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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那边的傅白依旧联系不上程安安,同样也联系不上林牧了,两个人的手机一个关机一个没人接。
程安安的手机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里去了还没找到,而林牧的放在房间里也没有带,自然也接不到,所以傅白只好把电话打到了云水居。
林牧进屋接电话,座机听筒握在手里刚喂了一声傅白带着些恼意的语气就传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的手机都联系不上。”
傅白这人向来是傲娇的,而此刻傲娇更是十分明显,明明通话前顾暖阳一直交待他试探一下林牧的语气,是否有生气,而此刻傅白是全然忘记的了。
林牧并不理会他的傲娇问道:“有什么事吗?”
傅白在医院走廊气得想跺脚:“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找到程安安让她联系我吗?”
程安安也走了进来,安静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头低垂着,似是在等林牧结束通话后继续刚才在房间内的话题。
林牧将听筒才耳朵上挪开些,然后看着程安安道:“程时的出仓时间定了。”
本来这件事是昨天就应该告诉程安安的,可是……
林牧没再继续想下去,把座机听筒递给了程安安,然后自己离开了。
林牧回了房间,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显示着多通未接来电,其中大部分都是傅白打来的,还有宋延打来的,林牧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两点打来的,想来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否则宋延是不会在这个时间联系他的。
林牧拨了回去,宋延接电话的速度向来是很快的,铃声响了一声就接起。
“先生,工地那边出事了。”
“你现在在哪?”
“我已经在工地上了,建局的人也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林牧沉默了三秒后回道:“我现在过来,”
……
昨天晚上顾暖阳没有在云水居,直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出现,而昨天晚上出去时也并未告知管家是去了哪里,所以现在管家有点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林牧。
见林牧已经换好衣服出现在前厅管家思虑再三后还是告诉了林牧,毕竟林牧之前特地叮嘱过的。
“顾小姐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
林牧整理着袖口的衬衫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记得昨天出门前顾暖阳是已经回来了的。
“打电话了吗?”
“已经打过了,关机。”
又是关机,林牧现在不太能听到关机这两个字,大概是昨天晚上反复拨打程安安的手机时听得太多了。
“最近附近不熟悉的人出现过吗?”
管家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的,自从上一次网络上出现在云水居拍到的照片后特意加强了安保,并且周围的监控也都是不会关的,有什么可疑人的话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的。
“没有。”
前厅内程安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捧着座机听筒讲电话,林牧迈了步子走过去,然后朝着程安安伸出了手,程安安有点没反应过来,有些愣的看着林牧,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林牧的掌心。
林牧舒展开眉头,有些想笑,啧了一声后道:“电话。”
程安安的脸立马染上了红晕,她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美色迷住了才会做出这么蠢的动作,林牧朝着她伸出手怎么可能会是想牵她呢,程安安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程安安,你是猪吗。
悻悻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将听筒递到了林牧的手上。
林牧接了过来贴在耳边:“喂,傅白。”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傅白的声音,而是有点稚嫩且有点虚的声音,是程时的。
“您稍等一下,傅医生去上洗手间了。”
“……”
林牧伸手在座机上按了一下,长方形的显示屏亮了起来,显示的电话号码是傅白的,他只好等着了。
或许是程时为了不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主动问候了林牧的身体是否安康。
“您身体还好吗?”
这话听起来挺奇怪的,毕竟也没人一上来就问他是身体怎么样,不过是出自程时就不奇怪了,林牧还是回答他说:“挺好的,你呢,傅医生说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这件事是程时这段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事情了,所以被林牧提起也难掩喜悦,就连语气也有些神采飞扬的意思:“是啊是啊,我姐说您帮我找了学校,谢谢您呢。”
“不客气。”
程时似是还想说什么的,只是旁边传来了傅白的声音,问他是谁,程时支支吾吾的没答,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牧才好。
傅白从护士手中接了自己的手机过来看了一眼,依旧是云水居的座机号码,于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程安安?”
“是我。”
听到林牧的声音,傅白的傲娇熄灭了几分:“怎么了?”
“顾暖阳在你那吗?”
傅白握着手机走了两步,还是如实说道:“在我这里。”
原本以为林牧是来兴师问罪的,傅白都已经做好准备和想好台词开始辩解了,接过就听到林牧风轻云淡的传来一声:“好的,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程安安还埋着头坐在沙发上,林牧垂眸看了她一眼,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建局的人,想来肯定也是说工地上的事情,林牧挂断了没有接。
然后看着程安安开口道:“你的手机呢。”
“不知道,可能昨天晚上掉了。”
“是要去医院吗?”
程安安点了点头。
“那走吧,我送你去。”
程安安连忙摆手,天知道她现在有多么不想跟林牧单独相处,于是说道:“我可以自己开车去。”
林牧问:“你昨天开出去的车呢?”
“!!!”程安安把早就把这回事忘记在了外婆家了,有点心虚。
“好像还在四馆一中心附近。”
“我要路过那附近,你跟我一起去把车开回来。”
听林牧这个口气,程安安是非得跟他一起出门不可了,程安安虽然是真的很不想,不过抵不住那车是林牧的,就那么丢在那里的确是不太好,于是只好妥协了。
……
他们出门的时间恰好是错开了早高峰的,所以路上的车也不算多。
程安安一路上都在假装四处张望,尽量避免目光跟林牧对视在一起,可她又暗自感叹事情的走向有些神奇。
清晨醒来时她是害怕且心虚的,甚至已经做好了林牧会发火的准备,已经做好了被他嘲讽被他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再或者是要她滚出自己的视线亦或是离开江城。
可是那些都没有如期而至,反倒……
程安安用余光偷瞄了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林牧,她想过了一百种可能,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林牧还能心平气和的搭她去开车。
经过路口时恰逢了红灯,是个长达两分钟的红灯,林牧踩了刹车就从旁边的盒子里拿了手机来看,不过手机上的内容让他沉了脸色。
索性不再看了,反正也正在敢去的路上,于是又将手机扔回了盒子里。
手机落入盒子时发出嘭的一声响,在安静且封闭的车内尤为的清晰,把原本就有些心虚的程安安吓了一跳,然后有些慢半拍的转头看林牧,那眼神有些哀怨和无辜。
不知怎么的,林牧觉得今天的自己有点奇怪,总是在程安安看向自己时会消了心中情绪,难过的也好,生气的也好,好像一下子就恢复了往日平淡,可这种感觉让他有点不适应。
于是开口问道:“还记得车停在哪里吗?”
程安安想了想说:“记得的。”
“车钥匙带了吗?”
程安安摸了摸包:“带了。”
“昨天为什么去喝酒,还跟许启平在一起。”林牧觉得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在洪诺晚宴程安安还躲许启平来着,怎么一段时间不见都发展到可以一起去喝酒的关系了。
话题转的太快且直接,程安安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答,直到前方路口的绿灯亮起,车子再次启动开出去后才正欲开口,却就被林牧的手机振动打断了。
林牧依旧没接,放任手机在盒子里嗡嗡作响,程安安原本是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结果林牧仍坚持的又说:“你继续说。”
“……”
眼见是逃不过去的了,程安安开始东拉西扯了。
“今天的天气好像还挺不错。”
林牧睨了程安安一眼,勾唇笑了笑,哪里不知道程安安心里是什么小心思,不过既然她不想说,林牧倒也没有再逼迫他了,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把什么东西给了什么人了,足以让程安安情绪失控的。
到了四馆一中心停车场附近林牧靠边停下,程安安十分迅速的就解了安全带下车,然后绕到驾驶位边有些狗腿且虚伪的笑着跟林牧再见。
“林先生,谢谢呢,您慢走呢。”
林牧原本的确是着急赶去工地的,不过忽然就不是那么急了,将胳膊撑在车窗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程安安。
林牧的衬衫是没有扣到顶的,随着他的动作领口处微微褶了起来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不得不说好看的人连锁骨长得都是漂亮的,而程安安的目光恰恰好死不死的落在林牧的喉结下方,哪里有个微红的牙印。
那样刁钻的角度自然不会是林牧自己咬的,程安安很是不自然的将视线挪到了别处,脸上却沾染了热度,她是罪魁祸首。
虽说是很细微的动作,可还是被林牧察觉了,他收回撑在车窗上的手然后整理了一下领口,在车窗摇起前丢下了一句:“程安安,好好想想要赔多少钱给我。”
然后未等程安安反应过来就驱车离去了,程安安的确有点慢半拍了,她心里有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林牧好像不是那个高冷的林牧了。
……
林牧驱车赶到工地上时已经围了一些人了,都在絮絮叨叨的叙述着发生的事情。
这块地拍卖时是还在进行拆迁工作的,虽说是已经接近了尾声,可也仍然有那么几户人家是不愿意搬的,大约有那么一两户死扛住不搬大抵是想多得到一些赔偿罢了,不过倒也真也有那么几户不想搬是因为舍不得住了近一辈子的地方,不管是哪种态度都是十分强硬的。
自古以来推进城市建设都是一个摧毁的过程,有高楼平地起首先就需要那个地方变成一片平地,其实找来那些几十年前的照片作为对比,现在的江城可以说是面目全非的了。
一幢幢林立的高楼和不断扩建的城区,虽不能完全说它就是好的,但也不能全盘否定它就一定是坏的。
在各项手续都办妥后,林牧是安排了宋延配合建局的拆迁和安置的工作,以及一系列后面的赔偿之类的问题,原本也算是进展顺利的,那些守着情怀的在劝说下也有了松动的态度,可那些死扛着想要钱的却是贪得无厌的。
其中就有一户最为典型,原本已经谈妥在每平方给他们增长合理范围的金额,却又在去签字时临时又反了水,而反水的理由却是:既然他们能答应一次,那赔偿肯定还可以更多。
在反复谈判中无果后,又见最近又签字搬走了几户后,这户人家开始有些着急了,一着急就想出这个威胁的法子来了。
江城的居民自建楼大多都是欧式小别墅样式的,楼顶都是琉璃瓦盖起来的三角形房顶,正值太阳高挂,阳光将暗红色琉璃瓦照的有些刺眼,而那户的女主人就撑着一把伞坐在房顶的天窗上,头上还系了一个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东西。
阳光太刺眼了,林牧用手掌挡住了头顶的光试图去看清那系在头上写的是什么,可是因为那人是背着光的所以无果。
便问宋延:“写的什么。”
“誓死不屈。”
“还有几户没有搬走的?”
“还有三户,都以这户人家为首在死扛着。”
实在是太刺眼了,林牧放弃了,索性将目光收了回来,昨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没睡,这会儿盯着光久了难免有些晕眩,身子也跟着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宋延见状立马扶了他一下:“林先生,还好吗?”
那阵晕眩过去后林牧揉了揉眉心的位置沉默了良久,许久后说道:“他们要什么条件。”
“人口一套三居房,每平米要高出市场价三千。”
“他们家房子测量后一共多少个平方?”
“近八百。”
“几口人?”
“四口。”
林牧听完后有点想笑,还挺贪心,原本按照江城的规定,每个人口可以得到五十平米的成本价限购,拆迁赔偿则是按照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四十来进行拆迁的。
不过林牧还是给予到了市场价百分之三十五的赔偿,并且每个人口可以得到二十平米的赠送面积以及六十平米的成本购价,可人心明显是不会满足的。
按照现在江城的房价来说,每平米就算两万,一套三居室一百二十平,四套就是四百八十平,总价就是近千万了。
再就是高于市场价三千的赔偿,算起来又能得到几百万的赔偿,再加上原本的拆迁赔偿,一下就作用千万房产和千万家产了,想来还真是值得搏一搏的。
不过这样的要求,怎么看来都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就连围观的群众都对此议论纷纷。
……
旁边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随后耳边响起来嘭的响动。
林牧看了过去,原来是那坐在天窗边的女主人不小心蹬了一块琉璃瓦下来,不过那人也吓得不轻,脸色都变了变,就连手里的伞都掉落了下来。
不过很快又有人从天窗里面重新给她递了一把,还是带黑胶的防晒伞。
外面的温度越来越高了,可是看热闹的人依旧没有散去,反而还增加了,林牧只觉得晕眩感有上来了,并且他在这样高温的炙烤下有点困了,虽然不应该,可是他的的确确的是犯了困。
于是交待宋延:“必要时候可以不用那么仁慈,让拆迁队的辛苦一点日夜换班赶一下进程,还有周围的水电什么的,这么老旧的线路现在不联系电力公司的关电改造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完后又仰头看了一眼那坐在天窗上的中年妇女继续说道:“让消防队的同志们在下面支好气垫就行,这么热的天不用在这等着她跳。”
毕竟对方很明显的为财,自然是不会轻生的,但是保不准踩踏了或者中暑什么的意外跌落下来,虽说这样的高度摔下来是达不到要了命的,可要是伤了哪里总归是对此次工程不利的。
交待完这些后林牧就径直回了车上,原本是想自己开车的,可状态不是很好,觉得很困,想了想又把宋延叫上车:“联系建局的人过来盯着,你送我回公司一趟。”说完话林牧就头微仰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不过刚有些昏沉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下车时他并没有拿手机,所以依然是放在驾驶位旁边的盒子里的,震动声在塑料制的盒子里尤其的清晰,听得人有些头皮发麻。
“林先生,是珐国那边的电话。”
林牧明显的不悦了,不过还是睁开了眼睛从宋延手中接过了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倒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是那边公司的事情,却没想到会是他。
林牧的语气自然是不好的:“什么事?”
对方的语气显然也不好,不过没有林牧那么明显:“她去找你了?”
“谁?说重点。”
对方也不介意林牧的语气,而是换了个似是威胁的语气:“林牧,作为朋友你应该是跟我站在一边的,而不是帮她瞒着我。”
“你们都是朋友。”
“让她回珐国来,最晚秋天,否则……”那人的话没说完,可林牧大致也领会到了,毕竟作为多年的朋友,那人的脾气秉性他也是了解的。
林牧没说话,短暂沉默后对方先收了线,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日历和时间。
顾暖阳的确是来国内很久了,况且同住云水居,程安安嘴上虽不说,可林牧也能看出来,对于顾暖阳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要让她回珐国吗?林牧没得到答案,想来也只有顾暖阳自己愿意回去才行,可既然那人来了电话,应该也是由不得她自己选了,林牧又靠回了座椅上,陷入了睡眠。 余生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