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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天生凉薄

余生不负遇见 白丁 9429 2021-04-06 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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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夏的梧桐已经开始有些掉落了,路边零零散散的躺着些梧桐树叶,程安安想起小时候在课本里学过——梧桐树叶像手掌。

  永州那会儿是没有梧桐树的,街道两旁的大多都是香樟树,她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来江城看到这些高大梧桐树时的激动,可惜来时是冬天,所有的树干都是光秃秃的,所以也未能见到。

  还是后来程母带着程时再次到江城看病回去后程时就像护着个宝贝似的从书里拿出来一片梧桐叶,然后笑嘻嘻的说:“姐,给你给你。”

  接过来时程安安眼眸是潮湿的,其实她倒也不是说有多喜欢,只是从未见过,初见觉得新鲜才激动些罢了,或许是那时年纪小还不懂得如何收放自己的情绪,才会将所有的情绪都浮现于面被人一目了然就窥探了去。

  医院内依旧是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程安安买了早饭带过来,给程时送过去后想着给傅白送过去的,到了傅白的办公室门口门并没有闭合,所以她轻轻敲了敲门便推开了。

  傅白不在,但在的却是顾暖阳。

  关于昨夜顾暖阳未归的事情程安安是不知道的,所以见她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可目光还是下意识的落在顾暖阳的颈间,红色的绳子依旧是挂在她的脖子上的。

  见傅白不在,程安安与顾暖阳共处一室又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开口道:“傅医生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正欲转身走就被顾暖阳叫住了。

  “程安安。”

  程安安觉得顾暖阳似乎很喜欢这么联名带姓的叫她,听上去生疏极了,不过她们本来也就不是熟络的关系。

  顾暖阳见程安安止了步子继续说道:“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本意,昨天晚上你一直没回来林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

  昨夜程安安一直未归,林牧就坐在前厅,面上虽是如常,可一遍遍拨打着程安安关机的手机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而那样的林牧是她过往多年都未曾见到过的,似是因为担心,让他有了些烟火气。

  认识林牧的时候刚好是在他二十岁的年纪,那时候的林牧在珐国的金融圈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了,不过真正见过他的人倒是不多,大多数的人都觉得他傲慢无礼,对他这样冒头的新秀也是不看好的,觉得扑腾不了多久就荟淹没在历史长河里。

  毕竟已出现如昙花一现的人在金融界来说太多了,谁又知道林牧会不会是下一朵昙花呢。

  而顾暖阳第一次见到这个别人口中傲慢无礼的人时他正蹲在中国城一个店铺的门前端着一碗面吃得正香,那个碗真的很大,每次林牧低头吃面的时候顾暖阳总觉得他把脸都埋了进去,有点喜感。

  可就算是这样,林牧的眉眼神情跟同样蹲在旁边吃面的宋延也是不同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他的冷淡跟脱俗,即使是做着跟普通人一样的事情,他也是中间最瞩目的那个。

  即使后来他们在来往中熟络起来,林牧虽说也会同他们谈笑,偶尔也会做出一起幼稚说不通的举动,可他虽然是笑着的,可跟所有人都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要是那人进了一步他就会很自然的退一步,直到恢复如常。

  在珐国多年不是没有遇到过爱慕他的女子,其中也不乏胆大追求的,可维持了一段时间的热情后都会说:“还是和他做朋友比较好。”

  林牧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性情凉薄的,想来所有的热情都是给了家人的,再也匀不出来丝毫给别人,可是面对程安安时的林牧似是少了凉薄,多了些温情,或许连他自己都是没有察觉的。

  兴许这世间所有人都一样,都是逃不过当局者迷四个字,因为彼此的距离太近了,所有的一切都太过于唾手可得了,所以才会忽略了这些细微的改变。

  ……

  对于顾暖阳突如其来的解释程安安有些形容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是不可思议吧。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笑着回了头然后说道:“顾小姐,你多想了。”

  顾暖阳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傅白握着手机一脸焦急的小跑了过来,然后看程安安也在换了种她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什么,说罢后只见顾暖阳的脸色有些微变,很是为难的把电话接了过来。

  程安安见自己多余了出来,于是将早饭放在了进门处的柜子上就离开了,身后有跟上来的脚步声,她听得出来是傅白的,显然是有话对她说。

  傅白一直跟着她回了之前住的病房,很显然的已经打扫过了,之前程时睡的病床边增添了一些仪器,许多东西也被清了出去,包括那张陪护的床。

  进了病房程安安将自己的包挂到墙上的挂钩上,然后双手环抱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傅白:“说吧。”

  被识破意图的傅白倒是没什么尴尬的,只是笑了笑后说道:“我替她向你道歉,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等你弟弟出院我们就会回珐国的。”

  “顾小姐刚才已经给我解释过了。”虽然听起来很是委婉。

  傅白也学程安安的样子靠在了她的旁边:“程安安,有些人的人生是需要所有的事情都靠自己争夺才会有前路和光明的。”

  程安安不太明白傅白跟她说的这些,不过也不想深究,而是说道:“你喜欢顾小姐?”

  傅白没有否认,反倒是笑了,承认的很干脆:“算是吧。”

  “以你的条件可以试一试。”

  傅白止了笑意,眼神中有些迷离的看向了窗外,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许久后才缓缓开口:“有些人注定是要输给出场顺序的,早一秒不行,晚一秒也不行,得刚刚好。”

  那么那个刚刚好的人是林牧吗?程安安这么想着心思被傅白看穿了去。

  “那个人也不是林牧,林牧在顾暖阳的人生里没有参与过出场。”

  程安安有些听不明白了,按照傅白这么说林牧心中是没有顾暖阳的,可昨天顾暖阳说的话还字字句句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顾暖阳单相思?那么那个平安扣又是怎么回事。

  程安安有点乱了,理不清的乱,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

  ……

  程时出仓的那天林牧也来了,放晴了许久的江城下了雨,将整座城市都冲刷得很干净,似是有些新生的意思。

  因为程时的细胞数量一直都增长的不错,所以出来的那天精神也不错,出了脸色依旧苍白些,身体也依旧单薄些,可程安安还是开心的。

  这些都可以慢慢的补回来,她不着急。

  不过让程安安没想到的是程青松会特地打来电话询问程时的状况,接到电话时程时刚被安置上病床上,护士正在往他身上贴东西。

  程安安的包就挂在墙上,里面的手机不停地响了几次,好不容易等她腾开手去接,却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愣住了。

  等铃声再次响起时程安安接了起来,她有点紧张,不过好在说话的是刘芹。

  “安安啊,小时怎么样啦,我们听阳阳说今天出那个什么房了是吧。”

  程安安轻声应了一声:“嗯。”

  刘芹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然后着说:“本来我跟你叔叔想去看看的,可是前几天有个客人因为去爬山迷路了,你叔叔出去找把腿摔了,也来不了了。”

  刘芹的话音刚落紧接着程安安就听到程青松的声音传过来,虽然有些小声,可程安安还是听得很清楚。

  “我可没说去,你别乱扣帽子。”

  两人在电话那头争吵了起来,最后刘芹把程青松的声音压制了下去,继续跟程安安说道:“我让你哥给你们带了一只鸡,是我特意去城里找人抽了真空包装的,不过你拿到以后就给它炖了,不要只给小时一个人吃,一只鸡俩腿,你们俩一人一只,你哥不吃。”

  程安安露了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就红了眼眶,甚至还能清晰的记起小时候刘芹总是趁爸妈不注意偷偷给她塞钱,那时候大家都穷,刘芹也跟村子里所有的妇女一样是靠着苦力挣钱的。

  可偶尔遇见了刘芹总是会对她笑的,然后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细细回想来,刘芹大概是在母亲离世后给予过她最多温暖的人了。

  “谢谢婶婶。”

  刘芹笑了笑:“安安啊,照顾好自己。”

  “好的。”

  挂断电话后程安安的视线忽然就被雾气模糊了,大概是这样被长辈关心的感觉有些久远了,她忽然有点想妈妈了,那个全天下最温柔的女人。

  程安安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那是母亲还在世时在永州寺庙斥了巨资给他们求的,程安安一个,程时一个,她记得因为是开了光的所以售价是十块钱一根。

  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可不就是巨资,买的时候还特意买长了一些,避免长大了就不能戴了,现在想来他们的妈妈还真是有远见呢。

  等情绪恢复了会儿,程安安揉了揉鼻子将手机又放回了包里,转身时林牧正坐在程时的床边给程时套衣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眸中也有色彩流转。

  妈妈,那是我爱的人呢。

  程安安心中对林牧开了一朵花,每次看到林牧笑时都会觉得似是有芬芳包围住自己,温暖了岁月与微风。

  想和他过下去吗?这样的念头萌发而,程安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得到了答案。

  想的,想和他就一直这般岁月静好的过下去,任凭时光匆匆。

  ……

  自从程时从无菌仓房出来后程安安就很少回云水居了,她又恢复了往常夜里要定好几个闹钟,每隔两个小时就要起床看一次程时的习惯。

  不过因为陪护的床被撤走了,所以她留宿医院睡得就是沙发,倒是顾暖阳,那天就回了云水居,期间还来看过几次程时,并且程时还挺喜欢她。

  又是在一个闹钟振动的夜晚,程安安蹑手蹑脚的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程时的床边想探他的鼻息,可手刚伸到一半就听到程时幽幽开口道:“姐,你睡不着吗?”

  对于程时这种状态程安安是高兴的,程时现在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有的时候趁她不在还会自己下楼散步,不过要是被程安安发现都一律给拖拽了回来。

  程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按亮了灯:“姐,要不你回去吧,你睡不好我也睡不好。”

  程安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他的弟弟让她回去吧。

  程安安故作委屈:“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里。”

  程时立马开始转移话题:“姐,今天白天宋先生来医院看我给我带了一些学校的资料,我还不知道选哪个好。”

  程时从无菌房出来后的第一次骨穿结果很理想,虽说肺部有些轻微的感染,再加上那些特效药带来的副作用也是让他出来的那段日子有些不好受,不过目前治疗的结果还是很理想的。

  程安安一脸欣慰的笑着摸了摸程时的头,也不再跟他去计较让她回去的事情了。

  “这么想上学吗?”

  程时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是啊,我同学都上高中了呢,我还得从初中开始上。”

  “还记得你的同学?”

  “总有那么一两个是记得的。”

  程安安记得在永州时程时的同学还去医院看过他,后来他们来了江城自然也就没有了联系,想来也是不错的人,才会让程时一直都记着。

  程时说着说着脸上忽然染上了红晕,然后动了动盘坐着的腿靠近程安安道:“姐,那个顾姐姐明天还来吗?”

  程安安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不是今天才跟宋先生一起来过。”

  “那姐姐长得好看呢。”

  “姐姐长得不好看吗?”

  “姐姐长得好看你又不能嫁给我。”

  “那人家就能嫁给你了吗?”

  “姐,咱妈以前最爱说的话是什么来着。”

  程安安笑了出来,想打程时一下却又舍不得下手,只好捧着他长了些肉的脸搓揉起来,她怎么会忘记呢,以前妈妈经常对他们的话。

  只要有梦想,总是一步步走下去也不会太难的。

  ……

  程安安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林牧了,就算偶尔回云水居也是见不到的。

  林牧忙,听宋延说起过是因为拆迁的事情受了些阻碍,所以工作也没有什么进展,再加上珐国那边的公司也是频频有事,林牧往返两地也是十分忙碌的。

  程安安在连续睡了一个星期沙发后终于有点扛不住了,不得不感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加上程阳从永州回来,将刘芹再三叮嘱的鸡交到了她的手里,她不得不回云水居一趟了。

  程安安是等着程时吃了晚饭睡下才离开的,所以回到云水居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想着早上要早点到医院,所以程安安还是忍着疲惫把鸡处理好放到了火上,然后给手机调了个时间就上了楼。

  等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楼时就看到林牧站在厨房边正在揭锅盖,程安安有一种好像自己花了眼的感觉,然后站在楼梯上揉了揉眼睛,没花眼,的确是林牧。

  兴许是许久未见,程安安突然看见林牧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欢喜的,小跑到林牧面前从他手里接过锅盖放到旁边的台子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牧看着程安安的动作有点晃神,不过很快便答道:“下午回来的。”

  林牧去了珐国一星期,一直都在忙于处理各种各样的工作,并且因为温差的原因到那边第一天就有些不舒服,可是行程安排的太满,江城这边也得赶回来,所以都是吃药在应付着。

  哪知刚下了飞机,被江城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倒是有些扛不住的难受了,回到云水居后就直接回了房间休息,没想到再醒来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时间了。

  原本他倒也不饿的,来前厅只是因为房间里的水没有了,所以才来接的,结果一进门就闻见了香味,于是就寻着香味过来了,原本以为是家里的阿姨做的,结果现在看来不是。

  大概是林牧脸色不太好,再加上声音也是沙哑得,程安安不难听出他是不舒服的:“要去医院吗?”

  林牧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觉得喉间舒适了一些后才开口道:“吃过药了。”

  说话间程安安用勺子在锅里搅了搅,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四处看了看想找东西垫一下端下来。

  林牧见她四下张望,从柜子下面取了一双棉手套和塑料垫放到台上然后把锅端了下来,做完这些后又取了棉手套放回刚才的地方,正欲端着自己水要离开的。

  程安安叫住了他,从消毒柜里取了个大碗,然后拧了一只鸡腿放碗里,又用勺子添满了汤,然后端到了餐桌上。

  “您尝尝呢。”

  林牧站在原地短暂的沉默了会儿,看成程安安忙碌的背影,眼中情绪有些变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坐到了餐桌前。

  一碗鸡汤一只鸡腿都被林牧吃了个干净,其实味道挺一般的,甚至很淡没有盐味,不过林牧全程一字未发,时不时抬头总能看见程安安是在看着他笑的,有些傻气。

  程安安就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吃完以后说道:“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加点盐的,因为小时现在还不能吃盐,所以我就没放。”

  “……”林牧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碗有点想笑,很明显程安安是故意的。 余生不负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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