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一章 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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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雀下巴快兜不住了。
他早猜到晏师暗地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勾当,但也没敢想他居然跟天周国有来往!窦稻这彬彬有礼的模样跟那晚缠着要他去御花园的样子判若两人,对了,难怪他不缠着晏师要他入画,原来是旧相识!
他乱糟糟想事时,二人已经说起了话。
晏师:“不是。”
窦稻:“如此我还是候着那两位大人的消息便是。不知晏班主这趟前来,有何急事?”
晏师:“画卷中有两幅画,你替我选出来,送回春府。”
沈厌雀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
半夜三更敲暗号找人,就为了要销毁两幅画!他怎么倔得跟牛似得!
窦稻亦是茫然:“晏班主要我选出哪两幅画?”
晏师言简意赅,眼神朝沈厌雀望去:“他。”
窦稻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个人,细看之下,他傻住了:“你不是……你不是那个沈厌雀?这……”短暂地惊了些时候,他迅速镇定下来,朝沈厌雀一拜,“不知沈公子也是自己人,多有得罪,切莫见怪。”
沈厌雀心想你得罪的不是我,是晏子规。
不过这时他得保一保晏师的面子了:“是了,班主说的没错,我啊突然又不乐意给你们画画像了,你替我把那两张挑出来,扔了便是。”
窦稻:“扔了?”
晏师:“送回春府。”
窦稻左右看这二人,决定听从看起来最靠谱的那人的话:“是,我必想办法将画卷送到春府上。只是……只是少了两幅画,下官有些不好交代。”
沈厌雀:“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你回焕王说南嘉城相貌好的屈指可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画师没人可画,不就行了?”
窦稻:“这……”
这不是扯谈吗!
得亏沈厌雀脑袋转得快些,灵机一动,扯了把晏师低声问:“你再画一幅,替他补上好不好?”
晏师:“画什么?”
“画什么,我教你。”他眨了眨眼睛。
不小心便在外逗留了整晚。
二人原是为旧地重游,忽而有了画卷的插曲,搜了遍长策殿后偶然撞破了公冶朔相貌的秘密,随后又去见了窦稻,一整夜光是奔波就够累人了。
回了歇脚处,沈厌雀一身疲惫涌上头来,没忘了先把外衣解了后才倒在床上,困得头昏脑涨。
晏师:“我叫热水来,暖完身子你再进被窝。”
沈厌雀眼睛都闭上了,完全不想动弹。然而他还没忘最后一件事:“先搁一边,你把,把笔墨纸砚准备准备,不是说好了要画画么?”
晏师:“太晚了,先睡吧。”
沈厌雀:“不行,隔一夜我就忘得差不多了。趁现在那张脸还烙在我脑袋里,我得取出来,贴在纸上才放心。”
晏师拗不过他,翻出了笔墨纸砚。一个口述,一个执笔,不多时便把公冶朔画了下来。
沈厌雀自己懒得动弹,要晏师吹干了笔墨,拎起来给他过目。朦朦胧胧间才看一眼就赞不绝口:“画得可真像。”
晏师将画收好,顺道收拾桌上的狼狈:“为什么是他?”
沈厌雀头埋在了被窝中,说话有气无力:“你可还记得,先前窦稻说过,焕王当年来南嘉城中遇见位仙子的事?”
晏师:“记得。”
沈厌雀:“南嘉城弹丸之地,找个仙子何其容易,到坊间稍一打听,哪家有俊男美女瞒都瞒不住。这焕王找那么多年没有头绪,你想没想过,或许是人故意藏了起来。”
晏师:“你是说,那人是越王?”
沈厌雀突然笑了起来,埋在被窝里的肩膀笑得发抖,道:“八九不离十,这焕王要找的仙子其实是仙男,而且还是个有妇之夫。”
晏师板了一晚上的脸,此时才多云转晴。
之后的事沈厌雀便记不清了。睡熟前,他隐约记得晏师打了水来替他解了衣服擦拭身子,贤惠模样好似梦中走出来的田螺姑娘。迷迷糊糊间,田螺姑娘还在他眼睑处亲了口。
他一这趟睡下去昏昏沉沉,越睡越难清醒,仿佛睡在沼泽之上被一股力往下轻轻地扯却不能抵抗。
二度醒来时是被晏师叫醒的,他迷迷糊糊起了身,随意披了衣服跟着晏师往外走,钻上了马车倒头继续睡。
马车上晏师似乎跟他说了几句话。
“回西来意或是春府?”
沈厌雀半个字没听清,鼻子哼着气应道:“嗯……”
“早膳想吃些什么?”
“嗯。”
“……昨天不该让你驱离魂术太久的。”
“嗯。”
之后的事更像是在梦中,面前半橙半白,挽风和听荷抿嘴偷笑的模样在他面前晃荡。他记得自己跟着笑了好几句,可惜春府摇摇晃晃不知是闹了什么邪乎,地板更不平坦,他走得歪歪扭扭,好容易到了房门,由挽风搀着才没撞着别的地方,径直到床边倒了下去。
最后他是被饿醒的。
醒来时,天空的火烧云将院中的水缸染得红彤彤的,从沈厌雀近床头的窗户看去,分不清外头是朝霞或者日落。他捂着肚子坐起来,一时有些惊讶。
这,这不是西厢么?
他怎么回府了!
他起身一边添衣服一边回忆着,他只记得昨晚画完画他撑不住睡,晏师过来问他要不要擦身子的画面。
这会儿天都亮了,什么时辰了,晏子规人呢?
隔着门窗,外头有些动静,是挽风跟听荷在门外小声说笑的声音。小孩,一天到晚总有着说不完的高兴事,不知又乐些什么呢。
他揉了揉干渴得冒烟的嗓子,叫道:“有人马上就要渴死了!”
屋外说笑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挽风探头进来,两只眼睛比晚霞更是明亮:“公子!你醒了!”
“嗯。”他应道,穿好里衣走出来,打开衣柜挑衣服,“你再聊下去,你家公子就要被饿死、渴死在里头了。”
挽风这丫头,说她禁逗了些吧,骨子里还是羞涩温婉,被沈厌雀说这一句立刻红了脸,小声急道:“我马上去备热水来。”
随即游廊中“哒哒哒”都是她小跑的声音。
过了些时候又“哒哒哒”走了回来,这回速度慢了些,像是端了什么重物。沈厌雀挑了身紫衣,正在系他的腰带,背后挽风已到了房门口,一只脚抬起正要迈进来。
此时,近房门柱子旁、沈厌雀看不见的角落,始终沉默不语的听荷蓦地开了口:“挽风,你家公子能说话了。” 江山为聘:铸剑师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