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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野鸡大学毕业生

　　“莫小姐，莫小姐。”

　　莫呦呦听见有人叫她，才从梦中惊醒转头四顾。

　　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会客室里睡着了，莫呦呦十分不好意思，红了脸站起来：“抱歉。是不是闵先生有空见我了？”

　　“不是，闵先生已经走了。我们要下班了。”前台满脸无奈。

　　莫呦呦探头一看，外面果然已经全黑了。

　　“啊，不好意思。”她忙鞠躬拿了包跑出去了。

　　这里荒凉得不得了，莫呦呦平日等个半小时还能等到一辆车。今天因为变天，她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见到任何出租车的影子。即便是用软件打车也没有司机愿意接单，莫呦呦充分体会到了那天顾清影的痛苦，只能又拨通了莫悠朗的电话。

　　莫悠朗二话没说就过来了。接到莫呦呦之后，他装出一脸痛苦和不耐：“喂喂喂，我快成立德公司销售部的专用司机了。”

　　“少来！不就上次叫你接过一次顾清影吗？我，你的亲妹妹，这还是第一次劳您大驾。”莫呦呦翻着白眼回答。

　　“一次？你知道不知道，那个顾小姐有事没事叫我去接她。我这周都接了她三回了。要不是看你面子，我真不想理她了。”

　　“嗯？”莫呦呦皱眉，“她竟然叫你这么多次？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行，她得回去问问。顾清影不是这种脸皮厚到无休止占人家便宜的人。

　　只是，莫呦呦回到公寓，发现大家都睡了，只能改天再找机会问顾清影了。

　　莫悠朗却忽然发了个微信来：“你干嘛给我转钱？”

　　莫呦呦立刻哭笑不得回了一句：“不要变相跟我要车费，我不会给的！”

　　莫悠朗立刻发了个截图过来证明自己没说谎。那是一条支付宝转账记录，还特地备注了“车费”两个字。

　　莫呦呦看了看那个截图，回答：“那不是我的账号。你看仔细。”

　　莫悠朗仔细看了看，果然，虽然对方用了跟莫呦呦一样的头像，名字却是顾清影。

　　顾清影竟然给他转钱？这个意思是她以后都不会再叫他接了吗？莫悠朗满腹狐疑。

　　今天天气依旧是乌云密布，还下起了小雨。

　　莫呦呦到门口却发现闵俊阳的公司大门紧闭，门口贴着个告示，说办公楼要装修，放假十天。

　　这下好了，将近半月什么都干不了。闵俊阳不会是为了躲着她才搞装修吧？要真是那样，还真是难为他了。莫呦呦哭笑不得。

　　见装修师傅们已经架上脚手架准备干活了，莫呦呦凑过去看了一眼图纸，然后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她昨天信手画在纸巾上的图吗？闵俊阳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拿来用了。

　　“师傅，这个图纸是谁给你的？”莫呦呦问工头。

　　“这家的老板啊。”工头指了指门，一脸鄙视，“没见过这么粗糙的草图。画在纸巾上也就算了，颜色材质竟然一律用文字表示，不知道是哪个野鸡大学毕业的设计师画的。我女儿的涂鸦都比这个好。这个老板钱多人傻，肯定被骗了设计费。”

　　‘呼，本小姐原本就是随手画的涂鸦，压根没收设计费好吧！！’莫呦呦在心里呼喊，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这个图，确实有点糙。

　　“啊，对了。老板给了我个电话。说要有什么看不懂的，直接打电话问设计师。照着这个图，我不问真的没法做。”工头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然后莫呦呦的电话就响了。

　　莫呦呦无奈地掐掉了电话，面无表情地对工头说：“你说的那个野鸡大学的设计师就是我。我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好吧！这个只是个概念图。我会再给你一套合乎制图标准的施工图。你今天先把外立面的石灰清理干净。”

　　莫呦呦说完就打了个车直奔莫悠朗的设计院。

　　莫悠朗惊讶地望着莫呦呦火烧屁股一般冲了进来：“干嘛？”

　　“借台电脑用用。”莫呦呦把莫悠朗拎起来，然后坐在他的位置上。

　　“你不是有个手提吗？”

　　“我那个是公司发的几年前的戴尔，开机都要五分钟，而且什么制图软件都没有。做做exel还行，根本不能用来画图。”

　　“你打算重新开始搞设计？！！”

　　“不，只是为了应付一个变态客户。”莫呦呦不再啰嗦，开始集中精神画图。

　　莫悠朗的电话响了起来。莫悠朗一见是顾清影打过来的，索性打开了免提：“喂。”

　　“莫先生，我现在刚见完客户，能不能麻烦你过来接我一下。”顾清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莫悠朗捂住手机话筒，苦着脸对莫呦呦说：“你看，我真的成了你们销售部的司机了。你能不能跟她说一说，我一天也有很多工作要做，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为她服务。”

　　莫呦呦头也不抬回答：“今天反正我要征用你的桌子，你就去接一下她吧。”

　　莫悠朗松开了手回答顾清影：“抱歉，我今天没空。”

　　“其实，我想请你吃饭。”顾清影声音小了下去。

　　“没问题，他马上过来。”莫呦呦忽然凑过来大叫了一声。

　　“啊，呦呦。你怎么跟他在一起？”顾清影十分吃惊。

　　“我过来蹭茶喝。”莫呦呦干笑了一声，不等莫悠朗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喂喂喂，不要随便替我答应饭局。”莫悠朗呻吟一般叹息。

　　“去吧去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要找老婆的。”

　　“你为了用我的电脑，竟然就这么把我卖了……”

　　莫悠朗最后还是去了。他决定接顾清影最后一次，然后狠下心告诉她，他接下来会很忙没空再帮她。

　　莫悠朗接到顾清影时却发现顾清影不是一个人。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个高挑清冷的美女。

　　然后他原本想要跟顾清影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顾清影见莫悠朗见到岑染冰后不出声，以为他生气了，忙解释：“这是我同事，岑染冰。今天她刚好跟我一起出来，我想着反正你接我一个也是接，顺带把她也带回去。”

　　莫悠朗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怕自己像个少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一样表现得太热情惹美女笑话，只对岑染冰点了点头打招呼。

　　岑染冰微微一笑，优雅清冷，疏离又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这是莫呦呦的哥哥莫悠朗。”顾清影向岑染冰介绍。

　　岑染冰一听不由多看了莫悠朗两眼。

　　回去的路上莫悠朗一直不出声。顾清影越发紧张，问他：“你今天很忙吗？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见你，所以……”

　　莫悠朗笑了笑：“是有点忙，不过你都付了车费，我总不能收钱不干活吧。”

　　原本莫悠朗是开玩笑，没想到却让顾清影越发手足无措了。

　　“我给你钱是因为不好意思让你费时费力还要破费。”

　　莫悠朗温和地一笑：“别紧张，我逗你玩呢。你是呦呦的朋友，就算你不给我车费，我也会来接你。”

　　顾清影松了一口气：“那个，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其实她早想这么做却拖到今天是因为觉得岑染冰在的话，她没有那么尴尬。

　　“岑小姐有时间吗？”这是莫悠朗上车后跟岑染冰说的第一句话。他回头瞥了岑染冰一眼。

　　岑染冰正静静望着车外，侧脸美得像白玉雕像。

　　莫悠朗心里那莫名又是一阵悸动。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没所谓，反正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岑染冰转眼淡淡回答。

　　莫悠朗带着他们两到了城里的一个西餐厅，虽然位置很偏但是很有格调。简约大气的屋顶，白墙边种满了粉色的爬墙蔷薇，黑色的铁艺窗户，让人一坐下就忍不住惊叹。

　　“好漂亮，没想到市里还有这么漂亮的餐馆。”

　　“嗯，这个建筑是我设计的。”莫悠朗笑了笑，“你们喜欢这里，真是我的荣幸。”

　　岑染冰惊讶地看了看莫悠朗。

　　莫悠朗话不算多却很幽默，就连习惯冷脸的岑染冰都一直保持着微笑。顾清影全程盯着莫悠朗。岑染冰看在眼里，却当没看见。

　　吃到一半，莫悠朗借口上厕所，然后买了单。

　　顾清影叫人来买单时才发现，红了脸对顾朗说：“说好我请客的，怎么你又破费？”

　　“我怎么好意思让美女买单？反正都要吃饭的，有美女陪着吃是一种享受。”莫悠朗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莫悠朗送她们两回到宿舍才离开。

　　顾清影迫不及待地问岑染冰：“怎么样？你觉得他怎么样？”

　　岑染冰微微皱眉：她平日对顾清影她们冷冰冰的，顾清影怎么会想起来问她这种事？

　　“我觉得你是我们五个人里面最有品味，最有见识的，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顾清影忙解释。

　　岑染冰想了想：“就今天这一次接触来看，他比莫呦呦好太多了。”

　　莫悠朗带了打包的食物回到办公室时，莫呦呦还在画图。她已经画了一个轮廓出来，外立面效果也出来了个雏形。

　　“哟，动作还挺快的。”莫悠朗笑了一声。

　　这副图这些天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她现在只是把它呈现在了电脑上而已，所以很快。莫呦呦没回答莫悠朗，拿起打包的餐盒，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地问：“你们去吃西餐了。”

　　“嗯。”莫悠朗回答。他其实很想问问关于岑染冰的事情，可是又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和急切，让莫呦呦察觉异样，所以犹豫了很久还是打消了念头。

　　在莫悠朗办公室一直不眠不休画了两天，莫呦呦才完成这套图纸。除了上厕所，她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过，就连吃饭都是一边画一边吃。把图纸打印出来，然后把电子图发到自己邮箱后，她就倒在莫悠朗办公室的沙发上蒙头大睡。虽然疲惫无比，她却觉得是毕业之后最畅快的一天。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莫悠朗轻轻叹息着，拿了个毯子给莫呦呦盖上，“要是还想搞设计，就到我这里来。”

　　不行，她不要妥协，不要认输！就算是要离开立德公司也必须是风风光光自己辞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落荒而逃。

　　莫呦呦闭着眼睛假装熟睡，却还是不由自主湿了眼角。 金牌销售养成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