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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强强联手（一）

　　薛渊梃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站了起来淡淡吩咐莫呦呦：“麻烦莫小姐帮我泡两杯茶上来。”

　　吴腾远背手转头打量了一圈才坐下。

　　莫呦呦泡了茶过来，却不肯下去。

　　薛渊梃看了莫呦呦一眼，她才不情不愿地下了楼，然后站在窗户下的树边竖起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薛渊梃坐在靠窗那边，把莫呦呦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有些好笑：难不成，她还真怕他跟吴腾远打起来。就算打起来，他莫非还会打不赢？

　　“渊梃最近咋样？”吴腾远语气和蔼，仿佛不久前跟薛渊梃斗得硝烟弥漫的人不是他。

　　“还好。”薛渊梃带着疏离有礼的微笑。

　　“你最近换口味了吗？不喝咖啡改喝茶了？”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咖啡，只是过去承担着高强度的工作，我为了保持头脑清醒才不得不给自己灌下一杯又一杯苦涩的咖啡。现在压力小了，还是喝茶健康。”

　　吴腾远装作没听出薛渊梃平静语气里的暗讽，叹息：“渊梃啊，你是条蛟龙。这里太小，让你施展不开手脚。如果你愿意回立德做副总裁，薪资职位可以商量。”

　　薛渊梃快笑出声了：立德都已经到了悬崖边缘了，他竟然还想藏着掖着，不愿意给他总裁的位置。

　　“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

　　“我知道，你是在气我没给你总裁的位置。只要你肯回来，总裁位置自然是你的，薪水再涨三成。”吴腾远不敢再含糊了。其实他来之前，想的是给薛渊梃涨薪10%，可是看薛渊梃一点兴趣都没，他只能咬牙放大招了。

　　“谢谢董事长抬举我。我真的没兴趣。”

　　“我每年给你一点公司股份作为红利。”

　　“自己的公司，赚的全都是自己的红利，不用从别人那里拿。其实我早就厌倦了替人打工，要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我还不知道要把创业计划拖延到什么时候。现在算是因祸得福。”

　　“如果你是担心莫小姐的去向，尽可放心。她可以跟你一起回立德，然后继续当销售部的副经理。”

　　“莫小姐估计也不会愿意回去。不过，您要是真的想请她回去等下可以单独问问她。”

　　“渊梃啊，你就不要再跟我斗气了。我承认你是很有能力。不过立德也不是完全靠着你才有今天。有句话叫站在巨人的肩上才能看得远。立德是我的公司和菲力公司各自奋斗了十几年之后强强联手的结果。你这个小公司，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达到立德的水平。”

　　“这些，我很清楚，也没想着一蹴而就。不过，公司再小，也终归是自己的事业，一日好过一日就行。慢慢来，我不着急。”

　　吴腾远完全没有预料到他放下身段亲自来请，抛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还一再妥协，薛渊梃都无动于衷。他有些气急败坏了，咬着牙狠狠地说：“你可不要后悔。这种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薛渊梃又想笑了。其实闵东升时不时就会跑来看看，劝说薛渊梃去给他打工。薛渊梃都婉言相拒了。他是真的不稀罕这种机会。

　　吴腾远站了起来冷冷地说：“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年轻人，一时冲动说狠话也是有的。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吧。”他不等薛渊梃回答就出去了。

　　靠在树下的莫呦呦被风一般掠过身边的吴腾远吓了一跳。

　　她隐约听见吴腾远说了一句“不识抬举”，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吴腾远就已经跳上车走了。

　　莫呦呦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窗口的薛渊梃，问：“谈崩了？”

　　“嗯。本来立场观点就不一致，这个结果是预料之中的。”

　　“那怎么办？”莫呦呦微微皱眉。他们现在的气基本上都是跟立德拿，现在惹恼了吴腾远，以后越发难做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薛渊梃自然是知道莫呦呦的顾虑。

　　随着致远的业务量增加，这个问题迟早会出现。况且他现在就好像被人扼住喉咙，以他的脾气是绝不允许自己长期处于这种状态的。不过要想自己生产气体就必须要买空气分离机和一系列配套机械，动辄几百万。他要是咬牙买下来，就会陷入捉襟见肘的地步。更别说，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用气量。

　　薛渊梃低头看着莫呦呦一脸肃穆：“莫呦呦，致远最艰难的时刻就要来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果然，第二天莫呦呦去立德提货就被告知以后立德不再给他们供货。

　　莫呦呦打电话给薛渊梃。薛渊梃说他来想办法，让莫呦呦放假一天。

　　莫呦呦索性约了莫悠朗跟闵俊阳吃午饭。

　　吃到一半，莫呦呦接到了顾清影的电话。原本在说话的莫悠朗也停了下来侧耳细听。

　　顾清影告诉莫呦呦，岑染冰和Lisa李都被吴腾远捉去臭骂了一顿。吴腾远下令不得再给任何小气体公司供货，谁一旦被发现再应奉阳违立刻离开立德。

　　“董事长最近像是疯了逮住谁骂谁，今天那个样子真的好吓人。”

　　闵俊阳在一旁听得真切，脸色都很不好看了。

　　“Lisa李怎么样？”莫呦呦干咳了一声问。Lisa李倔强得很，就算是不好，也绝不会告诉闵俊阳。

　　“Lisa还好，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后，还跟我叹气说还是莫呦呦舒服。”

　　莫呦呦瞥了一眼盯着碗发呆的莫悠朗，暗暗叹了一口气，又问：“岑染冰呢？”

　　“岑染冰的眼睛红红的，估计是哭了。”

　　莫悠朗攥着筷子的手越发用力。

　　“那个汉奸来了，我不跟你说了。”顾清影浑然不觉还有人在听，压低了声音急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

　　因为讨厌林思孝，又听说了他在德国对莫呦呦他们做的事情，所以大家私下都叫他汉奸。

　　莫悠朗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只顾着沉思。

　　闵俊阳瞥了一眼莫悠朗，干咳一声问莫呦呦：“那个，听说你们公司要断气了？”

　　“喂喂喂，什么叫要断气了？那叫供不应求，好吧！？”莫呦呦好无奈。这个富二代消息真是灵通的可怕。不过谁要他们的办公室就在他地盘上干活呢？

　　闵俊阳笑了笑。

　　莫呦呦眯眼：“我怎么觉得你笑得好奸诈，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闵俊阳立刻收起了笑脸，一脸正气：“哪有？我这种正人君子，怎么会有坏主意？”

　　听说立德下了这个指令，别的气体公司也不约而同断了所有小气体商的供货。一来大公司原本就厌恶致远这种跟他们抢食还要吃差价的小公司。过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想借着他们销存货。二来，小公司服务的客户也不是他们的菜，小公司跟他们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现在不同了，客户量锐减，就算是过去看不上的客户，大气体公司也是能拿一家算一家。

　　众多小气体公司怨声载道，迁怒于致远。

　　于是致远不但彻底拿不到货，还成了行业里被所有人排挤的对象。

　　莫呦呦透彻地明白了薛渊梃说的最艰难时刻是什么意思了。别说是现在她拿新客户也没有东西可以卖给人家；就说如果致远无法保证供货，已有客户也有正当理由撕毁协议，致远还不能追究违约责任。

　　比如那个生产酒精测量仪的厂商，就能借这个机会用了他们那个价值几十万的改造方案不跟他们拿气却不用再付任何服务费。

　　莫呦呦着急得要命，嘴里满是燎泡。薛渊梃也日夜出去应酬见人，却好像没有什么成效。

　　最后，薛渊梃索性也不出去了。

　　莫非他放弃了？莫呦呦一见，越发着急。无所事事的她坐在办公室，时不时偷瞄一眼薛渊梃。

　　楼下传来一阵刹车声。莫呦呦走到窗口探头一看，原来是闵俊阳开着他的豪车来了。

　　“这家伙要干嘛？”莫呦呦皱眉自言自语。他要是落井下石在这个时候来收回他们的办公室，那就麻烦了。 金牌销售养成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