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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又帅又有钱的老板
景思臻最开始接近季辰韬的方法就跟别人不一样,以至于她对他的感觉很奇怪:分明是一开始就是她在向他寻求帮助被他瞧不起,反而越熟悉倒越不想在他面前低三下气,让他看不起。
所以,她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窘迫,仿佛那样,她就失去了最后的尊严。
“我最近比较忙,没空盯盘。”季辰韬却一脸严肃,“你帮我盯盘炒期货,我出本钱。”
景思臻才意识到昨天他盯着电脑原来是在看美国和欧洲股市。
其实她过去也见过这种情形。景楷良刚创业时,就常常在半夜起来盯盘。
“我没炒过,很有可能会让你血本无归。”景思臻也不得不实话实说。
“没关系,我会教你。赚了我们对半分,赔了我照给你工资。”
“不行,这样明摆着你吃亏。”
“不吃亏,让别人来干我还怕被黑,所以你来做这个最合适。”
景思臻眨了眨眼睛:“你是看不起我的智商,觉得我连黑你的账户都不会吗?虽然你的期货跟你的银行账号绑定,我转不出来,可是也可以做别的手脚。”
“你这种人笨到被人撞了摔坏仪器都不会捉住对方要对方赔,根本就不会动这些心思。”季辰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看来他是真的全知道了。景思臻有些心虚。那天她急急忙忙把所有仪器都还回去,就是怕他追问。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季辰韬见她脸上忽然出现心虚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告诉你干嘛?让你替我赔?已经有很多奇怪流言说我在占你便宜了,我还让你垫付这些钱,岂不是越发让人误会。”景思臻说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你知道了,肯定第一件事就是骂我笨,我干嘛自找没趣。”
“你真是……”季辰韬叹息了一声,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两个就像是对数函数的上下两部分,开始就有猛烈的相交。可是正因为这样,以至于后来明明关系越来越密切,距离却看着越来越远。
相比这样,他倒是更想让他们像两条渐近线。只是那样却永远都不会有交点,似乎更不好。
景思臻撇下他要走,季辰韬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去哪里?”
“找东西吃,饿了。”景思臻没好气地说。
“然后呢?”
“找工作。”
“我说你……”季辰韬发现自己刚才说那么多一点用也没有,忍不住又要发火,只是想起她刚才的话,只能忍着气哄她,“给打工不好吗?像我这么帅又温柔多金的老板,不好找。”
景思臻翻了个白眼。
季辰韬只能又说:“你不是要赚奖学金吗?要是你在这样日夜颠倒,透支身体,别说是得奖学金,就连毕业都撑不到。”
这句话倒是事实,景思臻觉得自己最近身体真是差了好多。她还要出去找工作养妈妈的,不能就这样倒下。
景思臻在犹豫。
季辰韬又说:“我只要你每天白天帮我盯四个小时盘,按日结算。”
景思臻想了想,也好,反正学一学,她的工资总能赚回来的,不至于让他吃亏。他也可以专心写论文。
“好吧,就这一段时间,等你论文写完了,我就不干了。”景思臻终于松了口。
季辰韬也松开一口气。他有一种老父亲面对叛逆女儿的心情。现在最能理解他的大概是景思臻的爸爸了。
季辰韬给景思臻讲大小非农,美元指数,黄金指数这些,景思臻认认真真找个本子记下来。景楷良其实早就开始有意识的训练景思臻,只是景思臻不喜欢这些,所以从内心是抗拒的,也就没认真听,更没往心里去。
要是景楷良知道她现在在另外一个男人的影响下认真学这个,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景思臻不得不承认,季辰韬是做这方面的天才,看得很准下手狠。几万块钱的本钱,才半个月,就赚了好几千。
她拿着钱去学院的仪器室,却被告知因为有人捐赠了一台新的,那个仪器就顺理成章报废了,所以不用还了。
景思臻哭笑不得:她费了老大劲,差点成了被人唾弃的对象才终于能还债,却被告知不用还了。
“是谁捐赠的啊?”景思臻有那么一瞬怀疑是季辰韬,可是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季辰韬要是这样帮她还钱,就不用浪费时间用教她炒期货了的方式来帮她了。
“不知道。捐赠人不肯透露身份,只有院长知道。”那个学长说。
景思臻只能跑去问何院长。
何院长也说,要尊重对方隐私,所以不能说。反正有人捐仪器对景思臻来说是好事,景思臻就不用刨根究底了。
到底是谁!?
景思臻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放弃了。或许只是老天在折腾了她这么久之后终于想起给她一点甜头了吧。
忽然多了一笔钱,景思臻无比豪气,横着进宿舍,说要请连子馨吃牛排。
连子馨古井无波,推了推眼镜:“算了,要是把这钱吃完了,万一你又弄坏一个什么东西要赔钱,我还能吐出来吗?”
景思臻便把这些钱中的一半连同季辰韬给她的工资投到了期货里,跟着季辰韬也赚一点。
季辰韬被景思臻告知这件事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窃喜,抓住这个机会,劝说景思臻:“干脆你别练什么三角铁了,也不用挣奖学金了。如果只是为了学费,就接着帮我炒期货。这样轻松,赚钱还要快得多。”他不想跟景思臻竞争,却也不能让给她,最好就是她自己退出。
“不行。”景思臻摇头。她跟他都心知肚明,这是季辰韬变着法子帮她。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帮助。
“为什么?”季辰韬不能理解她。她宁肯熬夜守网吧,都不肯帮他盯盘?
“我问你,既然你赚钱这么容易,为什么要去拼奖学金?”景思臻歪头一本正经地问。
“我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尊严和和理想。季辰韬却没有把后面一句话说出口。因为他不想跟她解释他和季翰书之间的不愉快。
“我其实也不全是为了钱。”景思臻说。
最初她确实是为了挣学费,可是这几天跟着季辰韬炒期货,她却发现自己早就有这种最省力最快的挣钱技能却从来没想过要用它,是因为她真的不喜欢。而且,她越发清楚地认识到,奖学金什么的,只是她向父亲和全世界证明自己的方式,选择这个专业也不仅仅是她一时之气,而是潜意识里的自动行为。
“风险和收益从来都是共存的。有人赚,就有人赔,这个市场里的总金额是不会变的,只是一个投机性极强的资金转移而已。我是见过很多人因为炒股一夜暴富也见过更多的人因为这个家破人亡,所以才那么讨厌金融。”景思臻皱着眉把自己的话说完。
“金融不是那么狭隘,可以让有能力的企业从市场获得发展资金,还可以整合资金资助那些造福人类的科研,指导企业甚至国家的经济发展方向。”
“金融的作用我不否认,但是有几个人能到那个高度?就算是第三点,也是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这么做。而初始的资本积累都是血腥而残忍的。”
季辰韬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就好像季翰书跟他说再多关于建筑家的伟大性和使命性的话,他也感受不到是一样的。
“我只是想要你轻松一点。”他打算改用怀柔政策。
景思臻却丝毫不领情,眯起眼说:“我觉得你只是不想让我跟你争奖学金,你怕输给我。”
“别忘了,你还在两千多名。”季辰韬也有些恼了,哼了一声,推开排练室的门进去了。
景思臻不想在众人面前跟他吵这些,更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最近常在一起,等他进去了一会儿才进去。
胡丽丽见季辰韬和景思臻一前一后从门口进来,立刻踱到目光一直跟随季辰韬转的汪恺莹身边,撅着嘴说:“汪师姐,最近季学长都在带景思臻炒期货。”
她偷偷瞥到汪恺莹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又接着说:“她还说不是为了季学长的钱。”
汪恺莹有些后悔那天为景思臻说话,默默打开琴盖:“找点事情给她做,她就不会有空缠着季学长了。比如多练一种乐器。”
胡丽丽心领神会,故意在景思臻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用只有她们三个能听见的声音问汪恺莹:“师姐,乐队的加分也不是每个人都一样吧?”
“嗯,当然是位置越重要的分数越高。首席加分肯定比次席要多,小乐器的加分自然没有大乐器多,好几个小乐器才能……”汪恺莹假装看到景思臻后忽然刹住说到一半的话。
景思臻一听,强压着心中的兴奋到了自己位置上。她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乐团里,十个有八个都是各专业学霸。可是最后得到‘优才’奖学金的却只有现在担任首席的季辰韬、莫厚诚和汪恺莹,肯定是根据每个人在乐队里的重要性来加分,不然怎么解释?
排练完,季辰韬自顾自先走了。景思臻正求之不得,把指挥拉到一边,问:“指挥,我可以再加几个打击乐嘛?”
指挥一脸戒备:“你要干嘛?”
景思臻干笑了一声,说:“一个曲子下来,我只敲那么十几下,太无聊了。不是还有定音鼓、小鼓、大鼓、铃鼓、响板、砂槌、钹和锣没人演奏吗,都让我来吧。我闲着也是闲着。”
指挥狐疑地看了一眼汪恺莹。汪恺莹点了点头。
指挥干咳了一声:“你练习一下,我也不知道你行不行。”
“行,一定行,反正敲一个也是敲,敲两个也是敲。”景思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背后的眼神交流,笑嘻嘻的回答。
季辰韬在排练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人偷看,而且那人关注的似乎还是景思臻,所以排练一结束便立刻追出去查看。
那是个中年人,看穿着应该还是个有品味,经济条件还不错的男人。
“你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季辰韬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客气一些。
那人竖起手指头放在唇边示意季辰韬别出声,小心翼翼看了看里面,才对季辰韬招了招手,接着往外走。
季辰韬只能跟上他到了外面偏僻的角落。
那人把季辰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笑了笑问:“你是季辰韬吧?”
季辰韬觉得对方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所以有些疑惑:“您是?”
“我是景思臻的父亲景楷良。她眼光还不错,你果然一表人才。”景楷良眼里满满都是得意。
季辰韬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觉得对方眉眼熟悉原来是因为景思臻。
“您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跟她打个招呼?”
“不用了。”景楷良摆了摆手,“我是出差顺便来看看。不怕你笑话,她看见我,未必高兴。”景楷良担心和想念景思臻母女。只是李芷茵对他避而不见,所以他只能偷偷来看景思臻。
“怎么会呢?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季辰韬笑了,“我看她三天两头给阿姨打电话。”景思臻给妈妈打电话时完全没有平时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乖巧得让季辰韬觉得自己平时认识的都是假景思臻。那时他就在想景思臻跟她父亲相处时不知道该有多喜欢撒娇。
景楷良叹了一口气:“是我对她关心太少,把这件小棉袄弄丢了。”
季辰韬仿佛看见了景楷良眼角湿润了,正要细看,景楷良却已经垂眼掩去了。
“我走了,拜托替我保密,别告诉她我来过。”景楷良拍了拍季辰韬的肩膀便转身走了。
季辰韬记得连子庚曾说过,景思臻是家中独女,景楷良对景思臻期望很高所以很严厉。可是从刚才的接触看,他觉得景楷良应该是个喜欢笑,对人温和的男人。
难道父亲都这样,表面对儿女严厉其实内心柔软敏感吗?
而且刚才景楷良拍他肩膀那一瞬,他看清楚了景楷良带的表市价至少十万以上。景思臻绝对不是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因为家境贫困才要这样拼命赚学费和生活费。难怪景思臻对他的衣着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兴趣。因为她可能对这些司空见惯,所以压根不放在心上。
只是哪个父亲会自己带着昂贵的手表,却舍得让女儿为学费苦苦挣扎呢?
季辰韬一边沉思一边往排练室走,瞥见景思臻已经从排练室里出来了。
景思臻原本想装作没看见季辰韬,可是季辰韬站定后便一直凉凉盯着她,她便不由自主从远处又绕了回来。不知不觉,足迹在地上画了个抛物线。
季辰韬嘴角微微扬了扬:她看着挺厉害,其实特怂。
“干嘛?”景思臻生怕他发现自己又揽了五六种乐器的事情,所以有些心虚。
“景思臻,你到底为什么要赚学费?”季辰韬摸了摸下巴,问她。
“早告诉你了啊,家里没钱。”景思臻翻了个白眼。
季辰韬眯起眼来:“真的?”
景思臻警惕地回望:“怎么?你又在想什么损招让我不跟你争‘优才’奖学金?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奖学金我争定了,而且我要争一等奖。”
季辰韬有些头痛:这个‘优才’奖学金现在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魔咒了,又要用它做借口见面,又不能提,一提就吵架。
季辰韬觉得好奇怪,景思臻的手指迟迟不好。明明天天给她热敷,头天晚上看着消肿了,第二天早上一看又肿得老高。而且她说要上课,要自习总躲着他。
“景思臻,你老实交代,这几天到底在干嘛?”季辰韬好不容易在食堂门口拦住景思臻,立刻问,“你不会又找了什么奇怪的工在打吧?”
“没,我在忙着学习。”
“那手指怎么回事?”
“作业太多了。”
作为一个大学生,还能因为作业太多把手写成这样,季辰韬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景思臻那凡事认真的个性,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到排练那天,季辰韬立刻明白了。
景思臻一个人又要打鼓又要摇砂槌还要敲三角铁,整个乐团就她最忙。
其他成员也注意到了,憋着笑才能完成演奏。于是演奏中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很多不和谐音。
中场休息的时候,有人调侃她:“景思臻你不应该报读什么环境工程,应该选打击乐工程。”
景思臻满头大汗,松了一口气。虽然未必能让指挥满意,还好所有点都没敲错。
季辰韬皱眉问指挥:“是你让她一个人弄这么多乐器的?”其实他心里明白多半是景思臻自己要求的。她这几天要忙着练这么多种乐器,难怪手上的伤反反复复。
指挥表情尴尬,嗫嚅着解释:“我原本想试试不同风格。”
季辰韬也不戳穿指挥的谎话,只冷冷地说:“太吵了,效果不好,减少打击乐的占比,恢复到之前那样。”
散场时,指挥叫住了景思臻:“你还是就打三角铁吧。”
“为什么?”景思臻瞪大了眼睛,“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加强练习。”
“是季学长不肯。”指挥低声说,“我也没办法。”其实他也觉得这样不行,却怕景思臻缠着他不放,所以毫不犹豫把锅甩给了季辰韬。
“好啊,我知道了。那家伙肯定是怕我占比太多,加分太多,超过他。”景思臻咬牙切齿的说,“没事,我会让他松口的。”
景思臻又开始满校园找季辰韬。这久违的感觉让季辰韬觉得格外心旷神怡。
他在景思臻把图书馆、1号学院教学楼都找遍了之后才告诉她他其实在操场打球。
不久前,他也是这样在图书馆和教室之间逡巡找她。不让她找找他,他始终觉得忿忿不平。
“咳。”终于到了球场边的景思臻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那个季学长,我有事找你。”
其他队员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
景思臻不由自主红了脸。那时候个个对她翻白眼,她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每天照跟着季辰韬不误,现在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心虚和胆怯。
“干嘛?”季辰韬转着手里的球问。
景思臻假笑着低声说:“是关于乐队的事。”
季辰韬憋着笑:“好说,等我打完球再说。”
他没给景思臻机会再抗议,就跑回球场了。
接下来的时间,季辰韬格外神勇,连投连中,还频频半场截球单刀直入一人上篮。
队员们自然知道他的心思,都竭力配合他。
过去常有其他队员看见心仪女生就忍不住表现自己。季辰韬都是压住锋芒,尽量满足和配合别人。
可是他自己入校两年多,当队长也一年多了,还第一次特地在女孩子面前耍帅。所以大家都很识趣。
坐在场边看的女生们低声惊叫鼓掌,被季辰韬迷得两眼红心直冒。
季辰韬却发现景思臻完全没有过去的兴奋和激动。
她看得心不在焉,东张西望不说,手里拿个三角铁时不时敲一下。
季辰韬沮丧无比,然后一不留神,原本坐在场边的景思臻还不见了。 良辰美景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