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太子为难试着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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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得受罚,却不是现在说这些。”唐忎冷冷的道,那人立即垂头。“锦斛,父皇的口谕,是你亲耳所闻?”这句却是对另外一个人说的。
那人立即说:“蓝侍卫也在旁。”
“是。”刚刚自言要受惩罚的那人立即道。
唐忎看一眼唐询,在后者淡笑的目光中淡淡道:“我想,应该是没有人敢抗旨的。”
“那如果父皇有什么闪失,你来担当?不到十八里而已的路程。”这小子自从失忆,越发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专门和他作对。
相对于太子的出言相激,唐忎仍是淡淡的,“大哥这么希望父皇出事?”
“太子殿下。”
“王爷。”
於相虚拦唐询,无天轻唤唐忎。
两人对视半晌,方移开目光。
那御医端来一碗药,伺候昏迷中的人吃完,屋内数人先后走出来。水灵站在屏风旁低着头,谁也没有看。
有人淡淡瞥她一眼,但很快所有的脚步声都消失在门外,唐忎这才叫她进去。
他在帮皇帝擦嘴角。
“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他没说话,也没有反对,接过他手中帕子轻拭皇帝嘴角药渍,想要说别担心,可是皇帝脸色极为不好,人也不醒,他们看着都……束手无策?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说话。”
“倒不是这个,只是你若担心,又为什么不立即回宫?外面毕竟不安全,太子殿下说的有理。”皇帝身着常服,看不出伤在哪里,又是什么人敢在天下脚下动手?
“你知道父皇为何出宫?又只带了几个人在身边。”
水灵自是不知,所以才不好问。
“应该说,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所以走的时候连你二哥也没带,若带上,断不会因为几个江湖流寇聚众闹事而遭池鱼之泱。”唐忎低低的说,她听不出他话中语气,却知道他一直在自责。
“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如果皇上执意要瞒着你们什么,你们也不会知道的。”她能想到的也只是这个了,也许基于什么原因,皇帝突然不想回宫,并且也不告诉他们他所在之地,但是没想到却出事了。
唐忎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皇上受伤之后没有立即晕倒吧,是在……等人吗?”她试探着问。
“你猜到了?”
“因为你刚刚有提到口谕,那么肯定是皇上说过他不要离开这里,但是皇上为什么不醒,也不能一直拖延着啊。”
门外有人敲门,无天的声音传来。“水大人几位大人想进来看看皇上。”
唐忎即起身拉她出去,换太子守着。
南湘楼后院,种着时令花卉,水灵到底还是道:“那么你是不是要找到那个人,皇上就会醒了呢?”她一直以为皇帝最爱的是他母妃,也许他以前也是这么以为的吧……但是如今看来,不下江南的皇帝也有风流韵事,只是世人知晓还是不知晓的区别。
“那也要我知道她是谁。”唐忎微微苦笑。
“不知道的意思是?”
“在收到父皇受伤的消息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父皇心里还住着一个人。”一丝讽刺?一丝气怒?一丝冷然?唐忎语气低沉,“惊鸿一瞥而已,父皇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呢?”
他的话还未说完,无天找来,他就去了。水灵听得个云里雾里,不觉喊无法,“你别垂着个脑袋,过来跟我说会儿话。”
无法面无表情的道:“你有事问公子就行了。”
嘿这人……
“若是你家公子叫我问你的呢?”笑嘻嘻问人。
“那你问。”
……
“哦……!刚刚他说到皇上惊鸿一瞥你知道这个事情吗?”水灵知道他是一根筋,索性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了。”
无法知无不言。
水灵这才理清楚前因后果。
是她和唐忎定婚那天宴会之后发生的事,水灵听到个大概,自己将不全的情节全部脑补。
那日皇帝喝得微熏,走到御花园看到石榴花开得正好,满目的红,他突然眼红。天空中下起了雨,他依然在树下捡落花,后来被娴妃娘娘劝了回去,一觉醒来,天还未黑,他只说回御书房,却是带上几个人就出宫了。
状元郎锦斛,是他命人叫上的。
侍卫金刚是内侍徐公公叫上的。
加上皇帝,再车夫,共五个人,轻车简从出了宫去。
去到城外三十里一片空地之处,皇帝在雨中独立,不准任何人靠近。
后来天黑全了,才在徐公公的好说歹说之下,皇帝猛然回过神来一般,重振精神,往城里来。
太子奉皇后之命,派来二十个便衣侍卫,皇帝当即脸上变色命全部回去。
而唐忎的自责也在此处。
皇帝出宫,无卫早就给他消息了,他也让无卫跟着,见太子的人被遣回,他也把人撤了回来。
皇帝毕竟是秘密出宫,秘密,那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此行何干,他微微思虑,还是撤了人,毕竟暗卫保护,在某个时候也可以被人说成暗卫埋伏。
第二日一大早,皇帝就准备回宫的,刚出客栈,却在稀少的人群中发现一道倩影,甩下众人就追了上去。东街追到西街,那人像在空气中消失一般。
徐公公伺候皇帝已有十来个年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皇帝那副模样。
失魂落魄,颓丧痛苦。
从来高高在上的人,从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在行人异样的眼眸中,奔走寻人。
久寻不着,枯站良久,徐公公不敢劝。
谁也不敢说话。
皇帝自然是没有回宫。
其实应该说,皇帝伫立良久无果,转头说回宫,但是马车行出不过半里路,他又让停车。
当时马车正好停在南湘楼外。
皇帝命这里歇脚,他下午还要找人,再找一个时辰,他就真的回去。
眼见一个时辰将至,酒楼外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厮杀之声,皇帝带人过去,瞳孔猛地一缩。指着打斗处一袭水色衣裳的女子,“快去救下她!”
随行四人除了金刚都不会武,金刚属水昭手下,从来也是听命行事,没有多少主见。当下见那女子抱着头乱跑,生怕被旁边那刀剑互砍的两方人马伤到,他想也没想就抽出长剑去救人。
反正皇帝就受伤了,腹部,伤口并不深,皇帝也不是痛晕了。
江湖流寇两败俱伤,几乎死的不剩,等徐公公发现皇帝受伤再转脸去看那些人时,仅活着的几个也已负伤逃走,金刚将并未受伤的姑娘带至皇帝面前,皇帝看了良久,挥退让走。
那是一张普通的脸,不是她。
徐公公立即让金刚扶住人,他刚看到一家医馆要马上去请大夫。
锦斛说马上带皇帝回宫,皇帝两眼一瞪,说不回去,我还要找人,说完就晕了。
南湘楼二楼,大夫上了药,皇帝醒了,只是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
徐公公叫了两样小菜,却见皇帝没有吩咐,几人面面相觑,只得都退到一旁。
下午皇帝睡了过去,睡梦中喊着“小月”,喃喃喊了好多遍,徐公公这才发现,皇帝发烧了。
又熬药,皇帝糊里糊涂把药也喝了,却再没有醒。
那时已到半夜,算起来皇帝昏迷不醒胡言时正是唐忎去水府找水灵一起屋顶纳凉呢。
翌日一大早,徐公公就亲自去宫中报告皇后,并带御医出宫。
唐忎算起来,是最后知道的一个。
水灵撸清楚这些事情,不由得长叹一声。
“公子更怪自己,他今日早晨还从南湘楼经过,但是却不知道皇上就在……”
无法没有再说,因为唐忎走了过来。
“你先去吧。”
自然是和无法的。
无法退下,水灵问:“是不是宫里来催回去了?”
他摇头,“倒不是催回去,我母妃在宫里晕倒了。”
“什么?是担心的吗?”现在倒不知该怎么办了,一头是爹一头是娘,“这样吧,你回宫去照看你母妃……”
“不妥。”
他垂着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水灵问:“按道理,徐公公传话回去,不可能跟宫里说得这么详细……你怎么知道,皇上昏迷的时候念的‘小月’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就不能是很好的一个的朋友,譬如是他所亏欠的一个朋友?”
唐忎微微抬起手,像是要抚摸她脸颊,却在半空顿住,俄而只是捏了下她手心,“现在我就想父皇尽快醒过来,然后回到宫里。”
水灵这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认为,我有办法吧?”
唐忎挑眉,“你能把我喊醒,或许也能喊醒我父皇。”
水灵啼笑皆非,“喊醒你父皇这种事应该由你母妃……”蓦然没声。
他那带着期待的眼神在自己说出这句之后微微仅有一丝的愕然,剩下全是欣慰和自得。
他!——
“承认了?”
水灵反驳不得,失笑出声,“你这误会,不是一般的深。”
话是这般说,她再问关于小月的事,他不肯多说。
她一筹莫展。
无天来说,太子在一楼发了一通脾气。
对象是水靖。
水灵拧眉,“我爹爹说了什么惹了太子爷不快?”
无天道:“太子爷提议立即回宫,数位大人不予附议,太子就直接问水大人,水大人刚刚说‘稍安勿躁’四个字,太子殿下将手里捏着茶杯直接掼在地上——”
“等等我。”
水灵走得特急,以至于猛然停下脚步时后面追的人也不及收住脚,直接撞在她后背,怕她摔倒,立即拦腰扶住。
水灵认真的看着他,“凡事都有你收尾是不是?”
唐忎立即点头,“自然。”
“你确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护着我?”
“还用问?”
水灵默然。
也仅仅只是一下,径直走到唐询面前。
“太子殿下好气魄,只是不知道水大人所犯何事?”
唐询眼梢也未抬,轻抿了一口手中茶,“本太子可没有说他犯了什么罪。”
“哦?”水灵接着又哦了一声,拖得老长,这才侧身去扶人,“这就是爹爹你的不是啦,太子殿下都说你没有犯错,你干嘛跪在地上呀?小心坏了太子殿下的贤德名声。”
“灵儿别胡闹。”水靖依然低着眉目,轻轻的说。
看他不准备起来,而唐询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水灵反而笑了,“敢问太子殿下,为人儿女者,这重中之重是什么?”
唐询淡淡刮她一眼,“百事孝为先。”
“太子殿下说的极对。”她拉过唐忎,微微笑看去,“难道你们皇家就不是吗?皇上还昏迷不醒,雍王殿下担心的脸色都一直苍白着,我看太子殿下却很悠闲呀,一杯茶水不够味儿,又叫人重新换一杯,这还有力气在这里惩罚朝臣,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殿下是很乐意——见到什么呢?”一顿之后缓缓吐出五个字,果然唐询脸色一变,旁边於相已经指着她要叫她的名字,她立即又道:“小女子言语之中多有冒犯,还请太子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女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请看在雍王殿下是您的兄弟的份,饶过小女子吧?您府上的一位侧妃娘娘还是出自咱们水府呢,这渊源深着呢。”
唐询这才认真打量此女。
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藏着一抹威胁的气息,好像他不马上放过她爹爹,她就要跟他鱼死网破似的。她凭的什么?一股冲动劲儿吗?可笑。
“当然了,太子殿下肯定认为捏死小女子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这样也许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也就没人知道了,毕竟雍王殿下是铁铮铮的汉子,不像女儿家,舌头长。”在他起身要做什么之前,她淡淡的道。
唐忎冷眼看着她下跪。
一直一言未发。
这时候唐询朝他看来,面色难辨,他略一拱手,说道:“臣弟自然不会乱说。”
唐询眸中蕴着怒火,像要把什么焚烧殆尽,在周围数位朝臣好奇的目光下,只能将一切情绪压制。
缓缓一笑,“本来就没什么事,你们一个二个都跪在地上做什么?都起来吧。”
他话音一落水灵立即起身,往唐忎面前一站,挡住他想动的身子,“我爹爹年纪也大了,这可怎么好?”
水靖刚刚撑在地上的手一顿,身子没有再动。
她淡淡的看着唐询。
唐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叠风。”唐询把茶杯往桌上一扣,沉闷的一声响,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男子。
那男子浑身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脸上分明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他弯腰将水靖扶起来。
水灵确实微微一愣,急忙去扶住人,脱口就道:“谢谢。”
他原想整太子,料想那人不会以太子之尊去扶人,但就算他不这么做,也要让他多生一回气,她已经做好准备自己去扶,毕竟多和太子纠缠一刻,她家老头子就要多跪一会儿。这时候斗气,不划算。
那叫叠风的仍然面无表情退回太子身边。
“刚刚御医又看过了,父皇的身体其实没有大碍,但就是没有醒过来。三弟看,到底是立刻回宫,还是继续傻等?”唐询懒懒的说。
他打的什么算盘,唐忎还是清楚的。
“大哥叫来众位朝臣,想必心中自有打算?”
唐询微微眯眸,“父王已经有两日没有上朝了,百官们必然多有猜测,百姓也会议论纷纷,为兄的不能不早做打算,以杜绝悠悠众口。”
“哦,那皇兄的想法是?”
“太子殿下本来就是储君,代天子监国,代天子上朝,也,未为不可。”於相严厉的声音里,仿佛有着一抹不准人置喙的意味。
“解释是?”
於相道:“陛下感染风寒,需要静养几日,此谕便可。”
“那么百官还是会议论啊。”唐忎淡淡道。
“这是治标不治本。”水灵故意给唐忎下了一礼,算是大胆插话的请罪,嘴里仍是说:“我看还是雍王殿下最希望皇上立即醒过来,太子殿下反而……无甚所谓。”微微转脸笑看太子唐询。
唐询倒是面不改色,“我这是从大局着想,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讥笑道:“我们在议事,哪里轮到她插嘴,三弟也不管一管?”
唐忎颇为责怪的看一眼她,这才与唐询笑言,“大哥说的极是,不过臣弟自认为这管女人的本事,比大哥还略胜一筹。”
唐询冷哼一声,“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其实太子代理,理所当然,只是他表现的情急,水灵越发不想他得逞。
“王爷,这再上早朝也是明天的事啊,等明天早上四更天再做最后的决定,也来得及啊。是不是?”水灵“天真”的问。
唐忎一笑,转而去众人道:“众位大人,先用午膳吧。”
唐询一口气憋在心口发作不得,甩手出去了。
唐忎也没有吃,水灵跟着他去了外面。
“我还以为你要去看你父皇呢。”
“无法在,不用担心。”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试着把你父皇给喊醒呢?”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