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离和常山二人悄然离开队伍去寻山奈,却在安排的地点不见半个人影。
晋离骑在马上侧头盯着常山,眼神中全是询问。
常山看着安排好的“山贼”坐在地上打着瞌睡,看也不敢看王爷一眼,叹了口气道:“唉,这会儿可真是丢啦!”
晋离驾着马问:“可能在哪。”
常山细想地形,突然想起,哆嗦着跟晋离道:“王爷,想必是过河那个路口拐错了!”
晋离手持缰绳将马拐过头,策马朝着那个方向道:“驾!”
常山看着那一群“山贼”,叹了口气道:“快去把衣服换了!支援王爷去!”
山奈的马车上,马也逃了,她在木板上,被那些山贼围成一圈慢慢靠近,山奈站了起来,对光膀子说:“你要做什么。”
光膀子笑呵呵着说:“做你!”
山奈尽管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却也看得出他的不善,她对光膀子说:“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光膀子却与一旁瘦子对视一眼,继而四周哄堂大笑了起来。
瘦子替光膀子说:“嫂子!你就从了大哥!若逼急了大哥,他手里的那把斧头可是不长眼的啊。大哥认定了你,就是让你断手断脚,也要把你放在身边!我劝你还是别自找不痛快了!”
这时光膀子笑呵呵着跳上了马车上,山奈退后了一步,发现已经无路可退了。光膀子却紧追不放,摸了山奈的脸颊,突然跟四周兄弟说:“老子上了这么多女人,第一次碰到这么水嫩的!哈哈哈哈!”
山奈知道自己被羞辱,指甲尖锐要划掉他的手。可不想这光膀子却十分敏捷,躲开不说,还将山奈摁在板上。山奈动弹不得,却也不求饶,只是盯着他不放。
光膀子却喘着大气,拿着斧头在山奈脸上比划:“呦!你这婆娘有两下子!可你以为老子我是白混的吗!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上,老子早把你的手给剁了!”
突然间光膀子呵呵奸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不管了,老子先尝尝滋味再把你的手剁了不迟!”又抬头对那些兄弟们说道,“兄弟们!给老子守着!今天就给你们大伙儿看看,你们大哥的雄风!”
大伙儿热情高涨,三三两两凑到一块起哄着,谁也没心情再认真看守安全。
山奈的衣服被光膀子从身后扯开,露出背,山奈终于明白了这人想要做什么。她无法接受,山奈说:“我不是人!”
光膀子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扯开山奈的鲛绡笑着道:“女人该有的东西你都有,老子管你到底是不是人!”
山奈用脚去踢他,可山奈忘了,她的脚是最脆弱的地方,没有力气不说,还被光膀子几个手下拉住,顺势摸了摸。
山奈知道自己又逃不过了,可是她好不甘啊,难道又陷入另外一个深渊了么?她才刚刚试着去接受在晋王府的生活,现在,就算是逃脱了魔爪,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商枝啊……
四周的哄笑声盖过山奈的挣扎,已经衣不遮体了……光膀子也解着自己的裤腰带,山奈躺在木板上,死死咬住牙。
“咻——”一支暗箭直射光膀子的脑门。
“啊——”光膀子放开了山奈,摔下马车木板在地上哀声挣扎着,很快便没动静了。
众山贼皆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听到马蹄声靠近,立马拿起武器冲了过去。瘦子半跪在地上叫唤了几声“大哥”,见其没反应后狠了起来,起身拿起光膀子的斧头冲向来人。
山奈拿过鲛绡纱披在身上,她缓缓坐起身子,看到晋离单枪匹马朝她而来,眼神阴鸷遇神杀神遇人杀人一路向前。
山奈强撑的镇定终于也崩溃了,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到地上化为珠子,最后跳到了石头缝里消失不见。
晋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十分懊悔出了这个馊主意,若没有出这个岔子,她也不至沦落至此。
晋离一想又是一恨,在马上俯身拿起死去侍卫的佩剑,对着面前的人不是一剑刺中脑门,就是惩罚似地将来人的双眼一刀划瞎。
二十来个山贼被晋离杀得慌乱而逃,而瘦子却不认输,看到晋离十分强悍便转而去偷袭山奈。
等晋离解决了那些小山贼后,却发现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拿着斧子抵着山奈脖子!
晋离咬了咬牙,手中的佩剑也紧握着。
“放了她。”晋离道。
可瘦子却笑了笑,“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左不过一死!你杀了我大哥!我杀了你婆娘!值了!”
晋离没想到这瘦子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说完这句后便要动手。晋离看着那瘦子扬起手,也忘了用暗箭,手上佩剑便提起掷了过去。
因为力气用得过猛,那瘦子的手臂直接被晋离的剑插倒钉在地上。他嗷嗷叫着疼,晋离见了实在心烦,却不愿让他就这样死了。于是晋离用袖中暗箭射中了他的喉咙。
山奈一直淡漠地站在原处,晋离骑在马上,拉着马缰绳,皱着眉头骑到山奈身边,两人对视着,却都一言不发。
突然间晋离俯身将山奈抱了过来,山奈侧坐在晋离的身前。
山奈抬头去看晋离,晋离却拉紧了缰绳将马调头,一手趁空将山奈的手拉过放在自己的腰侧。
那是山奈第一次放松警惕与人亲密接触。晋离身上淡淡的黑龙桂香,环着山奈,让山奈感到无比心安。就像,海中四周都是柔水般让她心安。
“抓稳了。”语毕,晋离轻轻晃动双腿扣了扣马侧,马儿清脆的踢踏声迅速变快了起来,飞奔而回。
晋离心里头似乎有一团气,顺着马儿的颠簸呼之欲出。他低头瞧了瞧怀中紧紧抓住自己的山奈,忽然一瞬间啊,他觉得这个女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强大。
晋离说:“同本王赌一把,此行本王若有难,便放你自由。”
山奈问:“若我有难要如何?”
晋离眼角寒光凛冽,神情不带半点温度道:“本王在,一世保你无忧。”
山奈一笑,却是丝丝缕缕的嘲讽。难道晋离不知道,鲛人的寿命很长很长么?
前边常山领着侍卫靠近,晋离却与他们擦肩而过。
侍卫们摸不着头脑,常山却笑道:“王爷无事便好。咱们远远跟在背后就是。”
晋离欺负山奈刚学人话还不熟悉,他终归还是抱有私心。雄鲛的下落在他手中,就算放山奈自由,她如何敢踏出他的身旁?
他也知道山奈的生命会很长,所以他说,他的一世,会保山奈无忧。
晋离一想到山奈终于不再排斥他,嘴角不觉微微扬起。晋离说:“昨夜,本王其实想问你,海水咸湿,你为何喜欢游泳。”
山奈顿了顿,淡漠道:“因为我与你们终究是不同类。我的皮肤喜欢这样的咸。那是我故乡的味道。”
晋离听后嘴角的笑意渐渐消退,也不再说话,扬起马鞭加快了速度。
归队后,已到了正午。晋离将山奈安置在放杂物的马车里,车夫要将帘子放下,山奈却提前一句说道:“不用放下!”
想必是真怕了。
车夫看了晋离一眼,见晋离颔首点头便将手中车帘放回原处。
晋离骑着马立即到了苍术身旁,问道:“如何?”
苍术道:“王妃在马车安然入睡,并未发现异常。”
晋离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怕松音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他觉得现在松音还没必要知道他的心思。
晋离看时辰差不多了,遇到兰泽郊外一家客栈,便让大伙儿停下吃顿饭再继续前行。
松音被扶了下来走动,山奈却端坐在马车里头一动不动。
松音看到,笑了一声玩笑道:“山奈难不成在修行吗。”
蝉衣暗自翻了个白眼,跟松音道:“王妃,你瞧她,车帘也不放下,要路过的人都看一看她!也太不像话了!”
松音瞧了瞧,也觉得很是奇怪,刚想走过去问一问,却被晋离半路扶着领进了客栈:“昨夜定没休息好,这顿饭要好好吃下去,再撑着点,傍晚便能到兰泽宫。”
松音笑着依偎在晋离身旁,跟晋离道:“王爷,看山奈样子不打算下马车,可要为她备些生鱼片?”
晋离看着路,头也不回道,“下面的人会看着办。”
松音只好点了点头,在晋离的陪伴下,吃了整整一小碗饭下去。
事情果真和晋离预料的一样,傍晚斜阳映得火霞一片,马车队伍已到了宫门口。
一路上山奈看到了人间百态,给她的感觉是兰泽的百姓过得比沥城滋润。但让她万分赞叹的,是眼前的宫门,重檐攒尖顶方亭,三凤振翅欲飞,气势恢宏。
过了宫门,山奈才知道这里头另有乾坤,占地少说也有千亩之辽阔。山奈及众人下了马车,只见一个中年微胖的男人在马车前等候,奇怪的是他的手上拿着一把白色拂尘。
他的皮肤与一般男人不一样,更为细腻,看起来像经常护理,和那个讨厌的裴公公一样。
山奈只听到那个男人俯身拱手,声音倒没那裴公公那样别扭,用他原有的声对晋离道:“杜仲给王爷、王妃请安,王爷王妃远道而来,辛苦了。”
松音站在晋离身后对其点头微笑,晋离有一瞬间想要去扶他,可想到四周眼线,便握了握拳头忍了下来,对杜仲道:“劳烦公公带路。”
杜仲点了点头,因为身子胖的原因缓缓起身,扫了眼众人,视线落在山奈身上时一顿,但很快便转了视线,转身率先走在前头。
“寿宴还有一日,在此之前,皇上恩准了王爷携王妃住回儿时的水云榭。”杜仲在前头,侧过半个头来跟晋离说道。
晋离点了点头,勉强笑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