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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蘅的话锋陡然一转，圣昭帝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更是跳得七上八下。望着一脸懵懂不解的秦蘅，许多想说的话齐齐涌上喉头，却堵在哪里，无法直接说出口。

　　于是场景气氛就变得十分微妙。

　　“……”

　　“嗯？”

　　“……”

　　“……”

　　“……”

　　“阿彻？”

　　秦蘅因等待而生出几分焦虑，她的手还扶在不知名的树干上，正欲再说句什么，又察觉到不知名的灵气正缓缓攀上她的指尖。

　　而后她挑唇一笑，莫名带了丝促狭之意。

　　“不知名说，你要是再不说，它就帮你说了？”

　　圣昭帝眉头拧在了一起。

　　秦蘅凤眸微敛，转看向不知名，表情带着问询。

　　也正是这样一个眼神，圣昭帝意识到自己若再不坦言，这棵“多管闲事”的树灵真就会越俎代庖言出他心中事。

　　一想到自己准备许久，如今却要被棵树打乱计划，他无法再继续沉默，顿时上前一步，拉下秦蘅的手，紧紧握在了掌中。

　　“我说！”他神情紧张，手中力道渐渐加重，“蘅蘅……”

　　秦蘅满眸期待地望着他，然而几秒之后，他又没了下文。

　　“阿彻，你到底想说什么……对我，还有这么难开口么？”秦蘅开始失落，她那双清亮的凤眸颜色越发黯淡。颔首，她不再看着眼前人，甚至有把手从他掌心抽离的想法。

　　圣昭帝察觉到秦蘅的意图，手因紧张而骤然变得冰冷，他下意识地死死扣住她的指尖，不让她完全离开。

　　只是圣昭帝没有想到，他的踌躇迟疑，欲言又止在秦蘅眼里倒被误会成了有难言之隐。秦蘅咬唇想了片刻，蹙眉道：“阿彻，是想同我说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需要我替你来说么？”

　　圣昭帝怔了怔，一时没品出她是什么意思。

　　秦蘅见他没有说话，以为被自己言中，心脏立刻狠狠一疼。沉默一秒后，她弯起唇角笑道：“其实我能猜到的，你去见娟妍嬷嬷，又支开我，还害怕我用纸蝶偷听，都是因为在说我……现在你这般难以言说，是她告诉你，我们不能够在一起，你也打算不要我了，对不对？”

　　“什么？”圣昭帝震惊，继而哑然失笑，“蘅蘅，你的小脑袋里装了些什么？”揉了揉她的发，“你误会我了……也是怪我，一直没有勇气说明白，害得你胡思乱想。”

　　“没勇气？”秦蘅不敢相信，“天下间还有你没有勇气做的事。”

　　“嗯，有。”圣昭帝瞬间敛了笑意，一脸正经，“你。”

　　“我？”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小心翼翼对待，害怕你不开心，担心你受伤害，心疼你的过去，在意你的未来。没有勇气告诉你很多话，甚至都没有同你说过，你于我，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不能失去你，不想失去你，也不要失去你。”

　　秦蘅凝望着圣昭帝那深邃的双目，红唇轻抿，没有说一话，但内心狂跳不已。

　　“蘅蘅，你可知从小受到的教导都告诉我，被人占据理智的左右，是帝皇最为不屑的事？但可笑，自你出现以后，我的生活时时刻刻都有你的影子。怀疑你也好，好奇你也罢，视线总是无法逃离……黎香曾问我，在凤翎宫前究竟为何用手替你挡下，当时你也在一旁，我便让你回答。在你的认知里，我这样做，是为了扰乱叶雁的心绪，我也赞同了你的想法。其实，我那一刻心乱如麻，根本没有答案，赞同你，不过是顺水推舟，为自己解围。”

　　“……”秦蘅蛾眉微蹙，稍移手指，攀上圣昭帝的手背，轻轻握住。

　　圣昭帝又道：“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们彼此都不熟悉，也还在相互防备之中。但我在那一瞬间，动作快过理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怎么会有那样的举动。后来我想，大概我是害怕了，看到你受伤，我也会难受。”叹息一声，“在那件事之后，我感觉到你很关心我。这种关心与旁人的完全不同，你的关心来得纯粹，不掺杂丝毫其他因素。像上瘾一般，和你相处越久，我越是离不开你的这种关心，也越是离不开你。我察觉到自己变了，变得情绪明显，整日坐立难安。不见你就想找借口去安元宫附近散步，时不时跟你‘偶遇’；见到你又不停考虑以什么为话题最是恰当，期待和你多说上几句……最初我有些担忧这种改变，但发展到后来，我的理智完全无法控制我的思绪，我甘愿不顾一切，沉溺其中。”顿了顿，声音愈发温柔，“蘅蘅，是你让我明白，其实有所牵挂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而能让我牵挂在意，离不开放不下的，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说完这句话，圣昭帝忽然撩开衣袍，单腿跪下。

　　秦蘅被他这一举动惊得懵住，愣了一秒后，结结巴巴：“你，你这是……你……”说不出完整的话，便手忙脚乱地想要扶他。

　　圣昭帝摇摇头，拂开她的手，又握住了，低笑道：“我曾问询过江南贺城那一带的嫁娶风俗，得知女方若是出嫁，男方须诚心求娶。诚心之事，向来由女方父母所定，也多是黄白之物。只是蘅蘅你素来不喜这类繁杂，我便没有准备这方面的物什，擅作主张，认为既然世俗中大家都说帝皇高高在上，不为任何人屈膝退让，那我，便行这跪礼以表诚心。我凌彻，想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想陪你赏遍这世间美景，想每日每夜都在你身边，形影不离。”抬头，认真地望着她，“蘅蘅，嫁给我，做我的妻可好？”

　　秦蘅身子一顿，脸上表情瞬间定住。

　　这一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也怪不得她，原本之前还认定了圣昭帝是要离开自己了，却不曾想听到了圣昭帝那么多的表白，正当她沉浸其中，兀自羞涩时，恍惚间又听到圣昭帝问要不要嫁给她。短短时间中几次情绪转变，最终等来的又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答案，她的反应立刻开始迟钝。

　　圣昭帝观察到秦蘅的脸上没有欢喜，亦没有不悦，唯一能读出来的，还是震惊。等了十余秒后秦蘅还是没有回应，圣昭帝的心情不由得惆怅起来。

　　阿蘅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太明白，又不敢问，只能这样看着她。

　　纠结与不安在圣昭帝心头交错缭绕，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秦蘅才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随即浅笑道：“你最后一句说什么来着，方才风儿有些喧嚣，我没听清，想再听一次。”

　　圣昭帝低笑一声，重新道：“蘅蘅，嫁与我可好？”

　　“唔？……什么？”她唇角挑起，带了两分促狭。

　　看她饶有兴趣的小模样，圣昭帝的心里莫名一甜，而后宠溺地牵起她的小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再次道：“蘅蘅，做我的妻子，好吗？”

　　这次圣昭帝话音未落，秦蘅双膝已然一屈，直径跪到了他的面前。紧接着双臂搭上他的肩膊，凤眸潋滟，噙笑望着他。

　　“好啊。”

　　下一刻，她带着甜甜笑意，阖目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