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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晖漫洒，拉扯着两人的影子，延伸到山崖的尽头。

　　不知名在和煦的风中微微颤着叶片，深红色的愿灵和萤绿色的树灵似乎比之前多了些，徘徊在他们身边，来回穿梭。

　　秦蘅听到了灵们层层叠叠的窸窣细语，下意识地睁眼，恰好将圣昭帝长而密的眼睫映入眸中。她看了两秒，唇角一挑，捉弄似的咬了他一口，随即分开。

　　圣昭帝低笑一声，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姑娘学坏了。”

　　“大抵是近墨者黑。”秦蘅掩唇笑。

　　下一刻，圣昭帝却忽然出手，把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不待秦蘅反应过来，他已凑至她的耳边，低声：“既然如此，那日后要更‘坏’一些。”语气欢悦，温暖的呼吸拂过秦蘅的耳畔，惹得她瞬间红了满脸。

　　相拥片刻，圣昭帝又从怀中取出早就备好的红色布条，递给秦蘅。

　　“相传来此处许愿的男女，最后要系上红色布条，才算圆满。”

　　“许愿？你方才许愿了？”秦蘅接过布条笑，“我都没听见呢。”

　　圣昭帝唇角微翘：“多说无益，我做给你看。”

　　秦蘅莞尔，转身挑了一枝，将布条系上，又回过头看圣昭帝，问：“然后？”

　　圣昭帝伸出手：“然后，跟我走。”

　　随马西行，秦蘅认出这是回之前小镇的路，难免诧异。心中有万千疑惑，想问，又觉着此刻圣昭帝定然不会透露丝毫，也就打消念头，按捺住了，想看看圣昭帝这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很快秦蘅就发现了，圣昭帝并没有在小镇停留的意思。穿过小镇，他们继续前行。

　　天空收走最后一抹夕光的时候，圣昭帝放慢了马的速度。

　　夜风阵阵，带了丝丝清凉，拂起草尖，在黑色里微微颤栗。顺着朝前望去，再前方是一座石桥，溪水泊泊流淌着，石桥的另一头被斜坡隐去大半，但远处透出的几点光芒倒让人觉得莫名温暖。

　　“那边……是村子？”秦蘅轻轻扯了扯圣昭帝的衣角。

　　圣昭帝低笑一声，道：“这是凌霄城。”说罢，他翻身下马，对着秦蘅伸手。

　　秦蘅生出几分恍惚，“凌霄城”这三个字，实在是陌生又熟悉。小时候父母就经常同她说，凌霄城是凌霄国都，无论什么，都是天下第一。在凌霄城内，每个角落都飘散着当季的花香，每天来往的人马不可计数，市面上贩卖的新奇物什，四面八方来的奇珍异宝，还有美食珍馐，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如人间绝境。

　　秦蘅从小就向往这样一个地方，渴望去亲眼一见，参与其中。凌霄城仿佛一个旖旎的梦，存在于她幼小的心间，遥望不可及。

　　然而圣昭帝这刻却字字清晰的告诉她，前面就是凌霄城。

　　秦蘅凤眸中神色复杂，有感慨，有惊喜，有激动……种种情绪交错，让她的心绪难以平静。这样的温度传递到指尖，却化为冰凉。

　　她往前走了两步，似初学走步的蹒跚孩童，蜷紧十指，全身都在不停颤抖。

　　“阿彻，你不知这凌霄城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想到，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我会站在此处……”

　　听出秦蘅的语气与往常不同，圣昭帝走到她身边，将手在她肩头放了片刻。待她有所稳定之后，又滑下手去，与她十指相扣。

　　“若是喜欢，以后只要得空，我便带你出来。”

　　“可以么？”秦蘅满含期待地看向圣昭帝。

　　“当然可以。”圣昭帝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走，我们去看看城里到底有多热闹！”

　　小坡微斜，迎风而下。圣昭帝和秦蘅牵着彼此，一路奔跑。风吹起他们的衣带，勾撩他们的发丝，笑声在空中散漫，渐渐被黑色包容。

　　走到城门前，“凌霄城”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高悬，平添三分肃穆。

　　还没有进去，街市的热闹就已震住了秦蘅。目及处一片灯火明媚，绚烂到刺眼，笙箫鼓筝，随处可闻。街市的人都盛装打扮，无论是摊贩还是路过行人，脸上都没有丝毫倦意，谈笑切切，万分热闹。

　　“今日是……什么节日？”秦蘅满眸问询，“为何如此热闹？”

　　圣昭帝笑了一瞬，低声：“某人的生辰。”

　　“生辰？”秦蘅蹙眉，一脸认真，“是开国帝皇的？”见圣昭帝摇头，“那是你们信奉的仙神的？”见圣昭帝又是摇头，“难不成……是你的？”

　　“呵。”圣昭帝哑然失笑，无奈地揉了揉秦蘅的发顶，“也算跟我有两分关系——是我夫人的。”

　　“……”秦蘅凤眸一瞠，脚步停下。

　　是啊，今日可是自己的生辰！

　　……可自从秦家大变之后，她哪儿还有什么心思过生辰？

　　秦蘅眼波流转，从惊愕到失落，圣昭帝看得分明，猜出她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后，他薄唇微抿，道了句：“你在此地等我。”而后看了看四周，朝一处卖粉圆的小摊走去。

　　秦蘅还是失神之中，近来情绪起起落落，她越发难以控制。而圣昭帝的出现只让她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次数更加频繁。因为信赖和喜欢，才会肆无忌惮的不想去掩饰。放纵之余，倒是忘记此刻正站在路央，满脸木讷的她与周遭的明媚相比，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引人注目。

　　有两个小姐妹说笑着路过她身边，像是被她的衣服吸引，又倒着走了回来。

　　“小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在哪家做的呀？”

　　“你的发饰也好特别哦！能不能把工匠介绍给我们呢？”

　　“……”秦蘅红唇轻抿，循声望去，没有说话。

　　许是她空洞的眼神自带三分冰冷，两个小姐妹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随即年纪稍长的小姑娘试探着开口：“小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带你去看一看大夫呢？”

　　秦蘅略是摇头，道：“不用了，谢谢你们。”

　　“那……你是迷路了吗？”她又问，“不然为什么一脸不开心呀？”

　　“……”

　　年纪稍小的妹妹道：“今天可是玄月祭司的生辰，玄月祭司帮了我们凌霄那么多，没有她凌霄现在也不可能这么安宁繁华，我们每个人都应该高高兴兴地替她庆祝才对！”

　　“……玄月祭司的生辰？”秦蘅愣了愣，“你们怎知？”

　　小姐妹似乎被这个问题逗笑了，同时掩嘴嘻嘻笑了起来，异口同声：“今早陛下下旨昭告天下了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是从外乡来的吗？”

　　秦蘅一时间懵住。

　　昭告天下？……将玄月祭司的生辰昭告天下？

　　他为何这样做？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