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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你好呀。”水无月挂着慵懒的笑意，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颇有几分纯洁无瑕的韵味。
蹙眉，东方瑾瑜选择一言不发。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在做什么，只见她蹲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头发松垮蓬乱，衣裙上也沾了不少泥土。
全然没有公主的模样，应该说，一般大家闺秀也算不上。
“真冷漠啊。”水无月无奈得努努嘴，但却毫不在意得低头捣鼓自己的事，她旋动手中的树枝，在地面画出一个个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东方瑾瑜仔细端详，思索片刻后却毫无头绪。不过，在这王宫的后花园胡乱涂鸦，她恐怕是第一人，就连以前的东方晚书都没这样干过。
“瑾瑜哥你不说话吗？”
“……”竟然又换称呼了。
“算了，你这种不善言辞的人，说什么也是白搭。”
“……”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听宫女们说，以前你回王宫也只是待很短的时间，从未逗留，并且更不会来后花园闲逛。”
“乱嚼舌根。”东方瑾瑜不留痕迹得瞥了她一眼，对于水无月的疑问，他并不想作出任何回答。
“这样……”她仍旧讪讪笑着，“你该不会是跟踪我才到这里的吧。”
“……”
“啊……不会是真的吧？”
“……”
“真的？”水无月半信半疑得转头，触及那愈发冰冷的神情后，唇边的笑容更加肆意，“不胜荣幸哦。”
他冷峻的轮廓如石雕一般，纹丝不动，紧抿的嘴唇更是拉成了一条直线。
他们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一个面如寒霜，一个满面春风。
东方瑾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看着水无月，水无月也看着他，两人之间一片静默，只有空气在缓缓流动。
僵持半晌后，东方瑾瑜动了动身，掉头离去。
走掉了？！水无月看着那一处空地，有点懵，这人什么意思……但随即摇了摇头，转而继续写写画画。
不知是不是地域原因，感觉召出式神很是吃力。式神是灵体，在这蓬莱境内，本就没有那些虚无的东西……要来也只能从黄泉之国过来，而引导式神来的媒介是自己的灵力，但现在身体里的灵力还很微弱，不足以这样远距离得召唤……而且符咒也出了些问题，她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咒文也与从前分毫不差，但是……其作用力却大不如从前……到底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呢……
水无月垂下眼睑，细细思索。
“哎呀，我当这是谁啊，原来是晚书妹妹呀。”
娇媚的声音划破宁静，带着几分尖锐，随之钻入水无月鼻腔的是一阵浓郁的脂粉香味，甜到发腻。
啊……怎么感觉这个东方晚书树了不少敌啊……有些头疼得抚了抚额角，水无月轻轻丢掉手中的树枝，在起身同时用脚掌抹花了方才所画的符号。
“嗯……怎么称呼？”水无月轻笑，打量着眼前明媚的女子，罥烟眉，杏眼，红唇。精致的五官，柔美的脸孔，还有那纤细的身段，如此看来，是个美人。她身后跟着两个气质不俗的宫女，想必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你当真失忆了？”女子冷笑一声，“不会是装可怜吧，不过我就奇怪了，你当时明明就断气了，怎么还会活过来？不会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吧？”
“没有失忆我会问你是谁吗？”这可真是咄咄逼人啊，水无月不由默默腹诽。
“哼，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是柳昭雪，是巳辰的准，王，妃！”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仿佛在强调，也像是在警告。
“准……这不是还没成王妃吗？”水无月嘴角不由上扬，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眸如被春水洗涤过般，这样的模样确实比较我见犹怜。
“你！东方晚书！”如同被踩到了痛处般，柳昭雪瞬间怒目圆睁，“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死皮赖脸缠着他！我早就是他的人了！”
这下算是落实了。不过，也不知道自己在假清高什么，这些都无所谓，只是很讨厌那种节外生枝的感觉。
“现在不会了。”水无月开口。
“你？”柳昭雪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回复，有些呆愣得看着她。
“这回复不满意吗？你不就是跟踪我才来这里的吗？”干吗那样惊讶，不是整个王宫都传遍她性情大变了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啊，一直都知道啊，在东方瑾瑜还没有过来之前。”
“你？你既然发现了我们两个！那你为什么先和他说话？”
“不然呢，你想让我先和你搭话。”水无月感觉，这女人很容易急躁，并且在乎的点也令她有些无语。同时遇到一个陌生人和一个尚且知道名字的人，本能也会选择给后者打招呼。
“你……”柳昭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虽然这丫头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那种淡然的语气就是令她很不爽，“呵，那瑾瑜殿下怎么会来找你，你这狐狸精可真有办法啊，哦哦，刚才告诉我现在不会了，意思就是现在有新的主了吧。”
竟然还无中生有，曲解她的意思。这种市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还有，东方瑾瑜不也是东方晚书的亲哥哥吗……水无月有些无语，她发现，自己不是很想理会眼前这个女人。
“怎么？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见她一言不发，柳昭雪得意得昂起头，双手作环抱样，一脸不屑，“我说，不就是公主嘛，仗着自己的身份任性妄为，你说你又会其他什么，什么也不学，整天都只会给人添麻烦。”
“要是学了后是你这般模样，我想我还是不学得好。”浅笑，水无月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学不好还不如不学，这观点并非无道理。
“呵呵……呵呵，公主殿下，现在这么有底气了啊。”柳昭雪的目光倏得凛然起来，如一把锋利的刀。
水无月震惊了，就连那一向随和的笑意都凝固在了嘴角。这……这是什么情况？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难道还是……自己活得太清心寡欲？
“无话可说了是吧？”见她没有任何回应，柳昭雪顺势得寸进尺，气势汹汹得向前走了好几步，“因为我说的都句句属实啊，公主殿下，你做了些什么事你都忘记了吗？还是说不想承认？失忆？呵呵，这确实是掩饰那些丑陋事情的好借口。但是你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了吗？你把接近巳辰的宫女都暗中处理掉了，还给我喝了用附子熬成的药汤，让我痛失孩子，一切都是你嫉妒啊，都是你嫉妒啊！对了，你还好意思勾搭瑾瑜殿下，你忘了他母亲……”
“柳昭雪。”
不带温度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意外得掷地有声，硬生生打断了她。
水无月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得注视三米开外的修长身影，那人白衣胜雪，青丝舞动，仿若下一秒就会羽化成仙。
不是走了吗？
“啊，瑾……”正打算友善打个招呼的水无月被东方瑾瑜狠狠瞪了一眼。
为什么会瞪她？水无月莫名其妙得头顶问号，一脸无辜得……反瞪了回去。
“昭雪……见过瑾瑜殿下。”虽说心有不满，但柳昭雪还是恭恭敬敬得行了一个礼，再怎么说，她也是有教养的达官贵人之女。
东方瑾瑜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水无月身边。
干什么？水无月抬头，用眼神询问。
“跟我走。”他伸出手，自然得拉住水无月的手腕，走了两步，仿若想起什么似的，淡然开口，“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哈？水无月彻底傻眼。 黄泉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