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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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行军匆匆,秦蘅许久没碰过热水,身子被温暖包裹之时,心里顿时感慨万千,恨不得在水里泡上一整夜。
微烫的热气渗透她的肌肤,让她的五脏六腑也莫名灼热起来。她将长发随手一捞,轻拧两下,用发簪束好。
缕缕白雾从水面浮起,她从水中抬起小臂,看点点水珠滴落,竟觉得非常有趣。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哂笑摇头。
越来越容易满足了。她这样想着,侧过脸去看一旁的屏风。
她还记得自己才入宫那会儿,最想见又最怕见到安元宫的屏风,这贺城来的绣品就如一根烧红了的针,一下又一下的往她心里戳。尖锐又密集的疼痛,时刻在提醒她自己来宫里的目的。
可是走到这一步,她发现除了那块可能跟宫里人有关的玉佩之外,并没有其他线索。
而后宫里的宫妃,死的死,疯的疯。宫里活着的沉紫嫣又不是江南人士,家里背景也没到能让县令缄口的地步。至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宁雨兰,听说她家里人早就没了,如今又远在凤萧山,不问世事,她身上肯定也查不出什么来。
是不是自己考虑的不周全?她蹙眉,用手捏了捏眉心。
出事那天上午,家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父亲还出了一批货物,跟母亲商量再染两批新的颜色。家丁婢子各做各的,染工也与平时无异。
那么,出事之前呢?
出事的前几天,家里好像也就那样。她还记得父亲说水冷得很,这个时候去洗浮罗纱可能对纱不好,人也会生病,天气暖和了再去,不怕耽搁这几天的。父亲还说,小蘅都冻得发热了。
是了,她都被冻得发热了。
不过她不是因为洗浮罗纱而生病,而是……
“那个孩子?!”秦蘅猛地睁眼。
在家里出事的前几天,她趁着父母不注意,一个人跑去古溪,看河面是不是还冻着。刚走到那里,就看到一个比她小几岁的男孩在岸边站着,试探着想靠近水。秦蘅心里好笑,这河又不是大老虎,他怕什么,便走过去叫了他一声。
那小男孩看到身后是个小姐姐,笑了笑,说:“这个水看起来好冷啊。”
秦蘅觉得他这话说的很不带脑子,道:“这水本来就很冷啊,你要做什么?”
他晃了晃有些油腻腻的手:“吃了个饼,叔叔说要洗手就来这里洗。”
“叔叔?”秦蘅噘着嘴,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看着小男孩比她矮又比她胆小,便走到他身边,蹲下身,道:“来,我帮你洗手。”
小男孩听话的把手伸了出来,然后……
“主人,主人!”糖果子突然惊叫着从书房跑过来,“主人快别洗了!那个房间有、有厉害的东西!”
秦蘅心里一跳,敛回神思,赶紧把衣服拿来一裹。
跟着糖果子又折回书房,还没有过去,秦蘅就察觉到了很明显的术者气息。她蛾眉紧蹙,悄然运出青啻。
“你看!”糖果子带秦蘅来到圣昭帝的里卧,屋内空无一人,几点蓝光浮在空中,若隐若现。“咦,奇怪……”
“怎么?”秦蘅往前走了一步,想把蓝光看个仔细。
糖果子解释道:“开始不是这样的,它是一张、一张鬼面啊……我从书房里追过来,它也还是鬼面,对我龇牙咧嘴的。”喃喃,“没理由啊,我不可能看花的。”
秦蘅手中的青啻仍在,她试着以青啻之力靠近。怎知还未将手完全伸出去,那几点蓝光像火一般,猛然一灼。强光过后,一张奇大无比的鬼面浮在了半空中。
“蘅姐姐你,你看!”糖果子心跳得厉害。
秦蘅往后稍退,那张鬼面青面獠牙,双眼外凸,口里发出呜呜声,嘴角还不断往外淌血。饶是秦蘅这些年看的怪事比较多,离得太近也会心里发憷。
这是什么东西?她自问。
虽然有术者的气息,但术者所造出的幻物皆在现境中有迹可循,她绝对不相信现境中有这样骇人的鬼面。
“这次不是妖灵了?”秦蘅看向糖果子。
“不是,肯定不是。”糖果子趴着爪子,眼睛一直盯着前方。
“也不像是纸片。”她轻声呢喃。
眼风扫到手上残留的青啻,她瞬间想起,方才好像正是因为她的青啻,这几点蓝光才变成的鬼面。如若她再用青啻,对方可能会变得更加可怕。
它有吸取内灵的本事?
秦蘅赶紧散掉青啻,这个举动倒把糖果子吓了一跳,惊声:“蘅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秦蘅一摆手,道:“把你的灵也收起来,这家伙出自术者,但却是个不服管教的。你要是不露出灵力,它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是……这样吗?”糖果子不是很相信。
“嗯。”秦蘅颔首,“我曾听师父说过,有些术者才接触幻化术法,幻出来的东西很多都是莫名其妙的。这越接近内灵越厉害的东西,八成出自那些术者的手笔。”
听她这样说,糖果子松了口气,道:“好像也是,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正要往你里卧去呢。我一追它,它就跑了,当时还没这么可怕的。”
“好在你把它拦了一下。”秦蘅抚了一下心口。若不然,她正万分放松的时候睁开眼,对上这么张鬼面,不吓死也得吓掉半抹魂。
糖果子得到秦蘅的夸奖不免高兴,喜滋滋地问:“那我们拿它怎么办呀?术法不能用,难道一直干看着?”
“留你干看着?”秦蘅眸中带笑,心里却也不太晓得该怎么解决这种东西。要是能直接打一架,倒没这么费脑筋。
恰好圣昭帝同他们饮完回房,糖果子耳尖,听到接近门的脚步声,第一时间就往那边跑了过去。
圣昭帝已是半醉,看到黑色之中,一点幽绿,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腰间御灵上。
糖果子察觉到杀意,立刻“喵” 了一声,表明身份。
“嗯?你怎么在。”圣昭帝收回手,把门关上。
糖果子松了口气,道:“不止我在哦,蘅姐姐也在。”见圣昭帝往里卧走,又快速道,“你房里有个很可怕的东西,不要被吓到了,真的很可怕……蘅姐姐都解决不了呢。”
圣昭帝步子一顿,瞬间清醒。在他的认知里,解决不了就代表有麻烦,有麻烦就意味着很危险。下一秒,他又将御灵拔出,糖果子只怕他一个看不准把自己给劈了,加快步子跑到了秦蘅身后。
“凌彻?”秦蘅看他一脸杀意,又见糖果子缩在自己身后,手一伸横在了中间,“你要做什么?”
“它说你有危险。”凌彻皱着眉头。
“不是有危险……是,是有个很可怕的东西……”糖果子边说边抬起爪子示意,“看,看那儿。”说完,它又把目光转回了圣昭帝身上,想看他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模样。
哪知道圣昭帝反应淡淡,“哦”了一声之后,握着御灵随手一斩,那鬼面便裂成两半,幽幽往地上飘去。
“……”
“……”
秦蘅和糖果子面面相觑。
“这东西,见得多了。”圣昭帝收起御灵,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落到地上的鬼面泄了灵,很快就成了两张形状奇奇怪怪的纸片。糖果子一愣,觉得好玩,便一下子扑了上去。
秦蘅走到圣昭帝旁边,轻轻帮他揉了揉肩,道:“怎么见得多了?”
“你知道我为何习剑术?”圣昭帝侧目望着她。
她猜:“强身健体?”
“不对。”
她又猜:“……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不完全是。”
“不猜了。”秦蘅噘了下嘴,把头埋到他的肩窝里。
圣昭帝淡笑一瞬,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傻姑娘,就是因为,这种东西见得多了。”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