意的避开了福利院的事情,倒也不是自卑,只是单纯的不想说罢了。
林牧没有下车,依旧维持着刚才程安安说话时的样子靠在座椅上,酒店大厅的辉煌的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林牧的一侧脸陷入了阴影里。
虽然程安安把那些有关于福利院的事情都刻意的避开只字不提,可林牧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不知怎的耳畔就冒出周大花说的那句: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都是冷漠的。
林牧觉得她说得太绝对了,他们不是冷漠,只是不想再回到那个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地方了,怜悯的眼神,心疼的话语给到他们都从来都不是关心和爱,而是一遍遍的提醒着他们是被抛弃的事实。
后面的车因为要过鸣了喇叭,程安安见林牧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于是自己开着去了地下停车场,找好位置后,她试探性的问了问:“林先生,是不舒服吗?”
车灯一灭,没了声响周围的声控灯也都熄灭了下去,车内陷入黑暗里,这样的黑暗有太多可以回想起来的事情了。
在江城医院走廊,在云水居外的树下,程安安想看林牧,可太暗了看不清,正当打算按亮手机时手就被另外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拉住了手腕。
掌心干燥温暖,是林牧的,程安安有些不敢动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在描绘中说了什么不妥的吗?
正欲回想时,耳边响起林牧有些低沉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惊动了外面的声控灯一样:“那五年过得辛苦吗?”
程安安呼吸一滞,只觉得鼻尖有什么东西在发酵,有些酸。
“在你母亲离世后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你应该告诉我的。”
林牧说着说着就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低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突然有些懊悔,本就是她不愿提及的事情自己却自以为是的说了出来,无疑是在伤口上撒了盐。
林牧一时有些失了分寸,于是只好找了最笨的办法,他接了安全带松开了程安安的手腕开门下了车,然后绕到程安安车门边开了门将程安安抱在了怀了。
一只手放在程安安的后背轻拍着,一直手置于她的头顶也轻柔的抚摸着程安安的头发,用这样的方式不停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地下车库的声控灯到底是被惊动了,原本漆黑的车库在林牧下车那一刻就再次回归到明亮里,将两人的情绪都暴露无遗。
林牧是有些心疼程安安的,或许这种心疼是一开始就存在的,所以才会有了一开始的偏爱。
而程安安被往事构勾住了回忆,也伸出手怀抱住林牧,脸贴在林牧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着,
咚,咚,咚,在这样的声音里程安安归于了平静。
……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