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赴宴一事透心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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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就觉得唐忎离京的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怎么看都觉得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是不是想趁这个时候,趁唐忎不在京里,所以想,大举进攻皇宫呢,虽然听起来好像不太可能,但是我越想却越觉得有可能。
我越发走得急的步子在东街转弯的时候蓦然就停了下来。
我就这么进到皇宫,我应该怎么说呢?说我偷听到他们的什么话吗?或者我手里有什么证据吗?凌天云不说,可是薛城是当今最知名的驸马,还是皇太后最看重的女儿的驸马,是当今皇上的亲姐姐,我空口无凭的就去指认他说他招兵买马要造反吗?连我自己都只是猜测而已。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嘈杂不已,我却感觉我处身在一个冰岛之上,浑身都是凉到底的冷气。
我到底该怎么办?
“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我一抬头,对上一张皮肤微微发黄的脸,我蹙了蹙眉,“我认识公子吗?”听他口气像是我们是认识的。
我却不记得他这号人物了。
他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讪笑,“在下姓冷。”
我哦了一声。
他没有多说,同我一样瞅着地面,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蚂蚁在过路呢,好长一堆,密密麻麻的。
“要下雨了。”
上午下过雪,早就停了,听他这么说我不觉叹气,“我最烦的就是,下雪的天又下雨,弄得到处泥泞不堪,瞧着烦死了。”
男子微微一笑,“这些都是自然现象而已,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我心上倒是也装有事情,却不知道应该办,着实让我烦恼不已。”
“迷途了就投石问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妨就放下来,先冷静的玩几天,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有主意,它自己往脑袋里钻。”
我侧眸朝男子看去,“公子的见解倒是独特。”他的穿着虽然普通,却很干净,让人瞧着很舒服。
“如果觉得有道理,不防试上一试。”他客气的笑。
我一扫之前心中郁结,长叹了一声,“我决定一试,谢谢你。我还有事情,想先行一步,这就和公子告别了。”
他点头,“姑娘请。”
我点头,从他身边走过去。走到好远我还没有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好像一直看着我的背影,没有移动一下脚。
莫名其妙的人。
刚回到府里,无天就过来找我。
“王爷有信。”
他递给我,我没接,他就拆开再把信纸递给我,我展开看,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
只有平安两个字。
落款是忎字。
是他的笔迹。
我恁是看了好久,才把信纸甩在无天的身上,“惜字如金的人,很有气质吗?”
他愣了一下,我已经走远了。
我心里慢慢浮起一个想法。
接下来几日我每天都去薛府找薛翎儿下棋。
我的棋艺不如她,但是架不住我会五子棋啊。在这个朝代我才是五子棋的开山鼻祖之师呢!赢回一点面子都靠它了!
这回我又赢了一局,薛翎儿捏着棋子看着我问:“水灵今日不问我问题了?”
“嗯?”我正在捡自己的白子,没反应过来她的问话。
她倒笑了一下,便也直言了,“自从上次我母亲寿辰的那一日起,你问了我一些关于凌大哥的问题,然后这几天每次过来,你看似都是不经意的,关心着我们府里的人,但其实别人都只是借口,你主要问的还是凌大哥,水灵,你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事情呢?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现在已经嫁给我表哥了,你可要收收心呀,和他好好的过日子不能再三心两意了。”
我微微愣住。
“你不要不做声,你自己心里装着事情你不知道吗?这些问题你要正视的,看待他,你不要逃避,这是你跟我说过的话。”
“我,没有逃避......翎儿,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因为喜欢凌大哥而来打听这些事情?”
“那不然呢?难道只是因为好奇心?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会信吧?”
我就被噎住了。
是啊,怎么会因为只是好奇哦呢?
“你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什么我问的时候你都知无不言。”
“因为我希望你及早收心,所以,我才不想欺骗你。但是水灵,他不适合你他是个游子,游子你懂么?就是以四海为家的人,他和你想要的那份安定,是背道而驰的。”
我沉默了。
原来薛翎儿,也隐约察觉出来什么?这么想着再抬头,就发觉她的笑意满是苦涩的味道。
我自己也是。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告诉我?”我试探的问。
她却严肃的看着我,认真的反问:“比如呢?”
看来是没有了。
我却有,“我希望不管怎么样,你要是还知道别的,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有坏心思的。”
薛翎儿点头,“你也是,也许,我们关心的方向虽然不同。但是本质一样。”
她果然知道了一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正想叫马夫调头去,又想起反正明日就可以见到她了,遂打消了念头。
第二日却没有见到薛翎儿。
去到许府,竟然见到极少露面的安宁公主,我这才想起来去问,原来今日是许少顷的生辰。
“诗诗啊,什么时候是你哥哥的生辰呢?”我捏着声音轻轻拉了一下唐诗的袖子,她掩唇低笑,我越发尴尬了。
如此和水岚姐妹一对比,我心中不觉生愧。
水岩在蒙展跃的生日的时候也张罗了,水岚今日也邀请了一些熟人。
我却连唐忎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
唐诗还在笑。
“这个问题,你到时候问哥哥岂不更好?”
还故意气我。
真是太坏了。
鉴于还有其他人在场,我也只好作罢。
水岩来的晚,来了直接来找我。
“我已经揪出给丁美凤通风报信的那个人了。”我和她两个走到太阳底下晒着太阳,身上明明暖烘烘的,听到她说的话不觉心中一凉。
“你把那人如何了?”
她唇边的弧度增大,声音更冷,“我说她偷了我的金子,让人打了五十棍,她没受住,当场就没命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过了一会儿许她说:“你大可以好好教育一番,何必要如此,大动干戈,非要见血不可呢?”
她离我两分,不赞同的看着我,“很久以前我就发觉了你有这个毛病,你这个人看似对身边的人和事好像很漫不经心,漠不关心似的,但其实你的心里还是有一股热,而且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太软了,当断不断,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你真不懂?”
自从决裂,起越发觉得和她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想跟她说,每个人的性命都只有一次,任何人没有资格轻易就要了别人的命。
我没有说。
她要是听得进去,我们如今的关系怕是连唐诗也比不上了。
罢了。
两个人去到正厅里,好在今日大多数是认识的,只有个别陌生面孔,初初一算也才十来个人。
而且都是女客。
中午是吃烫菜。
也就是火锅。
只不过古代的这种烫菜吃的方法,还没有现代的火锅那么先进,只是在三个桌子上面都放着一个铁制的炉子,里面都是烧得火红的炭火,菜锅上炉时也都是已经炖好的汤肉。
我一看,竟然是羊肉。
瞬间感觉有一点不好了。
我有点怕腥。
没有怎么伸筷子。
“我叫人放了很多香叶和八角,腥味遮住了大半,要是一点也不腥那便不是吃的羊肉了,三姐多少吃一点?有你爱吃的蘑菇。”
水岚走到我们这一桌来照应是要给我夹菜,被我制止了,“我自己知道,别忙了。”
她笑笑也没说什么。
“许夫人就是借着许公子的生辰,邀姐妹们,来一聚,这大冬天的吃着烫菜,真的是很暖和啊,就是不知道寿星这会儿,却在哪里呢。这煮的,这么烂的羊肉,有没有给他盛一碗呢?”就有人边吃着边说起笑话来。
水岚这才想起一般啊了一声,“这可坏了,把他给忘记了,快来人啊。”话是夸张,却真的盛了一碗叫人送去。
唐诗就忍不住问:“他在哪儿忙活呢?反正都是认识的,不如叫他一起过来吃吧?有寿星在这气氛才活跃的起来呀。”
“别介,他这几天正研究治理水患的那些书呢,常常废寝忘食的,可气得我。”
“那正好把他叫来我们一起讨伐讨伐啊。”
“是啊,这男人就是要时常教育教育,不然,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妻子。”
众人七嘴八舌弄得大家笑得合不拢嘴。
“说起来你们家的,你们这几家的关系,现如今你们可都怎么喊人?看这三姑娘啊,要按照雍王殿下这边叫法呢,四公主你要要叫雍王妃为嫂子,可是如果按照你们说的水府的辈分呢,雍王妃还要叫四公主叫二嫂嫂,这还罢了,大家来看,如果依着安宁公主这边呢,雍王妃你们同雍王一样,喊安宁公主为姑母,然后,算下来,喊四姑娘也要喊做姑姑辈儿的了,喊许公子,那就也是姑父一辈儿,但是如果按照你们姐妹的排名呢,你们叫你们四姑娘家的许公子便是叫一声妹夫和姐夫......哎哟,我都被绕糊涂了。”
一番话说的安宁公主,我,水岚,水岩,四个人也是笑个不停。
其他人更是掩嘴偷笑,也不知是哪个先提起来的,说起许家还有个妹妹。
就有人脑洞大开,“请原谅我刚刚想到的一件事情啊,你们看这许家,还有一个妹妹,这水家还有一个大哥,如果这两个也凑成一对的话,你们这关系才真的是叫乱了套了。你们见了面如果所有人都同时喊人,说不定就有三五种叫法,那可真是很让人发笑的事情。”
我心中不觉一动。
许谨言和水晫么。
两个人的模样在我脑海里闪现了一下,这一号一矮的身材,一严肃一温婉的脸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
我不由得又笑。
只不过日后他二人果真有了联系,也是大家的意外之外,并且和裴雪姬三人之间的三角恋,让大家一度都很是为难。
只不过因为有裴氏在,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这些便都是后话了。
大家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围炉吃着烫菜,身体暖呼呼的,气氛也正好,便有人提议玩点什么?
“听说上回你们在薛府玩的游戏就很好玩,至今还有人没有兑现当初的惩罚,是吧?不如我们就玩那个好了。”
几人这才想起来,当时确实还有几个人的惩罚搁置在那里,过后大家都忘记了的。
水岚想指着我,我冲她摇头,她便改了话头子,“玩过了就不要再玩了,没意思,不如我们玩个新的吧。”
我却是没有什么兴趣,对唐诗说我去去就来,就起身悄悄走了。
今日刮着北风,虽不是很大,那风却是细细的吹面而来,很冷。
刚刚吃了热热的菜有多暖和,这会儿就有多哆嗦。我原是出来找厕所上了,上了之后正往回走,就碰到迎面走来的人,我正要打招呼,哪知他直直的走过来,我急忙往一旁撤开身子。
他差点撞上我,这下子他也一愣。
“你这是要去哪呀?急忙忙的做什么去?”我想着今天终究是他的大日子,便缓和了语气。
许少顷这才看到是我,脸上闪过什么,我看到他的手从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上慢慢垂落,表情很有些无奈的道:“我正要出府去。”
我细细看他两眼,指着他面上不太正常的潮红的说:“你这是,你不会是在发烧吧?”
他摇头,这微微一侧头我就看到他耳朵后面的红点点,不太确定,便叫他低头,“我来给你瞧瞧,你是不是过敏了?你刚刚吃的什么啊?”
“刚刚岚儿送来一碗羊肉,我这才吃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身上痒死了。”他无奈的笑了一下。
我也好笑,“你以前不能吃羊肉吗?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以前不吃这些。”
我就沉默了,“总不是因为是水岚特意叫人送给你的,所以你二话不说就给吃了吧?”
他抬头看来,“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啊。
才是问题。
“你这很明显就是过敏了,你等一下,”我刚刚路过梅花树看到还有一盆薄荷,叶子已经很老了,我跑去摘了一颗来往手心揉碎了,叫他自己涂在痒的地方,“这多少可以止一止痒,你先抹了再去找大夫。”
他接是接了却没有动作,“我这全身痒呢,涂你这个有效吗?”
我没好气的把揉碎的薄荷叶汁抢过来像是扔泥巴一样随手往他脖子上面扔去——力气有点大,但是也能勉强叫个抹。
他个子高我必须踮起脚尖,我正要好好给他讲一下“过敏”的原因以及调理方法,我就发觉我被这个味道快熏着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惊呼声,“你们在做什么?”
其实想想不能怪她们,因为站在她们的角度看过来,确实像是我正搂着许少顷在做什么,所以人们在第一眼看到的情况下的感觉很容易就支配着大脑的运行,在以后再出现任何事情的时候首先就会想到曾经看到的一幕。
不过,她们没有机会想太多,因为我会解释。
那个笑说我们一大家子人的关系太乱不要开口喊人的姑娘,水岚,水岩,三个人携手而来。
水岚愣着没说话,水岩在听了旁边女孩的疑问之后走过来查看,看到我和手里味道很大的薄荷,她又往回退去,“你们这是,?”
我忍住心口的不适,走过去把手里的薄荷递给水岚看,“吃了你送的羊肉,妹夫过敏了,也就是身上起疹子,我正用这个给他止痒呢。”
水岚就赶紧去查看许少顷的脖子,也是一声惊呼出口,“你不能吃羊肉吗?”
许少顷点头,“小事情,别担心。”
“这就是了,”那个女人拍着心口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刚刚我们一过来,还以为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过话说回来也是,你们虽然是亲戚关系,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呀......许公子的身上有什么不好也应该马上去请大夫,再不然还有四姑娘,派个人叫四姑娘过来照应一下就是了,王妃你这......”
我淡淡的打断她的话,“你是说我越俎代庖,你是说我们不懂得男女有别,对吗?”
那女子一愣,水岩就走到她的面前,以一种保护人的姿态和我正面站着,她说:“吴姑娘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众所周知,你之前和姐夫两个人就......对吧?所以现在更要懂得瓜田李下和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话,三姐,你自己总要多注意,你毕竟是王妃,这要有什么闲言传出去,可就是伤了皇家的脸面,再有四姐这里,你也不好交代啊。”
她背后站着的那个女子有些畏惧却在点头,我竟然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好像刚刚真的是我的行为不够点检。
我懵然回头去看水岚,她本来也在看我,一见我转头,马上转开眼睛,我有些苦笑的问:“你也这么想?”
水岚立即接口,“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但是毕竟人言可畏,这里又没有旁人,你们两个总要注意才是啊。这刚刚来的幸亏是我们,这要是别人又要怎么样呢。”
我心里也有点不愉快了。“要是来的是别人才是对我们大大的好处呢,别人眼明心亮,一定不觉得我们有什么,是你们心中,一直有疙瘩,才会这样子看我们吧!”
五个人一瞬间都沉默了下来。
再开口,依然是水岩,“三姐,你别怪我说话太直了,这句话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说了,虽然如今四姐和姐夫两个已经成了亲,但是毕竟你们两个之前是相互爱过的人,所以这以后见面,尤其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四姐也不在场的时候,你们两个人最好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吧。不然,只要有人的地方,总会招来闲言碎语的。再说,你们刚刚虽然是在抹药,但是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也只有你们两个清楚了,是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忍着把手上的薄荷往她嘴里抹去的冲动问她。
“字面上的意思,毕竟在这两年里,我一直觉得,姐夫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在你和雍王成亲之前,难道你心里就真的已经完全放下你和姐夫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吗?除了今日之前你们两个见面也都是有所纠缠,不清不楚的吧,三姐,你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我和许少顷有所纠缠,不清不楚。”我冲天笑了一声,“什么时候?”
“对啊,什么时候?”水岚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我啼笑皆非。
“三姐,你不要生气,你越生气就越证明你心里心虚了,如果你和姐夫两个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你就会像听的笑话一样,听我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我这时候实在就忍不住了,刚跑到一边去,才一蹲下就猛地吐起来。
“三姐,你这是?”水岩疑惑的声音,我现在听了就更厌烦。
“咦......呀!这是怀孕了吧!我家中嫂嫂之前怀孕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闻见什么怪味道就要吐的。”
怀孕!?
我心中大惊。
一瞬间是痛是喜也分不清楚了。
“三姐......怀孕了?那孩子......是雍王殿下的吗?”
“呕!”真是像甄嬛说的,是人心让我恶心得要死所以我才会吐!妈的,我和唐忎是夫妻,我的孩子不是他的,难道是你水岩的!?妈的,我想骂人!
我起身来,直直朝水岩走过去,猛地把手心里黏黏糊糊的薄荷叶汁丢在地上,“水岩,说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都说捉贼拿赃,捉奸在床,我们两个刚刚只是在抹草药而已,你就这样胡七胡八的说这么大一通,你有本事就捉奸在床你再来诽谤我——们!还有,我是肠胃不舒服,所以才吐的,明白了吗!”最后一句我怒吼出来,是真的气到极点了。妈的,她先讲起许少顷和我的往事,再又故意引导别人让别人细想我的孩子的爹是谁......这分明是想水岚误会我们!
“我......”
“你什么你?你当我是死的吗?”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许少顷几步走过来,把脖子上的薄荷叶儿揉搓下来摊在手心看,“瞎子吗?看不见这就是那边盆子里的草吗?我们一边闻着这怪味一边还能干什么?接吻?谈情?脑子坏掉了不成!”
水岩自觉这个话不是对着她的吧,此时还能笑得出来,“姐夫,我只是说她......”
“还叫着我姐夫呢,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夫吗?今天我就告诉你五妹妹,以后不要拿别人的过去来指责别人,谁还没点往事不成?”
声音之大,语气之不善,就连我也被震慑住了。
水岩咬咬牙没有说话。
许少顷哼了一声,“痒着呢,几位自便!”就甩袖走人了,水岚看一眼我,看一眼水岩,哎呀一声就追了上去。
水岩旁边站着的女子这才敢抬起头来,我冷笑一声,指着水岩,“喂不熟的白眼狼,果然便如你说的,我从来都是心肠太软了!我会告诉你,什么叫做心肠硬!”
妈个蛋的,气死我了。
她就是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
我总算是认清了!
气呼呼回到水府,我大哭一场,还把个木兮给吓到了。
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二话不说就搂着她的腰一顿蹭的,她倒不好意思了,“姑娘......你没听见心儿的抗议声吗?”
“心儿?”
我的脑袋一时没有转过来。
木兮稍稍拉开一点我的身子,我就看到一个东西从木兮的腰间腰带那里跳出来,我猛地想起它,伸手一接,他蹦在我手心里,对着我掌心就是一顿挠。
“呀!别挠!”
“这小东西,这么久不见姑娘,但还是没有忘记姑娘啊。”
“心儿啊,你瞧,木兮都吃醋了。”
木兮也搬一张椅子来坐着,指着心儿的肚子问我:“姑娘有没有觉着心儿啊,长胖了不少?”
我点头,心儿瞬间在我手心打滚儿,我不觉被他逗笑了,“心儿什么都好,就是他的语言我们还不懂,就算他是一只灵豹子又怎么样,这人兽不共语,全是白搭。”
“这有什么,要是我们能听懂他说的话那可才叫是不好了,旁人该以为我们养着妖怪呢。”木兮一语又惹得心儿一顿翻滚的抗议。
“你还和我们较真呢,你这心里指不定每天都怎么编排我们,你看我们有同你计较吗?”
木兮就笑,“姑娘倒是想计较,哈哈。不过这东西太能吃肉了,还只吃鲜肉,今天早上吃了可能有五斤肉吧?他这么小的肚子,我真不知道他,往哪里装去?再这么吃下去,真的要把雍王府给吃穷了。”
我就带着心儿起身走了,“有人开始嫌弃你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木兮大呼一口气,“可算是送走那佛了。”
我这些天一直惦记着要进宫一趟,但是应该怎样说我却还没有想到主意。
轿子里,心儿上蹿下跳的好像对周围的环境都充满好奇似的,我支着肘子看他,与他说着心里话,“带你入宫,虽然只是一时的想法,没有特别的用意,但是这会儿想起来,你还真的有一点作用。”我招手,他跳到我的肩膀上,我便对他说:“待会我要是失败了,剩下的就全靠你喽。”
我没有错过一瞬间他眼中冒出像星子一样璀璨的光华。
这东西,很懂人语。
我去了欢宜宫,娴妃娘娘在屋子里刺绣,听我说要找皇帝借东西,便领着我去了。
当我开口,两人都看着我,皇帝问:“你要紫月刀做什么?”
当初皇帝的人从当铺找到被秦氏男子当掉的那把紫月刀,拿回来,我们用了之后,薛翎儿就,又还给了皇帝,皇帝便带回了宫中。现在唐忎的毒也解了,人也已经醒了,我突然提起,想要那把紫月刀,皇帝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不瞒皇上和娘娘,我,想去找唐忎。”
娴妃娘娘像是早料到我会说这话似的竟然也没有意外,只是说:“所以你近些日子夜里总也睡不着,便是心里一直在想着要去找阿忎这个事?”
我点头,又抬头,“母妃如何得知?”
“我昨儿有派折枝去问蕊儿那丫头,那丫头可全都说了。”她背后站着的折枝对我眨眼笑,这丫头。
“蕊儿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何苦让母妃为我操心呢。”
“没什么操心的,但是你若要去找阿忎。我却是不能同意的。”
“为什么?”
娴妃娘娘就拉着我往旁边走了两步,“你们成亲的日子虽然并不长,但是说不定你肚子里面已经有一个小阿忎了啊。”娴妃娘娘温柔至极的话让我心头猛地一跳。
差点忘了这茬!
不对啊,不就是因为今天吐了一下,又让水岩和那个谁,那样说了一下,我心里也在想着我是不是怀孕了?但是我又没有找大夫看,我就是想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唐忎,我们两个一同欢喜着!这也是我突然这么坚定的要去找唐忎的原因。
“哪能啊母妃,”我一紧张险些把母妃两个字喊成了额娘。,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了解,没这事呢。”
大约我的低头在她看来是害羞吧。
她正要说话,那边皇帝的声音传过来,“你去了也好,我正要派个妥帖的人,给阿忎送个消息呢。”
呃。
“皇上,您缺个信差呀?”我暗暗高兴,只没有表露出来。
皇帝未置可否,把一封书信递给我,“小心保管。”
我知道事情的轻重,便往袖子里面稳稳放了,“那皇上,紫月刀......”
“你是要拿着防身?”皇帝沉吟一下,“我给你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陪同一起去。”
“这倒是不用,府里的无卫,武功也都挺好的。不瞒皇上说,我要这紫月刀,是因为......我最近总在做着怪梦,总觉得这紫月刀我们还用得上,所以大胆一求。”
皇帝微微蹙了眉,就听娴妃娘娘说:“既然如此,便由臣妾去太后那里走一趟吧?”
啊?紫月刀怎么又去了太后那里?
娴妃娘娘看到我的疑问,便同我说:“不久之前,太后娘娘,头疼的厉害,然后御医便让把这把紫月刀,拿去太后娘娘那里辟邪,是以刚刚皇上才没有一口就答应你。”
我就非常不好意思了,“既然如此,儿媳万万不能因为,只是做了几个梦,就要同太后娘娘争东西......”
“不妨事,娴妃你去吧。”
娴妃当即就走了,皇帝见我看着他,便说:“从来宝物辟邪一说,朕就不太相信,只不过因为东西在手里,拿去也没什么,既然你要用便先拿去。太后这几日,身子也已经好多了,也没什么要紧了。”
“谢谢皇上。”
“此去路上要小心,若遇意外,”皇帝指着我袖子,“宁可毁了,不能要人劫了。”
我心中一凛:“儿媳知道。”
皇帝忽然哈哈笑了几声。
我一脸懵然。
娴妃娘娘并没有去多久,就拿着紫月刀来了。我看天色也不是太早,拿了紫月刀,谢过之后就走了。才走到无人的地方,另一只袖子里的心儿,就忍不住跳了出来,欢天喜地的,趴在紫月刀刀身上。
“你认识它不成?”
我也只不过随口一问,小东西竟然拼命的点头,我也没在意,“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说你什么都会我也信。”
心儿没有理我,一上一下跳窜着玩,现在这里没人,我倒不怕他吓着别人,只不过因为怕他摔倒我走的极慢,再这个样子,怕是天黑还没有回去。
“我决定让你今晚跟刀睡,这会儿,咱们赶紧回去吧,你走的太慢了。”我的埋怨他却置若罔闻,我再催促了两遍他还是像没听见,把我气得拿手拍他屁股,“不要皮,这里是皇宫。”
他最讨厌别人拍他屁股了,他一生气就抖毛,大概这个季节也正是他脱毛的时候。他一抖毛,无数根毛扑面而来,弄得我打喷嚏。
见我狼狈的样子,他还曲起他的两只腿哈哈大笑,我气的又要打他屁股,他就跑了,我就追在他的后面,又拿刀去砍他,他跑得越快了。
“站住!别跑了,再跑掉到阴沟里,我可不帮你洗屁股了!”
这家伙,专挑黑的地方跑!
等我好容易气喘吁吁的,快要追到他的时候,却惊见,他哀伤的看着前面。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熟悉的地方。
一时没记起来。
“怎么了?”一低头,却见这东西正掉泪。他一蹬腿就落在刀柄上,像在考虑着什么,突然指着前面呀呀的叫着。
不同于往日撒娇和生气时的声音。
带着一种震惊的哀伤,一种悲情的喜悦。
我睁大眼睛,和自己说道:“这不是狸园么?”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