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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周的直谏下,唐太宗认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所以每到夏天自己去纳凉时,都再三请求父亲和自己一起去。但高祖因“隋文帝终于彼,恶之”。李渊因为隋文帝杨坚死在那里而讨厌和忌讳那个地方,所以不愿意去。公元604年夏天,杨广就是在那里杀害了在宫内避暑的老爸、逼奸自己的庶母宣华夫人的。
马周的第一枪是很狠的,因为孝是封建礼教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它是和忠连在一起的。如果天子都对自己的父母不孝,那还怎么要求臣下对自己尽忠?唐太宗深然其道。在马周直接批评下,贞观八年十月,唐太宗在长安城东北面建造永安宫,“以为上皇清暑之所”,可惜,这座准备专门送给李渊避暑纳凉的宫殿在开工后半年,李渊就驾崩了。
唐高祖死后,李世民将这座宫殿改名为大明宫。大明宫后来成为唐朝最主要的宫殿之一,它几乎见证了整个唐朝的兴衰,直到公元896年被乱兵纵火焚毁。而在大明宫成为废墟后的第十年,朱温就以后梁取代了唐朝。十年前曾经很热火的电视连续剧《大明宫词》说的就是这座宫殿里发生的事情。
第二枪:猛。
马周的第二枪也是火力很猛,直指唐太宗的要害。他曾多次上书批评唐太宗滥用民力大兴土木之事。
皇帝似乎都有开发房地产的共同爱好,很多人一上台就忙着造宫殿、建房子。秦始皇造出了阿房宫,刘邦修起了未央宫,朱棣建造了紫禁城,哪个皇帝在房子问题上都是大手笔。唐太宗一来是头脑比较清醒,二来有许多正直谏臣盯着,所以这方面做得不算是很过分的皇帝。但帝王建房综合症的毛病,唐太宗也是有的。即位几年后,唐太宗开始不安分起来,土木工程逐渐增多。他甚至下令重建洛阳的乾阳殿,而这座规模浩大的宫殿正是他当年攻下洛阳后,作为隋炀帝暴政工程代表下令烧毁的。在类似这样拉不动内需的役民建设工程多起来之后,马周向唐太宗好不隐讳地送上了自己的严厉措辞,说当今徭役繁重,“春秋冬夏,略无休时”,弄得“百姓颇嗟怨、以为陛下不存养之”。
这种话要是碰上位喜欢给人“扣帽子”的君王,给马周按上一个造谣污蔑、危言耸听,破坏唐朝安定团结大好政治局面的罪名,马周吃不了,兜都兜不走。可是,他总是那么不顾一切地尖锐。他给唐太宗打比方说,商纣曾经笑夏桀亡国,周幽王、周厉王又笑商纣亡国,而隋炀帝在没亡国的时候,也曾嘲笑北齐和北魏的灭亡。在罗列了一大堆著名昏君后,马周辞锋犀利地警告唐太宗说:“今之视炀帝,犹炀帝之视齐、魏也。”
大胆,竟敢把当朝天子和“如雷贯耳”的隋炀帝相提并论,要是弄火了唐太宗,他随手掏出一张红牌,马周可就被罚出人间了。幸好,唐太宗不是一个“黑裁”,心里虽然有火,但从不轻易烧人。不过,只要是中国的帝王,对前文中所提到的那些昏君,个个惟恐避之不及,忌讳跟他们扯上关系都跟现在人害怕染上“非典”、“甲流”似的。
但和马周一样,总有谏臣将他和这些“名君”相比较。同样是滥用民力建造宫殿这件事,马周的同事张玄素也向唐太宗猛烈开炮,说他承袭亡国之弊,对他给出了“陛下之过,甚于炀帝” 的评语。
估计唐太宗当时可能气得眼睛发绿,他问张玄素说:
“卿谓我不如炀帝,何如桀、纣?”
张玄素回答:“若此殿卒兴,同归于乱。”
其实谁都可以看出,唐太宗的反问明显是气话,作为在暴君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桀、纣,当然比隋炀帝更为昏暴。但唐太宗的严厉并没有吓阻住张玄素以硬碰硬的回答,这同样是一个铁骨谏臣。
而正是有了这些成批敢于批评皇帝的谏臣存在,才成就了光辉的贞观之治。
武将在战斗中成长,而文臣马周在进谏中提升。贞观十八年,马周升迁中书令,荣登宰相之位。他一生深得唐太宗的信任,唐太宗曾经对朝臣说:“我暂不见周即思之。”
一会见不到他就想。这句唐太宗的嫔妃们做梦都想听到的话,唐太宗却送给了马周。这句话可以和唐太宗评价魏征的“朕不可一日离左右”成为上下联,有兴趣的朋友不凡自己为这副对联加上个创意横批。作者谢了先!
唐太宗是一个喜谏之帝,贞观时期,谏官的经济待遇都很不错,除了基本工资外,还能时常因进谏成功而得到“皇帝奖励基金”,如魏征曾经得到的金瓮、铜钱、绢帛等赏赐,即是此类。唐太宗对魏征的奖励不算少了,但若比起马周,那还差点。唐太宗对马周的奖励,出手大方得让人咂舌。
马周在当监察御史时,想买一栋房子,于是就派人到处打听房源。本来朝廷大臣买房子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马周买房,他的高官同事都觉得不正常。对他的买房置业行为,大家的看法高度一致:“众以其兴书生,素无赀,皆窃笑。”
所有人都把马周买房看成是笑话,大家觉得,你马周一介书生,头几年还是长漂族,没有中大奖,没买原始股,哪来的现金钞票买房?
看似有道理。就和现如今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一样,租套公寓都紧紧巴巴,要是跟人说自己想买豪华别墅,肯定会被人哀叹:这孩子,读书读傻了。可马周没傻,结果倒是让所有暗笑他的人傻了。
不久,马周就住进了一栋价值二百万的豪宅,而且房款还是一次性付清,没搞分期付款。
当然不用分期付款啦,因为房款根本就不是马周付的,而是别人替他付的。唐太宗“诏有司给直,并赐奴婢什物”。
房屋付款人:李世民;产权所有人:马周。
嗨,原来这房子是唐太宗送给他的。真大方,不但送房子,还连家具日用品以及端茶倒水、烧锅做饭、浆洗打扫的奴婢都配齐了。
马周有个公费吃喝的坏毛病,史载其“每行郡县,食必进鸡”。每次下基层郡县检查工作时,餐桌上必须要有鸡。
这也太不像话了。想吃鸡自己家养呀,自己的嘴吃自己养的鸡,就是把鸡毛都吃掉也没人龇牙。但身为朝廷重臣,天天不带钱包光带着牙齿去吃招待鸡,基层的同志吃不消啊!于是一个小官便将马周顿顿要吃鸡的劣行告到了朝廷。
然而事情的处理结果却出乎很多人意料,唐太宗没有责怪马周,反而训斥告状的官员说:“我禁御史食肉,恐州县广费,食鸡尚何与?”
不知道唐太宗这是皇帝逻辑还是强盗逻辑?我到今天也没有想明白,一向是明白人的唐太宗为何会有这样糊涂的想法?杀猪宰羊固然比杀鸡更为浪费和扰民,但“餐必鸡”的行为难道不是同样过分吗?那时候,谁家的伙食标准能达到餐餐有鸡呢?即便是号称生活已经部分达到小康水平的今天,“食必进鸡”也能算是一种奢侈的生活。
这个告状的官员很冤大头,摔倒在公费吃喝的盘碟上了。唐太宗这次处理问题是公开的有欠公平公正。如果将唐太宗的逻辑挪到现在的公务招待,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我担心奢侈浪费,不许官员到五星级宾馆吃饭,但到三星级宾馆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一对比,也许大家就感觉出可笑了,三星级的饭菜难道不贵吗?只不过是比贵得吓人的五星级便宜些而已。为什么不能去小餐馆、大排档随便吃个四菜一汤的工作餐呢?
但对于马周来说,即使是四菜一汤,也必须要有一个菜是鸡。有了唐太宗的这次“葫芦皇帝判葫芦案”,马周吃起鸡来胆子更大、嚼起来更香了,倘若他在嘴巴吃得油光发亮的时候对别人吹嘘自己是“奉旨吃鸡”,那也能算对。
不过,喜欢吃鸡的马周并不是只知道吃喝的酒囊饭袋,他也没有完全白吃唐朝的鸡鸡,在吃鸡之余,他还做了不少跟鸡肉的营养价值相匹配的有价值的事情。
像官员按照不同的品级穿不同颜色的官服就是在马周手上完善的。唐朝以前的官服制度五花八门,有以以布料区分的、有以帽子区分的,虽然也有以颜色区分的,但各朝不尽相同,让人眼花缭乱。于是马周向唐太宗建议,三品以上官员穿紫色服装,四品、五品服绯、六品、七品服绿、八品、九品服青。自此以后,紫色便成为作为人臣的最尊贵的颜色,现在我们熟悉的紫气东来、大红大紫、满门紫贵这些俗语都和这个服饰制度有关。
既然说到了官服颜色,就再说说唐朝的皇家颜色。现在大家对皇帝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皇帝都穿黄色的龙袍,而黄色作为皇家专用色彩就是从唐朝朝正式开始的。
唐朝以前,皇帝虽然也穿龙袍,但在颜色上并没有强制性,就像“朕”字在秦朝以前谁都可以自称一样,在此之前,黄色是没有具体限制的(庶民除外,他们只能穿素色)。到唐朝以后,变了。据《新唐书、车服志》记载,唐高祖李渊以“赭黄袍”为常服,“既而天子袍衫稍用赤、黄,遂禁臣民服。”此后,民间不允许任何人再穿黄色,李唐将黄色变成了皇家的垄断颜色,这种霸道的垄断一直延续到清朝灭亡。只是现在,黄色似乎“堕落”了,从最尊贵的象征变成了最低俗的代名词。假如有人说你“很红”,你一定不会生气,但如果说你“很黄”,你就要担心公安把你给“扫”了。“扫黄”一词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这要让唐宋以后的皇帝们看见了,那还了得,文字狱伺候。 轻松幽默侃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