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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夏天总会过去的

余生不负遇见 白丁 9069 2021-04-06 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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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夏的清晨知了也是叫个不停的,似是在跟抓住夏天的尾巴做着最后的告别,所以声音也是难掩的,从半开的窗外蝉鸣声就绵延不绝的传进来。

  林牧是一夜未眠的,他有些头疼,有微风顺着半开的窗子钻进来有点凉,他起身套上拖鞋去关窗,再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地凌乱的衣服。

  有他的,有程安安的,他赤着脚往床边的方向走了几步,脚下不知道踩住了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些扎脚底,林牧挪开脚弯腰捡起来,是那份已经不能看得结婚协议书,上面还满满的都是口红的脂粉味。

  醒目的五个大字被水渍晕染开来,可是字体依旧清晰可辨:要爱程安安。

  程安安还没醒,一头长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白皙的脖子裸露在外,嘴唇上有些细小的伤口,是牙齿与牙齿磕碰形成的,甚至不难看出是哪一颗牙。

  林牧没再继续看下去,收回自己的目光拉开床头的柜子将那份协议书放了进去。

  很明显事情的发生已经超过了林牧原本的打算,他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程安安发生什么的,可是事情发展至此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放纵。

  昨夜喝醉酒的那个人是程安安,可是林牧不会忘记不断索取的那个人是自己,甚至他还能清除的记得情动时程安安贴在他的耳边说:“林牧,你抱抱我。”

  林牧抱住了她,两具赤裸的身体索取着对方的温度,林牧隐约听到身体里的自己在哭泣,似是那么过往多年的孤独与寂寞都在深夜倾泻而出,让他难以维持着理智。

  与其说是程安安要林牧抱她,林牧觉得不如说是自己也是渴望那样的怀抱的,明显又赤裸的是给予到对方,有私欲,有贪念,可也是明目张胆的。

  林牧去了房间内的书房,落座后印入眼帘的是那盏有些老旧的台灯上挂着的平安符,黄色的纸已经有些失了原本的鲜艳褪成了淡黄色。

  林牧看着看着就毫无征兆的笑了,幼时父母送他到林家时留给他的是一个平安扣,后来在永州无意又成为了程安安的资助人,她追到永州酒店送给了他一个平安符。

  在他的年龄节点得到的都是希望可以保护他平安的物件,似是在平安面前别的东西都是不值一提的,是啊,平安无疑是重要的。

  ……

  程安安其实已经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呢,她没有睁眼所以不知道时间,只知道自己是醒了,可是她不敢睁开眼睛。

  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从离开中天大厦开始,她是醉了,把那些原本该埋在心里的话借着酒劲都宣泄了出来,可她是有意识的,只是意识来不及掩饰那些话就从嘴里吐露了出来。

  她不敢睁眼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自己犯了大罪,只要不醒来就不会得到审判,所以她不敢。

  直到耳边响起了开门关门的声音,程安安才缓缓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昨天她也是在这个房间醒来的,谁能想到她今天依旧是在这个房间醒来呢。

  她不知道林牧是去了房间内的书房,以为林牧已经离开了,程安安下了床赤着足拾起地上属于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不知怎的,她有点麻木感,是那种害怕后的麻木感。

  是的,她爱林牧,却不敢同他提及,她害怕得到的是冷漠的回应或者是理智的拒绝,害怕听到那些种种不合适的理由出自林牧的口中将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程安安也曾在没遇见林牧时想过自己应该成为更好的自己出自在他面前的,见到他后更是贪心的想过要是自己能站到他的身边,同他一起感知四季变化,陪他喜怒哀乐。

  程安安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那种麻木感随后变成了难过充斥着她的胸腔,她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就如同林牧说的那样,是她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规则。

  听到房间内发出的动静,林牧从沉思中回过神,然后起身打开了书房的门,程安安还维持刚才的姿势坐在地上,身上还挂着半套着的绿色短袖在发呆,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林牧。

  房间内是铺了地毯的,并且林牧也是光着脚的,所以一步步靠近程安安时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所以在他开口说话时为了避免吓到程安安,林牧还十分刻意的咳了一声,但还是吓到她了。

  程安安慌乱的回头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还没穿好,于是赶忙把短袖套上,同时也把头低了下去,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牧,她甚至觉得林牧应该是厌恶自己的吧,给他带来了麻烦。

  程安安不说话,林牧也未开口,程安安就一直维持着坐在地毯上埋着头,而林牧则是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程安安,两人僵持不下,可程安安却有些压迫感。

  最后还是程安安先败下阵来,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对不起。”

  林牧微皱了眉头,如果说要找一种动物来形容程安安的话那应该蜗牛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动不动就只会把自己缩回到壳里去,又变成了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

  偏偏这个样子林牧是最不喜欢的,他觉得她不该是这样的,这样的年纪该是肆意张扬绽放的时候,有的时候林牧甚至会觉得程安安像个老人,喜欢藏着自己真实的情绪去迎合大家的情绪。

  “为什么要道歉。”林牧开口声音也有点沙哑,倒也不是难听,甚至还有点性感。

  程安安不说话了,林牧也不急,耗着耐心又问了一遍:“程安安,为什么道歉。”

  程安安着急的时候就想抠自己的手,试图用疼痛换来一点清醒,可是林牧演技手快的抓住他想要抠手背的手强迫她跟自己对视着,又问:“为什么要道歉。”

  林牧倒不是真的想要一个问题的答案,可是想要什么自己也说不明白,只是程安安一开口就道歉的话让他有点不舒服。

  程安安没地方退了,只好开后缓缓的答道:“我不该越界的。”

  林牧忽的笑了,是那种被气到后的笑,他松开了程安安的手,拉了个椅子坐到程安安的身边坐了下来,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着,也是林牧说不明白自己这么做事为了什么。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程安安又不说话了,不过倒不是因为逃避,是因为她真的答不上来了,怎么办?她不知道,难道对林牧说我会对你负责的吗?

  想到这里程安安有点想笑,觉得自己好像心理素质变好了一些,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想笑话。

  于是把问题抛给了林牧:“林先生觉得我该怎么办?”

  林牧看了程安安一眼,自然是知道她心中的打算的。

  “我是要你说。”

  程安安只好说道:“我会从云水居搬出去,我会……”

  林牧接了她的话:“你会离开江城?你会从此不出现在我的眼前?程安安你似乎忘了你签过的那份协议上写的是什么,况且你弟弟在医院,你觉得你能离得开我?”

  拿蛇捏七寸,很明显林牧对程安安的七寸是再清楚不过的。

  协议上写的是什么程安安自然是没忘的,甚至她还随时带在身上的,以便用来提醒自己他们的关系只不过是一致协议,可是再怎么提醒都没用,没遵守住的那个人还是她。

  最后程安安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要不我赔您钱?”话一出口程安安就想抽自己。

  现在她的钱都是林牧给的,况且但凡她是个衣食富足的人此刻肯定是要站在受害者角度让林牧负责的,这么好的机会全都是因为她没钱。

  不过林牧倒是真的笑了,心情都跟着愉悦了几分,倒是起了几分调侃的意思:“程安安,那你打算赔我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可以参考价。”

  程安安还来不及跟他问清楚价格,原本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应该讨价还价一番的,可是还未开口就有人敲了房间的门。

  是管家,说是沈雅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林珊。

  ……

  沈雅说是特地来看他们的,手里还拎着些东西,进了门就交给了管家,然后笑着说道:“你外婆前两天来了,说是有些想你,本来是想来看看你的,可是又怕你工作忙,所以就让我给你送些东西过来。”

  这话林牧自然是不信的,因为他是养子的原因在法律上也是享有继承权的,所以外婆在外婆看来是他的出现分走了林家的大半财产,所以对他向来是不待见的,更别提什么想他了之类的话。

  不过林牧还是说道:“替我谢谢外婆了。”

  沈雅似是意识到了借口找的不好,笑得有些尴尬,也没有再继续把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转移到了程安安的身上,见程安安脸色有些不是很好,就关切的拉着她的手说道:“要好好注意身体啊,晚上少熬夜什么的。”

  尴尬的的那个人换成程安安了,而显然林牧并没有打算救她,而是对着程安安开口无声的比着口型:好好沟通。

  说完后确认程安安是接收到了,然后朝着院子里走去了。

  程安安有些无措,她不太会跟别人相处,尤其是长辈,毕竟她觉得沈雅有些热情的过了头了。

  正心情复杂着就听见沈雅问她:“你弟弟好些了吗?本来我们应该去医院看看的,可是问了林牧几次他都让我们不要去,说是怕你尴尬。”

  程安安笑着,心里算是感谢了一下林牧,这要去了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

  “好些了,再过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那应该是和你一起住在云水居吧。”

  程安安点了点头,底气却有些不足:“是吧。”

  要是放在之前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质的变化,她不太确定了,但也只好这么答了。

  沈雅好像是不死心一样,非得拉着程安安拉些家常话的,得知程安安在永州还有亲戚后更是面露喜色,连忙道:“那应该两家人一起吃个饭的吧,你们林牧都结了婚了,我们却连双方的长辈都还没有见过,说来到底是不合礼数的。”

  “……”程安安不知道该怎么答了,且不说她并没有告知程青松跟刘芹都还不知道她已经结了婚的这件事,况且程青松应该不会对她嫁不嫁人感情需的。

  更别提什么两家人一起吃个饭这种事了,毕竟在程青松的眼里在程安安的养父离世那天他们就早已不是一家人了,林牧留给她的这题太难了。

  于是半躲着去了走廊边,她想找林牧回来,也是一眼看去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林珊跟林牧,只好住了嘴,还是老实的解决自己的难题吧。

  如果说前几天在林家看到林珊时她只是有些平静的话,那么今天见到的林珊似是有些呆滞,坐在院子里看向一个角落良久都不会挪开。

  林珊的头发是扎着的,编成了麻花辫,发尾处还绑了一个装饰着一朵向阳花装饰的皮筋,是林珊喜欢的花。

  绑起来的发间依旧夹杂着醒目的白发,从背影看过去竟然像极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毫无一点年轻人的生机。

  而上一个林牧觉得像老人的是程安安,可是却是同林珊完全不同的,程安安是那种经历了生活苦难被生活磨平了一切的棱角甘心屈服于世俗下的一颗心像极了老人。

  林珊不同,现在的林珊无论是白了一半的头发还是言语亦或是下意识佝偻的身子都没有了往昔的风采,她学了二十年的舞蹈仪态是一直都保持得很好的东西,而如今却好似在一夕之间丢了所有。

  林牧在林珊丢失的所有中看到了自己的绝情与冷漠,或许严格说来他也算得上是凉薄之人,他对林深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的冷漠,可又如何真的能做到视而不见。

  林牧走近她,脚下踩住了一根树枝,然后发出断裂的声音,他明显的看着林珊的背影惊了一下,很明显她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的。

  林珊回头看见是林牧露了笑,却有些苍白无力,声音却是柔和的:“大哥。”

  兴许是林珊太平静了,平静到同往常的她形成了太过于鲜明的对比,甚至今天的她到云水居来都没有踏进屋里一步,进了门就找了院子里就近的桌椅坐下,都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林牧有些担心:“珊珊,你最近怎么样。”

  这个最近用的有些不恰当,毕竟他们前几天才在林家碰了面,可也仅仅是碰了面而已,连话都没有搭上一句。

  林珊维持着那个苍白的笑答道:“挺好的。”

  林珊没有说谎,她是挺好的,有在好好的吃饭,有在好好的看医生,有在好好的吃药,也有在好好的生活,可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她是想笑的,可是露了笑却是僵硬的,她只觉得她不是她了。

  林牧伸手抚摸了林珊的头,小的时候林珊最喜欢林牧这么安慰她了,甚至有的时候会故意的掌着林牧的手将自己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然后再大声的放肆笑出来后便没事了。

  林珊感觉到自己头上的手先是愣了愣,然后笑着拉着林牧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盖住自己的眼睛。

  缓缓的开口道:“大哥,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懊悔的有忏悔的,也有无能为力的,就像是在许家同许琪雅说过的一样,人人都要她不爱林牧了,可是自己却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笑话。

  想牢牢的把林牧握在手里,留在身边,最后伤得却是自己,同样伤了的还有林牧,虽说林牧同林家走至如此疏离并不全是因为她的原因,可是也多多少少是有她的原因。

  “我会想起我们小时候,每年夏天二哥从国外回来,我们都会凑在一起,那时候的我们多亲密啊。”

  怎么一转眼他们就长那么大了呢,再也不能把对方占为自己的私人用品了。

  清晨的阳光终于露了出来,落在林牧的手指上,落在林珊的头发上,落青青的草地上,而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了,这个夏天是林牧渡过最难熬的一个夏天了。

  “夏天总是会过去的。”

  林牧将一只手握了拳垂在身侧,他有些难过,回头之际就看到程安安同沈雅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目光是看着自己的,林牧看过去时正好同她的眼神撞在一起。

  程安安没有回避,而是赤裸又大胆的看着林牧的悲伤,然后眼中满满的都是关切,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然后同样对他比着口型:怎么了?

  林牧没应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程安安身处阳光下,阳光将她的眸子照耀成了好看的褐色,林牧看到程安安的嘴唇又动了动:还好吗?

  林牧想兴许是今天的阳光真的太恰到好处了,将程安安整个人都包裹在温暖里,他似乎又听到了身体里的自己在说话。

  他对自己说:就这样吧,就是她吧。

  沈雅来的匆忙,离开的也匆忙,好像真的就是单纯的来给他们送点东西,离开时沈雅拉着林珊走的有些快,林珊有些跟不上还被脚下不平的石板路绊了一下。

  程安安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问道:“没事吧。”

  林珊抽回自己的手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上车前又看了程安安一眼,程安安也看她不明白她眼中的打量,是不同于以往带着警惕和试探的打量,而是那种好像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她这个人的打量。

  那样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了,就像要X光一样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了去,程安安有些不自在,朝着林牧身后躲了一下,林珊终于收回了目光上了车。

  …… 余生不负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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