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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李渊想得也没错,假如真是连皇爸爸嫔妃的家属都敢欺凌,那这个儿子肯定是没把老子放在眼里、搁在心里。如果这些历史记载属实的话,作为皇帝的李渊,确实是脱离群众、脱离基层很过分了。对于嫔妃的话,不加调查、不去了解,美女说什么就听什么、信什么。而对于李世民就这次“打人门”事件的“深自辩析”,李渊则“终不信”。美人是宝,儿子是草。沉醉在温柔乡中的李渊听不进去儿子的任何辩解,美人说的假的也是真的,儿子说的真的也是假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在这里变成了“娶了媳妇忘了儿”。
李渊的宠爱的“媳妇”们不少是亲太子派的,这些人都对李世民比较感冒,她们在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财物打点下,几乎将嘴巴架到了李世民的身上,利用一切机会贬恶他。李渊是一个家庭观念和血缘亲情比较浓的人,他经常招三个宝贝儿子到宫中侍宴,陪自己吃饭喝酒。李世民每次在饭桌酒席上见到被美女簇拥环绕的老爸都“歔欷流涕”。这当然不是李世民有忧郁症,而是触景伤情,想到他妈了。他妈妈就是本书第一册《潜龙在渊》中曾详细描述的窦美眉窦氏。窦氏是李渊的原配,和李渊举案齐眉、比翼齐飞,是李渊学习、生活和工作中的好助手和好参谋。可惜没赶上丈夫登基发达的好日子,在李渊主宰天下的前几年溘然而逝。很显然,李世民这孩子是为母亲没机会享受到革命胜利的果实而心痛难过。这当然没什么不对,甚至是有孝心、有良心的表现,颇有点“子欲孝而亲不待”的遗憾。可儿子的表现让李渊很不快活:“上顾之不乐。”
李渊看见了高兴才怪呢,这不是说老子比儿子薄情寡义吗?老爸在和美女们“亲一口、啵一个”地忙得不亦乐乎时,儿子却因为想妈妈在边上唉声叹气、抽抽搭搭、泪眼婆娑,这父子俩不成一对反义词了嘛!
老子对儿子有意见那不算什么,毕竟血浓于水,过段时间也就血水相融了。不怕有意见,就怕有成见。那些酒席上一直对李世民抱有成见的嫔妃们抓住这点对李世民发起了攻击。按照历史资料,这似乎是一次大规模的、有组织的群体诬陷事件:“诸妃嫔因密共谮世民。” “谮”就是说坏话诬陷别人的意思。“谮”也就罢了,还“共谮”。我就纳了闷了,为啥这些妃嫔都紧密团结在李建成的周围了呢?有唐中央核心有那么多美女间谍齐心帮衬,李建成这个老大咋还没干得过老二呢?
这次“共谮”事件让我们领略了这些宫廷“注册”美女们的智商和情商都非同寻常。总结一下,这是一帮名副其实的“四有女人”,不但有胸有臀有脸蛋,还很有脑子。她们没不说李世民在宴席上涕泪交加是故意破坏大好的、欢乐祥和的吃喝气氛,而是巧妙地将这一行为升华到了政治高度。她们说“秦王每独涕泣,正是憎疾妾等”。这又把矛盾引到了李渊身上,说他这是厌恶痛恨你老婆呢,等“陛下万岁后,妾母子必不为秦王所容,无孑遗矣!” 就是讲以后你前面不在了,我们这些孤儿寡母后面也就不在了,会被秦王一个不留地杀死。儿子残杀庶母和弟弟,这不是政变是什么!在把恐吓抬出来的同时,美人们一个个还在李渊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目的只有一个,为太子李建成说好话做前戏。她们告诉李渊说,所有嫔妃在集体研究讨论后一致认为,何以解忧?惟有太子!将来只有太子才能救命。嫔妃们都说皇太子仁孝,以后陛下“以妾母子属之,必能保全。”这话说客的意味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婉转地告诉李渊,在临死的那一刻拉着李建成的手说,孩子,俺把皇位交给你,你要替俺好好照顾她们啊!这差事多美呀,比中三点六亿的天文大彩还令人兴奋,真希望他能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这些话呢。
对男人而言,女人的眼泪是很有杀伤力的,美女人眼泪的威力更是堪比无坚不摧的核武,再硬的哥们最终都得给它洗成了棉花糖。更何况李渊不是“哥”们,是一个半老的“爷”们。怜香惜玉是男人的通病,李渊听到众嫔妃的哭诉哀求后,“为之怆然。”
“怆然”这个词朋友们都觉得眼熟不是?很多人熟悉这个词语,都是从熟悉陈子昂的名句“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开始的。陈子昂也是唐朝人,不过他比李渊小多了,在李渊这次“怆然”的三十多年后他才出生。李渊的怆然和陈子昂的怆然意义相同,都是悲痛伤感的意思,而且含有一种深层的悲伤,史家用了这个词可能是想表明李渊对李世民的失望程度。李家老大和老小实施的“由内制外”的办法效果明显,经过内宫的多次事件后,李渊对三个嫡出皇子的态度有了变化:“待世民浸疏,而建成、元吉日亲矣。”
都说美人如玉,可对李世民来说,美人如剑。美人们漂亮的容颜、温软的舌头就是锋利的剑身,一次次通过李渊之手将他刺得伤痕累累。
三、扑朔迷离的杨文幹谋反
分析李渊创立的唐朝从起兵到平定天下再到建国初期,我们会发现,在这个不足十年的短暂时间里,大唐经历了两场不同形式的战斗。上半场是军阀混战时期,李氏家族团结一致, 和众多武装割据势力殊死拼斗;下半场则是天下归一之后,李唐内部争夺太子之位的战斗。前面一场腥风血雨、明枪真刀;后面一场暗流涌动,杀机四伏。以太子李建成为首的太子党和以天策上将李世民为领导的秦王集团,在太子之争中各不相让,都欲置对方于死地。权力的牌位前,亲情是多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两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了登上权力之巅,都不择手段、不惜一切。共患难易,同幸福难。唐高祖的几个宝贝儿子为这句话作了最生动确切的注解。
李家哥仨最终因为太子之争而兵刃相向,血溅史册,作为他们父皇的李渊有着难以推卸的重大责任,在这场关系未来的皇位之争中,李渊优柔暧昧、立场模糊、左右摇摆的态度是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的总根源。 当时的唐朝,随着南方萧铣政权被平定以后,天下一统的形势已然形成。其后,打仗夺土便不再是国内主要工作。大唐战神李世民战斗业务量减少之后,便将所有精力用在了和哥哥李建成的太子攻防战中。
不能否认李世民是有取代太子的渴望和野心的。他利用四处征讨的有利条件,将众多各类优秀人才网罗到自己手下,不断培植势力,同时他还开府置官的权力,在全国广招人才,为自己出谋划策,秦王府储备聚集了“十八学士”以及秦叔宝、尉迟敬德等一大批具有绝世之才的文臣武将。李世民说他之所以做这些事,是因为要和这些“特长生”们交流切磋,共同提高,以便将来更好地为国家服务效力。有道理啊,把自身素质提高了,把杀敌本领练强了,将来保家卫国打鬼子不是更顺溜嘛。这当然是冠冕堂皇的外衣,真实的理由是李世民为自己所做的长远投资。因为现实逼得他不得不早为自己打算,如果父皇驾崩,哥哥即位,新皇帝能容得下一个战功比自己多、声望比自己高的弟弟吗?所以为了确保使自己将来立于不败之地,他必须要未雨绸缪,力求在往后的政治较量中占据先机、拔得头筹。李世民不愧为一个目光远大的战略家,他后来夺权成功完全得力于自己精心招募的人才班子。李世民登基执政后,这个人才班子成了大唐的“官窑”,许多见证贞观之治的朝廷重要官员都是出自秦王府的原官僚班子。可见,李世民早就有图天下的准备和打算。
李建成虽贵为太子,是祖宗家法规定的皇帝不二人选,但由于弟弟李世民战功实在太大,风头盖过了自己,所以他的内心一直诚惶诚恐,时刻担心有一天自己的太子地位被李世民抢了去。瞧瞧权力把这哥俩隔阂的,哥哥怕弟弟抢自己位置,弟弟怕哥哥要自己性命。小时候哥哥牵着弟弟的手去石缝里抓蛐蛐、到草丛中逮蝈蝈的那种亲密无间荡然无存,唉,权力这东西果然不是东西。
两个政治集团间或明或暗的斗法是唐初政坛的一场大戏。这场戏在武德七年,即公元624年年中,掀起了第一个戏剧冲突的高潮。
这年六月,李渊离开气温越来越高的长安,带着李世民和李元吉到宜君(今陕西省宜君县)的仁智宫去避暑消夏。这是皇家固定的公费度假项目,皇帝们比候鸟还娇,冷了热了他们都要挪挪地,家里没空调,就自己调空气。地大物博的国家好处多多呀!
这次的“空调之行”不但没有使李渊找到凉爽的感觉,反而将他吓得冷汗淋漓,浑身燥热。因为在他度假期间,发生了一起谋反事件。
谋反者是庆州(今甘肃省庆阳市)都督杨文幹。庆州这地儿和唐高祖李渊还真有“渊缘”,追溯一下,可以说是李渊事业腾飞的开始之地,李渊曾于公元613年在这里担任过军区司令。那还是李渊的表弟杨广当皇帝那会,当时地名不叫庆阳,叫弘化郡,庆阳这名是李渊上台后才改的。当年,隋炀帝杨广命令李渊前去逮捕因隋朝贵族杨玄感举兵造反而牵连到弘化郡留守元弘嗣,并命他接替留守之职,全面负责陇右军事防务。李渊就是在这个位置上一路发家致富,化家为国的. 轻松幽默侃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