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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蘅望向圣昭帝离开的方向，这一刻他正好端了新煮好的粉圆朝她走来。

　　热腾腾的白雾袅袅，掩映圣昭帝的俊朗容颜，让他看起来是那样的不真切。温柔的笑意浮在他的唇角，他一步一步，举动像是捧了稀世珍宝，想要讨自己喜爱的女子欢心一般，庄重又小心。

　　走到她面前时，粉圆那甜香到足以深入骨髓的味道，已经彻底将她包围。

　　她的眼底氤氲雾气，看了看新出锅的粉圆，又看了看圣昭帝，一时间如鲠在喉。

　　只消一联系圣昭帝今日的安排，秦蘅她之前所有的不解，便立刻明朗。

　　从今早开始，圣昭帝就下旨昭告天下，为她的生辰做准备；而中午又带她去见了娟妍，期间避开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下午带她去了花墟一隅，同拜了不知名，许下心愿；晚上则是回到凌霄城，听着笙箫雅乐，穿过灯火辉煌，相携游耍。

　　所以这满目繁华，皆是为她灿烂。

　　秦蘅的情绪骤然聚在一起，鼻尖一酸，泫然欲泣。

　　“你这个人……真是……”

　　圣昭帝淡笑道：“快尝尝这个。”用指腹快速拂掉她眼角的湿润，“听摊主介绍，给你选了桂花口味。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其他的。”

　　秦蘅吸吸鼻子，接过粉圆，轻轻舀起一个，凑到唇边吹了吹后，送到了圣昭帝跟前。

　　圣昭帝略是一怔，显然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东西。但见到秦蘅那满含期待的眸子，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便弯下腰，将那个粉圆含入口中。

　　秦蘅甜甜一笑，也给自己舀了一个。

　　一碗粉圆很快就见了底，秦蘅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这才觉得自己彻彻底底的“活”了过来，心情大好地牵了圣昭帝的手，道：“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

　　街边的摊贩各有各的噱头，这家卖首饰，那家卖花灯，更有甚者，搭起了小小擂台，也兴文人雅士那套，以文会友。

　　秦蘅连看了几个擂台，不是对对子，就是吟诗。虽然她并不是目不识丁的小女子，但对这些也实在没有太多兴趣。圣昭帝见她玩心大起，有心帮她留意身边的趣事，四下探看间，见一个擂台与众不同，便握了握秦蘅的手。

　　“蘅蘅，去那里看看。”

　　粉色的纱幔长牵，围满搭建的小台。小台的一圈竖着几根青竹，每根青竹顶端都缀有一个精致的绣袋，绣袋末端追着金色铃铛，风拂过时，轻纱飞舞，铃音清脆，别致的装扮瞬间引了不少人驻足观望。

　　圣昭帝和秦蘅走过去时，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正款款上台。站定之后，同大家屈膝行礼。

　　“各位好，小女子凌菲这厢有礼了。”顿了顿，“凌菲是江湖儿女，原本四海为家，漂泊不定。但今天路过此地，又好巧不巧遇到祭司的生辰，因此过来设擂，凑个热闹。凌菲初来乍到的，有些风俗可能不了解，因此这擂台若有什么不妥当的，还望各位多多包涵。”说罢，她再次行礼。

　　凌菲飒爽的性格和谦逊的语气赢得众人的信服，皆是起哄道：“姑娘快开始吧，让我们都开开眼界，江湖有啥新奇玩意儿！”

　　凌菲听罢一笑，搬出身后那口大箱子，道：“大家都瞧见了，凌菲是个女子，而这擂台的装饰也多像女儿家的喜好，所以凌菲需要几个姐妹上来帮忙。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小姐妹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

　　“我，我也要！”

　　眨眼间三个女子已经走上台去。圣昭帝低笑一声，侧目：“蘅蘅不去？”

　　“不去。”秦蘅摇头，目光却仍旧停在那口箱子上。

　　“看你很有兴趣的样子。”

　　秦蘅应了一声，道：“阿彻，如果我说，我不喜欢这个凌菲，你会怎样想？”

　　“嗯？”圣昭帝有些意外，“你不这样说我倒没觉得，如今被你一提，她……也给我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秦蘅红唇微抿，看向圣昭帝：“我们后退些，万一有什么，也好控制局面。”

　　圣昭帝和秦蘅心照不宣地往后退了三步，跟凑热闹的人群拉开距离。

　　再把目光投去擂台时，那三个女子已经受凌菲的指挥，打开了箱子。

　　这口外表普通的箱子里面，竟然是血肉模糊的躯体残肢！

　　圣昭帝和秦蘅倒抽一口凉气，正准备动作之时，却惊讶听到在场人无不是惊呼：

　　“天呐，这么多宝贝！”

　　宝贝？

　　圣昭帝和秦蘅快速交换了眼神，随即秦蘅想到了什么，对圣昭帝摇摇头，按住他的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面前这个，是术者无疑了。

　　而且这术者还是最最下作，要谋财害命，为所有术界所不齿的那类。

　　凌菲娇俏笑道：“宝贝虽多，可擂台前的朋友们更多。凌菲有心赠大家每人一份，只是……地方所限，我也不可能把所有宝贝都抬上来。”又道，“话又说回来，既然这是擂台，就要有比赛，这些宝贝很明显是奖品，那么还请各位容小女子说说规则？”

　　“快说快说！”

　　凌菲再次行礼，水袂一拂，铃铛叮铃作响：“我的擂台很简单，只消各位擦亮慧眼，小姐妹们亮出宝贝之时，下面各位快速举手，由我挑选举手最快的人报出价格。只要价格是对的，那这宝贝可就赠给你了——现在，开始！”

　　……

　　台下人声鼎沸，皆为了“宝贝”兴致高昂。秦蘅观察了一阵，冷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掩口，同圣昭帝道：“她每次行礼都会撒出迷粉，铃铛声帮助她控制这些蠢货的神思。”

　　“之后？”

　　“之后，那些出价正确的人就会抱着‘宝贝’回家，接着等待被下了咒术的‘宝贝’蚕食分肢。最后那些残肢会带了真正的宝贝给这个……‘术者’。”

　　圣昭帝惊了一瞬，低声：“你的意思是，她一直在借用这些血肉来挑选富裕人家，供自己锦衣玉食？”

　　“嗯，正因为家境富裕，才会出价准确。”秦蘅叹了口气，又道，“可惜在场的除了你我，都看不出箱子里的究竟是什么。原本不关我们的事，但遇到了，我们也要阻止。这人命关天，实在不能放纵。”

　　圣昭帝见她语气里不知不觉多了对子民的担忧爱护，心里不禁一暖，唇角扬了扬，道：“这件事你比我懂得多，你说，我做。”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