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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滴血特产之:酷吏(3)

轻松幽默侃唐朝 草军书 4619 2021-04-06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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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比这更乱的“乱子”呢!

  蔡本的老婆抵债给来操时已身怀六甲,到来家后不久就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个“乱子”就是来俊臣。

  因为是在来家生产的,所以即便是前夫蔡本的种,也得姓来,由此,中国历史上一个来姓酷吏诞生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来操只是来俊臣的养父,蔡本才是来俊臣真正的爹。不过我倒觉得不一定,既然来操和俊臣他妈早就有一腿,这孩子就有是他儿子的可能,那会没有DNA鉴定,谁搞得清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么说来真是报应,作恶多端的来俊臣竟是个身世来历不明的“黑人”,一生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成了永远也厘不清的谜案。

  不过这俩不管谁是他的父亲,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有时候,我们所说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只会打洞”的俗语,还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蔡本或者来操生的来俊臣这个老鼠儿子没用到连老鼠洞都不会打。两《唐书》给他的评语高度一致,一本书说他“凶险不事生产,反覆残害,举无与比”、另一本书讲他“天资残忍,喜反覆,不事产”。

  这些评语可以综合为三句话:生性毒辣、反复无常、游手好闲。藉此我们可以了解到,来俊臣这家伙就是一结结实实的三流子哥、大流子弟的角色------“二流子” 。按照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即一整天嘛正事不干、七混八混的二吊蛋一个。

  家里又不开花店,还想当花花公子,明摆着是没日子过。照理,像来俊臣这种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孩子如果脚踏实地,成年后或学门手艺,或老老实实种田,虽说小康生活无从谈起,但在当时社会相对和平的大环境下,娶个老婆、挣个温饱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哪怕是在家里开个赌具批发作坊,向老爸的赌友们推销牌九麻将也能养活自己呀。

  但既然是二吊蛋,不干点操蛋的事情怎么会名副其实呢。二吊蛋来俊臣最喜欢干的事不是务农经商学手艺,而是偷窃扒拿。

  他的业务范围比较广,掏人钱包、拦路抢劫、入室盗窃一类的活儿碰到什么干什么。

  不知道是在当地人人喊打实在呆不下去了,还是因为被政府通缉而不得逃亡外地,抑或是为了去外地开拓抢劫市场?反正最后,来俊臣在距离家乡(今陕西省西安市境内)很远的和州因偷盗被官府抓捕并关进监狱。

  和州是今天的安徽省和县,当时的主政刺史是李唐皇室成员,唐太宗李世民的曾孙、东平王李续。

  不想在监狱服刑的来俊臣决定采取自救行动,他向东平王上书告密,说要举报重大案件。

  其实他一整天东偷西抢的盗窃犯,除了自己能制造重大案件外,哪能有什么重大案件举报,纯粹是狗急跳墙似的乱说一气而已,结果他所举报的内容当然都是查无此事。这一结果的引出的后果是:“续按讯无状,杖之百。”

  李续对这个品行恶劣的犯罪分子进行了严惩,命人将来俊臣狠狠打了一百杖。

  这“狠狠”两字绝非作者在翻译时主观随意加上去的,而是事实的确如此。唐朝的杖刑按照杖击数字多少分为五个等级,“起步价”为六十下,然后分别是七十杖、八十杖、九十杖和一百杖。

  从这个数字可以看出李刺史对来俊臣是从严从重顶格处罚的,在打六十下也行、一百下也照的情况下,李刺史直接选择了最高待遇,可见,这个在历史上留下资料不多的李续王爷当是嫉恶如仇的一个好人。

  不过那时候,很多好人都是武则天残杀的目标,作为李唐皇室的好人,在武则天眼中自然是坏到极点,所以,李续在武则天登基为帝后的头两年就被女皇冠冕堂皇地处死。

  讲到李续之死,我们还必须要再讲一下另一个李唐皇室成员琅邪王李冲之死,因为这两人之死和来俊臣的发迹密切相关。

  李冲是唐高宗李治的兄弟越王李贞的儿子,他死于起兵反对武则天的军事行动中。

  虽然李冲的反武军事行动只坚持了一个礼拜就兵败被杀,但说起来,他还真算得上一纯爷们呢。李唐家那么多子孙男儿,面对李家江山被外人改朝换代,都把头缩在衣领里,没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只有李冲和他的父亲李贞在武则天称帝前夕举起匡复中宗的大旗,起兵发难,讨伐武氏,来了次“一周造反秀”。尽管这次行动因为过于幼稚、鲁莽和操之过急,李氏父子最终兵败身死,但作为千古雄帝李世民的后代,为了李家利益,轰轰烈烈地流尽一腔热血也不失为血性男儿的一种血性行为。

  只是李冲万没想到,他的一腔热血被唐朝头号酷吏来俊臣天衣无缝地完美利用了一把。

  像来俊臣这样一无是处、满身疮疤的二流子,如果生在风正政清的贞观之治时代,是永无出头之日的。但在恐怖政治盛行的武则天时代,越是没心没肺、没正没经的二吊蛋人物,就越有得道升天的可能。

  来俊臣的经历就最能说明问题。

  李续被杀后,来俊臣觉得机会来了,他再次向武则天上书告密,得到了武则天的亲自接见。

  在这位主宰一切的女皇面前,很会来事的来俊臣巧舌如簧,口吐莲花:“自陈前上琅邪王冲反状,为续所抑。”

  来俊臣把自己塑造打扮成了一个对武氏忠心耿耿的良臣,说自己当年之所以差点把牢底坐穿,是因为几年前向朝廷上表反映琅邪王李冲有谋反之心时,被东平王李续故意陷害打进大牢的。

  这丫果然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撒起谎来连腹稿都不用打,一个谎言套着一个谎言。因为两个关键当事人都已经死亡,这种以一个谎言证明另一个谎言的事情当然是一路绿灯,说得武则天龙颜大悦,当场就把来俊臣看成了为武周王朝的诞生差点献出生命的革命功臣了。

  既然都差点成为革命先驱了,当然得论功行赏了:“则天以为忠,累迁侍御史。”

  来俊臣真的是发死人财,他踩在李家两个郡王李冲、李续的肩膀上一飞冲天,突然间华丽转身,从监狱服刑犯摇身一变为朝廷六品侍御史。

  也许有人会觉得,武则天怎么那么傻瓜那么好骗啊,来俊臣吐沫横飞地说几句假话就骗得她深信不疑?

  我倒不这么认为,反而认为武则天很精明很有城府,不是她傻,而是她把来俊臣当成了傻子。

  武则天重用来俊臣的时候,正是唐朝朝廷各种矛盾非常突出之时。其时,武则天刚刚通过“和平演变”手段推翻了李唐政府,创建了自己的武周政权。而当时由于连续发生了扬州兵变和李唐皇室起兵反武事件,让刚登上皇位的女皇有点草木皆兵的心思,她的内心特别害怕有人再挑头起来反对自己,所以决心以强硬手段推行高压统治,在朝廷实施一轮“严打”,把那些有可能危及自己地位稳固的异见分子全部清洗掉。《旧唐书》把武则天的这种想法交代得很明白,说武则天“以女主临朝,大臣未附;委政狱吏,剪除宗枝”。

  而“剪除宗枝”这种活儿时需要有得力的具体执行人的,来俊臣这个混混,正是在武则天眼睛四处寻觅物色代理人的时候准时出现的。

  武则天果然“慧眼识人”,没有看走眼,她选中的这个人跟几千年才能出一个的她一样,也是个千年难遇的蛇蝎之人,从来俊臣的杀人“业绩”来看,这是一个自夏朝以来的四千年国家历史上,罕有可与之比肩的巨毒人物。

  不过,这条人类中的眼镜蛇,最后还是被眼镜王蛇武则天干掉了。在一切反武力量被酷吏们肃清以后,来俊臣这个酷吏急先锋理所当然地要成为为滥杀承担责任的替死鬼,所以,从头至尾,来俊臣都是武则天除去政治对手的棋子,只是这个武则天眼里的傻子真的有点傻,傻到不知道自己是个傻子。

  出狱以后的来俊臣迅速成为武周朝的当红人物,武则天特别重用他,很快就将他的职务从侍御史提拔为仅次于御史大夫的御史中丞,并因人设岗,专门为来俊臣度身定做了一个特别机构:“诏于丽景门别置狱,敕俊臣等颛按事。”

  为了充分发挥和利用来俊臣无人能及的酷毒劲,武则天下诏在洛阳皇城西边的丽景门专门设立一座特别监狱,由来俊臣全面主持监狱的一切工作。

  几年前原址重建的丽景门现在已是洛阳旅游的一个拳头景点,当地政府打出了“不到丽景门,枉来洛阳城”的口号招徕游客。

  可是,在公元七世纪的唐朝,丽景门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如果真的可以草拟出一句类似上文的广告语的话,那么,“进了丽景门,别想再出门”当是最为确切的。 轻松幽默侃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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