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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三人中,由于李世民“独不奉事诸妃嫔”,便造成了“诸妃嫔争誉建成、元吉而短世民”的局面。政治斗争中,不能小看或忽视枕边风的作用,香风薰得李渊醉。醉意朦胧的唐高祖在左右宠妃的搬弄中让李世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气。
有一次,李世民“以淮安王神通有功,给田数十顷”,将一块好地作为奖品送给了叔父。李世民真大方,这么大一块地,说送人就送人了。根据《新唐书、食货志》记载,唐时一亩田的面积是“其阔一步,其长二百四十步”。“步”是中国古代的长度单位,像大家很熟悉的“百步穿杨”、“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中的“步”都是这个意思。一步的具体长度各个朝代不尽相同,唐代的一步大约等于今天的五尺,而唐时的一尺相当于现在的三十点七厘米。换算一下,那时的一亩地面积大约是五百六十平方米,合今天的零点八亩多。唐代亩的面积比现在小,但“顷”的面积可比今天多多了。今天一顷等于十五亩,唐时则规定“百亩为顷”。这样的话,即便“给田数十顷”中的“数十”是五十,这块地也有四千多亩,比六个天安门广场面积还要大。拥有这么大一块地皮,真正的“地主”啊。这要是搁现在,就算不搞房地产开发,光卖地皮就能成亿万富翁。
李神通白得的这几千亩良田估计风水和收成都不错,不然不会被皇帝的老丈人看上。当然,这个“老丈人”的含金量不高,因为这样的老丈人,对李渊来说那是成百上千,说得夸张点,就是村村都有老丈人。李渊的张婕妤之父很想搞到这块地,他便通过女儿向李渊讨要,请求李老总把这块地赏给自己。婕妤是皇帝众多老婆称号中的一中,级别相当于当时唐政府各部部长。李总哪里经得住美人的软磨娇乞,小心肝呀小宝贝,就依了你吧。于是写了一张条子, 把这块地批给张婕妤他爸了。几千亩地在李渊眼里不过是一次服务赏赐,李渊比他的儿子更大方,李世民好歹把土地当成奖品,而李渊则把数十顷土地当成小费了。当张爸爸把李渊的批条递给李神通,要求以白条换土地时,面对堂哥兼皇帝李渊的手敕,李神通竟“以教给在先,不与”。
“教”是李世民发文专用字。当时秦王府、齐王府、太子府和皇帝颁发文件、下达命令时都有规定的专用词,秦王府、齐王府的称“教”;太子李建成叫“令”;李渊的级别最高,为“诏”。这个“诏”字可是“中国皇帝之父”秦始皇定下来的。“教、令、诏” 这三个字其实代表着皇权,“见字如见人”,这三个字打头的文件必须无条件执行。史载当时这种政出多门的情形时说:“太子令、秦、齐王教与诏敕并行,有司莫知所从,唯据得之先后为定。”看着满天飞的“教、令、诏”,官员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听哪一个的。这四人不是大爷就是小爷,谁都得罪不起,最后,政府官员想出了一个不得罪人的好方法,先收到谁的文件就按谁说的办。
这下可好,大老板李渊的“诏”迟到了,他批的那块地早已名田有主了。现在朝李神通要地就等于是在他家的金库里往外搬银子,这不是在郡王身上剜肉吗?李神通当然不干。这李神通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淮安王,他爸爸和李渊的爸爸是亲哥俩,他爷爷就是李渊的爷爷。他不拿张婕妤求来的条子当回事,张婕妤他爸也不敢拿他怎么地,于是跑到女儿那去告状,他女儿又跑到老公(这词用在皇帝身上咋那么不习惯哩?)李渊那告状。这个张婕妤对李世民恨得咬牙切齿,她添油加醋地骗李渊说:“敕赐妾父田,秦王夺之以与神通。”哎呀,这个御状告得性质就严重了。臣下儿子把皇上爸爸赏赐给老丈人的田地强夺过来送给别人,这要追究起来,绝对是不忠不孝的死罪,如果往这儿子头上扣顶想篡位夺权的帽子也没什么说不通。连皇帝的奶酪都敢动,这不是吃了老母猪胆嘛!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李渊只要稍微冷静想一想,就知道其中必有奥秘。看来领导确实该换届,不能搞终身制,聪明一世的李渊才居深宫没几年就开始犯忽了。也可能是热恋中的男人智商仅高于四足动物的缘故吧,反正张婕妤的这句话好比烈火烹油,让李渊怒气冲天,他当即招来李世民当面责骂说:“我诏敕不行,尔之教命,州县即受。”李渊恼火自己的一把手命令竟然没有三把手的管用,我的唐朝我还做不了主了都。生气可以理解,但怪罪没有道理。因为确实不是那么回事。李世民这次被训得耳朵起茧还无法解释,因为李渊的条子确实没管用,因为那块地确实在李神通手上。茶壶煮饺子-----有嘴说不出,李世民这次冤大头了一回。
不知道李渊冷静下来后是否明白,自己的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暴跳如雷的做法是一叶障目,错怪儿子了。李世民那时候由于功高,被李渊封了虚虚实实的许多职衔:太尉、尚书令、上柱国、陕东道行台、凉州总管。。。。。。跟一个亿万富翁能把一个连的人都“武装”成百万富翁一样的道理,李世民的这些职衔每一个都是顶级权位,放出任何一个加到任何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立刻就会无上显赫。李渊在封给李世民行台、总管一类的实职时,特别“诏属内得专处决”。这句话的意思和允许军队指挥官在战场上“便宜行事”差不多。就是允许李世民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处理决定治下的一切事务。而李世民奖给李神通的那块“美田”是在自己担任党政一把手的陕东道行台境内,并没有违规越权。这次李渊怒发冲冠完全是受了张婕妤的蛊惑,当了一回不明真相的领导。当然,一直蒙在鼓里的李渊却认为自己最明白儿子变坏的真相,他深有感触地对自己的一号宠臣、左仆射裴寂说:“此儿久典兵在外,为书生所教,非复昔日子也。”他觉得以前那个老实听话的乖儿子,由于长期在外面带兵打仗,被书生们把心眼教坏了。唉,“书生们”比李世民还冤,历朝历代都不得好,秦始皇活埋他们,刘邦拿他们的帽子当夜壶,元帝国在十等人等级划分中将他们定位在娼妓和乞丐之间的第九等(“臭老九”一词的源头),明清两代,书生们因“文字狱”冤死者更是不计其数。然而,仔细捋理历史进步的脉络,我们会发现,和“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观点恰恰相反,推动社会文明发展的主流力量正是那些屡被统治者轻视的书生儒生们。
不知道这个张婕妤是否是那次洛阳贵妃考察团的成员之一,反正李世民是被那帮记仇的宫廷美女盯上了。此次“批地门”风波不久,宫廷美眉们又整出了一个“打人门”事件。
这次事件是因为李渊的另一个老丈人而引起的。老婆多醋足,丈人多事频。李渊晚年忙得也就剩下老婆和老丈人了。李渊很喜欢的一个妃子姓尹,被封为德妃,德妃的地位虽比不上贵妃,但能在数以千计的美女群中干到这个位置,说明是很受皇帝他老人家宠爱的。尹德妃的父亲阿鼠(这什么名字呀,还不如叫阿猫阿狗好听)仗着女儿在宫内为妃,十分骄横霸道。这个阿鼠比阿狼阿狮还凶,谁都敢惹,连秦王府的官员他都敢打。
有一天,秦王府的官属杜如晦骑马从阿鼠家门口经过的时候,被阿鼠指使家奴将其从马上拖拽下来一顿暴打。杜如晦这顿打挨得不轻:“殴之,折一指”。一根手指被打骨折,这种伤害程度够拘留到“号子”里免费食宿半个月了。阿鼠打断了杜如晦的手指后才对他说出了打他的原因:“汝何人,敢过我门而不下马!”这里的“汝何人”并非不知道杜如晦是谁,而是轻蔑的质问,跟时下很多人吵架时,嘴里蹦出的“你丫算什么东西”相类似。阿鼠也太嚣张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谁家的狗狗能用板砖招呼,谁家的狗狗须用肉包子伺候,那都得掂量掂量那条狗跟谁姓。更何况打人呢,打的还是秦王府的人!
杜如晦可是中国历史上的著名宰相,“房谋杜断”这个成语中的“房杜”指的就杜如晦和他的同事房玄龄。被阿鼠的家奴毒打那会,杜如晦在秦王府任兵曹参军,主管秦王府的军事工作。李世民十分信任他,打刘武周、宋金刚、王世充等军事寡头时,杜如晦都随军参谋,其地位相当于李世民智囊团副团长(团长是房玄龄)。
阿鼠把全国第三号人物身边的红人无缘无故暴打了一顿后,感觉事情有点大,他怕李世民找他麻烦,便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要女儿在李渊面前对李世民倒打一耙。尹德妃哭哭啼啼地跑到李渊那起诉李世民说:“秦王左右陵暴妾家。”这句话再次引爆了李渊的怒火,上次那块地就搞得他很窝心,这回他是气上加气,把李世民骂得眼睛都睁不开:“尔之左右,欺我妃嫔之家一至于此,况凡人百姓乎!”这句话的口气已经很严厉了,暗含着李渊对李世民的的严重不满,潜台词就是说,你已经无法无天到相当程度了! 轻松幽默侃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