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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蛟龙搁浅鱼虾戏（二）

　　林思孝背着手昂着头站在那栋‘特别’的小办公楼前，越发得意，迈着大步直接走了进去。

　　他推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薛渊梃正和莫呦呦讨论如何攻下一个客户。

　　看见林思孝，薛渊梃和莫呦呦都很意外。

　　林思孝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薛渊梃及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问：“有事吗？”

　　林思孝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慢慢踱进来，一边转头四顾一边说：“啧啧，真是委屈你的雄才大略了。”

　　‘小人，竟然迫不及待就来嘲讽薛渊梃。’莫呦呦暗暗骂了一句，上前挡在了薛渊梃和林思孝之间：“林先生，我是老板的秘书，有什么事请您跟我聊。我们老板没空。要不，您要您的秘书来跟我聊也行。”

　　莫呦呦这是在讽刺林思孝连个秘书都没有。

　　林思孝气得脸色一白，冷冷地说：“你的级别不够跟我聊。我不想劳动岑小姐，也想亲眼见证薛总的辉煌。”

　　莫呦呦眨了眨眼：岑染冰不是总裁秘书吗？难不成……

　　林思孝得意地一笑：“没错，我现在已经是立德的总裁了。”

　　莫呦呦迅速跟薛渊梃交换了个眼神，感叹了一声：“吴董事长真是病急乱投医，我真替立德的未来担忧。”

　　薛渊梃没有半点表示，也不理林思孝，只管低头接着看桌上的资料。

　　林思孝有些气急败坏了，眯起眼说：“你心心念念却怎么都得不到的总裁位置，我只花了不到一年就得到了，你输了。怎么样？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让立德成为第一，让你心服口服！！”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莫呦呦从窗户里伸头看了一眼林思孝扬长而去的背影，狠狠发誓：：“我们一定要把致远做起来。不然真咽不下这口恶气。”她从顾清影那里听说了立德最近的情况，还一度惊讶薛渊梃的远见。

　　“他在立德做不久。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薛渊梃轻轻叹息了一声。

　　莫呦呦回头：“嗯？他可怜？哪里可怜？”

　　“我们是同学也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一起进入菲力公司做销售。菲力公司害怕华裔员工联手，所以常会做一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来让我们之间产生罅隙。林思孝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一直把我当成假想敌，却从没有赢过。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真正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较劲。”

　　莫呦呦一听，也有些感叹起来：说起来，还真是这样。

　　“其实他不适合做领袖，更适合协调和技术类的工作。”

　　薛渊梃语气平淡，仿佛林思孝从未对他做过那些让人不齿的事情。这让莫呦呦不由得又稍稍郁闷了一下：佛系，佛系！他就是个百分之百的佛系男人。谁说他是老虎，明明是只长了角的羊而已。而且，就算过去是佛系，现在他要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单打独斗是不是也该改性了。

　　虽说薛渊梃说清者自清，可是莫呦呦碰到的阻碍一点也没有随着时间而减少。致远公司彻底陷入了困顿。

　　“我们要不要找个重量级人物来澄清一下，或者把钱德胜的丑事也放到网上去。”

　　“狗咬你一口，你不也去咬它。再说我们要是去网上曝光他，岂不是更让人怀疑我们的品性？”

　　“可是我……”可是她是真的很心疼薛渊梃啊！虽然他自己不在意。

　　薛渊梃笑了笑：“人生是段很长的路程，太平淡了没有意思。况且低谷时才能认清自己最需要什么，认清谁是真正的朋友。”平日跟他称兄道弟的人，最近消失了好多。

　　“是。”莫呦呦勉强笑了笑，点头。

　　薛渊梃暗暗苦笑：其实，他的重点是莫呦呦对他而言已经到了不可或缺的地步，无论是事业还是情感上。莫呦呦来之前，他是真的觉得苦，关起门来常常独自买醉。莫呦呦来之后，他才真正振作起来，对一切的挫折都释然了。

　　立德各大媒体和报纸上发了个声明，把钱德胜被开除的原因大略讲了一下，然后痛斥钱德胜利用自己前立德销售部副经理的身份欺骗顾客抢夺立德客户的不道德行为。如果钱德胜再执意如此，立德将采取法律手段。

　　钱德胜气急败坏，每日忙于向客户解释留住客户。据说还有几个客户愤然告他欺诈。钱德胜现在自己都已经焦头烂额，也顾不得对付薛渊梃了。

　　过去曾轰走莫呦呦却被莫呦呦厚着脸皮留下样本的客户竟然主动来找莫呦呦，让她过去再谈一谈。

　　“致远新成立不久，又这么小，东西有保障吗？技术能跟上吗？”客户们担忧的事情都大同小异。

　　“放心，致远虽然才成立，可是薛渊梃先生却已经领导了国内最大气体公司立德近10年，对气体工业的技术和管理了如指掌。就算是我自己也是工科毕业，在气体行业做了快五年了。”

　　莫呦呦拿出几个她过去在立德做的成功案例和到致远后做的为数不多的案例。

　　还好她保留着工科生的好习惯，一直注意收集数据和图片，做完一个项目就立刻整理，现在才有备无患。

　　对方一看案例，也就没话说了。

　　于是莫呦呦又陆陆续续拿回了几个小单。

　　“呼，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然我真的要找水军为我们正名了。”莫呦呦对着薛渊梃长长吐了一口气。

　　“好日子才开始。”薛渊梃笑着说，“淡定一点。”

　　薛渊梃给岑染冰和Lisa李发了一条只有两个字的简短短信：“谢谢。”

　　立德怎么会忽然发现钱德胜的事情？销售上的事情，只有Lisa李最清楚。而有权利让立德以公司名义发申明，又愿意帮薛渊梃只有岑染冰了。肯定是Lisa李特意去调查然后告诉岑染冰，岑染冰再授意公关部和法务部发文。

　　“客气了。”Lisa李和岑染冰的回复一模一样。

　　薛渊梃笑了笑：其实这两个立德最厉害的女人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是她们自己没发现，或许发现了也不肯承认。

　　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因为立德最近的客户流失量太大，所以在四处找原因。钱德胜就刚好撞在枪口上。

　　现在整个立德，日子最难过的人就是林思孝了。他原本以为，既然薛渊梃能让立德在短短几年间销售量连翻几倍，以自己的能力、背景和对产品的了解，达到一半的销售量总不会是问题。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错误的判断了国内市场。国内客户压根就不跟他讲什么高端产品，只追求节省费用。所以他满肚子的高端进口技术却无用武之地。还有，能攻下的客户，大多已经被薛渊梃攻下了。攻不下的就真的是硬骨头，他也攻不下来。

　　林思孝两个月内出去见了无数人，却一个单都没有拉回来，还不如Lisa李手下的一个13级的小销售员。

　　吴腾远也看出端倪来了，彻底对林思孝失望了。他很纳闷：林思孝和薛渊梃明明是从同一个学校毕业，同一个公司培养出来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现在对吴腾远来说，林思孝就是个烫手的洋山芋，留着心疼钱，炒了又不利于公司的稳定性。

　　致远的情况却有了明显转机。莫呦呦凭着坚持，不要脸，坚持不要脸，有拉回了两个小客户。财务报表上也头一次资金流入大于资金流出。

　　月底发工资的时候，莫呦呦惊讶地发现薛渊梃发了比平日多了一倍的工资给她。

　　“是不是搞错了？”她问薛渊梃。

　　“就你一个员工，想错也错不了。”薛渊梃嘴角抽了抽。

　　“可是你发多给我了。公司状况刚刚好转，就这么乱花钱，是不对的。”莫呦呦十分不满地皱眉。

　　“这些单大多是你拿回来的，这是你应得的。”

　　“你还欠着债……”

　　“你拿低薪干活能撑多久？我可是想留住你。我是老板，我说了算。”薛渊梃这个时候，一改往日的好说话，十分坚决。

　　莫呦呦在立德拿高薪也就是近一年多的事情。可是她这人没什么计划，所以也没存下多少钱。到了薛渊梃这里之后，她更是入不敷出，坐吃山空。幸好不久前莫悠朗给她介绍了一个装修设计的活。客户很满意，又介绍了更多的人给她。她只下班后比上班还忙碌，赚的反而比在立德的时候还要多得多。然后她把钱拿回来悄悄贴补公司又怕薛渊梃发现，只能买点打印纸、纸巾这些薛渊梃不太注意的东西。

　　莫呦呦怕自己再说下去，薛渊梃会起疑心，只能抿着嘴许久说了一句：“那谢谢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员工。老板给你涨工资你还不愿意。”薛渊梃摇着头一边笑一边叹息。

　　两人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

　　莫呦呦惊讶得微微张嘴：“董事长？！” 金牌销售养成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