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三章 得一人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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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雀脑袋里“嗡”声作响,一阵酸麻之意从心尖迸出,漫向四肢。
连同攥在人掌中的手指发了烫。
“真是稀罕,从你口中听到这二字。”他大脑一片空白,平日的机灵劲随之罢了工,根本听不清自己嘴里往外蹦的是什么词。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他还讪笑了两声,不着痕迹地往后躲了躲。
沈涉你慌什么!!!你还怕他个木头桩子了???
往常都是他欺负人的份,可今天的晏子规实在诚实得有些令人难以招架了。手又被他往前带了些距离,他以为他要做些什么,但只是轻轻揽在了怀里。
“你不是我,”沙哑的声音从他胸腔出来,震着他的手有些发麻,“你若是能看到我眼里的东西,就能明白我所处的炼狱是何景色。”
沈厌雀心跳如雷:“你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说这些……”
晏师:“你还是没明白我要的是哪些。”
沈厌雀:“我明白……”
晏师:“别说了。”
许是臊得不行,沈厌雀因这三个字瞬间转了恼:“怎么又摆脸色,我不是好声好气在跟你讨教么?”
想想真是如噎在喉。那晚吵架不也是因为晏子规没头没脑闹脾气,指望他说几句人话难如登天了。
昏暗中,人安静了一阵。
他似乎在斟酌字句,缓了好长一阵,才道:“沈涉,我总说错话。如今我越来越不敢说了。你从来聪明,你该猜得到的。”
赖皮话准确无误抓在了沈厌雀软肋上。
他倒吸一口气,心中可谓又酸又甜,想气又不知道从何骂起:“头一回知道被夸聪明是那么气人的事。”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轻笑。
一通没头没脑的对话,把沈厌雀撩拨得好似一只脚才入仙门又恋恋不舍收回凡尘的小神仙,嗓子干渴无比。心想晏子规也不是什么妖精化的,干干巴巴几句话,连示好都算不上,怎么就能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这会儿又没声了。他穷紧张了半晌后,发现对方再没有开口的打算,眯了眼睛在昏暗中细看,才发现晏师端正地靠着马车,睡着了。
他一口老血倒了上来:“你放我一个人在这抓耳挠腮,自己做大梦去?”
声音得不到回响,他不可置信道:“真睡了?喂?”
真睡了!!!
他对着晏师的方向比了拳头。
无聊地盯着车厢一处看,听着车轮滚滚声。“小亭子”因是过分笨重,行走起来如履平地,毫无震动,如果不是有这声音在,他就要生出此时正被关在小屋中的错觉来。数了几声响,越数越无聊,他干脆坐正了身子,朝晏师靠了过去。
下一刻他便伸了手,把人拨了下来,按在了自己肩上。
人似乎惊醒了,掌下感觉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沈厌雀心一动,道:“是我。”
挣扎停止了。晏子规安安稳稳靠着他,眼皮盖了回去。
呼吸扫在他脖颈处,平缓无比,已然卸下了所有防备。沈厌雀心想自己恐怕拿他不住了。他试着往外抽手,低声道:“你睡你的,饶我一只手。”
可惜他才用点力,又被人抱回了怀里。
完了。沈厌雀心想。
他收回晏子规不是妖精那句话。
可能因为太过安静,迷迷糊糊中,他跟着晏师一道睡着了。短短的路隐约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上,绒毛暖洋洋裹着他。梦里的他同样在睡觉,睡颜还挺慈祥。
后来是被阿迁跟阿让叫醒的。
“爷,我们到了。”
外头俩人只叫了一句便不再出声。沈厌雀睡得浅,先醒了过来,发现晏师仍闭着眼睡得深沉。他承着肩上的重量等了会儿,没把人等醒,不知怎得有些想笑。
他小心翼翼将晏师从他肩上抱下来,让他躺下。马车上的软垫比他的肩膀可舒服多了,他早有领略。
做完这个他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钻出帘子看,阿迁阿让早下了马车,侯在一边。听着动静俩人抬起头来,发现是他,皆面露尴尬,往左扭头不是,往右扭头更不是。
看得他直想笑,抬了下巴,压着声音道:“借你们马车一用。”
阿迁跟阿让齐齐看了过来,瞪了眼:“?”
沈厌雀一手攥过三根缰绳,又往他们那儿凑近了下,眨眨眼睛,声音再低下去一个调:“也借你们班主一用。”
阿迁&阿让:“???”
他说完便不知意味地勾了唇,回过身,轻甩着缰绳调了头。“小亭子”由三匹马拉着,阿迁与阿让俩人驯了许久才把这三匹烈马驯得听话些,否则早把马车扯得四分五裂了。到了沈厌雀手里,没见他费一点功夫,三匹马被轻喝一声便乖乖抬了马蹄子走。
把阿让气得直冒烟,对着马车屁股远去的身影气焰嚣张地挥了两圈,挥完就跟斗败了的公鸡似得,耷拉着脑袋,一只手搭上阿迁,叹气道:“人被他拐了,马也被他拐了。”
阿迁举手拍了拍他:“趁早认命。”
“我认不认还有用吗?”阿让小声骂骂咧咧,跟在阿迁后头走,“可算知道狐妖媚主是什么德行了。”
阿迁:“当心被班主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阿让:“是是是,就他是心肝宝贝,就他骂不得!”
阿迁:“你别!唉你说这话我直起鸡皮疙瘩!”
阿让:“我又没说错。你才是该早点习惯,以后他俩黏黏糊糊,酸死你个老光棍。”
阿迁:“彼此彼此。”
阿让:“你他娘的,我女人缘可比你好多了!”
阿迁:“哦?是么?”
阿让:“我非打你一顿……” 江山为聘:铸剑师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