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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东征高丽

　　这里的高丽确切地说应该叫高句（音gōu）丽，是公元前一世纪以后建立在我国辽宁、吉林一带的一个古代政权。

　　近年来，古称高丽的朝鲜半岛上的韩国一口咬定高句丽是他们国家的古代政权，甚至藉此“论证”出高句丽境内的长白山都是他们国家的领土。这种信口开河就不是一般的可笑了。喜欢认祖拜宗不能说有错，但若一定要寻死觅活地把别人的爷爷认作是自己的祖爷爷，那就令人贻笑大方了。

　　高句丽不是高丽。这是很明确的历史事实，跟李广不是李广利、周杰并非周杰伦一样，别看只差一个字，其实差得可远呢。

　　因本人很担心特别喜欢研究的韩国人某天会像说孔子是韩国人、甲骨文是韩国文化那样，突然公布出一条“研究成果”，说考证出《轻松幽默侃唐朝》的作者草军书和《三重门》的作者韩寒一样，都具有韩国血统。所以，为了防止“被韩国”，在简单表明立场后，我还是就此闭嘴吧。况且，深入的历史考证也不在本书范畴之内。

　　但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因为自唐以后，中国人一直习惯将高句丽称为“高丽”，所以，为了照顾读者的阅读习惯，本系列图书对高句丽亦以高丽相称，这和认同高句丽就是高丽的观点无关。

　　七世纪的朝鲜半岛上总共存在着三个国家：新罗、百济和高丽。其中高丽坐落在半岛北部，而南部则被新罗和百济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拦腰瓜分。这三个国家中，以领土横跨今天中国、朝鲜两国的高丽实力最强，它像一块磐石，将新罗、百济两国北向陆路出口完全堵死，如果这两个国家得罪了它，那就都只能靠划船摆渡从海上进出跟外界联系了。

　　百济不敢也不愿得罪高丽，并在贞观末期和高丽结成了军事联盟。高丽很想吞并和日本隔海相望的新罗国土，于是便拉着百济向新罗发动进攻，很快便打下新罗四十多座城池。

　　新罗王不想跳海，便派人向“天可汗”唐太宗求救说，高丽和百济耍流氓，无端入侵新罗，搞得我想给你老人家进贡都找不着路了。他恳请宗主国主持公道，制止高丽和百济两国的军事行动。

　　唐太宗当然不允许属国相互间胡乱攻伐，何况高丽和唐朝接壤，长安也绝不允许他通过扩张做大做强，日后给边境带来麻烦。于是唐太宗便派遣使者要求高丽王马上停止针对新罗的军事行动，并口气严厉地警告他们：“若更攻之，明年发兵击尔国矣！”

　　如果你们再不停手，明年大唐天国就将发兵让你们尝尝铁拳的滋味！

　　唐太宗说这句话时是贞观十七年，从他个人主观意愿来说，当时他还不想对高丽发动战争。也就是在这一年，在和朝臣讨论高丽政治局势时，他曾两次说到攻取辽东易如反掌，但因“山东州县凋瘵未复，吾不欲劳之”而不愿对东边用兵。

　　但当时不想出兵并不代表永远都不想。其实唐太宗早就想对高丽动武，只是他觉得时机尚未完全成熟，还可以等等、再等等。在解决了北方外患和安定了西域地区之后，解决掉高丽，为隋朝东征高丽死难的国人报仇，事实上已经成为唐太宗一揽子军事计划中的最后一环，这一点可以从唐朝使臣频频利用外交途径，侦察高丽境内的山水地形的行动中得到印证。

　　是高丽的狂妄和蛮横使唐太宗提前对这个东方小国举起了军刀。

　　高丽国朝政当时把控在权臣泉盖苏文手上，泉盖苏文其实是中国人给他取的中文名，这个独霸高丽政坛数十年的铁腕权臣韩文名叫渊盖苏文。中国修史者为了避唐高祖李渊的名讳，将“渊”改成了“泉”。反正也没亏着他，都和水有关。这种近义词替代法是中国古代避皇帝名讳的两大常用方法之一。如刘邦登基后，“邦“字就被屏蔽了，由“国”字替代；汉光武帝叫刘秀做了皇帝后，“秀才”一词马上下岗，由“茂才”接替；还有在中国家喻户晓的“嫦娥”一词也是避讳的产物。嫦娥本来叫“姮娥”，为了避汉文帝刘恒的名讳才改成嫦娥的，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女士优先一说。

　　另一种讳缺避讳法在清朝的时候曾经很流行。比如康熙名字叫“玄烨”，这两字在写的时候，“玄”字的最后一点和“烨”字的最后一竖都不许写，考试答题的时候，谁要是不想节省墨汁、不愿意写错别字而将这两字写得正确无误的话，那就不单是考卷作零分处理的问题了。

　　在避自己名讳的问题上，唐太宗做得一如既往地令人称道。对于自己的名字“世民”二字，他在主政之初就“令天下不连言者勿避”。在避帝王名讳已盛行了一千多年的唐代，这是相当宽松开明的做法了。有了皇帝这句话，民间许多叫某某世、某某民的人就不必麻烦地改名了，但如果谁碰巧叫某世民的，那对不起，凡“世民”两字连在一起的，都必须得改。

　　唐代严格避名讳是从唐高宗李治开始的，他的老爸李世民死后，李治在当年就下令无条件避讳，将“世、民”二字从现实世界中彻底删除，任何人不得使用这两个汉字。于是，三省六部中的民部改为户部，李世勣变成了李勣，后来，连观世音菩萨也不得不去掉了中间的“世”字而变成了观音菩萨。

　　既然中国史书叫他泉盖苏文，本书也就叫他老泉吧。老泉三个小泉（请不要联想起某国前首相哦）儿子的名字取得挺有意思：泉男生、泉男产和泉男建。按照这个取名思路，我敢打赌，他要是有第四个儿子的话，一定叫泉男设。四个儿子坐在一起，一个“生产建设”兵团就凑齐了。

　　之所以要说到这个人，是因为本来残暴毒辣的泉盖苏文正是因为成功抵挡住了唐太宗的这次大规模进攻，成为了韩国人心目中的民族英雄。2007年，韩国拍摄了一部《泉盖苏文》电视剧，剧中将泉盖苏文描写成了神话般的英雄，并凭空捏造出了泉盖苏文一箭将唐太宗左眼射瞎变成独眼龙的情节。真佩服韩国人能把历史意淫到《山海经》的水平。

　　泉盖苏文射瞎唐太宗的眼睛纯属胡扯，但他对唐太宗的警告不屑一顾倒是真的。面对唐太宗叫他不要再攻打新罗的招呼，他置若罔闻，执意坚持不罢手。

　　唐太宗当然生气，既然打招呼不听，那就只有叫人带着家伙到高丽上他家去招呼他了。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唐太宗要教训大海那一边的高丽国。

　　贞观十八年七月，唐太宗作出了攻打高丽的军事决定并正式启动战前物资筹备工作，下诏建造战舰、运输粮草以及一切和东征有关的军事准备工作。

　　对唐太宗东征高丽的决定，大多数朝臣都不支持。长孙无忌认为可以在缓一缓，名将李大亮在临终前留下一道遗表，请求唐太宗“罢高丽之师”。这位高级将领死时，家中仅“余米五斛、布三十匹”。像这样临死前还想国家大事的清廉官员在贞观时代多得数不胜数，这不能不让今天的我们感慨万千！

　　唐太宗还找到已经退休的前宜州刺史郑元璹，郑元璹以前曾参加过隋炀帝时期的高丽之战。唐太宗将命人将郑元璹找来，向他询问征讨高丽的良策。郑元璹没有给他良策，而是给了他两盆凉水，一盆是路程太远，军粮运输困难；一盆是高丽人善于守城，攻城难度很大。

　　这两点是过来人郑元璹的经验之谈，很有参考价值，其后的事实表明，这两点正是此此东征无功而返的重要原因。但已经铁心要对高丽动手的唐太宗自然听不进去这些，他在军方将领李世勣的支持下，很自信地对郑元璹说： “今日非隋之比，公但听之。”

　　现在的大唐已不是当年的隋朝所能比拟的了，你就等着胜利的好消息吧！在这个问题上，唐太宗搞了一次独裁，他置大多数人的反对于不顾，抱着建功立业、开疆拓土的狂热思想，发动了开往高丽的轰隆隆的战车。

　　贞观十八年十月，唐太宗从长安到达洛阳，他决定御驾亲征，亲赴辽东前线指挥作战，而洛阳是他前往东方战场的第一站。

　　这次东征行动，唐太宗进行了严密部署，水路两军齐头并进，杀向高丽。刑部尚书张亮统率四万余名精锐士卒乘坐五百艘战舰从东莱（今山东省莱州市）渡海直趋高丽都城平壤；陆路方面，总指挥李世勣率领六万多唐军步骑联合军团以及部分少数民族军队从柳城（今辽宁省朝阳市）出发，向高丽重镇辽东（今辽宁省辽阳市）、安市（今辽宁省海城市）两城方向推进。而唐太宗自己则率中军部队从陆路随后跟进。

　　一切似乎都天衣无缝，一切似乎都完美无缺。如果一直按照这样的思路，高丽是极有可能像西域地区的那些国家一样，被强大的唐军顺利平灭。但事实却是这次东征并没有取得“东风破”的效果。究其原因虽然很多，但我认为很重要的一点，应该跟唐太宗多带了一个人和少带了一个人有重大关系。至于多的是谁、少的是谁，我们后文再讲，现在先来讲下陆路军总指挥李世勣的战况。

　　李世勣是一块辣得令高丽人无法消受的老姜，他太有才了，用假动作把高丽军忽悠得一楞一楞的。他发兵时故意大肆渲染，摆出一副要从怀远镇（今辽阳市西北）强渡辽河的样子，得知消息的高丽军在怀远一线布置了大量兵力严阵以待。 轻松幽默侃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