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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没……”水无月顿了顿，“只是方才……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股凉意侵入心底，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她抬头，浓郁的夜色浓墨重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殿下。”沈君远关切地叮嘱道，“若有不适，请一定说出来。我知道，你在方丈损失了灵力，再加上这样奔波，身体会……”

　　“没事啦。”水无月笑了笑，“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内心的不安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紧攥着，勒得胸口生疼。

　　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回头，早已看不见方丈的轮廓。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很远……

　　没关系，他会来的。

　　水无月抚摸着剑鞘，一遍又一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那突如其来的不安生生压下去。

　　沈君远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这夜，似乎太漫长。

　　“等等！等等！你们两个！”

　　忆柳上前一步，两只手分别揽过思淼与思逸的肩膀。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们去哪儿呢？带着这么多术士……”

　　思淼摇了摇头：“皓轩君让我们离开。但是具体去哪……”

　　他瞥了一眼后面的术士。

　　原本秩序井然的队伍早已溃不成军。应是长途跋涉的缘故，再加上内心的恐慌与不安，许多人都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他们有的靠着沿途的树干；有的则背靠着背；有的甚至直接瘫在地上，将身体摆成了“大”字型。

　　“你们！”思逸转身，见此状不由怒气直冲脑门，“打起精神来啊！你们这是干什么？躺在原地等死吗？”

　　“思逸……”思淼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激动。

　　“放开我！”思逸猛地挣脱，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八度，“你们这群家伙！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知不知道，峰主他们为了保护我们……”

　　“得了吧。”一个青衣的男子猛地坐起身来，不屑地挑了挑眉，“我们能跟着你们走这么远，全然是看在皓轩君与瑾瑜君的面子上。不然，就凭你们两个……也不知道神气什么劲儿，还有你，你圣霞峰的吧，东方莞都疯了，你还在这说教……”

　　“你说什么？”思逸气红了眼，咬牙切齿地顺道，“你再说一遍，你说谁疯了？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那男人脸一僵，随即悻悻地摆手道：“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圣霞峰峰主的得意门生，不得了啊，话一不对他耳就要将人赶尽杀绝。果然有什么样的峰主就有什么样的学徒！惹不起惹不起，指不定路上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给做掉了，也不知道他要带我们去哪，这种家伙，老子不奉陪了！”

　　说罢，他起身，拍了拍屁股，扬长而去。

　　这男子的行为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心存芥蒂的其他人瞬时找到了离开的理由。他们畏畏缩缩地看了思逸几眼，都闪躲地迈开了腿，本来只是试探性地后退几步，但见没有什么异样后，瞬时撒开步子跑远了。

　　“喂！你们！”思淼不敢置信地望着作鸟兽状散的人，试图阻止。

　　“够了！”思逸抓住他的肩膀，低低一笑，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悲凉，“那些人早就想走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罢了，我们去奉京，去找圣上！”

　　思逸扫视了一圈，一字一句地说道：“剩下的人！我不强迫你们留下，但是只要你们还愿意跟着我！我就不会放弃！我一定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只要还有一个人跟着我！我就不会放弃！” 黄泉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