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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蘅回到屋内，发现糖果子正在自己的床上打滚儿，不免好笑。

　　“小文不是怕你么，怎么又敢把你带过来了？”她伸手去揉糖果子的肚皮。

　　糖果子屈着爪子道：“那孩子有意思得很，我跟他喵了两声，他就心软了，把我当成了猫。我要是小一点儿，估计他就直接把我抱过来了。”

　　秦蘅噗嗤一笑，道：“小文是挺有意思的。”顿了顿，“你来了就来了吧，不过千万不要乱走。这府里住的都是些厉害武夫，我真怕他们看到你，一时兴起，非要把你的皮扒了做大衣。”

　　糖果子呼了两声，嘟囔：“我也想去外面自由自在溜达着玩儿，但是这个鹿州怪怪的，我不能离你太远。你现在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我都能感觉到你内灵散散的……万一有什么情况，别说去顾蘅姐夫了，估计你连自己都顾不了。”

　　“说什么呢！”秦蘅用手指戳它，“我哪儿有那么弱。”

　　糖果子略是一搭爪子，嘻嘻笑：“蘅姐姐你当然不弱，就是虚。”

　　“……”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看到你小小年纪就能将内灵收敛自如，我还偷偷跟玄月祭司说你很厉害呢。”

　　秦蘅不禁扬了扬下巴：“我现在也很厉害。”

　　糖果子晃晃爪子，道：“还是虚。”

　　“……”

　　糖果子翻过身来，趴到她腿上，轻声：“暗里来说不该啊，蘅姐姐现在有龙息这么好的东西，内灵应该更厉害才对，怎么反倒有减无增？莫非那个圣昭帝是个冒牌货？”

　　“想哪儿去了。”秦蘅揪了一把它的耳朵，“我跟他……还清白得很。”

　　糖果子“哦”了一声，道：“难怪。”又道，“蘅姐姐你还是得抓紧点儿，既然喜欢就赶紧上，龙息这种东西，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话又说回来，我听你师父说过，你身子骨很特殊，像没睡醒一样。”

　　“没睡醒？”

　　“嗯，你师父是这样说的。我听了不太懂，就去问玄月祭司，结果玄月祭司破天荒的认真回答了我的问题。”说着，糖果子稍微直起身体，“玄月祭司说，对于术者，一般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有天赋在身，但是个普通人。第二个阶段是激发天赋，成为术者。”顿了顿，“蘅姐姐你现在就是第二个阶段。”

　　“然后呢？”

　　“然后，其实还有一种术者，他有第三个阶段，这第三阶段嘛，会因为特定的原因，唤醒他真正的内灵，这样的内灵是最厉害的，可以说世上就没几个第三阶段的术者，连玄月祭司都不是哦。”糖果子说完，幽绿色的眸子意味深长的望着秦蘅。

　　秦蘅本来听得随意，没想到糖果子话里话外皆有所指，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笑万分僵硬，唇角不听使唤。闷了半晌，她才道一句：“师父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师父遇到大事就喜欢藏着掖着，是个闷葫芦。”糖果子学着玄月祭司的语气，估计玄月祭司在它面前没少这样说。

　　秦蘅还是不太相信，道：“我就是个半吊子，十岁才开始学术法，学了五年而已。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所以师父说我没睡醒，大概真的是我没睡醒吧！”

　　“蘅姐姐你要是不信，不如试一试呀？试试又不吃亏！”糖果子突然笑得促狭，“照玄月祭司的意思，第三阶段是特定的原因唤醒内灵，我看圣昭帝就是你特定的原因。你想想，天下之大，为什么就你偏偏能学术法，偏偏和玄月祭司换了身份，又偏偏到圣昭帝身边？”

　　顺着糖果子的话往下想，秦蘅忽然觉得它说的似乎真有些道理。

　　若非家逢巨变，她不会跑到郊外，不会遇到方瑾玉，并且拜入她门下成了术者。不是术者，她就不可能想到以玄月祭司的身份入宫。不入宫就不会见到圣昭帝，两个相隔十万八千里远的人，自然不会相识相知……

　　而退一万步说，要是那天夜里，那黑衣人追上来，只消随意一刀，她都绝不可能再活着。

　　“所以蘅姐姐，你试一试最好！”糖果子又笑，“就算他不是那个特定原因，你得了龙息，内灵也不会这么散了。”

　　秦蘅沉默。

　　她一直把圣昭帝的龙息当作顺其自然，若到了那么一天，她想自己应该是坦然接受的。可要是像糖果子说的那样，她刻意去求，那么这一份感情就彻底变了，变成她是在利用他，对他的好和温柔，都是为了龙息。

　　“糖果子，我不想那样。”秦蘅弯下身，把头埋到它的背上，“我的内灵会慢慢恢复的。”

　　糖果子不懂得人类的心，反倒觉得秦蘅在这件事上有点儿傻。就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人面前出现一大包金子，她不捡不说，还自我安慰自己会富起来的。

　　想着在这件事上多说无益，糖果子便推了推秦蘅，岔开话题道：“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在房间里逛了逛，发现件事。”

　　“什么？”秦蘅敏感地抬头。

　　糖果子道：“这隔壁住的谁啊？这两间屋子是通的哦，你晚上睡觉可要小心点儿。”

　　秦蘅蛾眉一蹙，道：“是通的？怎么会是通的？”

　　“这个就得问那什么李将军或者李夫人了，府里不是他们的地盘儿吗？”糖果子说着，伸了个懒腰，“蘅姐姐你过来看看吧。”

　　将军府里的客房并不大，走过小厅便是书房。秦蘅一直在猜那通道隐蔽在什么地方，还没低头去找，糖果子一爪就把悬在书柜旁的挂画给推开了。

　　挂画背后，是另一个书房。

　　“蘅姐姐你看，是通的！”

　　通，当真是通。

　　显而易见这是李夫人的故意安排，至于到底是出自怎样的目的，她就说不清楚了。

　　糖果子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小声：“我看隔壁屋子里的人现在还没回来呢，不然我们过去藏着，待会儿吓他一跳？”

　　秦蘅被它的提议弄得哭笑不得，道：“吓他一跳，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嗯……”糖果子说不出来。

　　“好了，糖果子，过来。”秦蘅对它招了招手，“你听我说，我们来鹿州，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在别人府里，更不能没了规矩。”

　　“府里有什么规矩呀？”糖果子在山里长大，平时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还一个比一个随性。乍听到这个词，它果然一头雾水，喃喃：“规矩就是别人说什么我做什么吗？”

　　秦蘅语塞一秒，道：“规矩就是，在别人的地盘，我们得老老实实的，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想和他们玩，就是添麻烦吗？”糖果子还是没明白。

　　“……这么说吧，你想和他们玩，本身是没有错的。但现在我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若是因为玩而把重要的事给忽略了，那就是我们的不对。”秦蘅觉得自己解释不了，索性换了一种说法。

　　这样一来，糖果子确实不再纠结“规矩”，顺了她的话问：“那重要的事是什么事？”

　　秦蘅道：“这鹿州里有术者，十有八九已经注意到我们了。如今是我们在明，敌在暗，这样的情况很不利。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把藏在鹿州里的术者抓出来。”

　　糖果子用爪子抓了抓耳朵，性子有所收敛，道：“蘅姐姐你说怎么抓，我去！”又问，“这不算没规矩了吧？”

　　秦蘅轻笑一声，道：“怎么抓我们要从长计议，急也急不来的，静静等着就好。要是有了可疑人，你去认认看有没有错。”说完，她摸了摸糖果子的头，“赶了这么多天路，身子不舒服得很，我去沐浴。你先在屋里玩会儿，不要乱跑，知道了么？”

　　“嗯！”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