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冷哥小尧这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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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不是,只是我以为,像郡主都是养尊处优惯了,还以为你们……”一转头与我说:“像三姐就几乎不吃路边摊的哈。”
到底是和我经常说话吧,她现在口气里带一点我们现代的音了。她这个话我倒不知道该怎么答,是受现代的影响吧,公路边的摊贩很多,汽车过来过去的,灰尘四扬的,我是不太吃路边摊。所以来到古代之后也基本没这个习惯,再说这古代的路边摊又不像现代有什么烤鸡,烧烤的,一般都是甜食我又不大吃。
“那你怎么不说,我来外面也从来不去那些酒楼吃饭呢,当然和你们在一起就另说。”
水岚就叹息道:“看来三姐没少在外面吃饭啊,我倒是亏了,今天在家里也吃过饭,不然肯定敲三姐一顿。”
我就笑,“你要真打算敲我一顿,我还得找小嫣儿借。”
唐嫣把荷包一按,防备似的看着我们,“堂堂水府千金上街,竟然还要借银子花?”
我心中一动,拉着她问:“像你爹每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唐嫣古怪的看着我,“我爹任的闲职,俸禄自然不高,也没有油水捞。”
看她欲言又止的我斜睨着她,她只好又道:“像嫂嫂的爹管着户部,算得上是当铺的账房先生,底下人有人摸油水的话,被抓一个,就有一个人孝敬着贿赂……嫂嫂的爹爹才是最富裕的那个。”
到底是小孩子,竟然会有这样一篇理论。我那老爹要是懂得敛财,我们不早跟着发财了?亏得还有水昭赚钱贴补家里呢,我也没有觉得水家多么富有啊……最起码我没有沾到什么光。
水岩亦是深有同感,姐妹俩相视一笑,击了一回掌。
于东街头分手,我要去一趟盈香阁。
裴雪姬不在,我碰到久没有见过的杜月娘。
“杜姨。”我上前见礼。
她肩上搭着一条月白色披帛,打扮比平日看着要有气质,她转身看到我,显然一愣,微微一顿才缓缓笑开,“水三姑娘。”
这四个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见她说,从前的事情也并不太遥远,我倒不觉得什么,她却好像有一些尴尬。
我微微抬手止住过路的一个丫头,从她托盘上端过一杯水递给杜月娘,“杜姨在楼里,便总是这样忙碌,天气凉快,额头还冒了一层虚汗。”
她接了过去,凝着杯中水,忽而对我一笑,“我倒不知你的身份这样不简单。”
她虽是在笑,却像是带刺的玫瑰,非要扎一扎我才肯罢休。
我想着曾经听楼内人谈过她的身世,她本出自名门,却到底是罪臣之后,如今沦落至此,也堪凄苦。
而我白得的水府千金身份,和她看着确是云泥之别,也许她是可以这般嘲讽的看着我的。
“身份,身世,都不是我的选择,那些也都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不是吗……”
“那什么最重要?”她笑着打断我,“有些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坐在别人不能触及的高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而有些人,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凭着别人的两瓣唇动,就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再也无法超生。身份不重要?什么重要?性命么?当别人杀你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的时候,你还会觉得身份不重要么?”
“砰——”她五指张开,杯盏滑落于地,她淡淡瞅着地上碎片,唇边始终带着淡淡恨意的笑弧。
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可是我又想到了水岚和薛翎儿她们。
我总在想,其实这个世界的人和我的关系真的不太大,我现在只想向若曦一样,要么从楼梯上滚下去,滚到现在去,要么就站到大街上被马撞上去。
兴许就会到了二十一世纪。
在现代,不能说便是毫无争斗的,在职场上,也是各种尔虞我诈,但是最起码人和人之间相对古代来说是公平的,任何人对人和对事都不会太过疯狂,说杀就杀。
我不知道杜月娘在想什么,正如她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礼貌性的冲她点了点头,就转身而去了。
“水灵。”
背后的声音听来却很是复杂。
“杜姨,”我停下脚步,“我不知道发生在杜姨身上的事情,是有多么悲惨而令你不能忘怀,我想你心里肯定是痛的,我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我想说的是,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件或者几件无法忘怀的伤痛之事。只是人们无法对着全天下的人高声诉出,在人们极度无助的时候,也只能把这份悲伤埋藏在心底,有的人,期许着时光能带走一切,有的逼迫自己,忘记过去,展望未来。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做法,其实都很难,都是自己强迫自己的一种做法,未必不残忍。我们肉眼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很表面的一层,在人们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谁又能够确定别人经受了多少我们不能够想象的压力和不容易?便如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人们总说‘祝皇上长乐未央’,难道他真的就是快乐无忧的,没有任何烦心伤愁之事?我们只是看不见,不知道而已,却不代表别人就真的过得有我们看到的那样好。苍天有命,每个人都只是苍天的一颗棋子,我们不能够扭转天命,能做的只是遁着原则走,朝着自己要的结果的方向去努力。我不想像有些爱说大话的人一样,开口闭口什么永不放弃。但是我想,人们的确不应该轻言放弃。如果自己都放弃了和命运做斗争的机会,别人又能如何怜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算真的一无所有,只要还活着,那么除了身体和意志是自己的,还有一样东西也是,杜姨知道是什么吗?”
我也没有等她的回答,继续道:“是时间。与其怨天尤人,埋怨上天的不公,不如收拾自己的心情,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做和可以做到的事情。造物之神创造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我们还不知道自己来到人世间的责任是什么之前,就不应该轻言放弃,任何时候都不应该。”
我的穿越,又是为的什么。
我迷茫着,更迷茫,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我经常告诉自己,不要放弃。
人么,都是会累的,既然累了,那就歇一歇吧。
这番话本来是想开解杜姨,说到后来,却全部都是自己的心里话。
也许是我该四处去走一走,放松一下身心了。
我没有回头,所以不知道杜月娘怔忪的目光突的一凝,凝着走路无声来到她身旁的男子身上。
我提着裙摆走了。
却在东街头停下脚步。
那是水岩?
“怎么了?”我跑过去,拉住急得跳脚的她问。
她一看到我满面现喜色,“三姐三姐,被抢了!郡主的银子全被抢了!”说着又是一脸愁色。
我啊了一声,这是被抢劫了?
“那小嫣呢?”
“那人抢就抢吧还摸了……她屁股一下,气得郡主追去了。”水岩又恼又羞的道。
我也听得来气,这人也太没有贼德了吧!
“哪个方向!”
我准备用刘翔的速度去抓住那个贼并把他狠狠揍一顿。
“在那儿!……诶等等我啊三姐。”
水岩话音一落我立即转了方向跑去。
现实一般很骨感。
我转了几圈,浑身是汗,却都没有看到唐嫣的影子,我感觉我很失败。
如果刚开始只是单纯的气愤,那么这时就对她担心了。
前几年在街上总是出现骑摩托车抢人的金项链和提包的案例,不追还好,追去的人,还会出现生命危险。
唐嫣才十岁,要是对方人多势众……
“唐嫣!你在哪儿?”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高声喊道。
慌不择路走到巷子里,我分明听见唐嫣的回应之声,拐过一个弯,赫然看到那抹淡粉色身影。
她背对着我,在她身前应该是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那男子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他一手搭在唐嫣的肩头。
“你做什么!放开你的蹄子!”我狂奔而去,想着是应该用飞蛾扑火一把扑倒那人的招式呢,还是应该用聂风的风神腿,然而我跑得太快不太收的住脚,这时候唐嫣猛地回头,大睁双眼之际竟然往旁边避过去,我疑惑的看着她的动作,感觉脚下突然一滑。
当然没有摔倒。
有人用胳膊拦在我甩出来的两只手臂之上。
准确来说,是横艮在我的两腋之下。
险些摔倒的我,借力站好身子。
一瞥头,怒火中烧。
“香蕉皮,是谁这么缺德!”
“是我啊。”一道非常愉悦的含笑之声响在我的后面,我再转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破小孩蹲在墙根。
可不正是好笑的看着我出洋相呢?
“你还敢笑,信不信我打得你像猪头?”
那蓬头垢面的十来岁男孩子站起身来,好家伙,跟我一样高。
“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你也未必会出手。”
嘿,这人!
“嫂嫂嫂嫂!”唐嫣走来挽住我的胳膊。
我瞪她,“刚刚你的动作可真是快啊。”
她不好意思的笑,一副求原谅的小表情。
我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不悦的转眸,正要好好教育一番不经思考就爱动手动脚的青少年,目光却一凝。
对方穿着破烂,脸上却极干净,尤其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眸心似乎转过什么思考。
“你成亲了?”
“怎么是你?”
竟然是同时出口。
“嫂嫂,你们认识?”唐嫣一张好奇脸看着还比较兴奋。
认识。
我心想,那么有些话就更好说了。
“她还是个孩子,银子被偷了自然会急,可能言语间有什么冲撞,我替她给你道歉……但是,她到底是个孩子,你不能对她拳脚相向啊也不能,趁着她身边没大人就吃她豆腐,这样是不好的!”他的脸色有些茫然,然后是有些好笑,我不知道我这几句话有什么值得他笑的,遂扳着一张脸道:“银子你们要是需要你们就拿去好了,但是人我可带走了,别说我没有和你打过招呼,这是我的朋友,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吧。”
我感觉四周一静。
然后响起一道笑声,“冷哥哥,你可是枉做好人了。”
“嫂嫂,你,你误会了。”唐嫣冲那人抱歉一笑,拉着我走开一点把荷包递给我看,“在这儿呢,是他们帮我截下来的,偷银子的无赖已经被打跑了。”
我张大嘴看着她,她的表情不像骗人。
我想了想我刚才说的话。
幸好,并不是很过分。
我感觉头皮有些痒了。
拢了一下耳边碎发,打起笑脸尴尬笑了两声,走到人的面前去,“那个,刚才,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他一笑摇头,“你说我吃她豆腐,是什么意思?”
我脸上微红,道:“意思就是对她的关心,我的意思是,她身边没个大人在,你对她的关心,只怕她不但不习惯还会生出惧意……”
胡诌得连自己也编不下去了。
他恍然般的点头,“此言有理,我深以为然,我以后知道分寸。”
“对!”我一拍手叫好。
“那如果我吃你的豆腐,你会多想么?”
他接着就抛出一个雷来。
把我震得不知东西南北。
我肯定会多想的啊……
幸好这时候有人不乐意被无视了,“冷哥哥,你刚刚说你看到她们送饭菜来,就是这两个吗?”
嗯?他之前在这里?
冷姓男子点头,“你们还有一个姐妹呢?”
我这厢还未开口,水岩的声音已经传来,“郡主,三姐!”
她满头大汗,想来也是四处在找我们,“你是郡主?”
“嗯哼,怎么的?”
唐嫣略略昂头凝着那个大男孩,大男孩把她上下看一看,“一点也不像。”
“怎么不像了?是不是郡主出门得在脸上写着‘我是郡主’的字样才能代表身份?”唐嫣学那男孩叉腰,又说:“那么你出门岂不是要写着‘我是乞丐’的字条?哈哈哈。”
“你……乞丐怎么了,我不偷不抢,你不还是被人抢了,不是我和冷哥哥,你都不知道要被人扛去哪儿了!”
“你……”唐嫣脸颊红透,也不相让,“我要不是为了给你们送饭菜,我也不会出来了,我也就不会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抢了,还差点出危险,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不识好人心!”
其实他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偏偏一个个的脸红脖子粗,我拍唐嫣手腕叫她少说一句,那头冷姓男子亦出声阻止,“小侥。”
唐嫣本来打算不再说了,这时候又忍不住笑,“小幺?还是小夭啊?怎么取个女孩名字?”
“是烧不要火加个人的侥,也就像你今日很侥幸碰到我们一样,和那个侥字是一个字。这名字怎么了?你堂堂郡主的名字单一个嫣字,我也没发现好听到哪儿去!哼。”
哎哟。我眼见他们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斗嘴大战,颇为无奈的与那冷哥哥对视一眼,我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抹很熟悉的表情。
几乎是同时,他拉着小侥,我拉着唐嫣,各自转身,背向而去。
“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路上小心。”
接着便是小侥和唐嫣的不满嘟嚷之声。
水岩一头雾水的模样也戳中我的笑点。
我笑了啊!这真是这多日以来,唯一让我发自内心笑出来的一件事情了。
生活还是美好的,不管是富贵之人还是贫困之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走向不一样的人生。
人生浮萍,全看天意,人的每一天却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应该怎么过,都是由自己说了算。
八月月夕节,皇宫有宴会。
水靖,我,水岚,都在名单当中。
这倒没有什么。
关键是水岚会到紫薇苑,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总不是过来问我,那天穿什么吧?我可没心思和你做比较。”我淡淡的说,目光仍然落在琴谱上。
我最近闲来无事,迷上研究这个。
我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瞧见水岚有些扭捏的表情,“那个,我是有事情,过来找你的。”
我连笑也省了,叫她坐,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吃多了跑来和我吵架的。
上次甩了她一巴掌,听说去西秋院哭了两个时辰,但是最后我那爹爹也没有说我什么啊。
我爹爹又不是老糊涂了,就她以为是的。
“那个,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要我们四个在宴会上出一个表演,安宁公主也没有主意,叫我过来问问你。”
嗯?我就稍稍抬起了眼睛,“你们要表演就表演好了,找我,我也是没有主意的。”
“不行啊,你不出个主意,我们四个人难道就站在台上当木头人?”
她急得很,我好奇的很,“你们哪四个?你和安宁公主想不出来,去问另外两个啊。”
水岚想笑又笑不出来,“指望二殿下和六殿下出主意?那我们四个一人顶一盆水在头上给大家乐一乐我看是可以的。”
我一愣,“为什么是你们这四个?”
她想瞪我又猛然想到此行目的似的,只是有些无奈的道:“当日玩游戏输的四个人。”
玩游戏。当日薛府?
我这才想起来,当时没有想到惩罚,大家商议暂且押后。
那么看来,是有人提出来要他们四个人这次在中秋那日上台表演。
这,表演什么?来问我,是几个意思?
“我问你,是不是又是你的主意?”
她的目光四下游走,“什么又是我,是安宁公主叫你想办法呢,她说不拘什么热闹的,也别管什么身份,能让大家笑一笑的都可以。”
哭一哭更容易吧,我心想。
我和安宁公主也不是很熟,说实话,是她的命令还是吩咐或者说要求,我都不太想理会。
我这边正在想推辞之语,水岚大约看出我的敷衍,蹲下身子抓住我的手,“你可不能不管我们,这怎么说你也得负一点责的。”
这个话我就不爱听了。
“要不要你们的吃喝拉撒也分给我管?”
水岚耍赖道:“你说的玩游戏,现在我们四个是输家要被罚上台了,你不管谁管啊?”
“我……”
“你还想不想我们以后好好配合你玩游戏了?”
还真是不太想和他们这些人玩。
“另请高明吧,我要研究琴谱……”
“研究什么啊研究……你问我就行了!”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手,随手翻了几翻,“我是三姐妹当中最会弹琴的,难道你忘了吗?”
她会弹琴?和我也没有关系啊。
“几年前,宫里办了一次琴赛,我可是连皇宫的几位娘娘也比下去了,当时我才只有十二三岁呢。我可以说,在这襄阳城,我认弹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要不这样吧,我和你两个做个交易,你给我们想一个好主意,要让我们大放异彩且一定要得到皇上赞赏,然后我就教你弹琴,不费你一茶一叶。”
我看她那小表情虽然有些傲慢自负,但是骨子里透出的自信却不像骗人,微微思索一瞬我也就应了。
“让我想一想,想到了我让丫头叫你来。”
她拍拍书,把书递给我看,“第三页第七八页细看两遍,其他的等开始了再继续看,别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亦笑了,让蕊儿送人出去。
反正我想的是,与其驳了安宁的面子不如再做一回好人,有个这么会弹琴的人在一旁给我指点,比死记硬背琴谱的确靠谱得多。
我又何乐而不为。
只是我没有想到,该给他们弄个什么表演却着实伤了我的脑筋。
我原以为很容易呢,随便在以前的看过的小品当中,或者什么喜剧里都能弄出来一段,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他们四个这种身份的。关键是他们四个人性格迥异,合作的表演不但要有默契还要彼此齐心,稍微有一个不肯配合,那也是玩完。
皇帝面前呢,可不是春晚彩排,那是直播中的直播。
所以安全起见,不能太复杂,尽量少台词少表演。
想到头疼还是没有什么好主意,索性就睡觉了。
还早呢,还有几天,不急。
夜里做梦,早晨醒来枯坐于床良久,回神后头发也没有梳,直奔雨轩。
正在梳妆的人从铜镜中看到我披头散发的模样吓了一大跳,眼看她拿着梳子要敲来我头上,我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安宁公主会舞么?六殿下呢?会吹笛么?”
她被我摇得一愣,“是你啊大清早的你……”
“快回答我!”
她抽出自己的手,很嫌弃的看着我,“公主当然会舞,六殿下,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一拍手,“六殿下就算不会笛子也没有关系,现在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我见过二殿下,他有一把很好听的性感又厚重的嗓子,我现在唱两遍给你听,你把歌词写下来,负责教给二殿下唱。然后下午带我去驸马府,我们去找公主。”
水岚还要问被我推着去找笔墨,她不依的嚷了几声,“大清早的别急啊怎么也先把早饭吃了……”
“玉湉,你去把笔墨找过来。”看到她新挑的婢女我喊道,我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不准人再起身,她颇无奈的受着我的摆布。
她倒是很有音乐天分,听我唱了两遍而已,已经能哼出来一小半,调子也基本没有错。我欣喜之余又给她唱了两遍,她已经把歌词都摘录了出来,并且填了曲谱。
当然,我是看不懂的。
后来她实在看不惯我披头散发的样子,推着我去打扮,我随便拢了一把头发扎了一根长辫子就同她前往去找安宁公主。
下了马车她还在神神叨叨的,“你这梳的什么啊,我从来没有见过。”
“今日见过了?极好。”我叫她别说了快走。
进到府中,不可避免的碰到了许少顷,听说他也在准备秋试的事,整日和书本打交道,好像水岚也多日没有见过他了。
“少顷。”她难掩喜色,还有一点我也看不懂,类似惭愧的情绪?
“嗯,过来找嫂嫂的?”他这是唯一一次,将目光全部放在水岚的身上。
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在感。
“是啊,这不马上要过月夕节了,分到一点任务。”
我默默的走开,吧地方让给他们两个。
驸马府其实来得比较少,印象也不是很深刻。
倒是又想起去南湘楼打工的那么些日子,其实也不过就短短的几天而已。
当日宾客中毒,水昭个急性子还自己把自己绑去了天牢,我一想到他,不由得就笑了。
他好像看出我不是水灵了。
也不知道到底从哪里看出来的,却又不打算揭穿我,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路过一棵槐花树,过了石桥,穿过一个假山,赫然看到几棵桃树。
这时节的桃树,树叶青荫,遮天蔽日,站在树下感觉到一点也不热。
当然,八月的天气早就不热了,虽然晴天烈阳,依旧是清风徐徐来,无比凉爽的天气。
缓缓笑开。
当日是吃着桃子,猛然听到唐忎的声音哈。
他玩心大起,说打赌,然后我输了。他强吻。
按照穿越的套路,左不过就是穿越女有点与众不同?
所以当日我戏耍水岚的一幕,在他的眼中觉得有趣吧,所以他也想戏耍我。
其实说来一切都只是年少的时候,无聊的消遣罢了。
我倒退着走,看着树上曾经坐着的两个人,那样不知愁的两个人呵,渐渐在脑海中消失。
“哎呀。”一声惊呼,我下意识转头,一个碧衣碧鞋的女子正蹲在地上捡那个铁环。
我一看,立即明白她是刚刚从加上旁拐过来,为了避开我大约自己退得急,这才不小心差点摔了自己。
“没事吧,快起来。”
她已经捡起来东西拍了拍灰,一站起身子来,我立即去扶她,没想到她的身子是这般弱,她眯了眯眼缓过劲来,我这才看清她的模样。
眉目清秀,皮肤有点黑,弯眼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竟是十分可爱。
“谢谢。”
“是我抱歉才是。”
她微微退开些身子,俏皮一伸粉舌,“我正在解九连环呢,不妨一抬头看到你在这里,幸好没撞上来,也幸亏你扶住我,最近头晕的真是越发频繁了。”
我看她形容并不憔悴,只是长得小巧玲珑的,也实在是瘦,我觉着有点像贫血,但是她说的话又让我生疑,就忍不住问:“是生病了,还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
“从小就是这样,也不知吃了多少药,就是不见好。”
听见这个话,倒有点林黛玉的味道了。
我不由得一笑,怎么看到个人总是想起电视剧里的人物呢?
这一笑尴尬了,她面色疑惑的瞧着我,我有些讪讪的……人家说从小身体不好,我竟然在这里笑?
我一低眸看到她手里的铁环,不觉来了兴趣,“我是看到你手上的这个……觉得这个很精巧。怎么样,玩的如何了?”
她捏住铁环一头递给我看,一阵清脆的声响过后,赫然是一个,我都不用数了,必然是九连环。
“解不开,我也不打算解了。”
我已经接在手里看,“怎么不解了?解开才有意思。”
“我原本也只是看着新奇拿来解,既然解不开便是我的脑子不好使呀,那便不需要再费神和自己过不去了不是?”
她笑似开在春风中的迎春花,小小朵儿,十分美丽却又像总有点害羞。
我脑中闪过几个画面,“其实要解开也不是难事,却与你这和柔性子不符,所以在你手上便注定无解。”
她轻抬眼角抿唇笑,“那我交由你全权处理,看你如何解?”
我把玩在手,发出清脆的响声,仍然递给她,“等你有朝一日真的要寻得一解的时候,我再解给你看。”
她接过去,看我一眼,“我们看着不是走一个方向。”
我指向假山,“各自去吧。”我扬着袖子玩儿起步,又回头,“你叫什么?”
她也正回头,大概也是要问我这个问题,遂掩唇一笑,“谨言,你呢?”
“慎行。”我笑着看她被我逗笑,“我叫聂小倩。”
各自笑着离去。
看到水岚时她果然极不耐烦,“去哪儿了让我等这么久?”
许少顷已经不在,我自然也不会提他们谈情的事,好言哄了一回人,一起去找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正在哄一岁三个多月大的娃娃睡觉,我们走得轻轻的,待嬷嬷把孩子抱下去,公主才叫我们坐,“倒是难得见你姐妹一起上门。”
我和水岚都一笑,安宁公主的笑落在我的面上,我脱口就道:“公主可真仔细,我一直觉得小孩子软手软脚的,不好抱,也不好带,因为太小,没什么思想,总要人迁就着他不然他就哭,就吵……我以为像公主这种身份的,必定前呼后拥都是嬷嬷,没想到公主会自己带孩子,和一个嬷嬷两个一起带。”
她笑着摇头,“我以前也这样认为,总觉得小孩子很烦人,但当自己有了孩子就会推翻这种想法,别说是哭,就是尿裤子了也不会嫌弃呢。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和嬷嬷两个人带她玩,累了还有驸马照看着,这样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
我正打算再聊两个回合就转到今日来此的目的上,她又接着说:“你以后就知道了,等你和阿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肯定比我还疼你们的孩子。只不过到你们姐妹这里,这辈分就有点乱了。”
水岚忍不住笑,“的确,我和少顷要叫公主嫂嫂,可是王爷叫您姑母,那么我和少顷的辈分比三姐还长一轮。”
“这是什么话,你们对外自然是各自按照男方的叫法,你们俩姐妹的辈分当然还是按照在家时的排,怎么能像岚儿说的这么随便。”
她们笑着聊,我没有参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一愣以后,我脑海中竟然真的浮现了小孩子的画面,根据唐忎的模样想象出来的婴儿……心中微酸,再扬脸,笑得有些牵强。
我和他,是没有未来的吧,他的选择太多,而我,什么也不属于我。
皇子五个,他最大的对手是唐询,也只有唐询这一个对手,将来不管结果如何,他的结局必定还是非富即贵。
或者是君临天下。
这些却都我和我无关,我终究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
“所以水灵是怎么想的?水灵?”安宁公主唤我。
我回过神来,看样子水岚已经和公主说了开头,我便补充道:“有一点点,和月夕节这个氛围不太搭,但是也没太大关系,公主擅舞,请到时穿着白衣挽着长纱舞一曲,是凄美的舞。”
安宁公主点头,“既然交给你了,我也不多问。刚刚岚儿提起你打算旁阿禄唱歌,让阿愈奏笛是么?”
我点头,“若是两位殿下不肯配合,我再重新想。”
安宁公主摆手,“我会去递话,他们也不是拘泥的性子,应该是不成问题。”
水岚就将谱子重新藤写一份,安宁公主让人送至二人处,她留我们在这里吃饭,我们推辞了。当然我是真的推辞,水岚是假的。 请妻入瓮: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