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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脑海中无可避免的闪过一些令他心口窒息的画面，他手不由紧握，无名指上的婚戒带来禁锢感却是甜蜜的提醒，至少，他还有季沉。
他的季沉眸中光华流动，他微微一笑低头印上他的唇，遁入另一空间之前，季沉迷糊之际听得顾舟含糊道，“一辈子，我们俩，过一辈子。”
他轻轻应了声，虚空里他睁眼，他们，要一辈子。
厨房里滋滋滋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季沉的手机也响了，除了小阮周立之外就没别人了吧？俩孩子又遇到困难了？
季沉这样想着看到屏幕上的一串数字微微一怔，是赵卓。
“顾舟，”他声音听起来比平常低沉了不少，“找你了？”
“嗯。”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一会儿那边有人说话，赵卓似乎将话筒捂住了季沉没能听清他们说什么，接着赵卓大概是避开人才道：“你们好好过，得空我来看你们。过两天吧，”他自嘲笑，“现在顾舟大概也不想我们去打扰。”
“好。”
季沉向来话少，就此便要挂电话。
“季沉，”赵卓似掐着时间突然开口道：“你千万要对得起他，要不然，”他道：“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他是我爱人。”
季沉道：“我永不会背弃他。”
是爱人，也是他心中信奉的神明，凡人又怎么会背弃他的神明呢？季沉想，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早餐做的蔬菜蛋饼和小米粥，吃完早餐两人都不想出门便找了部老片子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是一部顾舟很喜欢的老港片，早就看过几次了，顾舟把季沉圈在怀里，屏幕上的大佬叼着雪茄正在教训人。
“小时候可喜欢这些了，觉得老帅老帅的，那时候不懂事儿还学过他们这些做派，只不过后来……”
“后来被爷爷教训了？”
“嗯。”
顾舟摸摸鼻子，“爷爷说了，我以后要是变成那样，就把我骨头给拆了。”
儿时的记忆是很美好的，顾舟说得鼻子有些发酸，他爷爷一直对他很好，可他让他失望了。
他下意识的将季沉又抱紧了几分。
“下次我陪你去看他。”
总有原谅的时候，到底是骨肉至亲，哪里就老死不相见了呢？
“这片子……”
“什么？”
顾舟还在冒忧伤泡泡呢就听得他怀中的人儿道：“我没看过。”
顾舟：“……”
“你还是地球人吗？副队？”
“小时候没条件，长大了也没人同我说这些，”季沉说得云淡风轻，顾舟听起来却有些心疼，正要说点儿话安慰他，季沉已经又道：“现在我知道了，老天爷当初不让我看就是为了让你陪我看。挺好的，比从前一个人看好。”
“顾舟，谢谢你陪我，我很开心。”
乖乖！
季沉这番话把他的心说成了一滩水，现在要他把心挖出来给他摊肉饼他都愿意！
“副队，”他舔舔唇又觉得不够，往前一凑舌尖儿舔他耳垂，季沉怕痒，当即脖子一偏，顾舟便吻上了他的鬓角。
“我能让你一直开心。”
季沉：“……”
这话此时从顾舟的口中说出怎么就觉得有点别的意思呢？
顾舟是认真的，接下来的一周他都在家里陪着季沉，把季沉感兴趣的港片找出来陪他一部部的看，看到后来季沉晚上做梦都是些血腥画面，顾舟摸着下巴想，这样下去不行，本来他副队这一年来经历的事就够多了，他俩才刚欢欢喜喜再聚首不能让副队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胳膊与腿儿齐飞的场面。
小机灵顾舟灵光一现，第二天陪季沉看的就变成了机器猫，而事实证明他也没猜错，季沉，真的，没看过机器猫。
他心里更怜惜副队了，做晚饭的时候上网找了菜谱做了一个机器猫拼饭，蓝胖子笑得没心没肺，季沉看得心花怒放，捧着顾舟的脸奖励了一吻。
家里的灯是暖色调的，在冷天里显得尤为温暖，顾舟看季沉跟个孩子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就是舍不得下嘴，嘴角轻轻翘起，眸心光亮耀人。
家里的存粮吃了个干净，按着顾舟的性子是打算网上买菜叫人送的，事实上他也确实是打开了APP，刚选了一个青菜他就默默退出而后给季沉找了一身衣裳，自己也换了一身道：“亲爱的季沉先生，你愿意陪我去买菜吗？”
季沉看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一个大爷大妈才用的买菜布袋子，到底没忍住笑出声。
“你就这样去买菜？”
“谁家不是这样过日子的？”
他将布袋子往兜里一揣，手揣兜里特意留出让季沉挽手的空间手臂还动了动做邀请状，嘴里贫着，“走，让我们携手称霸菜市场。”
立志要制霸菜市场的男人带着他的心尖尖换鞋出门直奔菜市场，坐在副驾驶的季沉偷偷看顾舟。
他在为他改变。
从前那个给他买厨具都是挑最好一套的人变成如今精打细算的模样，说不心疼是假的。
非要玉瓶跟你一起做瓦罐吗？
从前他是警察，光荣。顾舟是有比他更广阔未来的世家子弟，他的天地在更远的地方，他原本就该去更远更高的地方看看，有一番作为……而不是跟他一起跟老太太似的逛菜市场，面对满眼的蔬菜瓜果鱼肉虾挑挑选选跟贩子们讨价还价……
季沉眼睛发酸，视线所及之处顾舟正弯腰挑虾，水产老板跟他说着什么。
顾舟线条硬朗，像是刀刻斧凿的容貌，侧颜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容色。
季沉别过眼，刚飘过红艳艳的西红柿就看得一个熟悉的人在不远处靠着脏兮兮的柱子抽烟，他的目光从顾舟身上移开落到他的身上变得讽刺又厌恶。
是许钦。
“你以为他是怎么出来的？”
许钦叼着烟，寒冷的目光盯着季沉。
“他放弃了一切，金钱、地位、未来、乃至他的至亲。”
“季沉，你是警察，你对国家忠诚，对社会负责，维护公平与正义。可你为什么，”他一顿，像是放了一把刀在季沉的心上来回的割，他也似知道这一顿给季沉带来的折磨，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顾少总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