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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蛟龙搁浅鱼虾戏（一）

　　莫呦呦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外面加了个大牌子写着：“我们只卖气，不是旅店，不是餐馆，不卖鱼不卖纪念品！”

　　游客终于少了。

　　薛渊梃也松了一口气。

　　莫呦呦一日闲来无事忽然想起王沪丽婚宴上堪比财富论坛的嘉宾阵容，托着腮问薛渊梃：“我有个疑问。”

　　“嗯？”薛渊梃正在回复邮件，心不在焉回了一句。

　　“你应该认识很多独资或者合资企业的掌权者，怎么不通过他们拿订单呢？只要拿回一家就足够我们一年的业务量了。”

　　薛渊梃抬头看了她一眼：“任何企业想要长命百岁，除了保证质量提高服务，最重要的就节约成本了。交情再好，他们也不会为我牺牲企业利益。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要公私分明。”言下之意，就是致远价格没优势，质量不能保证，别人压根看不上。

　　也就是说，所谓的交情到了这个时候一点作用都没有。莫呦呦默默在心里为这条路画了个叉。

　　国企和大的私企或是有自己的稳定供应商，或是需要走严格的招标程序筛选供应商，以他们现在的资历，连招标程序的初筛都过不了。

　　莫呦呦有些沮丧，喃喃地说：“所以我们的重点目标就是本土小企业了。”

　　“这未尝不是好事。”薛渊梃索性停了工作，“本土小企业虽然资金流不稳定，可是愿意尝试各种节省成本的改造，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起成长。而且那些大的气体公司，包括立德，马上会有一次大考验。”

　　莫呦呦一听立刻好奇地追问：“什么大考验？”

　　薛渊梃笑了笑，没有回答，却问：“你的驾照学得怎么样了。”

　　“科目一满分通过。”

　　“嗯。然后呢？”

　　“我在科目二上遇见了一点小麻烦。”莫呦呦干笑了一声。

　　“什么麻烦？”薛渊梃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专心听她讲。

　　莫呦呦见混不过去只能老老实实说：“我倒库死活倒不进去。”

　　薛渊梃站起来：“来。”

　　“嗯？干嘛？”

　　“今天我有空，楼下又有车还有这个大一个院子，我陪你练。”

　　莫呦呦就怕这个，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他。薛渊梃就是这样，总抽着她往前，她想偷一点懒都不行。

　　那天的对话让莫呦呦和薛渊梃统一了在发展客户上的认识。

　　莫呦呦开始专门钻研藏在郊区和各种角落里的小工厂。一日，她找到了一个小电子工厂，十分兴奋地进去找负责人聊天。

　　负责人原本很和蔼热情，可是一听莫呦呦是致远公司的人立刻拉下脸来。他明显不耐烦起来，敷衍了莫呦呦几句话就借故走了。

　　莫呦呦对于他前后的忽然变化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在接下来的几个公司，她都遇见了几乎相同的情况。

　　这种情形她再熟悉不过了。被人抹黑的时候，她就常常遇见。

　　所以，到了下一个公司的时候，她节省了寒暄的时间，直接告诉对方：“我是致远公司的销售员。”

　　对方果然又变了副脸：“你们公司这样没品，我们是不会跟你们合作的。快走吧！”

　　“本公司跟贵公司并没有合作过，为什么您会对我们有这种误会呢？”

　　“呵呵，你们老板不是鄙视我们这些手工作坊式的小公司吗？不是总笑话小气体公司是倒腾气体的二手贩子嘛？听说因为有人卖气给我们，他还炒掉了不少人。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也沦落到做中间商就来求我们。这种人开的公司，我们为什么要帮衬？”

　　莫呦呦暗暗皱眉：这么说，抹黑他们的还真是熟人。吴腾远还不至于那么闲，那会是谁呢？

　　她不甘心，追上了对方，又问：“不知道哪位跟您说的这些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快走吧。我们不会用你们的气的，再不走我们要动手了。”对方挥着手，叫人过来。

　　莫呦呦一看也不敢再纠缠了。

　　莫呦呦回答办公室，对薛渊梃欲言又止。薛渊梃停了手里的活，看了她一眼：“怎么？今天碰壁了？”

　　“嗯，你怎么知道？”

　　“你脸上都写着。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好像有人在抹黑我们。”

　　“嗯，是钱德胜。他现在在克莱斯带销售团队。”克莱斯是跟立德实力相当的一个大气体公司。

　　“你知道？”莫呦呦很惊讶，“谁告诉你的？”

　　薛渊梃瞥了一眼莫呦呦：“很吃惊吗？只要想想就知道了。”

　　莫呦呦默默想了想：也是，算算离开立德又对薛渊梃怀恨在心的人只有钱德胜和孙宏伟。况且以钱德胜那种人品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为数不多的目标客户又少了一大半。”

　　“不用着急，时间会澄清一切。”薛渊梃淡淡说完就接着干活去了。

　　莫呦呦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薛渊梃实在是太佛性了。她还以为，他知道了，会想尽办法为自己正名。

　　岑染冰又开了两个冗长而无效的会议，回到办公室。刘月泉依旧是一样尸位素餐，林思孝又怕出错什么都不敢做，结果所有决定都是岑染冰在做在推动。

　　跟林思孝接触得愈久，她愈发能体会林思孝在能力和情商上跟薛渊梃的差距。

　　林思孝自己也明白，所以越发忌讳别人把他跟薛渊梃比较，甚至在他面前提薛渊梃的名字都会让他不快。

　　可是大家都不傻，时间久了有了对比，才越发薛渊梃这个上司有多好。所以林思孝再怎么三令五申却还是禁止不了私下议论的声音。

　　有几次他撞见有人在茶水间里聊这个，还不顾形象的训斥了对方一顿。

　　这样一来，大家越发在背后说林思孝能力没有多少，官架子倒是端得很足。

　　最后的结果就是，上下沟通困难。岑染冰更难做。

　　岑染冰疲惫地在办公桌边坐下，看见桌上摆着一个保温盒。打开一看，里面是熬的绵密香软的瘦肉粥，还有一小碟子咸菜。最近，她最喜欢就着一点咸菜喝点粥，能让她时不时绞痛的胃舒服一点。可是要自己弄很费时，她又总是忘记叫外卖，所以就算是这么小的愿望都没办法保证。

　　“是谁为我订的？”岑染冰皱眉想。现在这个秘书办公室就她一个人，她也不知道跟谁打听。她打电话给前台，得到的答复是外卖平台送来的，电话留的是她的，前台以为是岑染冰自己定的，就没有多问。

　　岑染冰心里冒出一个名字，却不能确定，盯着肉粥许久也不动。

　　胃抽抽疼了起来，岑染冰才拿起勺把粥一口一口送到嘴里，眼圈却红了，喃喃地说：“笨蛋，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把你抢回来的。”

　　吴腾远当年愿意跟菲力公司合资，除了技术方面的考量，还因为菲力公司在欧美企业中的声誉。所以，立德公司才能在短短时间内把几乎所有有外资背景的企业都发展成成了客户。当然，这一切也因为薛渊梃的背景和能力。

　　有了这些财大气粗，信誉良好的客户，立德就几乎没有关注本土企业。这也是立德能跟别的气体企业和平相处的原因。

　　可是最近半年里，许多外资企业都因为人力成本和外汇问题陆陆续续撤销了设立在中国十几年的工厂。立德的大客户在慢慢减少。

　　Lisa李努力寻找新客户，得到的新合同也只是杯水车薪。过去销售的事情都有薛渊梃一手包办，所以吴腾远压根就没有操过心。

　　现在大家心里都不满，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跟吴腾远说这些。

　　直到销售量锐减了20%，吴腾远才惊觉，立刻召集所有中层开会。

　　“公司下半年都要揭不开锅了竟然都没人告诉我。”吴腾远脸上乌云密布。

　　其实季度报表上都有写。只是到最近，数据才那么吓人。

　　见没有人出声回答，吴腾远只能点名：“林先生，你对此有什么高见？”

　　林思孝一脸高深地说：“自然是想办法赶紧拓展客户了。”

　　吴腾远眼睛一亮：“你有客户在手里。”

　　林思孝笑了笑：“按照公司规章，这是总裁的职责范围，我不敢‘越权‘行事。”林思孝故意用了越权两个字，暗指刘月泉占着位置不做事。

　　吴腾远没想到林思孝才来这么几天就敢威胁他，不由得暗暗咬牙切齿：赶走了薛渊梃还是一样受人所制。

　　“其他人呢？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他看了一眼Lisa李。

　　Lisa李只能回答：“销售部已经在全力拓展新客户，可是都是从别的公司手里抢，所以效果还没有那么快体现出来。”

　　那就是没办法了。吴腾远气得直拍桌子：“滚滚滚，养着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大家面面相觑站起来往外走。

　　“林先生。”吴腾远忽然叫住了李思孝。

　　林思孝暗喜，转身又坐回了原处。

　　吴腾远等其他人走了，才说：“我可以给你总裁的位置。不过你要拿什么来证明你的能力？”

　　吴腾远想或许林思孝是因为职位的事情所以故意不把能力显现出来，决定搏一把。而且，他已经很后悔赶走薛渊梃了，要是林思孝再撩挑子，就麻烦了。所以他怎么样都要哄着林思孝把公司渡过眼前的苦难再做计较。

　　林思孝压制着心里的兴奋，胸有成竹地回答：“我会带领公司达到超越以往任何时候的辉煌。”

　　吴腾远一拍手：“好，痛快。从明天起，你就是总裁了。不过在我下达任命书之前，劳烦林先生给我立个军令状，如果半年内你不能让公司回复到去年状态就引咎辞职。”去年薛渊梃还在。吴腾远这么说，明显是不看好林思孝，只希望他能让公司达到薛渊梃走之前的水平就行。

　　林思孝强按住心头的怒气，点头：“没问题。”

　　吴腾远果然即刻就发了任命林思孝为总裁的通告，把刘月泉降为副总裁。岑染冰依旧要为两个总裁服务。

　　不管从心里多瞧不起林思孝，大家还是纷纷来向他贺喜。林思孝做在大办公台后面越发不可一世。

　　他在贺喜的人散了之后，立刻叫了公司的车直奔新工业园区。

　　他早把薛渊梃新公司的位置打探好了，只等着这一天的到来。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羞辱薛渊梃！！ 金牌销售养成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