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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启平好像是猜到她今天会来一样,她刚出现在办公室没多久许启平的秘书就从楼上下来传达许启平要见她的意思。
许启平的办公室跟程安安的部门不是在一个楼层的,弘业在江城虽不及林氏在江城那般树大招风,但一直走的都是稳妥路线,因此在08年金融危机没有受到的影响脱颖而出。
在电梯缓缓上升中,程安安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许启平还能心平气和脸上带笑的跟自己说话。
见她来,一语道中的问:“来辞职?”
程安安在路上想了很多的措辞,而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知道她辜负了许启平的提携。
“许总,对不起。”
许启平笑了:“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当初也是看中你的工作能力才提拔你的,可有工作能力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程安安低着头沉默了,到底许启平心中还是有些介怀的。
许启平从办公桌上起身走到一旁的皮质沙发上坐下后双腿交叠在一起,桌上摆着的是一份江城日报,展示出来的内容恰好是程安安在同事电脑上看到的。
“林牧在江城也算是自立门户出色的人物了,可林氏大公子的头衔可比什么白手起家年轻富豪有吸引力多了。”
“跟你说这些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
许启平说着顿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程安安:“林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真的想好了吗,就要把自己辛苦挣来的事业就这么放弃了吗?”
程安安的情况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也能明白或许她是有她不能说的难处,可许启平还是有些惋惜。
程安安依旧沉默着,想没想好她都没有选择回头的余地了,如今能做的就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至于过程以及结果都不是她可以决定的了。
见程安安一直都不答话许启平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多管闲事了,可话到底还是说了。
良久的沉默后程安安终于开了口:“我会尽力的。”
无论是好与不好,她都会尽力走下去的。
许启平听完后笑了出来,虽然也能明白程安安的尽力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开玩笑的说:“尽力说服我让你辞职?你知道的,我们弘业从来不留想走的人。”
说完后程安安还是朝许启平微微的鞠了个躬,她对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都是心存感激的,哪怕是一丁点的恩惠她都会牢记于心。
离开时许启平忽然又喊住了她,然后问:“你真的怀孕了吗?”
程安安原本的心情是有些沉重的,听完许启平这句话后突然没缘由的呛了一下,然后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许启平见她这个样子也知道那新闻自然是弄虚作假的标题党罢了。
于是朝着程安安挥了挥手:“去把工作交接完离开吧。”
程安安应着退出了许启平的办公室,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需要交接,离开这么久手里的项目根本是无暇顾及的,早就全都交了出去。
……
程安安从许启平的办公室下了楼就直接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收了东西,她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跟她刚出现时一样。
刚才给她看照片的同事见她在收拾东西,又滑着椅子挨到她身边问:“你真不干了啊。”
程安安笑着点了点头。
“真可惜啊,你看整个弘业你可是最年轻的组长了,许总也提携你。”说完后又话锋一转:“不过也想得通。”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但其中深意程安安也是可以自己领悟得到的,无非是大家都觉得她是攀了高枝,何必还那么辛苦工作做什么。
这件事程安安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解释,也懒得去解释,脑子总是长在别人的脖子上的,要怎么想也不是她可以决定的,不然网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网络喷子呢。
程安安的东西并不多,自己来的时候带了个袋子,把东西都装好后她朝着部门领导的办公室看了一眼,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红姐是程安安的直属部门上司,虽然为人严格些,可待她也还算不错,她要离开弘业了,怎么说也是应该打声招呼的。
程安安敲了敲门,立马说了一声请进以后她才推门进去。
红姐低着头在看手上的文件,根本没有注意来的人是程安安。
“红姐。”程安安就站在办公室的门边喊了她一声。
红姐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看完了文件把那叠厚厚的文件往旁边一放,一脸无所谓的看了程安安一眼。
“许总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知道了,你走吧,不用特意来跟我说。”
程安安抿了抿唇:“我要走了,来跟您道个别,这两年在你手底下做事我学习到了很多。”
红姐扯着红唇笑了笑着说:“既然那么好,为什么还要走,难道真的跟外头那些人说的一样找到靠山了,事业不事业的都不重要了。”说着还抬眼看了程安安一眼,然后笑得有点漫不经心。
“我看你不像那样的人啊。”
……
或许是红姐的这句话触动到了程安安,刚来弘业的时候她就是给红姐做下手,那会儿外宣部也没有这么多人,她经常被骂得狗血临头,有的时候太难过也不敢去医院,怕程时担心,就只好自己回公司宿舍接着哭。
可第二天又是最早出现在部门里的人,真真应了那句话晚上累死,早上睁开眼就是重生。
夸张的时候哭着睡过去再哭着醒过来,有的时候连来给他们开会的许启平都有些看不下去,还会替她说几句好话,那会儿她简直觉得许启平是人间天使。
后来外宣部扩大后,是红姐推荐她做的组长,在弘业工作的人都知道,弘业的提携制度是有年限的,而程安安不过是一个刚结束实习期半年不到的员工,于是又被驳了回来,可是再反复提交上去的依旧是程安安的名字。
那会儿程安安并不知情,还是人事部的人见红姐这么执着后直接找到了他们部门来,两人因为这件事起了争执,直接把许启平叫了来。
任人事部的人如何口干舌燥的把公司规定来回说了个遍,红姐往会议室的椅子上一坐,只说了一句:“这个位子就是程安安的。”然后就没再多说过一句话。
许启平那会儿也并没有全权接手弘业,两边又是在弘业干了许久的老员工都不好得罪,于是问程安安:“你怎么看?”
程安安当时完全是在状况外的,突然问她怎么看,她真的很想回答一句:我站着看的啊。
可眼前的都是她见了不是得喊姐就是得喊总的人,她自然是不敢这么说话的,但是想着做了组长工资可以得到肉眼可见的提升,更何况红姐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敢退缩你就会死在我手上。
最后程安安还是硬着头皮说:“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人事那人还想说什么,被许启平抬手打断。
“那既然你觉得你可以,就先试试看,工资待遇还是按照正常员工的来,先试用一个月看看。”说完后借口自己还有会要开便溜了。
人事也不好再说什么,而红姐也是满意这个结果的,只有程安安欲哭无泪,觉得薪资不涨,自己争了个寂寞。
出了会议室红姐依旧维持着自己高傲冷漠的姿态睨了她一眼:“先坚持一个月吧,我会让许启平给你转正的。”
程安安立马原地复活了:“谢谢红姐。”
红姐哼了一声看着她:“程安安,爱钱是对的,保持好这个状态前途无量。”
……
程安安在工作里一直都是努力认真的,虽然有的时候依旧避免不了被红姐把一个个方案砸回来,再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可她一直都觉得是值得的,每当工资到账的那一刻都是值得的。
程安安想了想解释道:“那个新闻不假,可我绝对不是因为那样才辞职的。”
红姐停下手上翻看文件的手,撑着下巴看着程安安:“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我也不会特地为了你去对那些嚼舌根的人解释的。”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程安安真诚的说者。
红姐笑了出来,像是在笑她天真,撑着下巴的手换了下上下顺序。
“既然你特地跟我说了,那么程安安,作为你领导的最后一天再教你一件事。”
“任何事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那样会过的好些。”
程安安觉得鼻子有些酸,极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谢谢。”
看程安安一副又要哭的样子,红姐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程安安,不要总是那么爱哭,眼泪这种东西掉多了在别人面前就不珍贵了,明白吗?”
程安安一个劲的点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似乎以往被红姐骂到一个人躲起来哭时恨不得眼前这个女人立马消失的那些情绪都从未存在过一样,剩下的只有这些年走来的无限感激。
耳边再次响起纸张翻动的声音,程安安听见红姐说:“去吧。”
“再见。”
“嗯。”
从红姐的办公室出来,程安安提了自己东西走到部门的办公室门口,回过头去看自己曾经埋头苦干过几年的位置,不由得有些感慨,这日子一天天的过总是觉得很慢,可是回首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最后程安安露出一个外宣部特意培训过的标准笑容,对着那些都看着她小声议论的人说:“再见了大家。”
也有人跟她摇手再见,也有人继续议论纷纷。
……
从弘业出来程安安就像解决了一件人生大事,脚步都轻盈了一些,然后就近找了个咖啡馆进去坐下后掏出手机就开始退那些工作群,不过程安安要是知道会在这里遇见那个要给她六亿的林深,她一定会走得远一点再去退群。
是林深先看见她的,一身轻松的坐在咖啡馆里,因为是上班时间,咖啡馆里并没有什么人,而且程安安就坐在靠窗子的位置,林深一眼就看见了她。
他敲了敲两人中间隔着的玻璃,程安安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到他身上时有一瞬间是带着光的,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而程安安的内心os则是:这是那个要给我六个亿并且被我拒绝了的男人。
林深也说不准自己为什么要凑上去找她说话,明明自己并没有什么要跟她说的,可是当反应过这件事来以后,程安安已经一脸疑惑的在玻璃的里面问他:“什么事?”
林深又不想这么隔着个玻璃扯着嗓子跟她讲话,于是也走进了咖啡馆坐到了程安安的对面,看见她放在桌子上的袋子然后问:“辞职了?”
程安安答道:“嗯,辞职了。”
林深扬起一个蔑视的笑容:“准备在家当全职太太?也是,我大哥自然是养得起你的。”
程安安懒得跟他纠缠,提了袋子就要走,刚起身林深开口说:“怎么,被我说中了,不是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了吗。”
程安安折回身看着林深:“难道林总来这里就是为了特地来酸我两句的?那么你目的也达到了,我还不能走了是吗?”说完就提着袋子径直出了咖啡馆,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回了医院。
林深坐在原地看着程安安加快脚步离开,他有些懊恼,他觉得自己的本意应该不是来酸程安安的,至于为什么看到她就忍不住开口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原因未知。
……
他是来找许启平的,许启平问起他昨天晚上对程安安说了什么,林深把自己要给程安安钱的事情说了出来。
许启平惊得手中的签字笔都掉在了地上,而林深则一脸云淡风轻的拿着刚才桌子上的江城日报看了起来,甚至还觉得那家报社的照片拍得不错,男帅女美,才子配佳人。
许启平问:“你不会是来找我借钱的吧?”
有秘书进来,手里端着给林深泡的茶,是他喜欢的龙井,林深接过道了谢,然后抿了一口后才说:“她拒绝了。”
许启平听后也还是惊讶,弯腰把地上的笔捡起来盖好笔帽。
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应该,程安安爱钱这件事在外宣部是人人皆知的,按道理这么大的诱惑她不会拒绝才对。
许启平想了想说:“这不是她性格啊。”
林深睨了吃惊的许启平一眼:“她什么性格?”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性格啊。”
林深把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扔:“你对她评价还挺高。”
“这么说她跟你哥还是真爱了。”
真不真爱的林深不知,但是林深知道程安安跟林牧之前肯定是存在着交易的,至于双方的筹码是什么,显而易见。
许启平知道林深不喜程安安这个人,也不打算再跟他继续说下去了,毕竟人看人总是看的角度不同,他作为公司的领导看的自然是程安安的工作能力,至于其他什么旁的都与他无关,他也不感兴趣。
问他:“那你来找我什么事?让我开了程安安?她已经离职了。”
“我知道,在楼下遇见了。”
许启平心中了然了,难怪上来的时候脸那么臭,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林深来找许启平是为了林珊的事情,许启平有个双胞胎的妹妹,是江城有名的心理医生,自己开了咨询室,但是为人随性,只接自己想接的病人,有钱也不一定请得到。
原本林深是想自己联系许琪雅的,想着林家跟许家的交情她应该也是愿意帮忙的,可他跟许琪雅的向来是没有什么交情的,拿着秘书从咨询室问来的电话打过去却是关机的,所以这才来找许启平。
许启平听完林深的来意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跟那个双胞胎的妹妹向来是有些不对盘的,许琪雅总觉得他俗气,只知道钱钱钱,而他又嫌弃许琪雅从小知温饱富足,还来嫌弃他这个辛苦挣钱的人。
因此两兄妹的关系虽不至于因为这点互相嫌弃就生了仇,但嘴上依旧是互不相让的。
“你让我找许琪雅?”
许启平立马拒绝三连。
“我办不到。”
“我不知道。”
“我们不熟。”
林深见他这个样子,嫌弃之意攀上眉间,他从认识许启平这个人就对他嫌弃妹妹的态度十分的唾弃,虽许琪雅是骄纵了一点,但是……
林深想到这里打消了嫌弃许启平的念头,在许启平的口中许琪雅可不止骄纵了一点,而是四五六七八点。
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要不你把她电话给我,我自己联系他。”
许启平冷哼了一声,看向林深,一副你未免太看得起我的样子,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许琪雅的号码拨了出去。
没过几秒,听筒里就传来女人机械冰冷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最后许启平看在跟林深是发小的份上,打电话管许母要来了许雅琪的私人号码。
然后对林深友情提示说:“我妹仇富,你说话注意点,不要跟个土大款似的,上来就拿钱砸她。”
林深一边若有所思的想着一边就把电话拨了出去,通了。
电话铃声响了许多声后才被接起来,许雅琪慵懒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像是一幅没睡醒的样子。
“喂,你好?”语气还算是客气正常的。
林深自报了家门:“我是林深。”
结果对方来了一句:“哪个林深?”
许启平在一旁憋笑,林深斜了他一眼,想要说怎么说自己是哪个林深,毕竟长这么大没人问过他是哪个林深。
正想着,电话那边许雅琪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奥~想起来了,许启平的朋友是吧。”
林深憋着不爽应下了这个前缀:许启平的朋友——林深。
“嗯,是我。”
许琪雅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吊儿郎当起来,俨然一副你们这些俗人找仙女什么事的口气。
“找我什么事儿啊。”
林深说明了来意后许琪雅轻笑了一声:“我很贵的。”
林深听罢回答道:“价钱不是问题。”
许启平在一旁差点跺脚,恨铁不成功的看着林深。
许雅琪冷哼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就在许启平以为她要发火时,许雅琪停了笑。
“卡号发给你,一次一万,钱到账后我会联系你。”说完后补了一句:“不包售后,不包看好。”
林深在某些点跟林牧是一样的,觉得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更何况明码标价的事情处理起来更简单,也不用白白欠了别人一个情。
“没有问题。”
而一旁的许启平急了,站在林深旁边就对着手机说话,很故意的说给许雅琪听。
“我挣钱是俗,某人就是高大上了是吧。”
许琪雅听后又冷哼了一声:“你跟许启平说不要心里不平衡,我收你的钱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欠了我人情,在我心里你们俩一样俗,开口闭口都是钱。”
然后果断的挂了电话。
不过这话倒是让许启平稍微平复了一下,至少在许琪雅眼里大家都是俗物,那就不争高下了。
……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