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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美人如剑(1)

轻松幽默侃唐朝 草军书 4089 2021-04-06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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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建成第三次上战场是在武德四年。公元621年,“稽胡刘屳(音仙)成寇边。” “稽胡”是当时活跃在山西、甘肃一带的北方少数民族。这些少数民族由于地区偏僻,自然条件恶劣,生存环境艰难,造反和嗑瓜子一样平常,整个唐朝,这些被称为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的少数民族地区,时不时就因为缺吃少穿闹那么一下子。这次带头操事的稽胡酋长名叫刘屳成,他领着好几万部落士卒在唐政府边境杀人抢掠。像这种安边之事本来应该属于秦王李世民的活儿,但那时候李世民正带着唐军主力进攻洛阳的王世充。于是李渊再命李建成出兵进讨。这次李建成大显神威,将稽胡部落联兵打得很惨,“斩虏千计。” 打垮了稽胡兵后,李建成使了个阴招,他“引渠长悉官之,使还招群胡”。就是把那些大大小小的渠长,也就是部落里的头儿全部封了官,让他们回去替唐朝廷做统战工作。这些人出来打战的时候还是草民一个,战败被俘后反而衣锦还乡,成了乡长镇长村委会主任了。其他人一看有机会成为国家干部,都不愿和朝廷拧劲了,纷纷主动缴械投降,连酋长刘屳成也转身投入李唐的怀抱。为了将他们彻底剿灭又能使他们深信不疑,李建成忽悠这些稽胡说,朝廷准备特意为你们增置州县,实行胡人治胡,你们快组织人员来建堡筑城。待到六千多名二十岁以上的成年胡人兴奋地聚集到一起商量该如何修建家园时,李建成突然变脸,命令早已磨刀霍霍的唐军将这些手无寸铁的胡人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死。六千多条鲜活的生命转眼间消失,那时候也没有《日内瓦公约》,对待战俘,完全凭长官的个人意志,是杀是留就看战胜方首长的上嘴唇和下嘴唇怎么碰撞发音了。此类惨无人道的屠杀行为若是发生于现在,绝对是反人类罪,谁下的命令谁就得上绞刑架。李建成在战场上是有点虐待俘虏毛病的,有一次他在北方“遇贼四百出降,悉馘(音国)其耳纵之”。面对四百名应该从宽发落的降卒,他却残忍地割去每个人的左耳。

  耳朵不是蘑菇,割了还能长出来,哪能随便在这上面动刀子!在战场上割对方的耳朵是中国古代战争传统做法,军士割下耳朵是为了拿回去报功,而且耳朵还不能乱割,得按规矩割,谁要是割个右耳朵回去会被当成是冒功领赏的。这个恶心的规矩就是必须得割左耳才算数。“悉馘其耳纵之”中的“馘”字的本意就是古代战争割取敌人的左耳的意思。历史典籍上的“献馘万计”翻译出来就是献上数以万计的敌人左耳。太毛骨悚然了,真是雷死人不偿命啊!几万只耳朵堆在一起,看的人不被吓死也得被恶心死。唉,战争是魔鬼,割耳朵的人是魔兽!

  李建成这次杀降行为遭到了老爸的批评,回朝后李渊把他狠狠地尅了一顿,责备他不该滥杀。其实将杀死俘虏作为消灭对手的做法是最得不偿失的愚蠢做法,这样做的效果只会适得其反。因为这无异于是告诉其他对手,绝不能当唐军的俘虏,与其悲惨地死去,不如拼命抵抗,或许还有机会。敌人的这种想法会给战场上的唐军带来麻烦,增加伤亡。所以,共产党很早就提出的“优待俘虏”的口号是十分正确而且明智的。

  总结下太子李建成前三次的战场考卷,勉勉强强及格。战斗规模很小,三次加起来,所带的总兵力应该不超过十万人,比起弟弟李世民一次就指挥几十万军队驰骋疆场、披靡敌阵的“国家级”规模的大战,哥哥这个太小儿科了。

  正是因为没有战功这个致命软肋,才有了李建成第四次出征。为了巩固太子地位,给自己镀金加分,在魏征等人的建议下,李建成主动提出率军东进打击刘黑闼的叛乱。这场李刘之战,本书上一册已经说得很详细,这里不再赘述。李建成在他第四次,也是他一生最后一次军事生涯中,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这一次,他站在李世民的肩膀上,成功平定了这场唐初最劲暴的农民大起义,为自己赢得了一个A的评分。

  在李渊刚起兵争夺天下的那会,作为长子的李建成曾经真真切切为唐朝的革命事业出过力、流过汗、冲过锋、立过功的。作为左军总指挥的李建成和李世民一起,像两根柱子,撑起了唐朝那个草创时的帐篷。在攻打长安的关键之役中,李建成的部下雷永吉, 竟抢了李世民的风头,率先攻上长安城头,勇立破城首功。由此可见,李建成是治兵有方的,并非史书上所说的“庸劣”之徒。 只是,李建成的人生并没有像他的战斗经历那样,首尾呼应。他的政治生命是笑着开始,哭着结束,没能善终。

  二、美人如剑

  在老大和老二间的太子之位争夺战中,李世民不占优势,随着国内和平氛围越来越浓,李世民的劣势也愈来愈明显。其中对李世民不利的很大一个因素源于宫廷内部,这方面的阻力来自于李渊的嫔妃们。

  唐高祖李渊“晚年多内宠,小王且二十人。”五十多岁的李渊,在成为皇帝的几年内,跟突击比赛似的,光儿子就爆炸似地生了将近二十个。既然有这么多儿子,老婆的数目自然也少不了。这一两打儿子的孩子他妈都是年纪轻轻的漂亮妈妈,她们和李渊基本都是“忘年恋”,虽不比“八十二比二十八”的杨、翁恋,但相差个三四十岁的年纪是很正常的。所以,这些女孩不得不提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以后老皇帝驾崩了自己怎么办?下一任皇帝不喜欢自己怎么办?日后没有靠山怎么办?基于这些现实的“十万个怎么办”,许多皇子的漂亮妈妈们都“竞交结诸长子以自固”。“诸长子”就是皇帝的三个嫡子,因为下一届皇帝肯定会在他们三人中产生,当然,弟兄三人当皇帝的机会绝不是单纯数学意义上的百分之三十三点三三的简单平均,原则上太子李建成的机会是百分之百,李世民和李元吉是百分之零。但既然有“原则上”,就可能有“原则下”,不能排除有朝一日百分之零变成百分之百。所以,一般情况下,那些嫔妃们对李氏哥仨都不会轻易得罪的。李建成和李元吉后期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两人齐心协力对付李世民。这哥俩有想法、有手段、有措施。他们知道“枕边风”的威力,对老爸身边的亲密女人极尽拉拢:“建成与元吉曲意事诸妃嫔,谄谀赂遗,无所不至,以求媚于上。”夫人路线在中国果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啊。

  在老大和老小拼命巴结老爸的老婆们的时候,老二李世民却截然相反。他不但不主动陪笑,还对那些笑嘻嘻送上门来的庶母们铁着个面、板着个脸。刚打下洛阳那会儿,李渊“使贵妃等数人诣洛阳选阅隋宫人及收府库珍物”。李渊这半老头吃着锅里还瞟着碗里的,见洛阳城被攻克,立即派遣了一个贵妃代表团远赴洛阳去帮自己挑选美女,目的很明确:漂亮的女人带回来,好玩的珍宝拿回来。

  贵妃在唐朝是皇帝的老婆群中排名仅次于皇后的高级老婆,级别属于正一品,别看满朝堂站满了电线杆一样密密麻麻的文武大臣,但享受的级别待遇比贵妃高的没几个,扳着指头都能数过来。所以说,陪皇帝睡觉也是一项高高在上的好工种。但要想长期陪皇帝睡觉却是件高难度的工作,因为皇帝“性趣”转变太快了,只要是他看上的美女,不需要相处了解和培养感情,随时可以未婚同居,皇帝的身上,天天都有别人的香水味。尽管让皇帝专宠很难,但既然是被李渊皇帝派往洛阳选秀的贵妃,肯定是在后宫当红的角色,能看见天子尊贵裸体的女人,谁不卖点面子?

  李世民就是敢对贵妃说不,敢不卖贵妃面子的牛人。贵妃娘娘从中央来到地方后,想“私从世民求宝货及为其亲属求官”。就是想走个潜规则,来个公私兼顾,一则自己从中捞点珍宝作为回扣,再则请天策上将给自己的兄弟子侄封个一官半职什么的。贵妃之所以敢跟李世民开口,当然是依仗着自己和秦王的皇帝老爸之间的亲密关系。她肯定以为李世民一定会给这个面子的,那知道李二郎不吃这一套,硬邦邦地给顶了回去:“宝货皆已籍奏,官当授贤才有功者。”意思是金宝珍玉都已登记造册上报朝廷,官职必须要授给有功劳有才华的人。这碗闭门羹够麻辣,拒贵妃于千里之外,明显是把床上功夫不当功夫嘛。贵妃原以为自己是好大面子的“面霸”,结果却被李世民当成了不值一提的“面疙瘩”,气愤程度可想而知。从此,和贵妃的这个梁子李世民是结下了。

  这个李世民坚持原则,避免国有资产流失、纯洁干部队伍的事例来自于正史记载,也就是说是确有其实的。李世民秉公办事应该表扬,但这似乎又和李世民精明透顶的处事之道有点冲突。洛阳是隋朝东都,宫殿府库内珍宝无数,皇帝身边的红人屈下身子向他讨点要点这个那个的,他完全可以在职权范围内“意思意思”一下的,这个顺水人情,作为久浸政坛的秦王,怎么可能不会做、不去做呢?他再傻再耿也不至于到拿贵妃不当干部的程度吧!纵观唐史,特别是唐初玄武门事变前后的唐史,李世民的形象正面得一尘不染,简直是一瓶纯净水,没有丝毫杂质, 用一个现代词汇来形容,就是“高大全”。都是老爸如何偏袒大哥、大哥小弟如何设计陷害自己、自己如何顾全大局,被迫出手的。面对这样一个一边倒的历史记载,后世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唐太宗李世民利用职务之变,授意史官有意识地篡改了历史事实。笔者也以为这段历史中的好人过好、坏人过坏有些不太符合常理,篡改特征比较明显。这应该是李世民作为一代明主的人生一大败笔。 轻松幽默侃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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