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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说，我会不会太敷衍啦。”目送小白载着一行人离去，水无月由衷感叹道，“就只剩我俩了。”
“敷衍？”
“对啊。”她索性转过身与眼前的男人面对面，“因为吧……大家都对我身份有所怀疑了。嗯……反正他们都觉得我不是东方晚书了吧，之前东方莞还想盘问我来着，但是也被我搪塞过去了哈哈……”
“傻笑什么。”东方瑾瑜微垂头，注视那张娇俏的脸，“这就是，你让他们先走的原因？”
方才，她一本正经得抱着琵琶，目光异常诚恳，语气非常认真――“强行进入灵魂深处，消耗严重，需要灵力强大的瑾瑜君进行灵力输送。由于涉及宽衣解带之举，还请各位回避。”
“哈哈。但是他们信了呀。连沈君远都信了！”水无月像个小孩子般，毫无顾忌得大笑。
“所以，需要宽衣解带？”
水无月的笑意凝固在唇角。
“别别别，那是我胡诌的借口。”这东方瑾瑜怎么突然就开上玩笑了，而且他的话也变多了，“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
“哪里？”
“通往东瀛的那片海。”水无月紧紧抱住怀中的琵琶，“虽然那里的入口被封印着，虽然这把琵琶也不是玄象。但是……我还是想对着东瀛，弹一曲。”
“为何？”
“不知道呢。一时兴起吧。或许是斋合与皓轩的事……让我特别得……思乡吧。”
“……”
“呃，我知道很矫情。但是……”水无月伸手扯住东方瑾瑜的衣袖，平常浅淡的笑意有些不自然，仿若倾注了几分别样的情绪，“我希望有人陪我一同前去。而这个人……不管怎么思量，都应是你。”
“为何？”他眼底有一闪即逝的微光。
“因为你是最不可能害我的呗。”
“仅此？”仿佛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东方瑾瑜的眉头又纠结在了一起。
“你想听什么？”她狡黠一笑，并不打算纠正自己的回答。
“没什么。”他眉头一舒展，又开始冷着一张脸，“退后。”
“嗯……呃？”
水无月脸色一白。这熟悉的措辞，这熟悉的风向……
一阵凛冽的风肆意刮过，她的长发与衣摆被折腾得四下晃悠，而面部表情却僵硬得十分稳定。
果然是……小青！
“我……我们一定要坐着它过去吗……”水无月的唇瓣抖了抖，不知是心生顾虑还是单纯被这风刮得颤动。
“不然呢？”东方瑾瑜边摸小青巨大的头颅边回应她的废话，“你要走着过去？”
“……”没有坐骑的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小青仍旧生龙活虎得，瞪着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顶着一副“除了东方瑾瑜老子谁也不认的”态度。
“诶……东方瑾瑜……”水无月眨着一双大眼，颇为灵气，“二哥哥……”
二哥哥？
东方瑾瑜身形一颤，这暧昧的称呼来得太突然，如平地一声雷，炸得他脑袋轰轰作响。
“你……”
“在东方家……你不就排老二吗……”
“……”
“好了，二哥哥……”水无月缩紧身子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知道，人在世，总有弱点，总会怕一些东西。”
“嗯。”
“所以……这次，你能不能背我上去啊……”
“你上次不也是靠自己？”
“所以我现在还不如上次了啊。”水无月抽了抽嘴角。反正她感觉小青变得更加凶神恶煞了，如果修炼成精说不定比地狱犬还穷凶恶极，“啊，你就好人做到底嘛！我求你行了吗！我真心诚意得恳求你！天下第一厉害的瑾瑜君！”
“好。”
“啊？”水无月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夸张的姿态。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看着向她走来的东方瑾瑜。
这么……好说话的吗？
他步伐轻快，长腿有力，没走几步就到了水无月身前。
轻轻抬头，视线刚好触及那紧抿的薄唇与线条优美的下巴。
真的……挺好看。
水无月瞪着眼，呆呆得看着他。那细致的肌肤在朦胧的灯光中泛着白瓷一般的微光。他的五官精致出尘，略显秀气，不仅丝毫不减男人的韵味，反而相得益彰。
蓦地，那张脸急剧放大……
“等！等一下！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她慌乱得挥舞着手臂，手中的琵琶愣是被她刮得铮铮作响。
“什么准备？”东方瑾瑜微垂头，视线落至肩头的侧脸。
“呃……”水无月脸一红，“没什么。”
此刻，她身体腾空，稳稳被他橫抱。只需稍稍凝神，便可听见他胸膛的心跳。
“你……不是让你背我吗？”水无月摇了摇头，试图让耳边的发丝更好得遮住脸颊。因为……她现在的脸，莫名得很“火烧云”。奇了怪了，一直害羞的那个人，不该是东方瑾瑜吗？
“既然是求我。用什么方式是我的自由。”
“……”无法反驳。这与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是一个道理。
“你身体为何抖得这么厉害？”
“我……我有吗？”水无月心虚得回应，并默默做了几次深呼吸。
妈的……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嗯。”
“呃……那是因为……”
“你害羞了？”
“……”这句话很耳熟。上次听见仿佛还出自自己的嘴。
“呵。”
清冽的笑意扩散于风中，停留的时间很短，转瞬便杳无踪迹――以至于让水无月觉得自己幻听。
“你刚才……”她猛得抬头，想一问究竟。但视线刚好触及他唇边那抹隐忍的笑意。
那笑容很轻，不易察觉。但就如同万千沙砾中隐藏的玉石般，夺人心魄。
“不好意思。”东方瑾瑜似乎不打算抑制这昙花一现的笑容，反而令其扩散到整个面部，直至浸入眼底，“突然觉得，你挺有意思。”
“……”水无月呆愣了三秒，给出了一个没经过大脑的回答，“你现在才发觉吗？”
“也许是吧。”
他纵身一跃，将水无月轻轻放在小青的背部，再自顾自得坐下。这一次，东方瑾瑜一反常态，没有规矩得正襟危坐，反而支起一条腿，随意得盘坐。
水无月：“……”这家伙不会是中邪了吧。
“皓轩说过的一句话，我记得挺清楚。”东方瑾瑜娓娓道，“你当时也问过我。”
“啊？”水无月怔住了。
他看向她，眼里如同坠落了星辰大海：“我看到的，早已是你的灵魂。” 黄泉之月