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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开记者会后，再发出去的新闻的确有些扭转局势的样子，网上的风评也产生了两极化，有人唾骂造谣可耻的，也有人觉得不过是资本的游戏罢了，即使那些事情真的有，也能在资本的迫使下变成无。
不过好在是算稳住了一些方向。
林牧目前是不清楚为什么这件事许启平会参与其中的，可是也已经不对许启平抱有任何的希望了，他们已经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先发制人才行。
对方可以翻出那些陈年旧事，他们自然也是可以的，况且要比起来，下马进了牢狱的那人可比眼下这些消息都更加的可以引起所有人的共鸣。
贪污地方财款不作为，地方工程也一再的出问题被指为豆腐渣工程，并且当年被爆的利用手中权力逼迫女学生同自己发生关系等一系列事情，都是人证物证据在无法辩驳的。
期间何娟联系过林牧一次，说是之前回江城时见过面的一位暴发户想要见他，林牧问什么事，何娟却说对方不肯说，执意要见了林牧才肯开口。
现在林牧自然是没有时间去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大概无非就是那天从酒店离开后，林牧斥责了何娟一顿，何娟自然是要处理这些事情的。
于是林牧说道：“不见。”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
不过没隔十分钟，何娟的电话又再次打了过来，说的那是那个暴发户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林牧已经明确表示过不见了，所以何娟再次开口的语气有些谨慎。
“对方说是有关于网上发布那些消息的事情。”
闻言林牧开口说道：“把电话给他。”
对方接过电话，语气是有些庆幸的，但也是难免的有些微颤。
“对不起，林总，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还希望您不要跟我们这些人一般见识呢。”
一开始，他们对林牧撤回收购意向并不是很在意的，可是自从林牧的公司撤回后，其他的企业也纷纷收回了之间的面谈意向，导致他们的市值估价一跌再跌，现如今连公司都是无法正常运营的，所以这才找来的。
林牧没有耐心听这些场面话，径直问道：“你知道什么？”
那人倒也没有再敢做含糊，只是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何娟，似乎并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又想想何娟在这公司的职务，那应该就是不用避讳的了。
于是便直接开口说道：“林先生，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
这话无疑是正接了林牧心中之虑，可林牧依旧维持着平静的语气开口问道：“在哪里？”
这些天网上和报纸上的新闻满天飞，而当年那些事情也被翻了再翻，大概稍微知道点端倪的人都明白有些事是林牧有意而为之，而眼下若不是因为那些新闻，暴发户自己也不会知道原来手里还有这么大一个烫手的山芋。
要是不提前主动甩开，怕就不是公司无法运作那么简单了，这也是来找林牧的主要原因之一。
“我在江城北郊有一套别墅，她从回国后就一直在那套别墅里，我昨天晚上刚和她见过面，她还管我要了五十万的现金。”
林牧闭眼思考了一会儿，在他的调查结果里，似乎这人跟王若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所以两人为什么会有瓜葛，王若楠又为什么会在这人的别墅里，一切好像又有些显而易见了。
可林牧还是问道：“你跟王若楠什么关系？”
说完后林牧似是又觉得不妥，于是又改了口：“应该说你和赵瑟瑟什么关系才对。”
或许是林牧的问题太过于直白了，以至于暴发户一时微愣，说话前再次看了何娟一眼，对方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于是只好再次作罢。
“我跟她是在国外认识的，见她一个人可怜就……”
暴发户的一句话并没有说完整，但是也坐实了林牧心里的想法。
王家倒了，即使给了王若楠再多的钱她也需要一个在江城的靠山，可以帮她隐藏住自己的靠山，办法虽说牺牲大些，倒无疑是最直接的办法了，毕竟情色肉欲是最让人失了理智无法思考的了。
不过林牧倒是好奇，王若楠在国外呆得好好的，为什么又突然要回江城来闹出这些事情来，难道是因为她父亲的事吗？
眼下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给林牧思考这些事情了，于是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好的，知道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那暴发户想要开口说收购的事情，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何娟见林牧挂断了电话，也伸手将自己的手机拿回。
然后并没有做任何挽留的开口说道：“陈总，既然您跟我们林先生都沟通好了，那我就不留您了。”说完后就也径直离开了会议室，没有再搭理里面的人。
暴发户眼见此事大概是无望的，于是起身就要离开，却在走向电梯时何娟的助理又追了出来，带着些暗示性的对暴发户说道：“陈总，现在要是还想要公司重新把您的公司名字重新出现在风投部门的话，还得看您怎么做呢。”
暴发户大概是见此事又有了转机，可又不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于是问：“什么意思？”
对方却只回他：“什么意思还得陈总自己去领会不是吗？”
从林牧的公司出来，暴发户的司机立马下车给他开门，见他一脸郁闷样，正想开口拍拍马屁的，结果话刚到嘴边，暴发户的电话就响了。
于是递了过去赔笑道：“陈总，赵小姐给您打了很多次电话了。”
暴发户一听见赵这个字就恨不得想抽自己的耳光。
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暴发户心烦的一把抢过司机手里的电话按了接听键，他还没说什么呢，对方就火气十足的开口说道：“为什么还没有给我打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拿了！”
这话要是在一天之前，对暴发户无疑是最具有威胁效果的，可是现在不一样，本来开口想骂人的，脑子里却徒然冒出离开前何娟的助理说的那番话。
那些要出口的话愣是在嘴里打了好几个转才开口说道：“一定又是那帮办事不力的废物，瑟瑟你别气，我立马给你送过来。”
对方的火气依旧是有增无减的：“要是一个小时之内钱还没到账，你就看不到你儿子出生了。”
暴发户立马讨好的哄着：“好好好，马上让他们安排，半个小时好不好。”说完后暴发户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半个小时，足够林牧他们赶到北郊了的。
对方没有回答他，直接把电话就挂断了。
司机问道：“陈总，是要去找赵小姐吗？”
暴发户冷笑，脸上的横肉还跟着抖动了两下：“找她？我看是去找死。”
本以为只是一时的露水情缘，结果没想到还被对方粘上了，原本粘上就粘上了，倒也没什么，一个情妇而已，他也养得起，但他要是早知道这赵瑟瑟就是王若楠，哪怕是再漂亮他也不会随意粘染上的。
况且现在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得先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
文城的天气也是变了又变，几乎街道上能看到的显示屏都是在播放着这次灾情的情况以及各地的爱心支援和同心相助。
没有一丁点关于江城林家的消息，可林珊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手机屏，网上的消息依旧是没有消散下去的，她点进去不过短短三秒的时间又再次把手机关机了。
她这样反复了很多次，也没有去计算过自己到底呆在这个房间里多久了，只能透过不遮光的窗帘看着白天的降临和夜幕的到来。
偶尔窗外会有人孩子的声音惊呼道：“下雪了！”
而林珊却一直都没有过任何的动作，她只想那么呆着，却又忍不住想去看网上的那些消息过去了没有，于是手机开机，关机，再开机，再关机，直到手机再也无法开机后林珊插上充电线便躺在了床上。
那些林牧给她发的短信她都已经收到了，这是她在文城用的号码，至于林牧会知道并不奇怪，可是林珊在看到程安安的短信时是有些讶异的。
她的短信很简单，只问她在哪，然后告知了自己是程安安。
林珊就那样和衣躺在床上并没有任何的睡意，她睡不着，从网上开始有消息那天她就这样了，整夜整夜的睁着眼睛，就算是合上眼前都是那些曾经的过往种种。
自己的癫狂，林深的无奈，被她逼得一退再退的林牧，以及想到了林礼贤和沈雅。
林珊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不明白很多事，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呢，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呢，为什么自己要变成这样呢，她统统都没有答案。
林珊记不清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入睡的了，但是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她小的时候，有她在美国的时候，甚至还有她要林牧回来的时候。
也是在一个深夜，林珊第一次发现了自己骨子里的疯狂，她觉得自己足够与林牧所匹配了，所以她于江城深夜拨通了林牧的电话，希望他可以回来。
可是林牧的答案却是：“有时间就会回去。”
而林珊一等再等都没有等到林牧的归期，林珊拼了自己的孤注一掷，她压上了自己性命对着电话哭得声嘶力竭。
也终于等到了林牧的那句：“好，我回来。”
然后呢，再然后呢，似乎就像是打开了林家的一个口子一样，家庭不再是和睦的，而自己似乎也没有再开心过了，因为林牧即使回来了也并不会去见她，就算是见了面也总是因为自己遍体鳞伤的求着他来。
再后来的事情其实林珊都有些记不清了，她知道自己病了，精神也总是时好时坏的，那些记忆有记得的，也有丢失的，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对许琪雅说过的话。
“过往的岁月我一直把努力放在了爱林牧这件事上，如今人人都劝我放下了，告诉我这是不应该的，回首看了看自己的过往岂不是都成了一场自己演给自己看的戏，却又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的笑话。”
林珊曾在帝都的人海中认了自己的癫狂，可是却一直都没有认同那些遍体鳞伤的笑话，她爱林牧从来都不是笑话。
她曾经做过了无数次的努力，她想要变回曾经那个自信美丽并且高傲的林珊，可是蓦然回首望去，无论是哪个阶段的林珊，她的是在为可以完美的同林牧并肩做着最充分的努力的。
可是林珊从来都没有想过林牧会不爱她。
或许早在那个深秋的夜晚她犯了病奔赴云水居想要见林牧时一切都早已经有了结果了，她向她的癫狂认了错，但她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原谅，她不会好了。
早该认清的，她爱林牧病入膏肓，再也无法医治，即使这世间超越情爱之事比比皆是，可是林珊也认清了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救赎她。
就像林牧不会爱他，就像程时永远没办法再活过来。
梦境结束在帝都的人海中，同学对她说：“林珊，每座城市都会迎来春天的。”
从话语中惊醒林珊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不知道何时开机的手机却忽然铃声大作起来，林珊被吓了一跳，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是林牧的号码，也不是程安安的号码，来自江城的陌生号码，犹豫再三林珊还是接了起来。
大概是刚从梦中惊醒，林珊的声音有些沙哑，开口问道：“你好，哪位？”
对方却忽然笑了起来，女人的声音笑起来时尾声上扬，却一点也不悦耳，满满的讥讽，然后林珊听见她说：“杀人犯！”
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嘭的声音，可这样的掉落并没有结束那通电话，那个女人的声音依旧是尖声刺耳的，林珊觉得有点耳熟，可是理智瞬间被吞灭，甚至身体都还是在颤抖。
掉在地上的手机里依然有声音在传过来，她依旧喊着林珊杀人犯，林珊在颤抖中去捡回了手机，她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声音都变成了毫无章法的吼叫。
“对！我就是杀人犯！”
对方却忽然就止了笑意，不过依旧是那副语气上扬的样子：“哦？这么快就认了？那你应该还不知道被你害死的人是谁吧。”说完又呵呵呵呵的笑起来。
“你肯定不知道，你哥哥多疼你啊，肯定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害死的那个人叫程时对吧，那可是你的弟弟。”
林珊的情绪失了控，她对着手机吼道：“那是程安安的弟弟！”
结果对方笑得云淡风轻：“那是你的弟弟。”
“那是程安安的弟弟！是程安安的弟弟！”
“不不不，那是你的……”对方的一句话没有说完整手机就被林珊砸向了墙面，在嘭的一声响后耳边终于归于了平静。
那怎么可能是她的弟弟呢？跟着这个念头悠然升起的却是她去云水居见程安安要离开时，程安安问她能不能再等等，她弟弟想见见自己时的画面。
为什么想见她呢，他们似乎是未曾谋面过的，林珊钻了这样的死胡同，怎么绕也绕不出来，为什么要见她呢，为什么呢。
似乎那个女人的话成了唯一可以解释的答案，林珊坐在地板上看着五马分尸的手机忽然就笑了出来，她的一生或许早就是个笑话了，倒不如到这里为止了。
……
从林牧所在的位置赶到暴发户所说的位置并不需要多久，林牧没去，而是林深一个人去了，文城那边的人来了电话，说是又林珊的消息。
他们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林深不一定能安抚住林珊，可是林牧一定可以，所以林牧要赶到文城去。
江城北郊的别墅区入住率并没有很高，大概是因为地方有些偏远的原因，在去的路上车上的广播一直都是开着的，是林深要求的，林深是不喜欢听这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想要一些闹哄哄的东西来叨扰一下自己。
可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作用，林深有些心慌，没有缘由的，眼皮也有些跳。
在去的路上，暴发户来过电话，说自己已经把王若楠稳住在别墅里了，王助理传达了意思后看向仍旧一脸担忧的林深想要缓和一下这车内的压抑。
可还没开口林深就先开口说道：“右眼跳灾这种事情有科学依据吗？”
王助理回复道：“林总，您应该是最近没有休息好，不要太担心了。”
话音刚落，林深就似乎就听见了林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似乎，那就是林珊的声音，从车内的广播里缓缓的传了出来。
林深是可以很明显的听出林珊的不对劲的。
林珊犯了病，她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找了药吃下后就极力的在找寻着自己的理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声音依旧是带着颤音的，结束那通电话很长一段时间里，林珊都是目光呆滞的，就那么蜷缩在床边的角落里，她似乎看到了程时在她的面前喊她姐姐。
她的记忆里是没有见过程时的，可是当她看见眼前那个穿着江城中学校服的男孩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就可以确定了，那就是程时，他一声声的叫着她姐姐。
林珊哭了出来，她是害怕的，却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她依旧在解释：“我不是你的姐姐！”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又拿起手边的药吃了两颗，刚去美国时她也是这般幻觉很重的，总是能看见一些人，医生给她开了药，说是可以缓解这种症状的。
可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林珊一颗颗的将那些药全部都塞到嘴里，一点用也没有，直到嘴里塞不下，药物抵住喉咙，那些没有咽下去的药又在干呕中吐了出来。
林珊去捡，这次她没有再将那些药全部都塞到嘴里，而是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吞咽着，终于幻觉消失了，林珊看到了窗外的光，或许是她刚才去捡药的时候扯到了窗帘，此时窗帘半开，外面有一颗覆了白雪的垂柳。
林珊心里平静了，在看到光时，在看到垂柳时。
拨通永州电视台的号码只是因为林珊对这个号码印象深刻，因为他们是唯一一家没有拒绝采访学校的电视台。
对方接的很快，在得知是她后大概以为她是来询问进度的，刚要解释就被林珊打断。
她问：“请问你们可以将我说的话直播到其他地方去吗？”
对方不太确定林珊的用意，却还是问道：“直播吗？电话直播？”
“对，电话直播，有些话想要说。”
“林小姐，我知道您比较心急，但是我们觉得现在不是……”
林珊却开口说道：“我快死了，有些话想要说给想知道的人听，我是江城林家的女儿。”
听电话的人只短暂的思考了三秒后便答应了她，并且给旁边的人做比着口型：“去给张勉打电话，然后联系文城警方！”
江城林家此刻无疑是除文城灾情外最有关注度的新闻了，可是对方答应转拨并不是因为林珊说自己是江城林家的女儿，而是她说她快死了。
切了一条原本要播的新闻变成了音频直播，大概还是永州电视台历年来的第一次，准备工作做得很快，得知可以开始了后那人又问旁边的人：“联系上张勉了吗？”
“没有联系上张勉，不过打通程安安的电话了，组长，要先把音频切进去吗？时间已经开始了。”
“那报警了吗？”
“小张已经联系上了。”
“切！”
然后那人对着手机听筒说道：“林小姐，可以开始了。”
几乎是在音频切出去的同时，程安安接了电话。
林珊的话很是简单，不过因为声音虚弱，她的语速也跟着变得缓慢。
她叫的是林深的名字，却在开口后又改了口说道：“二哥，要是我没能回去你也不要难过，长这么大我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我只是想提前去见见她，林家没有散，我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陪着你们。”
“二哥，对不起，似乎能说的也只有对不起了，你说的对，我病了，自欺欺人也是一种病，我真的太累了。”
声音戛然而止，不确定林珊是否已经把想说的话说完了，拿下耳机对着外面的的人比手势，然后问道：“警方怎么说，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在文城。”
林珊说的这些话无疑也是落在了程安安的耳朵里，组长接过电话对着程安安说了一个地址，然后说：“已经报警了，你让张勉跟着你一起过去。”
程安安的声音明显已经有了哭腔，她有些难过：“好。”
组长再次开口说道：“程安安，坚强点。”
通话结束，音频被切了出来，因为林珊没有再开口说过话，那通电话也在无声中挂断，而新闻部的电话却顿时惊动了整个办公室。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冒险的，或许这些电话有打来责怪的，也有打来询问的，可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林珊原本还想说四年前那场意外的，可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她要是开了口无疑就是否定了他们努力澄清的种种，况且她承认了，对林氏也是有着致命打击的，她不能，于是那通电话就结束在了这样的没头没脑里。
她希望林深可以听到，林珊知道自己的思绪已经开始变得迟缓了，那些控制幻觉的药物是不能多吃的，可是她看着程时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她控制不住自己，就下意识的那么做了。
眼皮是沉重的，林珊半寐半醒的爬上床平躺着，房间里的座机又响了起来。
这房子是初来文城时林珊自己买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办理过户手续她就去了山里，原本这次来时打算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的，她打算留在文城了。
座机是房东留下来的，林珊没有用过，用它打了永州电视台的电话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却打通了，或许一切都是有最好的安排的。
这通来电，林珊还是选择了接听，对方的喘息声很大，似乎是在跑，林珊听得出来是程安安。
林珊笑了，她说：“没想到你还会找我。”
程安安无疑是很焦急的，她说：“林珊，你要是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你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去死！程时没了我比任何人都痛苦，凭什么你要去死！”
林珊依旧在笑：“我说过了，我没有要你原谅我。”说这话时林珊目光诺向窗外，她似是看见了那覆盖着白雪的垂柳冒出了绿色的新芽，是的，就是绿色的新芽，还不止一支。
笑容无疑在林珊的脸上绽放成了最好看的弧度，就连原本有些虚弱的声音都沾染上了喜悦，她对还在发火哭泣的程安安说：“程安安，春天真的来了。”
她说：“程安安，你别哭，我给你寄了信，你要记得看，我对不起你我知道。”
可是也只能是知道了。
林珊没有再开口说话了，手指垂落，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可耳边依旧有微风吹过的声音，对，林珊听到了那些风的声音。
她不难过，她只看着窗外垂柳的新枝笑，是该高兴的，林珊没想到原本属于她的这座城市终于迎来了春天。
而在三万英尺高空，林牧从江城正奔赴往文城，他是要去把林珊带回家的，可林牧却在半寐中落泪，梦里林珊扬着笑意朝他走来。
却在走近他时顿住了脚步，然后开口道：“大哥，对不起。”
……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